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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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陸焚問走回來的謝昱。 死人了。謝昱的語氣平淡,說完又糾正:正在死。 作者有話要說: 她的腦袋掉下來~ 19.閻王令 陸焚走出教室和謝昱沿著走廊的血跡往前走,伸手推開了二年級三班的教室門。 教室里到處都是血的痕跡,和走廊上的一樣,干涸的深褐色疊著新鮮的紅,課桌的桌角,椅子的靠背,窗臺的邊緣都保留著曾經(jīng)大力撞擊出血的痕跡。 四周的墻面和窗戶濺射著鮮活的還存有流動感的粘稠血跡,混合著少量的塊狀物向下滑出斷斷續(xù)續(xù)的痕跡。 陸焚順著滴滴答答的聲音向上看,教室頂部的風扇上掛著殘缺不全的rou塊,滴滴答答的血跡正往下不住地流,鮮紅色從兩人的腳下一直順著墻根蔓延到教室外面。 陸焚被惡心的皺了下眉,轉(zhuǎn)頭看表情平靜的謝昱。 謝昱瞥了他一眼:手術(shù)臺上我自己劃開的肚子我都沒吐,現(xiàn)在吐是不是晚了點? 陸焚決定收回以前的想法,眼前的這位八成是天生做鬼差這行的料。 謝昱往旁邊退了兩步,順手把陸焚也拽離教室門。 陸焚:干嘛? 謝昱沒回答。 很快,陸焚看到了原因。 一身紅裙穿著一雙紅色小皮鞋的田芯拽著一個女人從樓梯口上來,女人奮力掙扎,長發(fā)卻被田芯死死攥在手里,女人的衣服被撕開裸露在外的四肢上滿是淤青和滲血的傷口,身下因為田芯的動作在走廊上留下新的拖拽血跡。 田芯的頭發(fā)被打理的很整齊,齊耳短發(fā)柔順黑亮,兩側(cè)編著蜈蚣辮扎在腦后別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jié),臉上帶著享受的笑。 比起之前二人見過的鬼新娘,現(xiàn)在的田芯才更像是一個因怨而生以恨為食的厲鬼。 田芯拖拽著女人走進教室,在路過二人的時候,謝昱看到了女人右脖頸上有顆黑色的痣。 謝昱在女人的身上看見了門,只不過已經(jīng)那扇門已經(jīng)變得支離破碎瀕臨碎裂。 陸焚有些稀奇:你不管? 那女人應(yīng)該是個生魂吧? 什么情況? 做厲鬼的在判官面前虐殺生魂,做判官的看著厲鬼虐殺生魂。 正說話間,田芯拖著女人走上講臺,拽著女人的頭發(fā)狠狠撞擊在講桌上,一下接著一下,女人的額頭很快變得血rou模糊,很快沒了氣息。 短短幾十秒,教室里又恢復(fù)之前的安靜,講臺上只是新添了一處噴濺狀血痕。只有外面的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過了一會兒,田芯再一次拖著那個女人走過來,路過兩人走進教室,換了一種方法折磨女人。 陸焚這才明白過來謝昱方才說的正在死是什么意思。 謝昱這才開口,指向田芯動作間露出的墜著一個金色掛墜的手鏈:看到那個了嗎? 那東西叫閻王令,是已經(jīng)被引渡進入地府的鬼甘愿放棄輪回,走過一遍刀山炙烤換來的能夠重返陽間報仇的憑證。陰鬼手持閻王令,哪怕殺人化厲都是依法報仇,她對仇人施加的痛苦會十倍加諸在她自己的身上,殺人虐魂的同時一遍一遍也在磋磨自己的魂魄。 要么魂力散盡同歸于盡,要么怨恨了結(jié)魂飛魄散。這是一場用最后擁有的一切換來的復(fù)仇。 陸焚瞇起眼,忽然道:這東西只能是厲鬼向閻王求來? 當然。謝昱道,閻王令的要求極為苛刻,求得便會融入魂魄絕不會被其他厲鬼搶奪,每年不知道多少陰鬼死在求取閻王令的考驗里若是人間閻王令隨處可見,還要陰差何用? 哦陸焚意味不明地接了句,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厲鬼還能有這種機會,你們陰間還挺人性化。 謝昱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田芯又再一次拖拽著那個女人來到教室,他才出聲:不,只有被引渡前往地府的陰鬼才有求取閻王令的資格,已經(jīng)殺人的厲鬼審判后會被直接關(guān)進審判地獄服刑。 田芯手持閻王令,只可能是在返回陽間報仇后化厲。 謝昱拆開右手手腕上纏繞著的黑色皮繩:綁了問問。 簡單。陸焚聲音落地的時候人已經(jīng)掠到了再一次試圖把女人的頭用頭發(fā)掛在風扇上的田芯身后。 從腰間摸出鎖鏈將忙著掛人的田芯迅速捆起來,陸焚沒理會旁邊掙扎著慢慢爬出教室的女人,蹲下來捏著田芯手腕上的閻王令細細端詳。 謝昱的鞋尖出現(xiàn)在陸焚的視線里:你對閻王令很感興趣? 陸焚松手站起來:挺好看的。 說完朝著謝昱伸出手:厲鬼一只,承惠奧利奧大圣代一個~ 少貧,出去再說。 謝昱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沒再追問。 田芯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爬了半天還沒爬到教室門口的女人,轉(zhuǎn)過頭看向謝昱的眼神異常狠戾惡毒:滾開! 謝昱沒在意田芯的態(tài)度,彎下腰伸手抵住了田芯的眉心。 畢竟任誰被打斷了享受的報仇都會變得很不禮貌。 教學樓外的蛇群不知什么時候順著墻壁水管爬進了教室里,蛇身攪動著地面上的血跡將現(xiàn)場弄得更加狼藉了幾分。 謝昱站起身,看向教室里緩緩爬進來的蛇群后表情變得有些復(fù)雜,他看向田芯:這些蛇是它留給你的? 地上的蛇群蜿蜒著劃出痕跡,明明是冰涼的冷血動物卻讓本來表情瘋狂神情陰鷙的田芯安靜下來。 田芯曾經(jīng)撿到過一條小黑蛇,之后那條小黑蛇被從小經(jīng)受校園暴力的田芯養(yǎng)了起來,那是她唯一的朋友但是那群畜生干了什么? 在一次□□中用圓規(guī)插死了竄出來想要保護田芯的小黑蛇,將小黑蛇血rou模糊的尸體塞進田芯的嘴里逼迫她生吃了下去。 田芯沒有哭,她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種又苦又澀帶著土腥的味道,她將那些笑得令人作嘔的臉記得清清楚楚,一張都沒有落下。 哭有什么用? 能讓她虛偽惡心的家庭恢復(fù)以往的安寧?能讓她過上陽光正常的生活? 田芯被金色的鎖鏈束縛坐在地上,眼神冰冷而鎮(zhèn)定,她仰起頭看向謝昱:我手持閻王令依法報仇,判官大人又為什么闖進我的結(jié)界? 謝昱道:我前不久抓了一只想要殺了郭常山當一對野鴛鴦的厲鬼,也叫田芯。 田芯一聽就明白了,十分爽快地回答:我生前欠了別人一個人情,所以我借了名字給他,至于怎么用就是他的事情了。 陸焚沒介入一人一鬼的對話,抱胸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旁的蛇群繞著三人所在的地方滑行,形成了一圈真空區(qū)域。 謝昱聞言嘆氣:借給對方名字,閻王令下若有作惡所有罪孽由你一人承擔,他做了什么讓你這樣回報? 田芯低頭示意自己身上捆著的金色鎖鏈。 陸焚抬手將鎖鏈松開收了回去,用衣角不停的蹭上面沾染的血跡,臉上帶著絲嫌棄。 田芯被放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舉起旁邊的椅子兜頭朝著地上的女人頭砸去,干脆利落的一擊讓女人趴在地上失去了動靜。 謝昱看得真切,女人魂魄上的門在這一擊后徹底破碎,這意味著田芯不僅殺了她,還用盡手段斷了女人的來生。 即使田芯耗盡自己,女人從結(jié)界出去也只能永遠做一只孤魂野鬼。 田芯將椅子放下,捋了捋自己的裙擺坐下來,她想了一會才開口: 被綁架的那天我本來是要自殺的,我特意穿著紅色的裙子,紅色的鞋,戴著紅色的蝴蝶結(jié)。但是當我得知他們是人販子的時候,我換了另外一種計劃。 我說我可以給爸爸打電話,會給他們高額的贖金,只要幫我的手機充上電然后我趁著他轉(zhuǎn)頭用藏在袖子里的刀片從后面插進了司機的大動脈。 我研究過怎樣才能沒有痛苦地一擊斃命,用在他們的身上的確有些浪費,但比起這個,讓他們永遠不能去剝奪別人的人生顯然更重要一些。 我將方向盤打到了沖著高速旁邊山道的方向。 在和另一個綁匪打掙扎打斗的過程中,我沒有注意到旁邊那輛大卡車的經(jīng)過,不過死后我特意檢查過那個司機情況及時打了120田芯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遙遠的記憶。 之后,按照先生說的,我成功從地獄里爬了出來。當我找到那些我的老同學的時候,他們臉上的驚恐真的讓我覺得快意極了。 剛才是最后一個,接下來田芯笑了一下,眼中閃過紅芒,就是結(jié)束了。 是那個先生教你自殺?謝昱的語調(diào)冰冷。 田芯聽出謝昱的不悅,她的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坐姿十分規(guī)矩淑女卻不顯得做作扭捏,顯然是受過極好的教養(yǎng):判官大人,這世上的不平事太多了,對于您而言或許是一個故事,一個過場,對于故事里的人就是一輩子。 人這一輩子所圖的東西如果被人一件件踩在地上碾碎,那她就不會想要籠罩在黑暗里的未來了。既然活著的時候懦弱無能,那就死后燃燒吧。 田芯對謝昱笑了笑:我知道他是在蠱惑我利用我,但是那又如何呢?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這就足夠了。 陸焚站在旁邊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田芯臉上的冷漠算計和謝昱眼底的動容憐憫。 這個大傻子 我可以告訴您有關(guān)先生的一些信息。田芯終于切入主題。 作者有話要說: 搓手手,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以及在我修文的一周沒有棄文QAQ我永遠愛我的小可愛們嗚嗚嗚嗚,挨個蹭蹭.gif 20.醫(yī)生袍 不需要。出乎陸焚和田芯的預(yù)料,謝昱的拒絕很是果斷。 謝昱像是看小傻子一樣看了眼大一都沒讀完的小姑娘:你能接觸到陌生訊息的途徑多半只有網(wǎng)絡(luò),我回去還原數(shù)據(jù)庫里你所有的網(wǎng)絡(luò)記錄備份不就清楚了?為什么要為了這么簡單的東西和你做交易? 小孩子家家的讀了書為什么不學以致用?報警是做什么用的?你也不想想政有政圈商有商界,能和你當同學的真能有什么一手遮天的家境?你 噗!陸焚沒忍住笑出聲,在謝昱不悅看過來時擺擺手示意他繼續(xù)。 謝昱轉(zhuǎn)過頭剛想要繼續(xù),頓了幾秒想不起剛才要說什么,回頭又瞪了一眼捂著嘴不知道在笑什么的陸焚。 他手里也有閻王令!田芯仿佛在謝昱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班主任的影子,見謝昱醞釀了一下又要開口,連忙提高聲調(diào)說,而且他不是鬼! 謝昱的表情嚴肅下來:你確定? 我確定。田芯重重地點頭,他曾經(jīng)拿出閻王令教我怎么向閻王求取,而且他有影子,有身份,我曾經(jīng)查過他!他是網(wǎng)上很有名的一個懸疑小說作家。 筆名叫作光風霽月,本名王光濟。 這個名字謝昱并不陌生,相反,他很熟悉。 事情我會去查證。謝昱點點頭。 田芯等了好一會兒沒等來謝昱的遞話,抬頭看了看垂眸沉思的謝昱,又看了眼窗邊表情悠哉的陸焚,膝蓋上的手緊緊握成拳:判官大人,如果有未曾作惡的陰鬼,您有職責引渡對吧?! 謝昱哦了一聲,淡淡道:各區(qū)域都有負責引渡的無常。 田芯的臉色變了變,想說什么張嘴兩秒又閉上,倔強的抿得死緊。 陸焚不知道什么時候改變了姿勢探出腦袋朝外看,回頭表情無語的沖著田芯:讓你的蛇把我殼子放下來,弄得那么臟回頭我又得自己走回家。 謝昱: 上次不就是嫌棄黑貓爪子上沾了泥讓陸焚跟著一路走回家,至于一直記仇時不時還要翻出來刺他一句? 腦子里還在思考怎么說才能讓謝昱幫忙的田芯冷不丁被cue,一臉茫然的抬頭。 又一次被陸焚搭梯子給話的謝昱贊賞地給了陸焚一個眼神,對田芯說:樓下有只黑貓,把毛毛打理干凈送回來,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 陸焚見樓下的蛇群開始把毫無知覺的小黑貓當毛球一樣拋來拋去,十分龜毛地補充:用熱水,把沐浴露沖開,還有,記得用吹風機把毛吹散??! 別耽誤我晚上爬床。 ?田芯用詢問的眼神看謝昱。 這幾天一直嚴防死守把黑貓陸焚焚關(guān)在臥室門外的謝昱哪里猜不到那男人腦子里又在盤算什么,這人總有種能把單純薅陰氣的行為做的像是要干什么見不得人事情的天賦。 田芯得到謝昱的點頭肯定之后站起來,猶豫了一下對兩人說:跟我來。 教學樓的走廊墻壁都被田芯嚯嚯得狼藉一片,二人跟著田芯走下樓,越靠近醫(yī)務(wù)室,那股帶著鐵銹淡臭的腥氣越淡。 走到醫(yī)務(wù)室附近的時候,走廊的墻壁潔白如新,教室的窗戶明亮潔凈,和二三樓完全兩個世界。 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三人剛在門口站定,醫(yī)務(wù)室的門從里面被打開,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 jiejie!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看見門外的田芯頓時眼睛一亮,沖出來抱住田芯的胳膊開始蹭,剛才蛇蛇突然跑出去了。 小姑娘個頭還不到謝昱的腰,臉蛋還帶著嬰兒肥,躲在田芯后面害怕又好奇地悄悄打量謝昱和陸焚。 甜甜乖,等會兒你就跟著哥哥們離開這里。 謝昱牽著小姑娘的手走出教學樓的時候,田芯并沒有跟出來。 小姑娘屢屢轉(zhuǎn)頭,終于在最后一次捕捉到了站在醫(yī)務(wù)室窗后的身影,她的腳步停下了,眼眶里的淚水在不住地打轉(zhuǎn)。 謝昱低頭看著被托付給自己的小姑娘,忽然問:你是怎么認識她的? 小姑娘睜大眼睛像是要把那個紅色的身影牢牢映刻在心里,聽到謝昱的問題,她不由得彎起眼角:jiejie嗎?我在飄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j(luò)iejie了!她從馬路經(jīng)過,整個人就像是電視里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