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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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不遠處的案桌面前坐著一人,隱隱能夠瞧出那人的身形纖細無比,一雙玉手莊重的擺在腿上,整個人就這么清清冷冷地坐在那兒。 那是誰? 被驚到的時若看著那兒的人詫異不已,方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案桌邊上坐了一個人,突然瞧見可真是被嚇得不輕。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會來自己屋中的除了莊容以外,他還真是想不出還會有誰了。 于是將千機藥譜收了起來,乖乖的行了禮:弟子林小,見過師兄,弟子無意闖入,還請師兄莫怪罪。話音落下之際,屋中再次陷入了寂靜。 坐在案桌后頭的人并沒有回話,甚至連半分動作都沒有,安靜的有些出奇。 師兄?時若也注意到了,起身時又低聲喚了,可仍然是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他有些奇怪地走了上去,不過他也不敢太過靠前,只走到了案桌前頭。 本是想再行禮問候,可入眼瞧見的卻是一個蒙著紅蓋頭,穿著一襲血色嫁衣的人,清冷的身影就這么坐著竟是連一絲氣息都嗅不到。 本就疑惑不已的時若,這會兒真是愣了,啞著聲道:你是何人? 這人是誰,為何會坐在自己的殿內(nèi)。 不僅僅出現(xiàn)在自己的殿內(nèi),甚至還穿著一襲嫁衣,云中門這些天有人成婚嗎? 不對不對,這兒是云鶴峰,難道是師兄娶妻了? 什么時候娶的,為何自己不知道。 時若在心中低聲念叨著,只以為這是莊容娶來的妻子,這才低了身:不知嫂子在此,弟子這就離開。說著就要離開。 可隨著他的動作,身后的人卻仍然是沒有一絲動靜,就好似是個死人。 死人? 一想到死人,時若慌忙回過了頭。 莫非當真是個死人? 從入門開始他便沒有察覺到一絲氣息,若不是方才輕紗飄動,恐怕他都不知道這兒還坐了一個人。 可是,他不解,為什么莊容要在這兒擺一個死人,而且還是穿著嫁衣。 滿是疑惑之下,他走到了那人的邊上。 看著血色的紅蓋頭,他緩緩伸出了手,想要瞧瞧這人是誰。 嘩嘩 就在他即將碰觸到紅蓋頭時,殿外卻傳來了劍刃劃過地面的刺耳聲。 時若一聽慌忙收回了動作,抬眸看向了殿門,就見殿外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 第二十九章 嘩嘩 劍刃劃過青磚傳來了陣陣刺耳聲,時若看著門外的人影擰了眉,心中卻是一番疑惑。 他可以確定外頭的聲音是劍刃傳出的,但他想不通誰會在大半夜跑來自己的寢殿門口走動,而且還拿著劍。 滿是不解之下,他也不再去管邊上穿著嫁衣的人,而是緩步朝著門邊行去。 正當他想要躲在邊上觀望時,卻見門外之人停了動作,接著便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舉起了銀劍。 嘩 又一道厲聲襲來,銀刃滑過殿門快速落在了地面,聲音極重,就好似舉劍之人要將這殿門整個兒劈開一般。 時若看著眼前駭然的一幕快速退到了一側(cè),身影躲藏著隱沒在了輕紗之中。 待他躲好后,門外卻沒了聲音,好似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怎么回事? 他沒有出聲而是在心中低問著,眼里頭的疑惑也越發(fā)重了。 也在這時,刺耳的聲音再次傳來,可這會兒卻是朝著別處延伸而去,并不在寢殿門口。 時若側(cè)眸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方才還站在門外的人影已經(jīng)消失,就如同遠去的劍刃聲一般,不見了。 這讓他越發(fā)疑惑,微擰著眉出了聲:那人是誰,飛虹派來的嗎? 他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飛虹的殺手,可若真是飛虹的人不可能只是對著殿門一劍就走了。 所以,那人是誰? 帶著疑惑,時若推開了門看向了外頭,可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瞧見,這才低眸又看向了地面。 也正是這一眼,他才發(fā)現(xiàn)地面的青磚上頭竟然殘留著許多的劍痕,一道道數(shù)不清,就好似有人故意留在上頭一般。 而上頭的痕跡不僅僅只有方才留下的還有其他的,一道道深淺不一,倒像是常年累月留下來的。 難道,每日都有人來自己的寢殿門口,拿著劍到處鬧嗎? 嘩嘩 就在他胡亂猜想之際,劍刃劃過青磚的聲音再次傳來,就見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那人出了院門離開了。 那人是......時若看著那道身影凝眉低喃著,下一刻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他跟著那人一同離開了院子, 外頭是一條青磚小道,邊上種滿了雪色山茶花。 而小道上同樣殘留著許多的劍痕,一看便是拖行留下。 不再多想,時若沿著小道追了上去,待入了小道盡頭的院子時,卻被里頭的場景給驚呆了。 整個院子到處都是劍痕,無論是拖行還是動手留下的,數(shù)不勝數(shù),甚至連周圍的樹木上也全部都是劍痕,殘枝樹干,令人駭然。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啞著聲道:這兒發(fā)生了什么?話音里頭帶著一抹詫異,顯然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著了。 這兒他以前常來,是莊容的住所,可這會兒哪里還有住所的模樣,就好似被什么人給毀了。 毀了! 想到這兒,他快速看向了大開的寢殿門,驚呼著道:師兄! 一想到莊容可能出事了,想到方才那人恐會傷了莊容,他慌忙朝著寢殿行去,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別的。 待行至寢殿門口,就見屋里頭也是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都被毀去只余下了滿地的劍痕。 也正是這片廢墟之中,站著一名身著白衫的人。 就見他身形懶散,墨色的長發(fā)未著發(fā)冠隨意的散落在身后,指尖下攥著一把泛著銀光的利劍,松松垮垮地拖在地面。 折羽?時若看著拖在地面的銀劍低聲念著,這劍他認得也見過百回,是莊容的配劍。 所以,站在廢墟中的人不出意外應(yīng)該就是莊容了。 意識到這兒,他緩步朝著門內(nèi)走了一步,這才啞著聲道:師兄? 隨著他的輕喚,屋中的人也不知是真的沒有聽見還是裝作沒有聽見,竟是半天不曾有動作,直到許久之后這人才緩緩轉(zhuǎn)過了身。 嘩嘩 刺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時若看著莊容拖著折羽劍緩步行來,一襲白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半闔著的鳳眸中毫無神色,目光更是呆滯的厲害,全然沒有往日里的柔情。 如此詭異的一幕,他忍不住再次喚出了聲,道:師兄? 可拖著劍的莊容卻仍是沒有一絲反應(yīng),反而是徑直路過了他的身側(cè),去了門外。 很快,莊容下了臺階,時若也在此時回過了神,他快速轉(zhuǎn)身就見莊容已經(jīng)入了院子。 劍刃拖過地面?zhèn)鱽淼穆曇舸潭鸁o比,在這寂靜的院落中顯得格外清晰,甚至還有那么一絲驚悚。 時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一副怪異模樣的莊容,就是以前住在一起時也不曾見過,此時的模樣倒像是誰也不認得。 誰也不認得嗎? 意識到這兒,時若快步下了臺階跟上了莊容的步子,待走到身側(cè)后,他才擰著眉出了聲:師兄,你在做什么? 走在邊上的莊容并沒有理時若,而是踩著虛浮的步子不斷地在院子里頭走著,所過之處留下了許許多多的劍痕,觸目驚心。 沒有反應(yīng)嗎?時若看著這人自顧自的行走,眉間擰的越發(fā)緊了,可隨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出了聲:師兄,你是在找什么嗎? 本以為莊容是精神恍惚了,可在他的幾度詢問之下,這人除了會拖著劍到處走以外,竟是連半分聲音都沒有,就好似一絲意識都沒有。 難不成真是沒有意識? 他側(cè)眸再次看向了莊容,見這人身著一襲白衣,散落的銀發(fā)也未束發(fā)冠,瞧這模樣倒像是才入寢睡覺。 該不會是睡著之后才出現(xiàn)了這么一副模樣吧,迷癥嗎? 時若在心中猜測著,直到迷癥這個想法出現(xiàn)時,他才覺得莊容此時的模樣當真是同犯了迷癥時候一模一樣。 沒有意識,也聽不到別人說話,更看不到任何人,就好似還在做夢一般。 這般想著,他止住了步子,疑惑地看著在院子中四處行走人,低聲道:難道真是犯了迷癥? 可據(jù)他所知,莊容以前可沒有這個病癥。 就在他一陣胡思亂想之際,方才還在繞圈兒走路的莊容卻在此時到了他的跟前,一襲墨發(fā)隨著他的止步散落在了身前,襯得他整個人越發(fā)俊美。 時若見狀愣了一會兒,顯然是沒想到莊容會走到自己面前,好半天后才出了聲:師兄你...... 哐當 銀劍落地,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她來了......莊容怔怔地瞧著眼前的人,話音里頭還染著一抹慌亂,又道:她要來了,她來了! 銀劍落地的聲音將時若迷糊的思緒給扯了回來,此時又聽到莊容話中之意又給整迷糊了。 誰來了,誰要來了? 他看著莊容慌亂的模樣,疑惑地道:師兄,誰來了? 其實犯了迷癥的人是聽不到別人說話,但這會兒時若想知道莊容是不是真的犯了迷癥,這才順著他的話詢問著。 可,他什么答案都沒有得到,反倒是被這人抱著摔向了地面。 兩人所站的位置本就是在青磚地上,可想而知這么摔下去會有多痛。 疼! 后背撞在地面,疼得他驚呼出聲,可雙手卻是下意識將莊容護在了懷中,這才沒有讓莊容也一同摔在地上。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著了,皺著眉看著身前的人。 正想出聲詢問,可莊容卻是快了他一步。 她來了,不能被搶走,不能被搶走?。∏f容用著恍惚的眼看著懷中的人,根本就沒有瞧見時若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只自顧自念著。 時若聽著耳邊的話越發(fā)迷糊了,究竟是誰要來了。 他動了動手想要將莊容給推開,可這動作才剛出去卻被莊容摟著身子又往那白衣里頭嵌了一些,墨色的發(fā)絲順勢散落在了他的耳邊,還帶著淡淡的蓮香。 被這么一番摟抱他有些晃了神,可隨后卻又察覺到頸項上有陣陣酥麻襲來。 一開始還只是細細地啃咬,可隨后卻變作了誘人的癡纏,每一次親吻都帶著令人窒息的魅意。 時若被按著無法動彈,可眼里卻露出了一抹震驚,以至于抵在莊容肩頭的雙手也跟著僵硬了起來,完全不知道這人在做什么。 片刻之后,頸項處傳來了陣陣刺痛,這也使得他清醒了過來,啞著聲道:師兄你做什么!師兄!說話間,推著人掙扎了起來。 只是,這人平時看著瘦瘦弱弱好欺負的模樣,可這會兒卻是力氣大的很,竟是連一絲讓他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莊容卻是抱著人不肯松手,嘴上一個勁地念著那令人疑惑地話:不能被搶走,不能被搶走,不能......斷斷續(xù)續(xù)的。 搶什么? 時若有些恍惚,那是半句沒有聽懂莊容在說些什么,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懷疑這人是不是裝出來的迷癥。 可從莊容此時瘋魔的動作又能看出,這人是真的入了迷。 他本想將人強行喚醒,可入了迷癥的人若是真的被強行喚醒,怕是要出事。 既然喚也喚不得,逃又逃不了,不得已他也只能倚在莊容的懷中妥了協(xié),眉間更是染上了無奈。 算了,就當被兔子咬了吧。低聲說著。 他到是沒想到,莊容平時看著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怎么入了迷癥竟是會這般沖動,完全就瞧不出一點謫仙樣來。 不過,他也發(fā)現(xiàn),莊容除了一個勁折騰自己的脖子外,卻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顯得格外乖巧。 就是他可憐的脖子被莊容這么一番又是親吻又是啃咬的,留下了一個個深邃且曖昧的血痕,瞧著便是驚艷。 又過了一會兒,細碎的淺吻仍在不斷落下,躺在地上的時若越發(fā)無奈了,可隨后卻聽到一抹詫異的聲音。 啪嗒 極淺的落淚聲伴隨著一陣濕潤傳來,他察覺到異樣慌忙低眸看了過去,可入眼便是莊容墨色的發(fā)絲,卻是如何都瞧不見他的面容。 只是他雖是瞧不見,但耳邊那猶如泉水的落淚聲,仍是聽得清清楚楚。 哭了? 時若聽出了聲音,眼里的無奈越發(fā)深了。 明明被勉強的人是自己,可自家這個傻子師兄卻先哭了起來,讓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在這時,莊容抬起了頭。 他原本有些呆滯的神色在此時卻化為了笑意,清淚順著眼角一同落了下來,打濕了兩人的衣裳。 微紅的唇瓣上還掛著一抹水潤,此時正癡癡地笑著,猶如得了糖丸的孩童一般,惹人心動。 時若看清了莊容眼角的淚水,晶瑩剔透,下意識間他伸手撫了上去,不知這人好好的為何就哭了。 他張了張口想要詢問,可莊容卻是笑著出了聲,道:這樣就搶不走了,搶不走了。說完后,他再次低下了眸。 而隨著莊容的低身,時若以為這人又要鬧了,指尖順勢撫上了他的頸項順從的揚起了頭。 可他并未等來方才那般致命的親吻與啃咬,到是等來了淺淺地呼吸聲。 疑惑之下,他低下了頭看了過去,見莊容的面容上染滿了倦意,嘆著氣道:睡著了?話音顯得很是無奈。 所以是什么東西被搶走了? 明明前些天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不僅僅犯了迷癥,而且還像個傻子一樣。 第三十章 時若抱著人躺在地上,看著這人已經(jīng)睡過去了,無奈地看向了天際。 昏暗的天際只有一輪清月掛于高空,淡淡的月光灑下,鋪成了一副精致的美畫。 他又在原地躺了一會兒,這才抱著人坐起了身,低眸時發(fā)現(xiàn)這人睡得很是安穩(wěn),無奈地道:你這是鬧累了,所以才準備睡了嗎? 莊容的模樣一看就是累極了,面容上染滿了倦意,可是卻苦了時若。 方才被這么一鬧,他只覺得身子有些虛浮,好幾回險些站不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