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仙尊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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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牧云歸有些懷疑,她長大以來,母親從未和她提過家族、親人的事,也從沒有說過“言瑤”這個名字。母親就算是為了安全化名,但會連親生女兒都瞞著嗎? 牧云歸心里存疑,問:“她為何會失蹤?” 項(xiàng)雨潼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后嘆息道:“這些事,還是由陛下來告訴您吧。這些年陛下雖然從未提過,但我能看得出來,他一直在思念言瑤。言瑤失蹤時沒有說過她懷孕了,我們完全不知道她獨(dú)自生下了姑娘。要不然,就算掘地三尺,我們也要把您找回來?!?/br> 現(xiàn)在還沒有確定,她們這些近侍不好改稱謂,但是看牧云歸的長相,項(xiàng)雨潼敢確定這絕對是陛下的子嗣。太后愁了二十年,為此不知多少次和陛下鬧得不歡而散,如今,陛下終于有親生血脈了。 北境子嗣艱難,尤其是皇室,連續(xù)五六代都是單傳,到了陛下這一代,連公族中的堂兄弟都沒剩幾個了。太后一直想讓陛下娶妻成婚,早日延續(xù)后代,但是陛下不肯,還接慕思瑤郡主進(jìn)宮,擺出一副當(dāng)繼承人培養(yǎng)的態(tài)度,擺明了他以后不會再娶后。太后被氣得不行,母子二人幾成陌路。 想到這里項(xiàng)雨潼都覺得言瑤心狠,陛下和太后母子感情一直不好,子嗣就成了太后的心魔。言瑤在宮里待了這么長時間,最明白太后多么在意孩子,但言瑤有孕卻不說,一失蹤就是二十年,無論陛下幾次派人尋找都毫無動靜。項(xiàng)雨潼曾經(jīng)是有些怨恨言瑤的,她已經(jīng)得到了一切,還想要什么呢?沒想到,她竟然去了南海,并且永遠(yuǎn)留在天涯海角,連尸骨都不曾回來。 項(xiàng)雨潼一想到這些年牧云歸一個人生活在外面,沒有奴仆沒有家族,孤零零長到十九歲就心疼不已。項(xiàng)雨潼送牧云歸進(jìn)門,一邊給牧云歸安置座位,一邊說:“這些年姑娘在外面受苦了,幸好祖宗在天有靈,您還是回來了。陛下出行時為了方便,沒帶多少東西,帝輦上環(huán)境簡陋。等到了宮城,臣等好生為您準(zhǔn)備宮殿……” 項(xiàng)雨潼一副認(rèn)祖歸宗的欣慰口吻,牧云歸卻沒多少歸屬感。直到現(xiàn)在她都覺得不真實(shí),她似乎找到了她的生父,但也僅是如此。 母親至死都沒有提過他,臨終前母親囑咐她勤修苦練,堅(jiān)守本心,保護(hù)自己,唯獨(dú)沒提過讓她去尋親。母親從沒有想過讓她回來,如此,慕策有再大家業(yè),又和牧云歸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們甚至連母親為什么改名都不知道。牧云歸的母親永遠(yuǎn)只是牧笳,而不是什么言瑤。 牧云歸忽然開口,說:“母親生前從未提過生父的事,我和母親姓牧,住入皇宮恐怕不妥。我們來北境是為了尋找佛葉蓮,花期到后就走,不必麻煩諸位了?!?/br> 項(xiàng)雨潼聽到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牧云歸:“姑娘,您……” “我的同伴在何處?我有些事要和他說,勞煩引路?!?/br> 江少辭一上車就被“看管”起來了,他也不著急,坐在房間里慢悠悠地等。果然,沒過一會,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他含笑抬頭,看到兩個女子不情不愿地開門,板著臉瞥了他一眼,讓出后面的人:“姑娘,就是這里了?!?/br> 牧云歸進(jìn)入,看到江少辭全須全尾地坐著,著實(shí)松了口氣:“多謝,幾位請回去吧。” 領(lǐng)路的女子往里看了看,表情十分為難。江少辭站起身,毫不客氣當(dāng)著她們的面關(guān)門。門咣當(dāng)一聲摔上,那幾個女子險些被門拍到。她們咬了咬牙,一轉(zhuǎn)身迅速往另一邊走去。 江少辭合上門,終于覺得世界清凈了。他見牧云歸神情冷淡,問:“怎么了,他們和你說什么了?” 牧云歸搖搖頭:“沒什么。你一直在這里嗎?” “是啊?!苯俎o看她情緒不高,攬著她的肩膀,帶她坐到椅子上,說,“如果不開心就別想了。他沒養(yǎng)過你,沒有資格要求你什么,認(rèn)與不認(rèn)都在你自己。要是你不喜歡,我們離開這里就是?!?/br> 只要江少辭真的想走,沒人能攔得住他。牧云歸緩慢點(diǎn)頭,心里果然慢慢輕松下來。他們坐下沒一會,外面又響起腳步聲,江少辭嘖了聲,道:“來得還真快。” 慕策聽到牧笳的死訊后心緒劇烈起伏,根本不想說話。他打算等自己情緒穩(wěn)定下來再去找牧云歸,結(jié)果沒一會,項(xiàng)雨潼過來傳話,說牧云歸對身世反應(yīng)很冷淡,并且說等佛葉蓮開花后就要離開北境。慕策豈能容忍這種事,他的女兒不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這一定是江子諭攛掇的。 慕策怒沖沖來找江子諭,一開門,發(fā)現(xiàn)牧云歸坐在江少辭身邊,兩人態(tài)度親昵自然。反而是看到他后,牧云歸的笑容逐漸收斂,眼神變得防備疏離。 慕策看到這些變化,心中陣陣抽痛。江少辭把玩著杯盞,漫不經(jīng)心問:“有事?” 比遇到家族仇敵更糟心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那個家伙非但沒死,還和自己的女兒十分親近。慕策念在這里還有牧云歸,暗暗吸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聽雪衣衛(wèi)說,你不愿意住入皇宮?” 江少辭在慕策眼里是個透明人,慕策直接無視。牧云歸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們只是來找佛葉蓮而已,無意叨擾。我們自己行動就好?!?/br> 江少辭仿佛沒發(fā)現(xiàn)慕策對他的忍耐已經(jīng)在爆發(fā)邊緣,依然在陰陽怪氣,煽風(fēng)點(diǎn)火:“是啊,我保護(hù)她足矣,不需要你們了?!?/br> 慕策涼涼瞥了江少辭一眼,道:“這是慕家自己的事,我自然會給她配備護(hù)衛(wèi),用不著你來插手?!?/br> 牧云歸正要說什么,江少辭伸手按住她的手背,目光緊緊盯著慕策:“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她母親為什么會漂泊到天絕島,為什么寧愿改名換姓也一字不提你?她們母女被困在天絕島上的時候,你在做什么?現(xiàn)在她歷經(jīng)生死,好不容易回到仙界,你倒想起你是父親了?!?/br> 慕策手指攥緊,壓抑著聲音道:“我先前并不知她有孕?!?/br> 如果他知道,便是翻到天涯海角,也一定將她們找回來。 江少辭冷冷笑了聲,說:“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你們自己家的事情處理完了嗎,就敢讓她住回皇宮。她在這里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如果她在宮里受了委屈,怎么辦?” 慕策被問得啞口無言。他今日才知自己有一個女兒,緊接著得知牧笳離世的消息。他大受打擊,不想在情緒不穩(wěn)定的時候見女兒,就想先把她接到身邊,等稍微熟悉些再詢問她這些年的經(jīng)歷。但是江少辭一連串逼問砸下來,慕策竟然毫無還口之力。 慕策想到宮里的太后和慕思瑤,不得不承認(rèn)江少辭說的有道理。他前十九年缺席已是失職,絕不能再讓女兒受委屈??墒牵又I這廝居心叵測,讓慕策將女兒放在他身邊絕無可能。 可是牧云歸現(xiàn)在明顯更信任江少辭,慕策只好折衷,說道:“好,既然你不喜歡宮城,那就去言家暫住吧。那是你母親從小長大的地方,里面的東西沒有動過,還保持著原來模樣。” 牧云歸本來想拒絕,但聽到是母親長大的住所,回絕的話不由卡住。慕策見牧云歸沒有否決,多少松了口氣。他冷冷掃過江少辭,江少辭察覺到他的視線,同樣冷漠回視。 真是礙眼極了。 慕策和江少辭心中閃過同樣的想法,但對住言家這個結(jié)果卻不約而同保持了沉默。 言家被流放,本家大宅是空的,這些年維持得很好,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牧云歸一旦住到宮里,那就和江少辭完全切斷聯(lián)系了,江少辭肯定不會同意。然而牧云歸和慕策畢竟是父女,江少辭總不能攔著牧云歸和生父接近。住到言家既沒切斷聯(lián)系,江少辭又能隨時照看,算是最好的結(jié)果。 對于慕策同樣是如此。與其讓江少辭帶著牧云歸不知道住哪兒,還不如放到他眼皮底下。言家離皇宮不算遠(yuǎn),他可以慢慢往里安排人,又不至于驚嚇到牧云歸,至于江子諭……呵,言家宅子足夠大,他一定給江子諭找一間最遠(yuǎn)的客房。 帝輦上氣氛十分凝滯,幸好,很快帝御城到了。帝御城眾人看到帝輦歸來本毫不意外,但是今日一反常態(tài),帝輦竟然停在了言家門口。 言家早成了一座空宅,這些年已逐漸淡忘在眾人視線中,今日陛下怎么想起去言家了?帝御城眾人驚疑不已,這時候,一個消息如長了翅膀般在城中傳開。 陛下帶回來一個少女,容貌肖似陛下。再加上陛下將人安置到言家……眾人頭上仿佛炸響一個驚雷,所有家族都為之轟動起來。 然而無論外面議論得多么熱烈,那些聲音都無法驚擾到牧云歸。牧云歸到達(dá)言家大宅時,空寂千年的言家已恢復(fù)整齊。門檻被洗的發(fā)亮,庭院中的枯枝敗葉一掃而空,家具上連一丁點(diǎn)灰塵都沒有。牧云歸走入言家,看到里面鮮亮嶄新的帷幔被褥,只當(dāng)作沒發(fā)現(xiàn)。 牧云歸搬入了據(jù)說是言家沒出事時言瑤的閨房,慕策還想留人伺候牧云歸,都被牧云歸趕走了。慕策百般不放心,他再三確定江子諭被扔在距這里最遠(yuǎn)的一個院落,并且中間安排了好幾道暗衛(wèi),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踏上帝輦,駛向?qū)m城。 北境已經(jīng)在大陸最北方,終年寒冬,白晝極短,才申時天色就暗下來,到了酉時,帝御城里已經(jīng)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了。 牧云歸開窗,看著外面簌簌落下的雪,心想這里和天絕島一點(diǎn)都不一樣。天絕島白日極長,全年都是艷陽天,連下雨也下得猛烈迅疾,而帝御城總是安安靜靜的,夜幕降臨,靜的仿佛只能聽到雪落的聲音。 言家從內(nèi)到外翻新了一遍,但無論堆砌多少錦緞,一千年沒住人的宅子里那股清寂感是掩蓋不住的。牧云歸在窗邊坐了一會,漸漸覺得冷。她剛剛撫了撫胳膊,就發(fā)現(xiàn)雪光下有影子飛快晃過。 慕策雖然明面上沒留人,但暗地里不知道安排了多少眼線。牧云歸無意和他們浪費(fèi)時間,起身關(guān)窗。 合上窗戶后,那股若有若無的注視感終于消散了。牧云歸在屋子中踱步,這個屋子極其大,僅一間屋子就比牧云歸和母親居住的院落廣闊。慕策極力想讓這里恢復(fù)當(dāng)年的繁華,但冷清還是從房梁、地磚、墻縫里滲透出來。 項(xiàng)雨潼說言瑤是言家嫡系的獨(dú)女,言家未出事前十分受寵,她的衣食住行無一不是最好的。這件屋子就是言瑤的居所,從占地面積便可見其在家族中的地位。項(xiàng)雨潼還說,言瑤從小就美名在外,不光容貌美麗,天賦極佳,還精通琴棋書畫,屋里每一樣擺設(shè)都是她自己設(shè)計(jì)的。 或許是為了方便讓牧云歸睹物思人,他們沒有更改屋里任何擺設(shè),只換了新的屏風(fēng)、細(xì)軟。牧云歸走到多寶閣邊,拿起幾樣?xùn)|西看了看,眉心越擰越緊。 這真的是母親的屋子嗎?整間屋子看起品味不俗,清新高雅,但有些太端著了,站在里面毫無家的感覺。而牧云歸和母親居住的院子雖然小,卻五臟俱全,里面的布置溫馨而實(shí)用。 這才是牧云歸熟悉的母親的風(fēng)格。這間屋子,或者說這間屋子真正的主人言瑤,真的是她的母親牧笳嗎? 第92章 侍女 她長得很像你。 牧云歸覺得不對勁,她環(huán)顧四周,越看越覺得違和。牧云歸注意到書房架子上還放著許多書,便過去翻找。如果有書信的話,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可惜,言家被查抄時,信函、賬本等都被抄走了,留在書架上的只是些雜書閑書。牧云歸打開下方的柜子,翻書時,無意掉落一本冊子。 牧云歸拿起冊子看,發(fā)現(xiàn)是一本花名冊,上面記載著大小姐院里所有人手。言家抄家時,財(cái)產(chǎn)充公,奴仆遣散,記錄著言瑤首飾、藏品的冊子被宮中收繳,唯有一份人員花名單因?yàn)闆]什么用而逃過一劫,遺漏在這里。 牧云歸起身,一頁頁掀過??吹贸鰜硌袁幷娴暮苁軐?即便是侍者名冊都用最好的靈紙做成,歷經(jīng)千年都不腐不壞。伺候言瑤的人手有很多,灑掃四人,廚房四人,管衣服四人,管首飾四人,貼身伺候的一等侍女八人,二等侍女十六人,粗使丫鬟婆子不計(jì),甚至連熏香都有專門的人手。 牧云歸掃過名單時,忽然注意到一個名字——耿笳。牧云歸看了看耿笳的信息,又對比其他人的,細(xì)眉輕輕顰起。 牧云歸留意耿笳不僅是因?yàn)樗拿趾湍赣H很像,而且她的身份信息也很獨(dú)特。名冊上記載,耿笳是言瑤的一等侍女,貼身照顧大小姐,讀書、學(xué)琴等都要跟著。耿笳的待遇極好,即便在一等侍女中都是頭籌,僅次于言瑤這個正牌小姐了。 牧云歸知道好些世家小姐身邊的高等侍女是半主,有專門的人手伺候,并不需要自己做事,活的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都精細(xì)。但這些人往往有一技之長,或者是長輩所賜,負(fù)責(zé)教引、保護(hù)小主人。而耿笳年紀(jì)很小,還沒有言瑤大,言家出事時言瑤十三,耿笳僅僅十二,這個年紀(jì),能做什么? 牧云歸仔細(xì)看這一行資料,發(fā)現(xiàn)耿笳的籍貫里寫著母親耿薇,乃言大夫人侍從。牧云歸若有所思,莫非言家給一個半大孩子這么高的待遇,就是因?yàn)楣Ⅲ諆纱硕挤萄约?,所以言大夫人把親信的女兒塞到言瑤身邊,讓兩個孩子作伴? 倒也說得通,但牧云歸總覺得不會這么簡單。牧云歸將名冊翻到底部,并沒有看到耿薇的記錄。這僅是言瑤院子里的人員名單,如果想要查耿薇,需要看言家的總花名冊。 牧云歸反正睡不著,干脆披了衣服,直接去外面找言家的名冊。牧云歸深夜出門,立刻驚動了宅子里所有人手,沒過一會,江少辭跑過來,問:“怎么了?” 牧云歸正在言大夫人房間里翻找,她靜靜看了江少辭一眼,心知肚明。她就出來一小會,已經(jīng)好幾撥人來看過了,如今連江少辭也來了。牧云歸掃過陰影里不知道多少雙眼睛,說:“我來找東西?!?/br> 江少辭問:“什么東西?” “花名冊?!?/br> 江少辭暗暗松口氣,竟然只是花名冊,嚇?biāo)惶?,他在識海里發(fā)現(xiàn)牧云歸突然出門,還以為出了什么事。 江少辭一副深夜出來散步、偶然散到這里的表情,大言不慚地說:“你要找什么名單,我來幫你?!?/br> 牧云歸懶得拆穿他,說:“一份記錄著言家人手的名單,越全越好?!?/br> 江少辭沒有問牧云歸為什么忽然對言家奴仆感興趣,只是靜靜幫牧云歸找。兩個人動手要快得多,沒過一會,江少辭對牧云歸說:“我這里翻到一本,你看看有你要找的人嗎?” 牧云歸連忙走過來。江少辭拿著名冊,她站在江少辭身邊,就著江少辭的手辨認(rèn):“在這里。耿薇,原姓牧,其父牧野為保護(hù)主君而死,念其忠仆,賜姓耿?!?/br> 牧云歸恍然大悟,腦中豁然開朗:“所以,耿薇原名牧薇,耿笳應(yīng)該叫牧笳。” “耿笳是……” “言瑤身邊的一個侍女。” 江少辭了然,事情至此,一切緣由都說得通了。難怪言家沒人認(rèn)識牧笳,難怪牧云歸的母親失蹤后要改成這個名字。不過,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江少辭問:“既然你母親本名牧笳,那為什么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言瑤?” 牧云歸放下手,說:“我剛才在柜子里看到一份殘頁,言家原本有一套詳細(xì)的年志,里面記載著每一年的大小事情和人手變動,但是在抄家時被宮里收繳走了。” 江少辭合起冊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溃骸澳呛蛯m里要吧。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覺,等明天讓他們送過來?!?/br> 江少辭說話時坦然極了,完全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活躍在仇家地盤上的危險人物,還大搖大擺地吩咐人。牧云歸見外面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便也沒有強(qiáng)求,攏緊衣襟出門。 江少辭送牧云歸回房,等他走后,一封密信也遞到慕策案頭。 慕策展開看了看,不在意放下:“她想查就查吧。明日一早,把言家的年志送過去?!?/br> 莫說牧云歸只是想看一千年前被抄入皇宮的資料,便是她想要慕策的宮殿,慕策也二話不說允了。外面寒風(fēng)呼嘯,雪霧浩蕩,檐角的宮燈有一下沒一下撞在柱子上,砰砰作響。慕策望著窗外的雪,目光逐漸出神。 他想起今日,牧云歸說,她的母親叫牧笳。慕策聽到這個名字,心里仿佛被一根冰針刺了一下,初時沒有感覺,后面一絲絲抽著痛。 他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他剛練完字,洗筆時留意到外面來了兩個宮女。慕策隔著窗戶掃了一眼,問:“何人?” 她垂身行禮,說:“奴等是掖庭的宮人,來長信宮頂蘭淇jiejie和春菲jiejie的缺?!?/br> 只是兩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宮女,慕策收回眼睛,隨口問:“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頓了頓,垂下頭,回道:“言瑤?!?/br> 慕策聽到這個名字,終于又抬起眼睛,仔細(xì)打量了她一眼。她感覺到慕策的視線,嘴唇咬緊,下巴更深地低下去。 慕策當(dāng)然知道言瑤。言家嫡系的大小姐,便是在宮里也有名姓。前些年言家不知怎么觸怒父親,被舉家流放。不少卿族出面給言家求情,都沒能讓父親收回成命。曾經(jīng)捧在枝頭的嬌美花朵,由此跌落塵埃,碾作凡泥。 慕策掃過她,心想言家的女兒身體羸弱,修行廢物,唯獨(dú)皮囊不錯。不過慕策見慣了美人,再漂亮的容顏在他這里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根本不能讓他掀起波動。反倒她身上掛著的荷包,有幸讓慕策的視線多停駐了一瞬。 慕策問:“為什么繡這個?” 她低頭,看到自己腰帶上繡著笳笛的荷包,慌亂了一剎。她飛快垂眸,小聲說:“奴小名阿笳,所以在錦囊上繡了笳笛?!?/br> 慕策之所以問只是覺得別致,北境女子繡花、繡鳥、繡雪都常見,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繡笳笛的。他見她嚇成這樣,笑了一聲。慕策無意與一個小宮女為難,淡淡道:“下去吧。” 她趕緊行禮,手背觸及眉心,深深下拜:“謝殿下。” 慕策想到曾經(jīng)的事情,眼瞳沉靜如湖,懷念中帶著悲。他慢慢走到窗戶邊,無聲望著外面的雪。 或許,他們第一次見面,還要更早些。 北境歷經(jīng)多年明察暗訪,終于找回了破妄瞳,賜還給言家。言家探討后,最后決定給言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