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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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多看了幾眼蕭云諫的字跡。 只道松了口氣,可又喃喃道:若他逃掉,又怎得不回來尋我? 蕭云諫抬眼瞥了他一下。 卻沒聽清他而后又說了什么。 不過想來也是,阿諫他又怎會來尋我。聆風(fēng)已斷,他這輩子又怎會再原諒我? 第19章 篤信 蕭云諫卻是不禁失笑。 只笑得不知是誰。 可他眼底卻仍是籠罩著一股薄霧。 迷迷離離間,凌祉卻是稍稍怔住。 凌祉只覺得那一瞬間,他仿佛觸及了真相。 可蕭云諫的目光立馬移開,讓他不明就里。 蕭云諫斂下眉目,寫道:請您務(wù)必救出他。 凌祉了然,這便是趕客說辭了。 他扶拳道:請安心。 蕭云諫聽聞凌祉的腳步聲離去,這才恍惚地摘下了□□。 傷口好容易長上一點,可揭開□□時候,皮rou卻撕扯著分離。 他一口銀牙咬碎,生生挺過了這陣暈眩。 待緩和過后,他撫摸著右額角上的傷疤,有些忐忑地望向銅鏡 碎發(fā)遮蓋,其實并不明顯。 只是他平日里最光明、潔白的一張臉龐,如今卻要遮遮掩掩了。 就如他現(xiàn)下的身份,不是亦然? 藏藏掖掖,毫無半點無上仙門的光明磊落可言。 可又是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他撫著心口,感受到那熾熱的跳動。 灼燒了他整個胸腔。 他怎么那么沒出息! 他額角上的傷口須得盡快敷藥處理,他又貼回了□□。 傷口再次被掀開又合上這不透氣的□□。 他應(yīng)當(dāng)慶幸如今剛?cè)氪喝眨Ю溥€寒。 他抱著紙筆到了樓下,寫了張字條遞給小二:幫我買一些治傷的藥,多謝。 小二拿了紙條,又找蕭云諫討錢。 蕭云諫適才想起此事,摸了渾身上下,卻是除了那塊凌祉親手雕琢的翠竹玉佩。 便沒有任何值錢物件了。 他將玉佩放了回去,正想將事情推給凌祉的時候。 卻得見凌祉正從客來居外歸來,身側(cè)并沒有跟著青鱗。 他松了口氣,卻陡然想起小二拿著的紙張上還寫著受傷之字。 他未曾動作,凌祉卻也瞧見,問道:可是受傷了? 蕭云諫趕忙搖頭,腦海中過了數(shù)十個理由,終是寫道:我想著那紅衣人回來,身上總會帶些傷的,有備無患。 凌祉目光微傾,不留痕跡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同他有何淵源? 蕭云諫沒說話,只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笑意來。 凌祉看他表情,卻是覺得有幾分古怪之處。 好似骨骼牽不動皮rou,仿若他本不該長成這幅模樣一般。 他還未曾來得及問詢,蕭云諫便已同他告了辭。 蕭云諫幾分恐懼伴著不愿相見,驅(qū)使著他回了房間。 他對著鏡子看到那副不怎么熟悉的面容,指尖覆上了額角。 隔著面具觸碰到傷口,他不禁嘶了一聲。 疼痛讓他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轉(zhuǎn)而思索到底怎般才能救出炎重羽來。 無上仙門弟子就算御劍而來,浩浩蕩蕩恐怕也要準(zhǔn)備上一兩日。 炎重羽即便并不是滿芳樓所求,但是他在里一日便是多了一日危險。 敲門聲咚咚響了三下。 蕭云諫本以為是小二送藥而來。 可打開門,提著藥包的卻是青鱗 青鱗靦腆地朝他笑道:他們下面忙得脫不開手了,我剛巧看見,便給你送上來了。我聽聞,你是凌祉哥哥領(lǐng)回來住在這里的? 蕭云諫心燥,又憂慮于炎重羽,自是更不愿搭理青鱗。 他指了指自己喉嚨,又?jǐn)[擺手。 竟是連筆都不樂意提。 青鱗也不惱怒,又問道:你受傷了嗎? 蕭云諫斜他一眼,搖頭。 不,你受傷了。青鱗卻是逼近一步,他湊近蕭云諫的耳畔,輕聲說道,我已然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了呢。 蕭峰主。 蕭云諫猛地退后兩步,腰側(cè)抵到了桌角。 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青麟怎么知道的? 這般的青麟,讓自己只覺得脊背發(fā)涼,恐懼竄上顱頂。 可即便恐懼,他仍是只當(dāng)青麟詐他。 干脆學(xué)著青麟模樣,裝著可憐,拼命搖頭。 青鱗笑里藏刀:我不是訛?zāi)?,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br> 既已開誠布公,蕭云諫也沒再藏著掖著。 他輕咳一聲,說道:你要作甚?你到底是何人? 當(dāng)真是你。青鱗一撥發(fā)絲,尋了梨花木圓凳坐下。 蕭云諫只怨自己沒有再堅持一下,就中了青鱗的道。 青鱗又道:你不是瞧見過我那副模樣嗎?難不成,忘卻了嗎? 他怎會忘卻? 當(dāng)時的震驚,加之而后不知如何昏厥回到自己房間中。 一樁樁、一件件,便是他化成灰都會帶進(jìn)去的記憶。 青鱗將藥包拿在手中把玩著,又道:你怎么這般賤?凌祉斷了你的劍,毀了你的容,你還非要喬裝打扮回到他身邊。你圖什么? 圖什么? 蕭云諫自己都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若是當(dāng)真知曉這個答案,他也不用一遍遍的在銅鏡面前 描摹著自己現(xiàn)下這幅樣子了。 青鱗見他不語,隨手將藥包拋在他的懷里,道:你贏不了我的。 我沒有想贏。蕭云諫目光灼灼望向青鱗,又重復(fù)了一遍,我沒有想贏。 青鱗哦了一聲,又問:那你不恨他? 無愛怎生恨?蕭云諫反問道,那你不愛他嗎? 你懂得何為愛?你只是一個沒有心的凡人罷了!青麟的目光宛如一條毒蛇,直勾勾地落在蕭云諫的胸口處。 蕭云諫陡然間察覺到了什么,心中卻有幾分恍惚。 他環(huán)抱著手臂,又道:是,我是個凡人,可我有心,也明白何為愛。 只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他仿若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許多。 心里面又如同撞入了什么不知名的東西,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貙⑺麄€胸膛填平。 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脊背,直直地看向青鱗。 好似青鱗再說怎般傷人的話語,也割不到他的內(nèi)心了。 他也逐漸明晰,青鱗只為了激怒他罷了。 青鱗又言語了幾句刺耳話語,可他全然當(dāng)做了耳旁風(fēng)。 半分都沒在意。 可青鱗卻并不止于此。 他瞧著蕭云諫干干脆脆并不搭理自己,便裝作被人撞出了門,跌坐在地。 剛巧嚇了上樓來的小二一跳。 小二哆哆嗦嗦扔掉了手中托盤,攙扶起了青鱗,忙問道:這是、這是怎得了? 青鱗癡癡纏纏地落下兩滴眼淚,拼命忍著搖了搖頭:無妨。 小二探頭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瞧見蕭云諫逆光站在房中。 他的整張臉籠罩在陰影之中,可一雙眼眸卻如星河落入般明亮。 即便□□那般普通,小二卻仍有些呆了神。 小二怔了片刻,便被青鱗的響動吸引了過來。 他忙道:我送您回房間吧。 青鱗點點頭,只道:千萬不要同我那位同伴言說此事。 小二點頭哈腰地應(yīng)了,轉(zhuǎn)頭就將此事與后廚說了。 而后傳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凌祉尋了蕭云諫一日,剛一歸來,便聽見食客交頭接耳: 客來居聽說住了個挺厲害的啞巴,一巴掌就將人家小公子抽了出來。 可不是嗎?聽聞人家小公子都摔吐血了,差點沒緩過來。 當(dāng)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 凌祉心下一動。 他們說的是青鱗與那位他安排住下的書生? 他思忖不及,便拎著息雨上了樓。 敲響了青鱗房門許久,青鱗才紅腫著一雙眼眸開了門,有些驚喜道:凌、凌峰主,你怎么來了?我還以為以為你再也不愿理會我了。 凌祉念及昨日蕭云諫之事,神色一頓。 可到底蕭云諫也是離開也是因著自己的緣故,怨不得旁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可傷到何處? 你知道了?青鱗身子一晃,勉強扶住,我讓小二不要說的。 凌祉不言,心中卻是浮上了一股異樣情愫。 他問道:他緣何推你? 青鱗搖搖頭,垂下眼眸細(xì)聲細(xì)氣地道:不知。只是店中人多,小二脫不開手,我便幫著送了藥 凌祉又問:僅此而已? 青鱗瞪大了雙眸:你不信我?你若不信我,我愿與他對峙!凌祉 凌祉嘆了口氣:不必了。 他有些待不下去了,窒息的感覺籠罩著他。 隨便胡謅了個理由,他便出了門。 還未曾下樓,便見到那啞巴書生開了門,似乎探著頭在瞧些什么。 不知怎的,他愈發(fā)瞧著那姿態(tài)、身形像極了蕭云諫。 他揉揉眼睛,是他想多了。 他的阿諫,又怎會再愿見自己呢? 他的阿諫。 凌祉茫然失措。 蕭云諫也打眼瞧見了凌祉。 他有些慌亂,卻在對上凌祉眼眸之時,仍是朝他點頭示意。 凌祉快走兩步到了他身側(cè),半個字也未曾提及青鱗一事,只道:無上仙門已有弟子出發(fā)。待明日,便會抵達(dá)坪洲府。 蕭云諫點點頭,對他行了個禮。 他們一人站于屋內(nèi),一人立于門外。 相顧無言。 只一人無法開口,而另一人不知所言。 終是蕭云諫頓筆寫下:你是為了我推那人出門而來的吧?我只一言,我未曾做過。 凌祉頷首道:我信你。 信他? 怎會是信他? 他從前連蕭云諫都不信。 怎會信自己這個不過認(rèn)識一日的陌生人? 蕭云諫百感交織,不知所措。 第20章 覺察 蕭云諫心中一時間宛如打翻了所有調(diào)味料。 五味雜陳。 他知曉凌祉先去了青鱗處核問。 卻未曾想到,凌祉竟是不信青鱗所言的。 他可否當(dāng)做,凌祉也懷疑起了青鱗? 他只肖這般思索,卻不敢多慮一分凌祉是為了自己。 蕭云諫那個自己。 他心下有懼怕,卻是遲疑許久,方才寫下:他不是你所 所愛之人嗎? 只他再沒有勇氣,滴落的墨水洇染了整張宣紙。 他還是未曾問出口來。 他終歸將滿腔的疑慮化作一聲嘆息。 哀哀切切隨風(fēng)而散,就連凌祉都沒聽見這啞巴慨嘆了一聲。 凌祉多瞧了幾眼蕭云諫的字 即便是左手寫的,也是工整端秀、行云流水的。 想來他好似從未見過蕭云諫左手寫字。 凌祉一怔。 卻是在心中暗道,怎么又瞧著這書生憶起了蕭云諫。 可分明他們二人間卻有許許多多的巧合。 不過癡心妄想罷了。 凌祉斂下自己那些期期艾艾的心思,又問道:你緣何那般擔(dān)憂于他?對于你,他本該是陌生之人。 蕭云諫一愣,霎時間不知該如何編個理由來作答。 到最后,仍是抿抿嘴,半真半假地提筆寫下:前幾日,他救過我。 又是救過? 阿諫也說,那炎重羽救過他的命! 凌祉未言,蕭云諫便又寫道:那時,他身側(cè)還未曾有那位天青色衣衫之人。我被店家欺辱,是他替我解了圍。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他是個好人。 世間善惡,本就是相對而立。 即便是那些滿芳樓的那些個蛇妖們,他們的初衷也是為了替可憐女子討回公道。 可用錯了法子,又威脅囚禁了蕭云諫。 這便是大大的惡了。 凌祉默然,穿堂風(fēng)將他寬大而又單薄的衣袖吹拂。 暮色沉沉,紅日墜入遠(yuǎn)山。 炎重羽仍是未有消息。 凌祉也依著蕭云諫提供的大概位置,尋到了郊外那處位置。 草色枯了一半,是有炎重羽焚火的痕跡。 而剩下一半,也能瞧得出來,蛇行曾在此處蜿蜒而過,將枝葉壓亂。 凌祉蹲下身去,摸了一下雜草的高度。 約莫估算了下那蛇妖們的修為體型,又細(xì)細(xì)甄別了那日來擒,到底有多少人出動。 他沿著草叢一路向著坪洲府方位而去。 卻打眼瞧見了一處松動的土壤。 握在手中的息雨,好似悲鳴般地出了聲。 整個銀白的劍色上,籠罩著一層悲愴的薄黑。 驟然便是電閃雷鳴。 方才還方晴的天,卻是要在此刻瞬時雨滴傾盆而下。 凌祉怔怔地望著那小土包。 他知道,里面埋的是聆風(fēng)。 息雨最在意聆風(fēng)。 不是因著它們兩個生從一塊同源命石。 只是為著這一百三十年間的相伴之情罷了。 霹靂劃開了整個夜幕,照如白晝。 雷聲混著息雨的哀鳴。 凌祉驟然驚醒。 他所追尋的是天邊明月,是可望而不可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