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不用做別的嗎？”江懷清滿腦子疑問。

    賀承宇：“不用，其他都像以前一樣就行。”

    第143章

    江懷清不明所以，卻還是應(yīng)了下來。

    “今日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奇怪的點，這些舞姬并不全是大桓人?！奔热毁R承宇沒醉，江懷清開始說正事。

    賀承宇與那些老板交談的時候，江懷清也沒閑著，他看似因為好奇到處亂逛，實則是為了更細(xì)致觀察整場宴會。

    “還有宴會上的用具，有不少并非大桓之物，反而更接近北漠人用的，那些參加宴會的商人們我倒是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的?！?/br>
    “這件事不能著急，他們尚且對我們保持懷疑心態(tài)，不可能直接表露出太多不對的地方，等我們通過了他們的‘考驗’，才能算真正打入內(nèi)部?！庇行┦?，必須得徐徐圖之，不能著急。

    府里多了兩名女子，好似跟之前沒什么不同，除了故意在那兩人在時，江懷清需要因為一些小事向賀承宇發(fā)脾氣。

    那兩名女子每次試圖接近賀承宇都被打斷，幾次之后，隱約感受到什么，不再頻繁靠近兩人。

    賀承宇依然會時不時出去參加孫老板等人的宴會，江懷清不需要應(yīng)付這些人，便在暗中觀察，回去后，兩人關(guān)在房里核對各自得到的線索。

    時間轉(zhuǎn)眼而過。

    得了商君凜的準(zhǔn)確回復(fù)，工部開始準(zhǔn)備考核，因為這次考核只是為了選出進(jìn)入工部的人，禮部參與的不多。

    “具體的流程暫時確定下來了，本官會進(jìn)宮稟告陛下，若是沒有其他改動的地方，就可以開始著手準(zhǔn)備考核了?！惫げ可袝鴮⒐げ康娜苏偌揭黄?，說起這件事。

    這對工部來說，是一件大事。

    對百姓來說，也是一件大事。

    “你們聽說了最近的事嗎？這樣的考核前所未聞?！?/br>
    “不走科舉也能進(jìn)工部，只要有一技之長就行，有點想去試試?！?/br>
    “這消息挺久之前就有了吧，這次的準(zhǔn)確嗎？”

    “都在民報上說了，肯定準(zhǔn)確，不過日子還沒定下來，只說讓有興趣的人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br>
    “你們要去試試嗎？民報上說，只要會一門手藝，就能去?！?/br>
    “我只會做木工，不知道能不能行?！?/br>
    一時間，民間關(guān)于這次考核的事議論紛紛，民報上寫的很清楚，沒了帶節(jié)奏的，百姓對這次考核接受良好。

    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想自己的哪門手藝可以拿出手了。

    早朝時，工部尚書在朝堂上說起考核的事，因為這件事不會對朝廷勢力造成什么影響，反對的人并不多。

    時間被定了下來。

    下朝后，幾位大臣追上工部尚書。

    “尚書大人這段時間都在忙這件事嗎？”

    工部尚書點頭：“最近忙著修路修建筑，人手實在是不夠用，諸位手下要是有能借用的，大可送到工部來?！?/br>
    追上來的人語氣訕訕：“最近大家都忙。”

    “這樣啊，”工部尚書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沒了熱情，“罷了，我去找禮部尚書大人談?wù)効己说氖?，他們比較有經(jīng)驗。”

    不顧幾人挽留，工部尚書大步離開。

    他沒有說謊，他本來就打算去找禮部尚書商議一下考核的事，要不是被這幾人攔下，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追上禮部尚書了。

    比起工部，禮部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充足多了。

    “他們要是知道陛下打算成立一個獨立于朝堂的新勢力，他們肯定沒那么容易松口。”

    沈郁和商君凜坐在大樹下的石桌旁，桌上擺著點心和茶水，都是符合沈郁口味的。

    “這件事，等工部這次考核結(jié)果出來再說。”商君凜慢慢飲了一口茶，只在工部實施和在整個大桓實施，不是一個概念，要考慮的問題也更多更復(fù)雜。

    沈郁清楚這一點，他相信這些事商君凜能做好，朝廷那么多官員，不是白給他們發(fā)俸祿的。

    “陛下，我名下有家書局，研究出了一種新的印刷方式，如果能在大桓推行，會比原來的方式更方便，也不會像原來的方式那樣，用完的只能被廢棄，這種方法叫‘活字印刷術(shù)’?！?/br>
    這也是前世沈清然拿出來提供給越王的技術(shù)，沈郁在朝廷辦民報的時候就想起來了這件事，只是前世的他沒接觸過這個東西，只能根據(jù)記憶里的內(nèi)容提取要點，便沒有直接告訴商君凜，而是打算做出成果了再說。

    他將整理出來的方法交給了手下的書局，前兩天，宮外傳來消息，說做出了他想要的效果，沈郁才在商君凜面前提起。

    “是書局研究出來的還是阿郁提供的思路？”商君凜的問題一針見血。

    “陛下覺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沈郁不承認(rèn)也不反駁，“我也挺好奇做出來的效果怎么樣，陛下想看看嗎？”

    “朕召他們進(jìn)宮吧，”商君凜停了一會，繼續(xù)道，“或者我們出宮去看？”

    “陛下有時間出宮嗎？”算算日子，他們有挺長時間沒出宮過了，商君凜這段時間忙的厲害，沈郁也不想一個人出宮，便一直待在宮里。

    “朕看看能不能空一個下午出來?！?/br>
    他對沈郁說的有些感興趣，民報的制作完全是朝廷出錢出力，而且因為每隔一兩天就要出一期，耗費的物力財力不少，戶部尚書已經(jīng)為這事念叨好多次了。

    “如果這個法子能讓戶部尚書不天天念叨民報太耗錢就更好了?！?/br>
    “最近國庫缺錢了么？”沈郁大致算了下，民報應(yīng)該不至于花錢到讓戶部尚書天天抱怨的地步吧。

    “暫時不缺，有阿郁之前想的法子，賑災(zāi)的大頭都來自民間，國庫損耗不大，只是戶部尚書這個人吧，凡事不能賺錢的，都會被他念叨。”說起戶部尚書，商君凜也有些無奈。

    不知道是戶部尚書這個官位的問題還是什么別的問題，在戶部尚書還不是戶部尚書時，商君凜沒見他這么……

    摳。

    “民報的性質(zhì)決定了它不能用來盈利，不過也不是沒辦法，陛下大可同時出一期有別于民報的報紙，像嚴(yán)錚贊助工部那樣，讓有興趣的商人給一筆贊助費，然后在報紙上專門開辟一個版塊，用來介紹這些商人賣的商品?！鄙蛴粝肓讼?，提議道。

    “阿郁和戶部尚書應(yīng)該很有共同話題，尤其是在賺錢這方面?！?/br>
    “我這不是在為陛下排憂解難嗎？如果不是陛下，我也懶得去想這些。”沈郁歪了歪頭，眼里閃爍著細(xì)碎的光。

    商君凜心中一陣熨帖。

    “阿郁的心意朕知曉，朕絕不會辜負(fù)?！?/br>
    男人語氣鄭重，沈郁懵了懵，不太明白商君凜為何突然跳轉(zhuǎn)話題，不過還是順著商君凜的話往下說：“陛下金口玉言，將來可不能有反悔的一天，不然，我會生氣的?！?/br>
    “朕哪里舍得。”疼他愛他都來不及。

    “肅北那邊怎么樣了？方大人什么時候能回來？”沈郁這幾天和商君凜一起看折子，看到不少說內(nèi)閣另一個位置歸屬問題的。

    進(jìn)入內(nèi)閣，幾乎是所有文臣的夢想，它背后代表的，不僅僅是權(quán)勢，還是一種認(rèn)可，文人心中總有一股執(zhí)念，畢竟誰不渴望做一番大事業(yè)，青史留名？

    “朕也希望他能快點回來，為了空出來的那個內(nèi)閣位置，朝臣都快打起來了?！?/br>
    但是想找到潛伏在肅北多年的北漠人，遠(yuǎn)沒那么容易。

    方均根據(jù)瑤姬給出的線索，派人在肅北主城及周邊小城進(jìn)行了嚴(yán)密搜索，依然沒找到瑤姬口中所說的那座宅子，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大人真覺得那女子的話可信嗎？”書房里，有人提出疑義。

    不是他們想懷疑什么，而是經(jīng)過這么些天的搜尋，他們確實一點線索都沒找到，若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謊言呢？

    那么一切都能說得通了，為什么翻遍了主城都找不到那座宅子？因為從始至終就沒有所謂的宅子。

    “不管可不可信，這件事都需要得到足夠的重視，他們能在肅北潛伏這么多年，還沒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足以說明他們能很好的融入進(jìn)肅北，我們輕易找不到他們很正常?！狈骄暤?。

    “大人說的是，是下官想岔了?！?/br>
    “以后這種話勿要再說。”

    “是。”

    方均也不是沒懷疑過瑤姬說的話，但從北漠回來的那名商人托隱龍衛(wèi)給他帶回的消息來看，瑤姬所說的話可信度很高。

    他們這邊暫時找不到有用的線索，只希望賀承宇江懷清那邊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江懷清最近感到很不對勁，尤其是每次跟賀承宇去赴宴時，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雖然很隱晦，但他能察覺到里面的別有意味。

    還有府里，最近那兩名女子也不往他們身邊湊了。

    他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另一邊賀承宇正在和孫老板談生意，這筆生意若能成，他們就算是真正打入了肅北商界內(nèi)部。

    “之前不知道你們是那種關(guān)系，我給你送的那兩個人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談完生意，孫老板主動說起那兩名舞姬的事。

    “鬧了點脾氣，已經(jīng)處理好了?！辟R承宇端起酒杯，遮住嘴角的笑意。

    “看我這事辦的，你要是不方便，可以直接提出來的，這樣吧，這次的合作，我主動讓利一成，就當(dāng)為先前的事賠個不是?！睂O老板面露愧疚。

    “也是我沒說，不怪孫老板?！?/br>
    賀承宇和江懷清的動向也在第一時間通過隱龍衛(wèi)傳到皇宮。

    “他們的計劃很順利，估計會比方均更早一點找到北漠人的線索?！鄙叹齽C放下密函，道。

    沈郁的關(guān)注點不由落在另一件事上：“狀元郎這是在故意套路懷清么？”

    第144章

    “怎么說？”商君凜的關(guān)注重點顯然不在這件事上。

    “那么多可用的法子，為什么賀承宇偏偏選了讓外人誤會他與江懷清關(guān)系的那一個？”沈郁指了指密函中的某段文字。

    商君凜不可置否：“但不能否認(rèn)這么做的后續(xù)影響是最小的?！?/br>
    沈郁點點頭：“確實，這樣的誤會造成后，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在對方想往他們身邊安插探子的時候，至少在表面關(guān)系沒撕破的情況下，對面的行為會有所收斂。

    兩人所料不差，自那次宴會之后，孫老板尋了個由頭，將那對雙生子帶走了，其他時候，也不會特意說起讓人伺候他們的話來。

    喜歡男子與男子在一起，在大桓不是什么稀罕事，孫老板行商多年，見到的事多了去了，不會因為這件事大驚小怪，除了不突然給他們送舞姬，其他時候都表現(xiàn)正常。

    那對雙生子被帶回了孫府，孫老板單獨見了她們一面。

    “你們在顧宅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肅北突然出了個從未聽過的商人，還是在這么巧合的時候，因為肅北官場的動蕩，他們頭上的保護(hù)傘自顧不暇，很多生意受到了阻礙，這個時候，急需要背后勢力干凈、手中錢財足夠多的新血液加入。

    賀承宇和江懷清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所以即使兩人的出現(xiàn)可能有問題，孫老板還是想辦法和他們搭上了線，一點點試探后，確認(rèn)對方?jīng)]有問題，才決定將人納入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