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仙尊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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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走,動作間沒有一絲猶豫。不祥的魔氣翻滾在他身邊,所過之處草木枯萎,房屋開裂,為數(shù)不多的靈氣瞬間被抽干。眾多威猛兇殘的魔獸環(huán)繞在他周圍,替他開路殺人,咬斷殘余活口的脖頸。魔獸時不時低吼,野獸喉嚨里含糊不明的呼嚕聲勾起人最原始的恐懼。它們像一支最忠誠又最瘋狂的軍隊,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而這一切,都掌握在一個頎長高挑、鋒銳漂亮的少年手里。 他像是暗夜里的帝王,他在哪里,就把末日帶到哪里。 牧云歸一直看著他,而他驅(qū)使著魔獸軍隊向前,神態(tài)是她熟悉的漫不經(jīng)心,卻又帶著一股殘忍,從頭到尾沒有回頭看她。牧云歸原本很確定這就是江少辭,但此刻,她也遲疑了。 她落入陣法后換了另一人的身份,或許,江少辭也變成了其他人?這個殺人如麻、無動于衷的少年,真的是幻境中的人物? 牧云歸猶豫中,他已經(jīng)走遠了。牧云歸四處看了看,微嘆一聲,去城中其他地方尋找可能是江少辭的人。 她落入陣法后成了一個肖似牧云歸的替身,可見幻境身份和她的真實身份有一定共通性。按照這個規(guī)律,江少辭應(yīng)該也在不遠處。 · 奉靈崖,前線弟子剛剛撤下,都來不及休息,下一股獸潮便涌來了。 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機會了,南宮玄悄不作聲掃過四周,見沒有人注意他,便故意失手落入獸潮中。 修士和魔獸相比體型懸殊,一眨眼便看不清了。等脫離那些人的視線,南宮玄立刻扔掉身上的追蹤設(shè)備,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衣服、法器,飛快給自己改頭換面。眨眼間,他就變成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弟子,南宮玄左右看了看,見無人發(fā)覺,便全力朝另一條路奔去。 他再也受不了了,他不知道哪一步出現(xiàn)了問題,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他的人生便偏離了前世縱橫捭闔的爽文路線,反而越過越憋屈。前世他千秋功業(yè)毀于一旦,他重生回來,本是為了挽救自己的帝國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他連原本的基業(yè)也建立不起來,談何力挽狂瀾? 但這一世重生也不算毫無收獲,至少他得知前世的大老婆其實是紅翹,乃是歸元宗太虛仙尊身邊的劍靈。前世他分別和桓致遠、詹倩兮打過交道,唯獨太虛,從未見過。 曾經(jīng)南宮玄還懷疑過太虛仙尊是不是早就死了,現(xiàn)在這個不過是歸元宗放出的假消息。誰承想,那位老古董竟真的活著,而且遠比南宮玄預(yù)料的更可怕。 在南宮玄還沒有出名之時,太虛就已經(jīng)派人潛伏到南宮玄身邊,多年來監(jiān)視著南宮玄一舉一動。南宮玄甚至懷疑,他前世建功立業(yè)那樣順利,也有太虛的手筆。畢竟江子諭曾經(jīng)是太虛的徒弟,而南宮玄又拿到了江子諭的功法。太虛想看看江子諭的功法是不是真的能修到七星,所以派了最信任的劍靈埋伏在南宮玄身邊,結(jié)果,南宮玄修到六星后,再無法進步。 可能是江子諭死得太早,功法尚不完善,可能是這套功法天生殘缺,上限只能到六星。但無論如何,太虛的修為早就穩(wěn)定在六星了,他需要一個幫他探路的石子,而不是一個沉迷于權(quán)勢美人的“皇帝”。南宮玄無法再突破了,那他也失去了用途,最終在太虛的授意下,被紅翹殺死。 可笑南宮玄至死都信任著自己的大老婆,他不知道木犀為什么殺他,甚至不知道木犀不是她的真名,她其實囂張跋扈,根本不是一個賢良淑德的性子。直到重生,南宮玄在無極派偶然瞥見紅翹,才知道,他竟被她和她的主人騙了那么久。 南宮玄用力劈死一只魔獸,劍刃卡到骨縫里,他費了很大力氣才抽出來。他擦干臉上的血,目光陰鷙,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前走。他不服,他本該步步青云,舉世無敵,坐擁天下權(quán)勢和美人。前世太虛玩弄了他,而這一世,南宮玄還沒有積累起原始資本,就被桓致遠看押起來了。 這些年南宮玄一舉一動都在桓致遠的監(jiān)視下,他們逼著他交出凌虛劍法,南宮玄說沒有,那些人就將他關(guān)在禁閉室,不允許他修煉睡覺,變著法折磨他。在這種條件下,南宮玄別說報仇,他連修煉都做不到。 裘虎和趙緒林雖然也被人盯著,但他們頂多算人身自由受限,和南宮玄遭受的完全沒法比。南宮玄不知道他學(xué)過凌虛劍法的事為什么會泄露出去,明明,這一世他并沒有進入殷城禁地。 南宮玄不甘心,他等待了良久,終于找到機會。這次獸潮所有無極派的弟子都要出征,桓致遠不能再關(guān)著他,只能暫時將南宮玄放出來。南宮玄蟄伏良久,終于找到逃跑的契機。 前世南宮玄雖然功敗垂成,但畢竟是距離頂峰只差最后一步的人,他知道很多天材地寶、功法秘術(shù),也知道昆侖宗內(nèi)藏著不少秘密。聽說江子諭死后,昆侖宗無數(shù)人想復(fù)制江子諭的神話,可惜都失敗了。傳聞里還說,魔氣最開始是從江子諭練劍的青云峰爆發(fā)的,那里是天底下所有魔氣的源頭,在魔氣最濃郁的地方,生長著一株神花。 神花生于魔巢,本身卻是難得一見的修仙圣物。聽說只要煉化了這朵花,今后修煉再無瓶頸,甚至能突破七星。南宮玄前世修煉過江子諭的功法,知道即便江子諭也只能修煉到開陽境,那朵花,可能是突破七星唯一的辦法了。 他要拿到這朵花,重回人生巔峰。今日所受之辱,他要千倍百倍討回來! 南宮玄胸腔里激蕩著仇恨、野心,他并不知道,在他走后不久,另一個人影也跟了上來。東方漓摘下兜帽,躲在樹干后,悄聲問:“系統(tǒng),他往魔獸密集的地方去了,還要跟著嗎?” “跟著?!睎|方漓腦海里,本該無情無欲的系統(tǒng)出奇激動起來,“他前世拿到了那么多機緣,肯定有辦法突破?,F(xiàn)在他要找的多半就是最大的機緣,快跟著他,不要被他領(lǐng)先?!?/br> 東方漓不動,眉宇間似有猶豫:“我聽你的話向師父告密,似乎已經(jīng)把他害慘了。我們再搶他的機緣,會不會太過分了?” 系統(tǒng)在東方漓識海里冷笑:“你不忍心,他就會放過你嗎?別忘了,他這個人最是記仇,若他得到力量,第一件事就是殺了無極派滿門。要是被他知道是你告密,你以為你還能好好活著嗎?不趁他弱小時碾死他,將來,死的就是你?!?/br> 東方漓良久無語,她心中涌起股茫然,她從沒想過當(dāng)女強人,她只是想做小說里千嬌百寵的女主,備受追捧,最后和追求者中最強的那位,也就是男主角幸??鞓返囟冗^一生罷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劇情偏移成這個樣子了?到如今,她即便不爭也沒有辦法了。就如系統(tǒng)所說,她已經(jīng)做了這么多對不起男主的事情,男主若不死,死的就是她。 系統(tǒng)的催促一聲比一聲尖銳,東方漓沒有辦法,只能在自己身上又貼了一道隱身符,扣上兜帽,悄悄尾隨南宮玄而去。南宮玄被人監(jiān)視,其實東方漓身邊也有,只不過東方漓態(tài)度良好,積極舉報,掌門逐漸相信她,這才給了她機會逃跑。 她和南宮玄一樣,都想離開無極派。這次仙魔大戰(zhàn),是他們所有人的機會。 通往昆侖宗就那么幾條路,其中西線有歸元宗,東線玉臺關(guān)有詹倩兮,奉靈崖有無極派,他們唯一能闖的,只有月落谷。 南宮玄本來準(zhǔn)備好打一場惡戰(zhàn),結(jié)果到達后,發(fā)現(xiàn)月落谷十分安靜,森林藤蔓被踩倒一大片。南宮玄察覺到地上有魔犀象的氣息,頓時大喜。太幸運了,不久前這里有一群巨型魔獸經(jīng)過,現(xiàn)在地上還殘留著魔犀象的氣息,短時間內(nèi)沒有魔獸敢靠近。這大大方便了南宮玄,他順著魔犀象的氣息,一路小心翼翼往涿山腹部而去。 獸潮中消失一個人本來神不知鬼不覺,但是南宮玄失蹤僅半天就驚動了看守。弟子發(fā)現(xiàn)掌門交代的重點觀察對象不見了,心里一悚,趕緊跑去稟報。 太阿峰的弟子聽到傳話,眉頭越皺越緊。他問:“周圍都找過了嗎,是不是他在別的帳篷休息,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 看守弟子搖頭:“周圍人我都問過,沒有人見過南宮玄。而且,追蹤法印停留在一個地方,自中午開始就沒有再動過了?!?/br> 太阿峰弟子心中重重一沉,知道南宮玄確實跑了,并且解除了追蹤法器。這可是掌門親手所設(shè),南宮玄一個低階弟子,怎么能解開呢? 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探究為什么了,太阿峰弟子說:“這些事我會稟告掌門,你們回去吧,不要被別人看出端倪?!?/br> 看守行禮,然后退下。但是他走后沒多久,另一個負責(zé)看守的弟子也回來了。 “什么?”太阿峰弟子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問,“東方漓也失蹤了?” “沒錯。還有另外兩個外門弟子,他們早在五天前就失蹤了,但他們在外門不受重視,直到今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br> 太阿峰弟子憤憤罵了一句,他在空地上來回踱步,最后沉著臉揮手,說:“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這些事務(wù)必爛在肚子里,不能向任何人泄露?!?/br> 看守弟子都發(fā)過心魔誓,怎么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們見師兄心情不好,行禮后就忙不迭退出。等所有人走后,太阿峰弟子在原地站了一會,打開禁制,朝帳篷里面走去。 他懷著一絲僥幸掀開帳篷,然而,里面空空如也。這兩天,掌門桓致遠宣稱在后方鎮(zhèn)守,其實,帳篷里面早就空了。 也正是因此,弟子聽到目標(biāo)人物接二連三失蹤時才會那樣焦躁。他是掌門弟子,最得桓致遠信任,也是少數(shù)幾個得知掌門不在營地的人之一。他寫了份加密傳訊符,發(fā)給師父,口中喃喃自語:“師父,你們到底在哪里?事情似乎不太對勁,你可要快些回信啊?!?/br> 與此同時,琉璃屏風(fēng)后,一個華麗美麗的女子倏地睜開眼睛。她目光飛快掃過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長呼一口氣:“幸好成功了。寧清離果然沒有騙我們,用了他的靈丹,就可以在三生鏡中保持記憶?!?/br> 詹倩兮說著起身,孔雀尾翎織成的裙擺掃過地面,華貴不可方物。她輕輕撥過四周擺設(shè),慨嘆道:“三生鏡竟如此神通,一切和真的一樣?!?/br> 她不知想到什么,嘆息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讓我回到年少時,就算是假的,好歹讓我再做一場綺夢?!?/br> 這時候,手上的鐲子微微一涼,這是他們約定好的信號。詹倩兮馬上清醒過來,知道桓致遠也進來了。 她立刻收起那些不合時宜的懷念,冷著臉,一邊寫傳訊符一邊往外走:“江子諭在哪兒?” 第120章 魔王 那個殺人如麻、神出鬼沒的魔王。…… 因為魔犀象的威懾,南宮玄這一路潛入十分順利。沒過多久,他在路盡頭看到一群魔獸。南宮玄遠遠繞開,從另一個方向進入昆侖宗。 南宮玄本以為自己是幸運兒,他要找昆侖宗,正好有一隊大型魔獸經(jīng)過,正好替他開辟了道路,一切順利的像是天道有意幫忙。但是等進入昆侖宗,南宮玄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他幸運,早在他之前,就有另一波人捷足先登了。 南宮玄躲在廢棄的宮殿中,悄悄觀察著另外兩人。南宮玄有印象,這兩人是外門弟子,當(dāng)年在牧云歸身邊出現(xiàn)過,好像叫裘虎和趙緒林。他們不在外門殺魔獸,溜到昆侖宗做什么? 他們也知道昆侖宗的秘密嗎?外門那群魔獸,和他們有沒有關(guān)系? 南宮玄危機感霎間爆發(fā),他知道自己必須加快動作了,決不能讓這兩人搶先。南宮玄發(fā)現(xiàn)這兩人圍著一個地方徘徊,仿佛里面有什么要緊東西,不能讓人靠近。南宮玄心中生疑,他抬頭望向趙緒林和裘虎背后的山峰,心想,莫非神花就在這座山里? 這兩人為什么守在路口,卻不進去? 南宮玄滿心疑竇,他繞開趙緒林和裘虎,打算從背后包抄。他倒要看看,趙緒林和裘虎護在身后的到底是什么。南宮玄繞到山側(cè)面,腳剛踏入某個距離,眼前驟然一暈,神識飛快下墜,身體軟軟倒在地上。 東方漓跟在后面,見狀狠狠嚇了一跳。她連忙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男主暈倒了。這是怎么回事?” 南宮玄暗爽自己運氣好時,并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給另一人帶了路。幸虧南宮玄現(xiàn)在修為低,這些年他被無極派看押,而東方漓因為舉報有功,得到了許多賞賜。此消彼長,再加上系統(tǒng)里層不出窮的道具,東方漓才能跟在南宮玄身后,一路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東方漓本來正緊張地觀察南宮玄要做什么,突然見他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就暈倒了,很是吃了一驚,趕緊呼叫系統(tǒng)。系統(tǒng)停頓了片刻,說:“你靠近看看。” 東方漓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撿了塊石子扔在南宮玄身上,南宮玄依然一動不動,看起來真的昏倒了。這時候系統(tǒng)也感覺出來了,說:“這里有一股極其強大的結(jié)界,應(yīng)當(dāng)是某種神階法器?!?/br> 東方漓聽到,倒吸一口涼氣:“神階法器?” 修仙界以天地玄黃分階,天階就是東方漓聽過最珍貴的級別,任何一件天階功法或法寶現(xiàn)世,都足以引發(fā)動蕩。神階,那是僅僅存在于傳說中的東西。 東方漓以為神階是說故事的人瞎編的,沒想到,今日她竟真的看到了一件神階法寶。就算東方漓沒什么上進心,此刻也眼熱起來,不由問:“神階法器為什么會在這里?” 或者說,它是有主之物嗎? 系統(tǒng)沉吟片刻,說:“南宮玄來到這里應(yīng)該和這件神階法器脫不了干系。他踏入法器范圍后就暈倒,氣息卻勻稱悠長,看起來并沒有性命危險,應(yīng)該是被吸到某種幻境里了。我聽說高階法器都有靈識,會自己認主,這個幻境說不定就是神階法器創(chuàng)造出來的認主考驗。南宮玄已經(jīng)去了,我們也不要耽誤,趕快進去收服神階法器?!?/br> 系統(tǒng)都這樣說,東方漓放下心,連忙往法器內(nèi)走去。不過,她進去前長了個心眼,遠遠繞開南宮玄,找了個隱蔽又安全的地方。這樣,就算南宮玄先行一步醒來,也不會發(fā)現(xiàn)她了。 東方漓暗暗夸自己機智,然后就放心踏入法器范圍。她眼前劃過一陣白光,隨即失去意識。 東方漓再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她躺在一個簡陋的木屋里,伺候她的小丫鬟見了,驚喜地撲在她身邊:“美人,您終于醒了。” 東方漓碰了碰頭,覺得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她舉目四望,這里看起來像是一個廢棄的村莊,處處透露著衰敗窮酸,比凡間都不如,根本不像是修仙界。東方漓下意識想呼喚什么,她張開嘴,卻愣住了。 她想呼喚誰? 過了許久,腦海里并沒有聲音,這自然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東方漓卻覺得哪里不對勁。小丫鬟見她沒反應(yīng),連忙又喚道:“楚美人,您怎么了?” 東方漓下意識搖頭,剛才的念頭快得仿佛錯覺,轉(zhuǎn)瞬就消失不見。丫鬟喚她楚美人,東方漓也順暢地接受了這個身份,回道:“我沒事?!?/br> 小丫鬟長長松了口氣:“那就好。美人,您剛才怎么叫都不醒,嚇?biāo)琅玖?。都怪那個魔頭,要不是他,我們怎么至于離開皇宮。這回出來的太倉促,好些衣服首飾都沒帶……” 東方漓仿佛聽到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問:“魔頭?” “對啊,就是那個能指揮魔獸,殺人如麻、神出鬼沒的魔王。他不知道修煉什么魔功,進步特別快,明明最開始他不及皇上,后來能和皇上打成平手,上次和皇上過了十來招,兩人都受了傷?;噬蟼麆葸€沒養(yǎng)好呢,他竟然又來了。這次,他的功力似乎又提高了?!毙⊙诀哒f著,長長嘆了口氣,“遍地都是魔獸,人活著本來就不容易,竟還多了他這樣的怪胎。他要是真天賦異稟,為什么不在仙門的隊伍里,而要背叛人族幫助魔獸呢?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br> 東方漓不自覺皺眉,她潛意識深處覺得不對勁,可下一瞬間頭腦就告訴她,她是楚美人,皇帝南宮玄最寵愛的妃嬪,連正室木犀夫人都不如她。東方漓被這個想法說服,再不去追究識海深處的異樣了。 她可是寵妃哎,標(biāo)準(zhǔn)的寵文女主,所謂正室木犀不用想,肯定是惡毒女配,將來注定要被她踩在腳下。短短片刻東方漓已經(jīng)想出好幾種后宮逆襲路線,她頓時充滿豪情,顧不上頭疼,忙問:“皇上在哪里?” “我們逃離俆城時,皇上不知為何犯了頭疼,半途昏迷了。木犀夫人領(lǐng)著眾人在榻前侍疾,美人您本來也在,后來您突然暈倒,木犀夫人見您身體弱,就讓您先回來休息了?!?/br> 東方漓明白了,皇帝生病,這么重要的表現(xiàn)機會,她卻被人支開了,這個木犀好深的心計!說不定她昏迷,就是木犀的手筆。東方漓頓時著急起來,問:“什么時候的事?” 小丫鬟問:“美人您問您昏迷的時間嗎?您昏迷已有一天了。三天前那個魔頭突襲俆城,皇上帶著后宮匆忙撤退,昨夜皇上頭疼,昏睡不醒。美人守了一夜,在清晨忽然暈倒,一直睡到現(xiàn)在?!?/br> 東方漓一聽她已經(jīng)缺席這么久,手忙腳亂要起身:“快扶我起來,我要去見皇上?!?/br> 此刻,淪陷的俆城內(nèi),街巷蕭條,空無一人,街道上不時有魔獸掠過。修仙者和有錢人全都跑了,剩下的是無力出逃的平民。他們縮在家里,瑟瑟發(fā)抖,不斷乞求魔獸不要發(fā)現(xiàn)他們。 其實,這么明顯的氣息,魔獸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不過魔獸對凡人并不感興趣,它們早已脫離普通的野獸,不再進食血rou,而是以靈氣為食。修仙者走了,剩下沒修煉過的凡人根本入不了它們的眼,魔獸在城主府,也就是曾經(jīng)南宮玄的皇宮里刨找,確定再沒有食物后,就陸陸續(xù)續(xù)跑出俆城。 黃昏滿地,酒肆外的桌椅東倒西歪,旗桿被從中間折斷,寫著人類文字的旌旗落在地上,被踩了許多腳印。一只只兇殘矯健的魔獸從街上掠過,堂而皇之出沒在人族的城池中,整個場景荒誕又絕望。 幸存者縮在家里,巴不得這群魔物快點離開,然而在出城的魔獸中,破天荒混著一個人。牧云歸攏緊披風(fēng),避開旁邊的魔獸群,朝最偏僻的城門走去。 魔獸不會主動攻擊凡人,唯獨牧云歸是例外。她現(xiàn)在的身體是凡人,但神識卻是修仙者,如果不離得遠些,很可能會被魔獸攻擊。 這是牧云歸這三天用性命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她找遍了城中所有地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能是江少辭的人,牧云歸失望,只能出城,去另一個城池尋找。 然而人的運氣偏偏這么詭異,牧云歸特意挑了最偏僻、最不起眼的城門,但是出城時,竟又和那個少年撞到一起。 他身邊依然拱衛(wèi)著眾多魔獸,飛禽走獸樣樣俱全。他站在一只六腿老虎背上,背對著夕陽,逆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唯獨黑色大氅的邊緣格外清晰,仿佛撒了金粉。夕陽將他的身形拉出長長的影子,壓迫感十足。 牧云歸沒想到自己這么背,但現(xiàn)在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只能貼到城門邊,微垂了下巴,等著他通過。體型巨大的魔獸從她面前經(jīng)過,僅一條腿就比牧云歸身體粗壯,耳邊還能聽到魔獸喉嚨里呼呼的喘氣聲。牧云歸身體緊繃起來,強忍著不動。終于,浩浩蕩蕩的魔獸大軍走完了,那個少年站在魔獸上方,居高臨下,百無聊賴,一眼都沒有朝牧云歸的方向看來。 牧云歸肩膀慢慢放松,她看著前方鋪天蓋地的灰塵,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這兩天她在城中搜尋,雖然沒找到江少辭,但意外想通一些事情。這個年代很明顯在牧云歸生活的時代之后,根據(jù)南宮玄的修為推算,至少過了一千年。也就是說,此刻,牧云歸早就死了。 她進入一個沒有她的世界,幻境為她挑選了最接近她的身份——南宮玄后宮里的一個柔弱替身。但是,此時江少辭、南宮玄,乃至寧清離、詹倩兮、桓致遠,都是活著的。 牧云歸不是替身,所以不會有之前的記憶,但江少辭等人有真實身份,他們這些年的經(jīng)歷、情緒、造化都是確實發(fā)生過的。江少辭極可能沒有失憶,而是被幻境抹去了現(xiàn)實記憶,再灌輸一份這個世界的經(jīng)歷。 最逼真的謊言就是不撒謊,如果一切經(jīng)歷都曾經(jīng)發(fā)生過,所有行為都符合江少辭的邏輯,那還如何判斷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就好比牧云歸一直生活在天絕島上,突然間冒出來一個人說她的人生是假的,她應(yīng)該早就離開天絕島了,并且不斷攛掇她拋棄一切跟著對方走。牧云歸肯定覺得這個人是騙子。 尤其江少辭是聰明人,聰明人只信自己,不信其他。他不相信她,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