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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山暫停了野攀訓練,專心備戰(zhàn)世錦賽,他早在先前的魔鬼訓練找回狀態(tài),幾乎在每天的訓練都能突破自我。等一個月后,快到春節(jié)的時間,他的成績已經(jīng)穩(wěn)定在世界前五的水平。藍山要以中國選手的身份參賽,和教練商量后,他決定回國訓練一段時間。 恰好柏舟一在馬普的交換也到達尾聲,兩人剛好能一并回國,甚至還有年假可以回家過春節(jié)。 “你今年回去嗎?”交換過信息后,柏舟一問道。 藍山說,“回?。∮屑佼斎换?,過年能不在家里過嗎?” 他又說:“我還打算過年攤牌呢,在世錦賽前,我媽再怎么生氣也不能把我怎樣?!?/br> 話是玩笑著說的,但藍山確實計劃著過年和家里出柜,柏舟一也知道他的想法,藍山早早和他說了。他講時頭頭是道,說先說服一邊父母,再做另一方工作。 誰想這都拖到放假了,柏家還沒拿下呢。 雖然知道這是條難路,藍山眼神還是黯了黯,有些沮喪。 他的神色落到柏舟一眼中,便抬手揉下他腦袋,說:“大年夜記得來我家領紅包?!?/br> “不用了吧,我都成年了?!彼{山說,“過兩月就十九了,哪好意思要?!?/br> “我媽要給,攔不住?!?/br> 藍山想起潘詩那強塞紅包的樣子,浮上點笑,說:“那確實......” 他說著說著忽然瞪大眼,意識到什么,忙問:“等等......干媽過年......讓我去你家?” 不該避嫌嗎?畢竟都攤牌到這個份上了。 柏舟一見他眼睛瞪得溜圓,嘴角勾一下,又馬上裝起正經(jīng),說:“我媽讓我?guī)Ь湓?,說,這個媳婦,她認了?!?/br> 藍山眼睛亮了:“真的?” 柏舟一笑:“還能有假?” 藍山瞬間激動了,轉身撲到床上,還蹦兩下,把那可憐的床板壓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響。 柏舟一看著他鬧,眼中也藏不住高興,潘詩是昨晚松口的,她打電話過來,左右扯了一些有的沒的,忽然說,過年把你媳婦帶回來吧。 縱使是柏舟一都頓了一秒,說:“你說藍山?” 潘詩問:“還能有誰?” 柏舟一說:“不能?!?/br> 又說:“好。” 雖然一開始不理解,但當潘詩接受藍山是自家兒子的男朋友后,一口一個你媳婦叫得比誰都順口。她叫著叫著,忽然還遲疑下問,咖啡崽是媳婦吧,不是你給咖啡崽當媳婦吧,你那么病弱,靠不靠得住...... 在她魔怔之前,柏舟一及時叫停了這個話題。 潘詩建議柏舟一先給柏父打個預防針,柏舟一同意了,但他在電話里只和柏父說,過年會帶人回來。柏父不蠢,振奮地以為兒子終于要帶“女朋友”回來見家長,特意請了假,自告奮勇要當司機。 但他失望了,當柏父精神抖擻到機場時,只看見柏舟一與藍山并肩出來。 他不死心地往后看,脖子伸了半天再沒看到女孩。 潘詩拍下他:“干嘛呢,走了?!?/br> 柏父這才郁悶地收回目光。 “人呢?”柏父還是沒忍住,上車插上鑰匙后,他單刀直入地問,“不是說帶女朋友回來?” 潘詩系著安全帶,沒好氣捶他一下:“急什么?你病入膏肓了?眼目將盲了?要撒手人寰了?兒子回來你不問一句,開口問別人?!?/br> 柏父被她罵蔫了,不再說話。 他倆夫妻吵架,流汗的卻是后座藍山,他心虛地抹把額頭,希望柏父知曉“女朋友”真相后,別把身體氣壞了。 潘詩系好安全帶了,扭頭沖藍山笑:“咖啡崽想吃什么,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聽你的?!?/br> 藍山知道她在安撫自己,心頭一暖,報了個柏家三人都喜歡的餐廳。 “你不是說這次回來要帶個朋友。”到餐館吃飯時,柏父心不在焉地吃了點,終是忍不住委婉問,“朋友呢?” 柏舟一說:“這呢。” 藍山正刨著飯呢,聞言一嗆,咳嗽兩聲。 柏父順著他的視線找到藍山,以為他在開玩笑,微微皺眉說:“我是說女朋友,不是說要帶回來見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攤牌也不合適。 柏舟一沒說話,潘詩給他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偷偷把柏父桌前的瓷杯瓷碗攬過來了。 雖然柏父沒沒那個打孩子習慣,但中年男人保守的三觀若是受到?jīng)_擊,誰知道會不會把桌子掀了呢。 飯桌沉默許久,柏舟一終于開口:“沒什么女朋友?!?/br> “我是同性戀?!?/br> 一旁藍山腦中兀然一響,柏舟一平靜的聲線和前世重合。 原該是這一句的,分別許久的兩條世界線,終于又在此輕輕重合了。 藍山忍不住心慌,他抬頭掃一眼柏父,見其面色鐵青,桌下悄悄摸出手機,隨時準備打急救電話。 但柏父此刻到底做了手術,又康復小半年,再被潘詩和柏舟一督著鍛煉身體,身子骨早不似前世那么虛浮。 但這依然沒改變他聽到柏舟一話語時,涌上心頭的荒謬。 柏父砰地把筷子一拍,聲響大到邊上幾桌都愕然看來,他厲色喝道:“這種事情,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不是玩笑?!卑刂垡缓芾潇o地打破了他最后的自我欺騙,“我喜歡男人,交了個男朋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