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李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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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里的鬧鐘還沒響,李樊就醒了。看一眼時間,他才睡了叁個小時多一點。 嚴(yán)重不足的休息讓他的身體很疲累,雙眼酸澀到快要睜不開,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時肩膀和腰背也是各種形容不出的難受,可他這一個月的辛苦終于有了成果,所以精神方面又極度興奮,他現(xiàn)在渴望的不是休息,而是讓同一個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為他鼓掌喝彩。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公司,想要從自己的領(lǐng)導(dǎo)臉上看見欣賞與驚喜,更想要用自己的成果換來升職的門票。他進(jìn)入這家公司已經(jīng)有叁年,同期生走得走,升得升,如今還處在同一位置的除了他,便只有另外幾個輕松自在的家伙。他想,這一次也該輪到他了。 但現(xiàn)在出發(fā)還太早,即便刨去路上耗費的通勤時間,也離他的工作時間有一段距離。 李樊逼著自己又回到床上躺下,再休息半個小時就好。 半個小時后,鬧鐘準(zhǔn)時響起,他又一次撐著身體離開窄小的床,卻感覺比之前還要疲憊。 他看一眼時間,差不多了,他還可以耽誤個半小時,但如果碰見堵車,這點時間就會顯得尤為緊張,尤其,今天還是周一。 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拖著身體離開家門。住的地方實在偏遠(yuǎn),他得先坐幾站的724才能轉(zhuǎn)換地鐵,幸運的是他所在的地方是724的始發(fā)站,這意味他也許能搶到一個座位。 身體和他興奮的大腦仿佛脫粘成了兩個獨立的個體。他能感覺到自己活躍又清晰的思維,他甚至已經(jīng)在大腦里模擬了好幾遍進(jìn)入公司之后各種可能發(fā)生的情形,可他的身體像是粗制濫造的提線木偶,還是關(guān)節(jié)生銹的那種,這種感覺在他搶到車尾的座位后變得更加清晰,因為他剛才險些被一個學(xué)生給撞到,而他遲鈍了幾秒才扶住藍(lán)色的塑料椅背。 他抱緊了手里的電腦包。 坐下后,他的身體一松,那種疲憊漸漸消失,到最后,什么也感覺不到了。 他終于到了公司。深呼吸默念幾遍加油,他便抱著筆記本走進(jìn)了上司的辦公室。他興奮而又激動地表達(dá)自己的想法,但讓他失望的是,上司沒有任何表示,他甚至沒有抬頭看他。 他無法理解,一直說到口干舌燥,上司卻直接叫來了另一個,也是他這次最大的競爭對手,就當(dāng)著他的面將方案乃至于一系列后面的工作都交給了同事。 他感覺到憤怒,也感覺到委屈,他辛苦了這么久,為什么一句話也沒有換來? 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想大聲地質(zhì)問,可面前的上司和同事卻變得模糊,兩個人的臉好似成了一張白紙,除了輪廓什么也沒有。很快,連公司里都涌起了濃重的霧氣,陰沉沉地泛著冷,他開始害怕,什么也無法分辨。 他是還沒醒嗎?這都是夢? 他得趕快起床去上班了,今天是周一,他不能遲到。 “找到一個身體,你就能上班去了?!?/br> 他自己的身體呢?李樊有點想不起來了,但身邊這么多人,他應(yīng)該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 他必須找到一個身體。 PS:本篇為補充視角,不占主線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