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主母(重生) 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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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從頭至尾給我說一遍?!背2此樕缓?而火盆在他這邊,郭掌柜離他有點遠,便道:“坐近點?!?/br> 郭掌柜神情慘淡,頗有點六神無主了,孫掌柜忙提醒:“老哥,你站起來,我?guī)湍闩惨幌乱巫?。?/br> 郭掌柜站起,神色麻木。 “是洪兵跟的船罷?”洪兵是船老大,同是常伯樊的人,如若沒有什么事這么遠的路自然是他跟的船,常伯樊給他開的銀子可不是讓他在家享清福的。 “是?!惫乒褡?低低道。 “他的船,他都沒慌,你慌甚?”常伯樊搖搖頭,跟孫掌柜道:“給大掌柜拿杯熱茶來?!?/br> “是?!?/br> “這是老叟第一次上京給您送貨,”郭掌柜慘笑,“您就別叫我大掌柜了,羞煞我也?!?/br> “你先說著,你跟我跟的久,自是知道我是怎么處置這些事的。是你的責任你跑不了,不是你的,就是個小工我也不會任意欺辱,更何況你幫我辦了這么多年的事。”常伯樊作為東家,寬慰的話到此便足已,是以他就此打止轉(zhuǎn)口冷道:“說情況?!?/br> “是?!惫乒褚徽纳?,立馬應(yīng)了東家的話,把情況從頭至尾細細說了一遍,等到船老大洪兵來的這一段時間,這船是怎么折的,常伯樊這里大致有了個數(shù)。 當時那艘船上掌船的是洪兵的小舅子湯六寶,此人說是洪兵小舅子,這也是說得好聽,不是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親戚,是洪岳小妾的兄弟。不過此人長得人高馬大,跟一身匪氣的洪兵甚是合得來,是這兩年洪兵手下最得洪兵賞識的兄弟,此前也跟洪兵往京里送過一趟貨,沒出差池,這次洪兵就又帶上了他。 湯六寶這個人常伯樊是知道的,不止知道,他還見過,這個人的性情行事他心里有數(shù)。 船是他們繞過一段山間溪河后進入北方的黃北河中間出的事。 這連接南方與北方兩邊河路的這段河落叫公孫江,是前朝一位圣帝派了一位名叫公孫江的河使修了二十年才成,故名為公孫江。此江名江實則是一條寬有三百丈的大江川,江面波瀾壯闊,煙波浩淼,長達三百余里,河深近百丈,河水湯湯,在這里沉了船,打撈都不一定能打撈得上來,東西早隨著河水不知流到什么地方去了。 “這條船上的東西貴重,我一直守著船上,當出事那天我并不在船上?!惫乒竦男幕抛杂衼碛桑饲昂楸€想跟他對一下口,把他們在船上喝酒誤事的事給瞞了,但郭掌柜不是洪兵這半道被少東家銀錢買來使力的,他自知這犯事的事且不說,一旦被東家知道他有所欺瞞,他就徹底地完了,“出事前天晚上,洪船主叫我過去喝酒,此前我已經(jīng)推過了他兩三趟了,他又親自來請,我尋思再推也不像話,當時又過了最要險的河段,我心想在平流的公孫江上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就上了他的大船,當夜我被洪船主勸了幾杯,一時貪杯我就喝醉了,等到我醒來就是第二天上午,伙計把我叫醒的時候,船當時已經(jīng)沉了一大半……” 郭掌柜說到這面無血色,木然道:“當時已經(jīng)下去了一大批人想撈回點,但公孫江太深了,我們忙了一天,徒勞無功。” 郭掌柜說完,常伯樊沉默了良久。 他不說話,在場中人無一人先開口,漸漸地屋子里愈發(fā)地靜了,連炭 火在炭盆里被燒得蹦開的聲音都能聽到。 良久,常伯樊張了口,看著傳來動靜的門那邊道:“第二天你們就又揚帆啟程了?” “是的?!?/br> “誰下的令?” “我?!惫乒駨埩藦埜蓡〉淖欤蛄颂蜃彀偷溃骸澳f的這一批貨是趕來當年貨賣的,我算了算時間,這打撈不是一兩天的事,要是耽誤下去,虧的就更大了,當時我跟洪船主說了立即啟程,后面的事由我一人全力擔當,所幸后面沒有出什么事,貨物昨晚及時到了碼頭?!?/br> “洪兵當時是什么主張?” “洪船主……”郭掌柜低著頭看著地上道:“當時還是想打撈的,貨物貴重是其一,但他叫了老頭過去喝酒,這雖說不是他的過,但他對老頭也是有所愧疚的?!?/br> 郭掌柜沒應(yīng)洪兵跟他對口令的主意,但洪兵出這招跟他說的時候也說得很含糊,屬于能心領(lǐng)意會但沒一句大白話的那種,郭掌柜無法拿出來跟東家當說辭,更談不上去把責任推卸到洪兵身上去,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東家最痛恨管事不擔責,只管推托。 郭掌柜深諳東家心性,犯錯的人容易避重就輕,他則避輕就重,毫無把自己摘出去的意思。 “貨你還是送到了,尚可?!背2c頭,他點頭之際,門邊傳來了聲響。 洪兵來了。 常孝嶀在外面道:“孝鯤,我把洪老大叫來了?!?/br> 常伯樊在應(yīng)聲之前偏頭朝孫掌柜招了下手讓他俯首下來,在他耳邊道了一句:“老孫,你去悄悄打聽一下洪兵最近有沒有大賭的事,不要弄出動靜來,你找我們自己人去打聽?!?/br> 孫掌柜不動聲色聽著,朝大當家點了一下頭。 “進來?!?/br> 洪老大是個滿面盡是胡須的粗壯大漢,聲如洪鐘,一進來雙眼脹紅,抱拳朝常伯樊悲痛道:“是洪兵看管不力,讓常當家的失望了。” “坐,先跟我說說?!?/br> 洪兵坐下,他也幫常伯樊跑船送貨幾年了,也甚懂常府當家的脾氣,一開始就是請罪,把失誤全往身上攬,但等郭掌柜的出言,說與他無關(guān),是他這個送貨大掌柜的失誤的時候,他假意搶了幾句話,之后就不言語了,默認了失責之事的主要人是郭大掌柜。 聽他們都說完,常伯樊問了一句:“這船是怎么沉下去的,你們這段日子琢磨出來沒有?可留了人在原地打撈?” “留了?!惫乒窕氐溃骸拔野盐疑磉叺陌⒋罅袅讼聛?。” 阿大是個心細的,是郭掌柜的大徒弟,聞言常伯樊點點頭,看向洪兵。 洪兵先是不解,后恍然大悟,趕緊道:“我跟郭掌柜一路都在商討這個事情,不知道船的問題出在哪,我跟船工們仔細琢磨了幾天,可能是船板哪塊進水了,當天晚上那天值夜的船工我們也找來細細問了,他說他入夜后去船底看過,什么水跡也沒看到,也不解這船到底是怎么一晚上就沉下去了,這事情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能就是過船過的多了,河神大人非要我們留點什么下去陪他老人家,唉。” 洪兵說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常伯樊點點頭,淡道:“人沒事就好,除了那船,貨到的也差不多,你們先歇兩天,我再跟你們說后面的事?!?/br> 洪兵看看他,又轉(zhuǎn)頭過去看站在常伯樊身邊的常 孝嶀,又看看郭掌柜,末了頗為痛楚地垂下頭悲痛道:“是,在下聽常當家的發(fā)落就是。” 暫時了解了一下這折船的情況,常伯樊讓孫掌柜帶郭掌柜去他落鋪的地方休息,他則和常孝嶀去見了兩個約好了的汾州臨蘇的老鄉(xiāng),喝了幾盞清茶。 見到約好的第二個客,天已經(jīng)黑了,常伯樊跟人再三推辭了幾番,這才和常孝嶀出了他們見面的茶樓往回走。 臨蘇街上,燈光已現(xiàn),大多店家已經(jīng)閉門,但還有幾家沒閉門的,店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搖曳在寒風(fēng)中。 “你身邊也沒個近身侍候的,要不要我替你找兩個?”出了門,常孝嶀有仆人已替他把傘撐起,他見常伯樊自行拿了自己帶的傘撐了起來,忙道。 常伯樊帶了不少人來京,只是來了沒幾天,這些人就如春風(fēng)化作雨,一些進了鋪子里,一些進了這京城的一些地方,灑落在了各處,他身邊就留了個南和帶著人給他看著家,丁子給他跑腿用。 他信他這堂兄給他打聽的消息,但有些消息,他還是只想聽聽自己養(yǎng)出來的耳目是怎么說的。 他誰也不會全信。這是他能活到如今,撐起常家門府頭上那塊牌子的原因。 丁子之前讓他派回去給家里苑娘送消息去了,常伯樊讓她可以準備著飯菜等他回。這廂回去有熱飯熱菜等著,常當家心下也暖和了一點,回堂兄的話道:“不必了,我身邊有人用,多的就算了,人多嘴雜,不是什么好事?!?/br> 這倒是,常孝嶀也是佩服他這堂弟這點的,人到他這里只要能用夠用就行,他也從不講什么排場。 “自從弟妹進門,你這身邊侍候的人反而少了?!背2跉馍泻?,常孝嶀也不禁開起了玩笑來,略帶促狹之意。 常孝嶀與他妻子李蘭芬的感情也甚好,在臨蘇的時候他對他那位自嫁給他就與他一起共患難打點家里的發(fā)妻還是很愛重的。 但常伯樊知道他這堂兄在京城已經(jīng)有了侍候暖被的人。聽下人送到他耳邊的消息還是個良家女子,是一個出身在京城近郊農(nóng)家的一個小娘子,其伯父還是個小村長,其有親族在另一條街上開了個針線鋪子專事縫補,她原本是里面做針線的縫補娘子,不知怎么的跟他這堂兄搭上了眼,上個月就被他堂兄從后門抬進了他在京的那個小院子,成了個無名無份暖被窩的小妾。 這廂,堂兄的口氣讓常伯樊側(cè)過頭看了他兩眼。 街上略有燈光,走在前方的仆人也在打著燈他們照著路,但這亮光尚且照映不出地上的白雪的絲毫光彩,更何況人。一片黑暗當中什么出看不出來,常伯樊轉(zhuǎn)回頭,看著前方淡淡道:“嫂子知道你京里的事嗎?” “什么事?”常孝嶀先是不解,后即反應(yīng)了過來,在沉默了片刻后,他道:“就是個暖被窩添趣的,我也從來沒想過帶回去,不可能讓她知道的?!?/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1-0418:24:00~2020-01-0517:37: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勿試物語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快樂地看文、勿試物語10瓶;超ren9瓶;火狐貍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0 第197章 常伯樊這廂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種事,他不會勸。同為男人,他自是再知道不過,男人的任何錚錚鐵言賭咒發(fā)誓,也抵不過一個溫香軟玉適時的投懷送抱。 他見得多了,也知道只要投其所好,這世上就沒有攻克不下來的男人。 常孝嶀移開話,“郭掌柜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這件事大概是什么樣子,常伯樊心里已有了數(shù),不過這廂他堂兄問起這事來,倒是讓他覺得挺有意思的。 “洪兵好賭,他家里那個小妾就是他從賭坊里贏回來的,當時在船上看船的那個人就是以前如意賭坊里的打手湯六寶,也是把親姐輸給洪兵的那一位?!边@兩人說是性情相投,倒不如說是沆瀣一氣,常伯樊說到這,轉(zhuǎn)而一笑,淡淡道:“俗話說十賭九輸,一賭毀所有,而色字頭上一把刀,色又何嘗不是?!?/br> “洪兵的結(jié)果,嶀哥不日就能看到。”雜貨鋪很快就到了,他們的鋪子前還亮著燈,這廂還未打烊,常伯樊腳步未停,前往鋪子,嘴上話也未停:“你的私事如何我不管,但因此若是誤了我的事,但凡經(jīng)我的手給你的,不日我也將一一收回?!?/br> 他能給一個人機會,收回也很簡單,這天底下多的是拼了命毫不懈怠只想博一個機會養(yǎng)家糊口的人。 一如他常伯樊。 雜貨鋪到了。 常伯樊走了進去,常孝嶀沒了開口的機會。 “大當家?!睂O掌柜在里面等人,一看到常伯樊就站起,抽出插在袖中的手朝常伯樊作了個揖。 “走了,今兒去家里吃飯,晚上跟我一起盤盤帳。”常伯樊道。 早前丁子就過來說讓他準備著晚上去大當家家里用膳,孫掌柜就知道這是大當家要算帳了,已經(jīng)把帳本都準備好了,這廂他“欸”了一聲,抱起了放在柜臺上的十幾本帳冊。 “我叫個伙計抱著送過去罷,也不遠?!笔刂s貨鋪的李掌柜道。 常伯樊過來抱了一半,朝李掌柜道:“不用了,我們一走你們就關(guān)門,晚上給伙計們煮一鍋rou面,多加點rou,這次送過來的姜多罷?” “多。” “多加兩塊,熱熱身子,自家人別虧待了。” “是,當家的?!?/br> 常伯樊朝他們點點頭,一手拿著帳本,一手撐著傘,帶著孫掌柜回了。 李掌柜等到他們走遠了,回頭揮手叫伙計關(guān)鋪子,一眼看到了還沒回去的嶀爺。 “您怎么還沒走?還是今晚就歇在后院了?”李掌柜忙問。 “郭掌柜呢?今晚沒過來跟你們一起吃?”常孝嶀本來想問洪兵在哪,但剛才當家的那位的話還在他耳邊沒散,這不是他問洪兵的好時候,便問起了郭掌柜。 聽他堂弟那話音,郭掌柜這次大概不會有什么事。 “在孫掌柜住的那小屋子里呢,爺這不還沒發(fā)話,他也不敢走動,我晚上讓人給他送飯去了。” “哦?!背P狳c點頭,道:“明天孫掌柜的來了,我要是不在,你差人過來叫我一聲。” “好嘞?!?/br> “那你們打烊罷,這帳都到當家那去了,暫時也沒我的事 ,我先回去睡一覺,有事你只管叫人來叫我?!闭f這話之前,常孝嶀猶豫了一下,鋪子后面有他的一間房,但自然沒有他那個小院子舒坦,他想想事,也不太適合在一間冷冰冰的屋子里想。且他因著堂弟這一來好幾日沒回去了,那邊屋里的人早哭上了,他也答應(yīng)今日一定會回去,不管如何,答應(yīng)了的事要做到,回去了再想他堂弟的話究竟是何意罷。 眾多的猶豫不決,在這喘不過氣的當日,常孝嶀還是想回去松口氣,再琢磨這往下的事情。 “好。”李掌柜自是知道他們這位大管事養(yǎng)了人的事,知道他要回有美人暖被窩的小家休息,便笑著應(yīng)下了。 ** 常宅的門一響,丁子和門人就一起拉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