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仙尊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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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沒有被牧云歸的快樂感染,看起來依然心事重重。牧云歸不解,輕聲問:“你怎么了?” 江少辭搖搖頭,不想多說,只是道:“今日天氣好,先去修煉吧。” 牧云歸聽到,怔了下,頗為不可思議:“你怎么突然這么勤快?” 江少辭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片刻后,低不可聞道:“因為我現(xiàn)在太弱了?!?/br> 他素來狂妄,平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努力程度取決于他的心情,更不會覺得自己弱。但現(xiàn)在江少辭卻生出種緊迫感,他再看自己,哪里都不滿意。 牧云歸隱約覺得面前的江少辭有些地方不一樣了,但具體她卻說不出來。牧云歸眨眨眼,笑著說:“你說話怎么突然成熟起來,我都不習慣了?!?/br> 牧云歸本以為他會吊兒郎當或不屑一顧地嘚瑟,但江少辭卻沒笑,他眼睛依然黑沉沉的,說:“早就該如此了。” 牧云歸再次愣住,心里不由納罕起來,最近發(fā)生了什么,江少辭受刺激了嗎? 曾經(jīng)江少辭隨便搞搞就能拿到不錯的成績,牧云歸以為這就是他的實力,直到江少辭認真起來,牧云歸才明白,什么叫祖師爺賞飯吃。 江少辭修為飛快增長起來,稱得上一日千里。牧云歸只能吸收靈氣,而江少辭卻沒有限制,靈氣魔氣都能吸收。他引氣比她快,吸收比她好,悟性比她高,以前牧云歸還能靠勤奮扳回一局,現(xiàn)在江少辭突然認真起來,修煉時間比牧云歸都長,搞得牧云歸很有壓力。 第二次藥浴的日子漸漸近了,牧云歸發(fā)現(xiàn)江少辭越來越緊張,整日對著花花草草練習,短短幾天被他弄死好些靈植。牧云歸實在按捺不住,問:“你到底在干什么?” 江少辭黑眸盯著面前的七星鳶,說:“我在嘗試把魔氣轉(zhuǎn)化成靈氣?!?/br> 牧云歸聽到,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他:“你瘋了嗎?” 把魔氣轉(zhuǎn)換為靈氣,要是真能實現(xiàn),仙門的人做夢都能笑醒。仙門研究了這么多年都毫無進展,江少辭竟然打算靠自己逆轉(zhuǎn)仙魔? 顯然江少辭也覺得希望渺茫,但他不愿意放棄,依然一遍又一遍試著。轉(zhuǎn)眼霍禮送來的花又死了一半,難得見他這么認真,牧云歸不忍心打擊他,便安慰了一兩句,自己去準備解毒了。 藥浴那天,陳老怪照例送來一大包稀奇古怪的藥。牧云歸熟門熟路放好水,一回頭,發(fā)現(xiàn)江少辭站在門口,抿著唇,表情時陰時晴,看起來非常怪異。 牧云歸試了試水溫,問:“怎么了?” 江少辭頓了一會,慢吞吞說:“你要藥浴嗎?” 牧云歸望了眼自己旁邊放滿水的浴桶,又看向江少辭。這不是顯然的嗎? 江少辭舌尖舔了下上唇,糾結道:“藥浴可能會像上次一樣,疼痛發(fā)作……” 牧云歸嘆氣,說:“你到底想說什么,直說吧,再耽誤下去水要冷了?!?/br> 江少辭無意對上牧云歸的眼睛,立刻心虛地避開。他盯著旁邊的地磚,突然橫了心,說道:“為防萬一,藥浴時我應該留下來?!?/br> 第81章 報恩 你可以以身相許。 江少辭說完后,默默轉(zhuǎn)開眼睛,自己都不好意思面對。牧云歸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光明正大耍流氓的,一下子梗住,長福從后面幽幽探出頭來,說:“從各方面講,應該讓我留下?!?/br> 江少辭猛地回頭,忍無可忍道:“怎么哪兒都有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留下來更符合常理。”長福一板一眼補充了一句,“除非你有私心?!?/br> 江少辭笑了一聲,竟然點頭了:“我當然有私心?,F(xiàn)在,給我滾。” 長福委委屈屈地滾走了,牧云歸在后面咳了一聲,等將江少辭的視線吸引過來后,她維持著微笑,說:“這種事,由你們兩個決定不好吧。” 江少辭看到牧云歸,視線像被燙到了一般,不自在地移開:“我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長福幽怨地站在院子里,見縫插針說:“他有?!?/br> 江少辭咬了咬牙,忽然拉起袖子,說:“你稍等一下。” 江少辭轉(zhuǎn)身出去,沒過一會,院子外面就徹底安靜了。江少辭一臉平靜地回來,說:“你不要聽它胡說八道,它只是個傀儡人,什么都不懂。關于私心……” 江少辭說到這里,不知道怎么喉結動了一下,他微微停頓,然后才說:“我這兩天找到一種可以緩解疼痛的法術,你如果相信我,在藥浴時我可以幫你鎮(zhèn)痛。這就是我所說的私心,并不是長福說的那種?!?/br> 江少辭說,牧云歸就默默地看著他。他一而再再而三解釋,反而更加可疑了。要真是問心無愧,何必澄清呢? 牧云歸委婉說:“我覺得我可以自己忍?!?/br> “陳老怪說了,藥浴份量一次比一次大,痛感也會越來越強。你上次才第二波就疼暈了,要不是我進來得及時,你恐怕會滑到水里。這次藥性更強,不能馬虎?!?/br> 牧云歸臉微微泛紅,上次她醒來后,刻意不去問藥浴時發(fā)生的事情,他居然還主動提起。牧云歸這才知道,是他把她抱出來的。 她當時衣服都是濕的,那他豈不是…… 牧云歸想到那幅場面,臉頰紅到耳垂,連脖子都染上粉意。牧云歸忍著不自在,婉拒道:“多謝好意,但藥浴畢竟不太方便?!?/br> “我可以蒙住眼睛?!苯俎o拿出一條白布,說,“這是靈蠶織成的布,系上后絕對看不見,你盡可放心?!?/br> 牧云歸愕然看著他的動作,心想他連東西都準備好了,分明是早有預謀。牧云歸沉默,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理由推辭,江少辭見她不說話,心跳微微加快,道:“如果你擔心名節(jié),我可以……” 江少辭還沒說完,牧云歸忽然開口:“沒關系。那就有勞你了?!?/br> 江少辭剩下半截話沒說出來,他掌心攥了一下,隨即面不改色點頭:“好。” 長福被拆掉魔晶,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院子里唯有江少辭和牧云歸兩人,倒也清凈。江少辭雙眼罩著白布,負手站在門外,不知為什么覺得緊張。屋內(nèi)響起一陣水聲,過了一會,里面?zhèn)鱽砟猎茪w壓低的嗓音:“可以了?!?/br> 江少辭轉(zhuǎn)身,很順暢地避開擺設,穩(wěn)步走向屏風后。牧云歸看到他的動作,心想眼睛蒙不蒙又有什么區(qū)別,他看起來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江少辭走到牧云歸對面,牧云歸明知道他看不到,身體還是緊繃起來。江少辭問:“你準備好了嗎?” 牧云歸點頭,然后才想到他蒙著眼睛,說:“可以了?!?/br> 藥汁接觸到牧云歸的皮膚,已經(jīng)有些細微的痛意,但經(jīng)歷過上次藥浴,這種程度牧云歸完全可以忍。江少辭坐好,說:“把手給我。” 牧云歸伸出手,江少辭握住她手腕上的xue位,他將混雜的魔氣和靈氣一同引入自己體內(nèi),但是卻不經(jīng)過丹田,而是將魔氣剔除出去后,直接從手上的xue位傳給牧云歸。 短短七天,奇跡并沒有發(fā)生,江少辭依然沒找到能將魔氣逆轉(zhuǎn)成靈氣的方法,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經(jīng)脈做橋梁,剝離魔氣后將剩下的靈氣流匯入牧云歸體內(nèi)。江少辭運轉(zhuǎn)靈氣要比牧云歸快得多,他控制著靈力依次通過幾個關竅,藥力受到引導,對身體的無序沖擊減小,鎮(zhèn)痛效果立竿見影。 牧云歸只覺得有一股霸道強勁的靈氣沖入她體內(nèi),隨后,無所不在的刺痛感消失,體內(nèi)雖然還能感覺到痛意,但已經(jīng)好受很多。 牧云歸睜眼,驚訝地看了眼江少辭。江少辭眼睛上覆著一條白布,他神情不動,說:“專心吸收藥力?!?/br> 牧云歸立刻回神,按照江少辭的引導修煉。說是修煉,其實和倒灌法力沒什么區(qū)別,靈氣方方面面都被安排好了,牧云歸只需要接受就夠了。她忙于吸收靈力,都沒有感受到峰值,第一波痛就過去了。 牧云歸暗暗心驚于江少辭對靈氣的控制程度。將魔氣和靈力完全分離,精準控制靈氣在牧云歸體內(nèi)的走向,還能保持這么快的輸出速度,普通人完成一項就能笑傲群雄了,他卻能同時完成三項。 難怪他能創(chuàng)下修仙界歷史上最快修行記錄,順便還把劍術練到宗師水平。他之前一直表現(xiàn)得隨心所欲,牧云歸就算得知他的身份,也很難把她認識的江少辭和一萬年前名震天下的江子諭聯(lián)系起來。現(xiàn)在,她有點感覺到,他就是江子諭了。 這種水平不愧是仙界的力量巔峰,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六星修士。果然聰明人做什么都行,就算廢號重練,照樣能碾壓全場。 第二次藥浴順暢的不可思議,牧云歸為了忍痛做了許多準備,結果一樣都沒用上。牧云歸出浴后,第一件事就是檢查修為,果然,她不光經(jīng)脈資質(zhì)改善,連修為也提升了一大截。 僅這片刻功夫,恐怕比她獨自修煉三個月都強。牧云歸感受到體內(nèi)涌動的力量,心中不由嘆息,難怪從前很多女修寧愿沒名沒分也要跟著強者,助力委實太大了。 牧云歸唏噓,突然明白江少辭為什么才十九歲就訂了親,他被封印后詹倩兮獨身萬載,始終不曾嫁人。牧云歸看向旁邊,江少辭低著頭,正在解頭發(fā)后面的布帶。他下頜棱角分明,薄唇微微抿著,看起來有些冷淡,其實只是他懶得做表情。 普通人驚駭不已的奇跡,對他而言只是舉手之勞,結束后連丁點表情都欠奉。牧云歸心里涌上些難言的滋味,突然問:“你幫人運功這么熟練,應當用過不少次吧?” 江少辭終于解開白布,雙眼重獲自由。江少辭恢復視線后快速瞇了瞇眼,他發(fā)現(xiàn)牧云歸竟然沒換衣服,還穿著那身濕衣。 江少辭強行要求留下,牧云歸自然不可能穿上次那件近乎透明的里衣,而是換了身顏色深的。但衣服浸濕后,顏色其實無關緊要,越是半遮半掩越誘人。 江少辭剛一恢復視物就看到這么刺激的畫面,他瞳孔擴大,喉結微動,自欺欺人地轉(zhuǎn)向旁邊,從屏風上拿了一件衣服下來。 江少辭把衣服披到牧云歸身上,臉上表情冷靜,心里卻亂七八糟想了很多。他腦海里繞了一圈,這時候才意識到,牧云歸剛才好像在和他說話。 江少辭頓了下,問:“你剛才說什么?” 江少辭是真的沒聽到,但他這樣表態(tài)落在牧云歸眼里,那就是妥妥的回避了。牧云歸不痛快,她后退兩步,躲開江少辭的手,自己將衣襟攏好:“沒什么。仙尊大公無私,我十分欽佩,只是我修為低微,不知該如何報答仙尊。” 江少辭頓了下,鬼使神差說:“可以以身相許啊?!?/br> 牧云歸臉色變了,猛地抬頭瞪他:“你幫過這么多人,若每個女子都以身相許,你收的過來嗎?” 江少辭眨眨眼,終于意識到重點了:“哪有許多人?除了你,還有誰會傻到把命門交給別人?” 牧云歸眉尖微動,輕輕偏頭:“你不是時常做這種事嗎?” “怎么會?”江少辭看著牧云歸,頗有些無可奈何,“我像是那種樂于助人的人嗎?要不是你,我才懶得管別人死活?!?/br> “真的?”牧云歸盯著他,頗有些懷疑,“可是你幫別人運行靈力、疏通經(jīng)脈分明很熟練?!?/br> 江少辭沒想到有朝一日學東西快也成了罪名,他嘆氣,道:“真的。分離靈氣是我前幾日想出來的,至于動作熟練……我無論做什么都熟練,這沒辦法。” 他仿佛在故意顯擺,又仿佛沒有。牧云歸掃了他一眼,暫時信了:“好吧?!?/br> 牧云歸長發(fā)隨意搭在身側,發(fā)梢滴滴答答落水,在外衣上劃出痕跡。江少辭輕輕握住牧云歸的發(fā)梢,不經(jīng)意說:“那你呢?” 牧云歸抬眼,眸中明凈可鑒:“什么?” 江少辭笑了笑,轉(zhuǎn)瞬將她的發(fā)梢烘干,說:“你先換衣服,我出去了?!?/br> · 城主府,霍禮披著斗篷,閑庭信步從地牢里出來。他進入門廳,侍女們立刻涌上來,有條不紊幫霍禮卸披風、解外衣。 轉(zhuǎn)瞬,霍禮就換了身衣服。他身上帶著細致的沉木香,絲毫不見地牢的陰潮味,哪怕他剛在那里待了一個時辰?;舳Y不疾不徐走向書房,那里,手下已經(jīng)等著了。 手下稟報完城中各堂口的動向,霍禮點點頭,問:“南城那位呢?” 手下一怔,反應過來,說:“他這些日子一直待在院內(nèi),除了交待我們查消息,其余時間再沒有出來過?!?/br> 霍禮微有些驚訝,挑眉一笑:“他還真是……當自己是來修煉的了?!?/br> 藥材和食物每日都有人送到江少辭院內(nèi),霍禮以為他總會有些動靜,沒想到江少辭就是這般坐得住,霍禮不動他就不動,別想套出任何消息。 就算閉關都沒有他這么宅,也不知道那個院子里究竟有什么吸引他的,這么長時間都待得住。 霍禮放棄和江少辭比耐心了,他給牧云歸提供的藥只剩下最后一味,霍禮已經(jīng)將誠意給足,江少辭也該回禮了?;舳Y換了個坐姿,悠然問:“第三療程的藥準備好了嗎?” “還差一味銀霜天蘭。”手下臉色凝重,道,“三爺,庫房里的銀霜天蘭三個月前被城主用了,要想拿藥,恐怕得現(xiàn)采?!?/br> 治療身體的藥好找,但治療精神的卻難得一見。銀霜天蘭就是一種針對精神類攻擊的萬能藥,即便沒有受傷,拿來服用也能滋養(yǎng)識海。而銀霜天蘭的生長條件極其苛刻,周圍必有守護獸,每次采集銀霜天蘭都要犧牲許多人命,故而銀霜天蘭又叫血蘭,向來有市無價,連城主府也僅備有幾只。 偏偏這幾只都被人用了?;舳Y捏了捏眉心,最近真是沒一件事順利。上次他強搶語冰,終究在城主心里留下芥蒂了,霍信乘勝追擊,已經(jīng)搶走霍禮許多地盤。這種時候分散人手去采集銀霜天蘭,恐怕不是明智之舉。 霍禮撐著眉心思考,手下垂著頭,安安靜靜等著。過了一會,霍禮睜開眼睛,說:“他的女人,讓他自己想辦法。把銀霜天蘭的情況轉(zhuǎn)告給他,就說我們力盡于此,剩下的讓他自己解決。” 手下應諾,正要退下,又被霍禮叫?。骸暗鹊??!?/br> “三爺?” 霍禮坐在燈下,矜貴的像尊玉像。他想了想,說道:“算了,明日我去見他,你們不必安排了。” 僅是傳話而已,霍禮竟然要親自去。手下皺著眉,問:“那人當真是江子諭嗎?江子諭畢竟是一萬年前的人,他如果活著早該有動靜了,怎么會一萬年來毫無音訊,最近才突然冒出來?三爺,該不會有人冒名頂替吧?!?/br> 霍禮聽到這話,勾起一邊唇角,輕聲笑了:“冒充江子諭?桓致遠、詹倩兮之流都有可能被人冒充,唯獨江子諭不會。誰能冒充得了他呢?” 若真能學到江子諭十分之一二精髓,任何人都足以成名,何必頂著他人名字?雖然江子諭的性格和霍禮想象的天差地別,但有沒有能耐是騙不了人的,霍禮觀察了很久,至今無法確定江子諭的實力恢復了多少,是否在藏拙。他都看不穿的人,除了那位驚才絕艷的天才,還能有誰? 只要確定他就是江子諭,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如果是太平年間,霍禮肯定不會收留江子諭,但如今魔氣遍地,道路阻斷,仙門各自為政,連彼此通信都艱難,談何遠距離剿匪?所以霍禮才敢大膽和江子諭合作,富貴險中求,不搏一把,誰知道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