分卷(77)
平日最吵的兩個人,難得陷入了沉默,顧浦望看他們一眼,那就明日吧。 雖說約見江念,也是顧浦望給了江念一次機(jī)會,但以他對江念的了解,顧浦望始終覺得江念并不會對他們坦誠。 安靜了片刻,顧浦望說:再過幾日,就是念哥的生辰了。 蔣輕涼一愣,算了算日子,還真是的,也不知道念哥這個生辰,我們還能不能陪他過了。 說完,蔣輕涼的心情又沉重幾分,薛從筠卻倏地驚叫起來,什么?這么快? 他這段時間,每每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兒,就第一時間往江倦手上送,完全忘了這回事兒,甚至連原本給江念準(zhǔn)備的寶貝,也挑挑揀揀地送了江倦,現(xiàn)在幾乎被掏空了。 薛從筠: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覺得就算念哥不承認(rèn),他也沒那么傷心了。 他真的沒辦法在幾天內(nèi)搞到寶貝??! 他母妃現(xiàn)在防他如防賊! 我外祖父,真是古道熱腸啊。 江倦感慨萬千。 先生也不是古道熱腸,他就是蘭亭斟酌了一下用詞,神色詭異道,先生出一趟門,就算是去釣魚,也能撿到人。 江倦: 離譜。 這就是他外祖父救過這么多人的原因嗎? 不過既然提起了這個,江倦奇怪地說:顧相說我外祖父救過顧浦望,應(yīng)該就是這一次吧。顧相都知道,顧浦望怎么會不知道? 蘭亭思忖道:奴婢記得約莫半年后,山里有人進(jìn)京,先生挺惦念顧公子的,就托他送了一封信,顧相應(yīng)當(dāng)是這時候才知道的。 事情過去了這么久,顧公子又吃了一番苦頭,顧相大概覺得沒有必要再與顧公子說吧。 她說得好有道理,江倦被說服了。 江倦現(xiàn)在吃了早餐,也見了客人,可王爺還是沒有回來,以前他還能玩一玩九連環(huán)、魯班鎖之類的小玩意,這會兒他連時間都不好消磨了,江倦百無聊賴地說:我再接著睡一覺吧。 公子,你 江倦向來嗜睡,蘭亭聽了,本要調(diào)笑他一番,可是突然之間,她想起阿難說的神魂不穩(wěn),心口一跳,硬生生改了口,剛用完膳,公子你先別急著睡呀。 可是不睡覺我也無事可做。 要不然 蘭亭說:奴婢把上次帶回府里的貓給你抱來玩? 江倦眨眨眼睛,這個可以,好,你快點(diǎn)抱過來。 沒過多久,小貓拖得長長的叫聲響起,蘭亭抱著四耳貓快步走入。 小貓長得快,它來了王府,又是好吃好喝地供著,不過幾日,竟已經(jīng)胖了一圈,蘭亭把它放入江倦懷中,公子,抱穩(wěn)呀。 江倦點(diǎn)點(diǎn)頭,伸手一通亂摸,小貓頗是親人,一個勁兒地用腦袋蹭江倦的手指,江倦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 啊,好快樂。 薛放離踏入涼風(fēng)院的時候,江倦吸貓吸得正開心,他抱著貓,整張臉都埋了進(jìn)去,薛放離眼皮一撩,走進(jìn)來捏住江倦的后脖頸,怎么與你說的,不記得了? 王爺。 聽見他的聲音,江倦還挺高興的,可是王爺一來就興師問罪,江倦只好茫然地問:什么怎么說的? 薛放離淡淡地說:府上可以養(yǎng)貓,你不能抱,更不能讓它上床。 咦,好像是有這回事。 王爺不喜歡有毛的小動物。 江倦有點(diǎn)心虛了,可是小貓的手感又太好,放下來他有點(diǎn)舍不得,江倦掙扎道:我就抱一下,待會兒去沐浴。 不行。 可是江倦真的很想和貓玩,他伸手來抓薛放離的手指,就一會兒。 薛放離拂開江倦的手,江倦又重新抓上去,王爺,我給你親,你讓我抱貓呢。 薛放離的語氣頗是不客氣,你一嘴貓毛,有什么好親的。 江倦: 什么一嘴貓毛,王爺好煩人。 這下子,別說再給他親,江倦連他的手都不愿意再碰了,你還說我長了張嘴只會氣人,你才是氣人第一名。 江倦有被氣到,不僅把小貓抱得更緊,還讓蘭亭扶他上了床,江倦鄭重地說:王爺,我不小心把你床上弄得全是貓毛,今晚你換個地方睡吧。 薛放離瞥他一眼,少年躺在床上,又把小貓放在心口處,小貓低頭踩了又踩,少年的衣襟很快就被踩開,沒有梳起來的黑發(fā)貼著脖頸,落在漂亮的鎖骨與這片瓷白的肌膚上。 嘖。 薛放離走過來,瘦長的手指在小貓頭上一點(diǎn),小動物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xiǎn),它立馬僵立不動了,薛放離又低下頭,將要吻過來。 江倦感覺到了這個吻,伸手一下按過去,還在跟他記仇,我一嘴貓毛,你親什么呀。 薛放離望他幾眼,把江倦抱入了懷中,下頜抵在他肩上,攫取著屬于江倦的氣息,語氣散漫不已,親你。 我改主意了,不行。 江倦生氣歸生氣,只是不許他親,倒也沒有不理人,他又摸了好一會兒貓,問薛放離:王爺,你說給它起什么名字好啊。 薛放離不假思索道:江勤。 江倦:? 什么江勤,不行,江倦說,你是不是在罵我懶。 沒有。 江倦一點(diǎn)也不信,他決定了,他得罵回去,叫薛狗好了。 薛放離: 這只貓叫什么,他沒什么興趣,也不介意讓江倦罵兩句,便懶洋洋地說:隨你。 好好的一只貓,就這么叫了狗,蘭亭看得頗是欲言又止,但挨罵的人都沒什么意見,她也只好笑著搖搖頭。 殿下可真是寵他們公子啊。 正在這個時候,下人一路跑來,與高管事低語幾句,高管事忙道:殿下,該過去了。 薛放離抬起頭,嗯了一聲,江倦奇怪地問他:你要去哪兒? 書房,有事。 弘興帝這場病,來勢洶洶,他再處理起政務(wù),也頗是力不從心,是以政務(wù)堆積許多。 本來一立太子,薛放離就該入住東宮,代為理政,只是立太子當(dāng)日,江倦又出了事,他自然無暇顧及這些,現(xiàn)在江倦醒了,一切也該步入正軌了。 方才宮里來人,就是弘興帝正式下了旨,他又遣了幾位大臣,讓他們先過來與薛放離接觸一番,并把棘手的折子先處理了。 薛放離本沒必要回涼風(fēng)院,但江倦又說自己怕,他這才回來一趟,就為了安撫江倦。 當(dāng)真回來了,倒也沒見少年有多怕。 薛放離垂下眼,江倦抱著小貓?jiān)谀笏淖ψ?,玩得不亦樂乎,薛放離掐住他臉上的軟rou,語氣平靜道:走了。待我回來,若是貓還在 我也要去。 警告都沒說完,江倦就已經(jīng)放下了貓,他抱住薛放離的腰,王爺,你一個忙好無聊,帶上我一起吧。 江倦還惦記著高管事說的審問。 王爺說去書房,還說有事,江倦立刻警覺起來,昨晚他也是這個說法,所以江倦下意識以為他要去審問李侍郎。 你去? 薛放離看他幾眼,倒也不是不行,把人放在身邊,他也不必總是擔(dān)心他是否又出了什么事,有沒有再把自己弄傷。 江倦:嗯嗯,我想去。 薛放離:與你的貓玩。 好似當(dāng)真不想讓江倦跟去,薛放離把江倦放回床上,自己起了身,在這里待好。 江倦伸手抓他,我不玩貓了,王爺,我要去陪你。 薛放離哼笑一聲,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江倦慢吞吞地說:我給你親好吧? 薛放離看著他,卻是微笑道:本王現(xiàn)在不想親了。 江倦抱怨道:你怎么這么不合時宜。 那你到底要怎么樣。 薛放離低下頭,少年被貓踩散的衣襟還未理好,他的肩頸處除了一顆色濃欲滴的紅痣,還多出了不少桃色咬痕。 殷紅的唇揚(yáng)起,薛放離扣住江倦的下頜,嗓音又沉又動聽,今晚本王教你點(diǎn)新鮮的玩法如何? 好好好。 管他什么玩法,玩的又是什么,江倦并不在意,只要王爺肯帶上他,讓他證明自己才不會隨便心軟就好,王爺,抱我。 薛放離替江倦把衣物理好,這才如他所愿,把江倦重新拉入懷中,抱了起來。 高管事在外面等得焦急,又不敢催促,畢竟幾位大人已經(jīng)到了,他們殿下這第一日就讓人一陣好等。 至于原因嘛。 高管事瞄了一眼薛放離懷中的人,還不是太子妃太黏人,殿下又寵得很。 管他是做王妃還是太子妃,這位可真真是妖妃! 第85章 想做咸魚第85天 汪總管,可是出了什么事,殿下還沒來? 書房內(nèi),顧云之出聲詢問。 弘興帝下了旨,讓他、蘇斐月與蔣森濤三人今日先來離王府上與這位才冊封的太子在政務(wù)上磨合一番,他們倒是早早地來了,卻是久等而人不至。 汪總管笑了笑,回顧相,殿下應(yīng)當(dāng)是被什么耽誤了吧。 相當(dāng)于沒說,顧云之搖搖頭,只好端起茶杯喝茶,倒是坐在他一旁的蘇斐月,悠悠然地說:興許是太子妃怎么了吧。 顧云之扭頭看來,正要說什么,咯吱一聲,門被推開。 純黑色的衣衫,繡金的翎羽,繁復(fù)而浮麗,薛放離走入書房,衣袂一掠而過,蘇斐月幾人含笑道:見過太子殿下。 可他卻不止一人前來,懷中還攬有一個少年,顧云之一愣,暗自朝蘇斐月比了個大拇指,這才又行禮道:卑職見過太子妃。 江倦看不見,卻隱約感覺人還挺多的,聲音也熟悉好像是駙馬、蔣江倦還有顧相。江倦心中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他遲疑地想開口,卻讓汪總管搶了先,汪總管驚詫道:殿下,太子妃不是眼睛受了傷嗎?怎么不讓他好好休息? 薛放離語氣平淡,他偏要跟過來。 汪總管微笑著點(diǎn)頭,倒也沒說什么,只是道:殿下,折子帶來了,幾位大人也都到了,您把太子妃安置好咱們就開始? 薛放離頷首,嗯。 江倦:??? 什么折子? 王爺真是有正事啊? 江倦一僵,薛放離把他放到軟榻上,又命人搬了屏風(fēng),這才沒什么歉意地說:諸位久等。他眼睛看不見,又離不得人,一定要待在本王身邊,來回耽誤了一點(diǎn)時間。 江倦: 江倦:??? 什么他離不得人?一定要王爺待在身邊? 王爺話怎么會這么多? 這是什么社死現(xiàn)場? 薛放離并未指明,但這個他,在場人倒都明白指的是江倦,自然配合地說:無妨、無妨。 他們再怎么說無妨,江倦也很是絕望。 怎么會這樣。 王爺不是審問李侍郎嗎? 他好丟人,這也太丟人了吧。 江倦很迷茫,也很困惑,因?yàn)檫^于生無可戀,幾乎任由薛放離擺弄,最后他被放在腿上,抱坐在懷,薛放離口吻平常道:開始吧。 是。 顧云之:荊州知州上奏,近日荊州一帶受蝗蟲侵害 都是一些需要加急處理的奏折,江倦聽了一會兒,覺得還挺無聊的,他跑又跑不掉,聽又聽不出個什么名堂,只好選擇睡覺。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蘭亭不讓他睡,這會兒在王爺懷里,他剛要睡著,頭一歪,就又被搖醒了。 干嘛啊。 江倦按住晃他的手,薛放離望來一眼,說:陪本王一起聽。 江倦只想睡覺,這是你的事,你自己聽。 薛放離似笑非笑地問他:本王是為了誰? 江倦想了一下,斬釘截鐵地說:為了貓。 而且我們家里,有一個人努力就好了,王爺,你行的。 他先是指貓為狗,現(xiàn)在又指人為貓,說得倒是理直氣壯,薛放離掐住江倦的臉,又知道本王行了。 江倦點(diǎn)點(diǎn)頭,只要不打擾我睡覺,王爺你就是天下第一行。 說完,江倦抓住他的手,誠懇地說:王爺,你這么行,就放我睡覺吧。 江倦真的準(zhǔn)備再接著睡了,他在薛放離懷里一通亂蹭,重新給自己找好了位置,又?jǐn)[好了姿勢,萬事俱備,只差熟睡。 可蒼白的手指向他伸來,掐住了江倦的下頜,薛放離緩緩地說:本王不行。起來,陪本王一起聽。 江倦: 他一動不動地裝死,這只手又向上輕撫,按在江倦的唇上,薛放離壓低了聲音說:再裝睡,本王就親你了。 恰好針對荊州刺史的奏折,顧云之與蘇斐月交流一通看法,詢問道:殿下,荊州蝗災(zāi),您怎么看? 薛放離沒搭腔,只是問江倦:還不起來? 他低下頭,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少年的唇瓣,江倦忍著不動,顧云之等待片刻,又喊了幾聲,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