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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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中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和林嘯鳴親吻,想象中的唇齒糾纏被模擬出旖旎的虛幻感受,但無論再怎么溫情或激烈,都會隨著夢醒逐漸淡去。 但這一次,竟然如此鮮明。 所有的想象都被現(xiàn)實擊破,急促交織的呼吸,真實的觸感,克制卻仍然強橫的探索,細微的水聲連帶著從鼻腔中發(fā)出的聲響,被雙耳清楚捕捉。 是誰在發(fā)出聲音? 陸燼朝過了幾秒,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那些求饒似的輕哼聲他自己發(fā)出來的。 林嘯鳴一只手撫上他臉頰,固定著陸燼朝的腦袋,讓他把頭再抬起來一些,方便自己更加深入。 哨兵掌心粗糲而干燥,溫度似乎都有些灼燙,持械訓練在指腹和掌根留下薄繭,帶來yingying的刺感。 為什么明明是自己率先發(fā)出的,卻一點主動權都沒占到? 陸燼朝很快就從初次親吻的羞澀和緊張中調(diào)整過來,被激起了好勝心,開始回應林嘯鳴,他很難形容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似乎比起感官上的種種,更讓他頭皮發(fā)麻從心底里發(fā)出顫抖的,是心理上的刺激。 他正在和喜歡的人接吻。 林嘯鳴拇指摩挲著陸燼朝臉頰,這是他肖想過無數(shù)次的親昵接觸,曾經(jīng)有太多太多次,他苦苦壓抑著心中的想法,按捺著全部沖動,做好了一輩子默默守護的準備。 但陸燼朝將他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線一下子擊潰了。 想要觸碰,想要擁抱,想要親吻,想要更多。 陸燼朝抓住他衣領的手指,下意識瞪大又逐漸闔上的雙眼,從鼻腔里發(fā)出的、求饒似的輕輕悶聲,還有反應過來之后生澀的回應。 每一個再微小不過的反應都逃不過哨兵的五感,親吻的全部感受被放大無數(shù)遍,林嘯鳴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意識到原來極致敏銳的五感帶來的刺激會如此強烈。 兩個人都沒什么經(jīng)驗,只是在毫無章法地宣泄著壓抑了太久的感情。 突然間,陸燼朝身體猛然一震動,林嘯鳴察覺到他的異狀,立刻撤開,陸燼朝將臉偏到一邊,劇烈咳嗽起來。 林嘯鳴瞳孔猛然一縮,他抓著陸燼朝因為疼痛蜷起的手,吼道:醫(yī)生!醫(yī)生! 身體的各項指標也因此產(chǎn)生較大波動,儀器發(fā)出警報,醫(yī)護人員立刻沖進來:怎么了!怎么血壓突然這么高! 陸燼朝身體又震動好幾下,才勉強忍住咳嗽,右側(cè)的靜脈插管有一點疼,還好,沒有出血。 沒事,就是突然想咳嗽。他整張臉通紅,總不能告訴人家他是接吻被口水嗆到了吧。 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叫鈴。護士又觀察了一會兒,確定血壓逐漸恢復正常,才不怎么放心的離開病房。 病房安靜下來。 陸燼朝和林嘯鳴對視,發(fā)現(xiàn)了哨兵眼中還未褪去的緊張和愧疚,忍不出笑出聲來。 抱歉。林嘯鳴用指腹抹去他唇角的水痕,低聲道,很難受嗎? 還好,不過我恢復得也差不多了,明天問問能不能拔管。陸燼朝挪了挪身子,和林嘯鳴親吻的興奮感已經(jīng)完全掩蓋了疼痛。 實話實說,剛才那個吻本身并不能算多美妙的體驗,不能指望兩個毫無經(jīng)驗的人做的多出色,但陸燼朝只是回憶起來,就感覺渾身血液都在加速流動,血壓上升。 之前他從來沒覺得接吻也是個技術活。 他攥著林嘯鳴的手,故意道:都是我太笨了,這樣都能被嗆到。 所以要多加練習才行。林嘯鳴的聲音含著笑,從陸燼朝的眼神里,他讀出了默許。 于是哨兵重新俯下身,鼻尖輕輕碰了下陸燼朝的鼻尖,確定對方?jīng)]有抗拒心理,才貼上陸燼朝的唇。 這一次,一切都輕柔了許多。 唇齒交融,呼吸交錯,精神力絲絲縷縷地溢散出來迅速相融,帶來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陸燼朝閉上眼睛,用心感受著,視覺關閉后,其他感官變得更加敏感。 似乎所有的急切都在方才傾瀉殆盡,這一次哨兵堅定而克制,除卻那無法掩蓋的霸道之外,根本不像個十九歲的年輕人。 卻讓陸燼朝更加清晰地意識到林嘯鳴一直以來苦苦壓抑的那些東西。 這個吻由林嘯鳴發(fā)起,也由他的主動退出而結(jié)束,他平復著有些急促的呼吸,注意到陸燼朝精神狀態(tài)前所未有的好,連那雙原本流露著疲憊的雙眼都變得神采奕奕,帶著些許濕潤的水光。 就是嘴唇有些紅腫,臉和脖子紅的像是要燒起來。 好害羞。 陸燼朝用力吞咽著避免被嗆到的悲劇再度發(fā)生,雙手緊急捏住被子邊沿,面對林嘯鳴不加掩飾的目光,突然迫切地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但因為身上插管的存在,不敢做太大的動作。 林嘯鳴察覺到他的意圖,非常貼心地將被子拉上去,將陸燼朝從頭到腳全部遮起來。 而在另一邊,七朔瘋了一樣在地上跳來跳去,伸出爪子想要撈飛在空中的云津,云津占據(jù)制空權,精準地把控著距離,它剛從虛弱中恢復過來,不太敢讓沒輕沒重的雪豹碰到。 林嘯鳴重新坐回椅子上,只是坐姿因為身體的某些反應,不得不做出調(diào)整。 向?qū)Ф阍诒蛔永锢潇o了好大一會兒,才終于發(fā)出悶悶聲響:好黑。 林嘯鳴把被子向下折了折,陸燼朝狀態(tài)已經(jīng)恢復了許多,眉眼間是rou眼可見的高興,他看向林嘯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對方不同尋常的坐姿。 喔陸燼朝挑了下眉,這就是小年輕嗎,相當沉不住氣啊。 他不知道林嘯鳴只是親吻都會起反應屬不屬于正常現(xiàn)象,因為他自己現(xiàn)在身體太虛,想硬都硬不起來,缺少參考性。 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林嘯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重新抓住陸燼朝的手,這是陸燼朝本人最寶貝的部位,數(shù)天之前,還滿是猙獰的凍瘡。 誰也沒有說話,林嘯鳴沉默地親吻著陸燼朝指尖,即將散去的霞光灑在他臉上,側(cè)顏沉靜,微闔眼眸的模樣如信徒般虔誠。 陸燼朝的手輕輕顫了下,用心感受著林嘯鳴不斷落下的吻。 他們都是不會說rou麻話的人,直到現(xiàn)在,連一句可以當做告白的話都沒有,但卻都深深地陷在屬于對方的那份感情中。 也許并不需要什么誓言。 還是要找點話題說的,不然這樣美妙的沉默估計可以持續(xù)到明天早上,陸燼朝清了清喉嚨,輕聲問道:這幾天一直沒去學校嗎? 已經(jīng)請過假了,學校的那些課對我來說也沒什么難度。 聽聽你這話。陸燼朝失笑,總感覺耽誤了你很多事情。 我沒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況且我待在這里,你也會舒服很多,不是嗎? 陸燼朝故意道:那是你自己感覺的,我可從來沒說過。 林嘯鳴也不生氣,他張嘴將陸燼朝的手指含住,懲罰一般,在他指尖輕輕咬了一下。 第128章 不知是不是因為良好的情緒促進了恢復,陸燼朝情況變得越來越好,沒過兩天,肺部基本上就恢復了原本的功能,醫(yī)生應陸燼朝的要求,給他拔了管。 陸燼朝又重新被放回了治療艙中,治愈射線和氣體中的納米機器人會用最快速度修復他鎖骨處插管的創(chuàng)傷,同時減少疤痕形成。 他還沒從拔管的麻醉中蘇醒,安靜地躺在治療艙中,一如十幾天前林嘯鳴重新見到他時的模樣,但氣色好了太多太多。 時至今日,林嘯鳴透過透明的艙門望著他,心中仍然有說不上來的堵塞感,仿佛已經(jīng)成為了某種應激。 多少次他從精疲力盡的短眠中驚醒,害怕治療艙中的人再也不能夠睜開眼睛。 這一次陸燼朝只在治療艙中躺了半天,重新回到病床上,脫離治療艙的氣體環(huán)境,很快蘇醒過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林嘯鳴相當明顯地松了口氣。 他忍不住發(fā)笑,但從心底涌上的,卻是某種苦澀的甜蜜。 陸燼朝故意皺起眉頭:有點不舒服 哪里?林嘯鳴立刻緊張起來。 陸燼朝指了指自己嘴唇。 林嘯鳴看了眼門口,確定外面沒人,俯身親了一下,眼中帶著笑意:現(xiàn)在呢? 好受多了。 得知陸燼朝已經(jīng)沒有大礙,他的同學和同事們紛紛前來看望,路德維希最先帶著禮物過來,然而有林嘯鳴在一邊時刻監(jiān)視,他沒機會說什么別的,只讓陸燼朝好好養(yǎng)傷,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維多利亞和張汲玥一起過來的,他們早就從各種新聞上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深知陸燼朝這是從鬼門關上走過一遭。 維多利亞已經(jīng)在努力克制情緒了,但看到陸燼朝鎖骨處靜脈插管留下的痕跡時,仍然忍不住紅了眼眶。 和維多利亞相比,張汲玥倒是平靜許多,只是一貫只要能有點空閑時間就會在虛擬屏上打字的人,在看望過程中都沒碰過自己的智能終端。 他們本來為陸燼朝帶來了從家族那邊問來的、有關神圣家族的消息,但因為林嘯鳴就在旁邊,不好現(xiàn)在就給陸燼朝說,只讓他有空看一下郵箱。 之后警方前來給陸燼朝做口供,在對外聲明中,飛船遇難已經(jīng)被定性為恐怖襲擊,但所有的當事人都明白,這涉及到最中心階層的政治斗爭。 駕駛員的家屬也特地從另一顆星球上趕來,感謝他在危難時刻救下了駕駛員,很難相信兩位向?qū)г谧陨矶茧y保的情況下,竟然會在意普通人的生命。 要知道,在匯聚了大量哨兵向?qū)В约盁o數(shù)護衛(wèi)伴侶的中心星域,普通人從來都是被忽視,被犧牲的人群。 很快陸燼朝的床頭上就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禮品,招待前來看望的人也很累,終于送走最后的同事,林嘯鳴關上病房門,聽到身后的陸燼朝長長舒出口氣。 辛苦了。他坐到床邊的凳子上,拿起洗好的梨,用小刀切出一個個小塊,習慣性用刀尖扎著送到陸燼朝嘴邊。 陸燼朝剛要張嘴含住,林嘯鳴意識到這是種危險的喂食方式,立刻移開小刀,陸燼朝含了一嘴的空氣。 稍等。林嘯鳴起身去洗手,半分鐘回來,用還有些濕噠噠的手捏起梨塊,重新送到向?qū)Т竭叀?/br> 陸燼朝毫不客氣地含住,小塊梨滾入口腔,同時哨兵的手指被牙齒咬著。 濕潤而柔軟的嘴唇,輕咬帶來的觸感還不到痛感的地步,陸燼朝直直地望著他,眼中的戲謔讓一切更像是某種引誘。 林嘯鳴剩下的三根手指點了下陸燼朝臉頰,讓他松嘴。 他喂著陸燼朝吃完一顆小小的梨,之后又稍微吃了點晚飯,夜幕降臨,醫(yī)院最高層的這片區(qū)域變得格外安靜。 陸燼朝白天一直在和前來看望的朋友們聊天,精神和身體上都比較疲憊,早早就準備睡下。 林嘯鳴正要到另一邊的陪護床上躺著,就聽見陸燼朝向旁邊挪了挪身體,拍拍騰出來的空位,發(fā)出邀請:來。 林嘯鳴思考一秒,立刻坐上了陸燼朝的病床。 所有插管都已經(jīng)拔出,不用擔心會不會壓到,兩個成年男人躺在單張病床上稍微有點擠,一切都如同曾經(jīng)許多次,他爬上三層樓來到陸燼朝的宿舍,和他擠在同一張窄床上。 兩人都平躺著確實擠,陸燼朝就緩慢翻身,換成向左側(cè)躺,他右邊才撤管,稍微一壓就會疼,只能向左邊側(cè)。 側(cè)過來之后他才意識到好像自己這樣只能背對著林嘯鳴,正當陸燼朝想問要不要換個位置時,就被從背后抱住了。 林嘯鳴的手臂橫在他腰間,手掌按在他小腹處,帶著一些力道,似乎要把陸燼朝扣進懷里。 后背緊貼著哨兵胸膛,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吸時胸口的起伏,同時氣流噴灑在耳后敏感的皮膚上,帶著輕微的聲響。 林嘯鳴一條腿正壓在他腿上,于是連腰部之下的部位,也因為靠的太緊相貼著。 陸燼朝呼吸一滯。 林嘯鳴似乎在聞嗅他頸間和發(fā)梢的味道,陸燼朝看不到他的樣子,只能憑借聽覺和感受,推測出哨兵此時此刻正低頭埋在他肩窩里,用鼻尖和嘴唇摩挲附近的皮膚。 橫在腰間的手也不怎么老實。 林嘯鳴在摸他,還捏他肚子上的rou! 平時無論再怎么自摸都不會有任何感覺,但當那只手換成別人時,陸燼朝只覺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說不清究竟是癢還是瘆得慌,讓他渾身都變得緊繃起來。 林嘯鳴張嘴在向?qū)ьi窩處咬了一口,卻不是一觸及離,他咬著那塊軟rou,還吮吸了幾下才松開,舔舐著剛剛留下的淺淺牙印。 陸燼朝的呼吸不穩(wěn)起來,林嘯鳴的手其實已經(jīng)算相當老實了,至始至終都隔著病號服,也沒往不該碰的地方去,但在前后夾擊之下,他還是有點難以招架。 外面不遠處就是護士臺,房門沒鎖,隨時都可能有人敲門進來,也正因如此,事情變得更加刺激起來。 如同隱秘角落里的偷情。 陸燼朝不自在地動了動,相貼緊密的身體相互摩擦,很快感覺到了林嘯鳴正在發(fā)生的變化。 陸燼朝: 這一刻,他徹底意識到了,之前覺得林嘯鳴某些功能也許有點問題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那感覺實在太鮮明了,特別是和陸燼朝本人相比,他大病未愈,身體還太虛,根本硬不起來。 林嘯鳴沒有任何要撤開的意思,仍然保持著緊緊相貼的姿勢,陸燼朝強行壓住想要爬走的沖動,清了清喉嚨,道:我還以為 林嘯鳴:以為什么? 哨兵說話時的熱氣灑在頸窩,加速了心口的悸動,陸燼朝努力去想一些和諧友善的東西,防止血壓再度升高。 沒事。陸燼朝保持著姿勢一動不敢動,發(fā)覺林嘯鳴好像就打算這樣躺著了。 你一直這樣難道不難受嗎?! 這也太能忍了吧! 但林嘯鳴真的就是這么能忍,就好像現(xiàn)在正頂著陸燼朝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到最后陸燼朝甚至都習慣了,任憑被他這么抱著。 陸燼朝白天消耗了太多力氣,精神也十分疲憊,很快就在哨兵味道的包圍下,意識昏沉起來。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感覺到林嘯鳴抬起搭在他腰間的胳膊,在他臉頰輕輕吻了一下,輕手輕腳地下了病床。 第二天一大早,陸燼朝醒來,發(fā)現(xiàn)林嘯鳴睡在他旁邊的陪護病床上。 林嘯鳴到底還是怕兩人睡同一張病床會不小心擠到他。陸燼朝側(cè)頭望著還沒醒的哨兵,目光不自覺地向下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