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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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這是青鱗。 凌祉一怔 何為青鱗? 此為青鱗? 他瞧著炎重羽看向劍匣的眼眸中,多得是幾分眷戀。 忽而就想到了那最最不好的結(jié)果。 他張了張嘴,說出的話卻是:何時的事? 炎重羽勉強道:昨日。您進入了神君的夢境,我看顧著您二人,卻沒有看住他。 凌祉抿著嘴,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 可卻再也不知如何言語。 炎重羽將劍匣又往懷中涌了擁,就像是抱著自己最愛之人一般。 他的眼底是干澀的,卻是流不出淚的。 他對著凌祉說道:我錯了我甚至到最后,都未曾對他說出我的真心。他從不知道,從不 凌祉久不能言。 最后卻是化作輕飄飄的一句話:回去吧重羽,阿諫他還在等你。 炎重羽嗯了一聲,默默跟在了凌祉身后。 在踏入房間的那一刻,卻是凌祉倏地有些怯懦了。 他懼怕蕭云諫知曉青鱗的事情,他更害怕蕭云諫大悲大切太過。 可是 又怎么瞞得住? 炎重羽將劍匣擱在桌子上的時候,蕭云諫是背對著他們的。 直到凌祉喚了兩聲,他才轉(zhuǎn)過了頭來。 他的眼神也是空洞而發(fā)木。 凌祉急忙問道:怎么了,阿諫? 蕭云諫搖搖頭,抬眸卻是與炎重羽四目相對。 炎重羽一拱手,說道:神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您言說。 蕭云諫卻是揮揮手:不必說了,我皆是知曉 青鱗這個傻孩子,他以為我還會原諒他嗎?我再也不會了! 他以為給我留書一封,承認(rèn)錯誤,只說自己又一次、再一次地違背了對我許下的誓言,背著我自顧自地做下了決定,我就會將他做過的事情,全讓忘記了嗎?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他憑什么覺得,他變成了一柄劍,我就會原諒他?! 他憑什么! 蕭云諫捂著眼睛,可卻沒有捂住落下的淚來。 只剩下的半張臉,卻是噙著無奈的笑意。 凌祉環(huán)住了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只是手指不停地輕輕敲擊著他的身子,也算是予了他莫大的安慰。 蕭云諫手也是攀附住了凌祉,被緊緊得握住了。 他不知所措。 他甚至在片刻之前,還歡歡喜喜地同凌祉說著:我這般驟然醒來,青鱗定是那最最開心的一個。 可如今。 沒有青鱗了。 再也沒有了。 蕭云諫忽而又揉了一把紅腫的眼睛,佯裝鎮(zhèn)定地對著炎重羽說道:我瞧瞧那劍。 炎重羽默不作聲地遞了上前。 蕭云諫這才瞧見,他竟是將自己常穿的那身紅衣脫了。 只余下里面的褻衣,素白得徹底。 炎重羽也瞧見了蕭云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垂眸道:望神君能許我,為青鱗服喪。 服喪 蕭云諫心下一酸。 抿著唇,半晌都說不出來。 到底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炎重羽將劍匣放在蕭云諫的床頭,又恭恭敬敬、默默無言地退了回去。 凌祉替蕭云諫打開了那個劍匣,入眼便是一柄新的劍。 那劍漂亮得緊,古樸的青色上,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蛟龍。 蕭云諫撫摸著那柄劍,說道:殺情、喚生倒不如叫殺生喚情劍的好。一個只想要殺生,將這六界攪得一團亂;而另一個,卻仍是固執(zhí)地以為,自己能喚回從前的愛人。 可悲、可笑。 蕭云諫將殺生喚情劍又放回了匣子里面,交托給了炎重羽,說道:重羽,這些日子便讓它先跟著你吧。 炎重羽道了聲好,又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立在一側(cè)。 想了半晌,他還是問詢道:神君如今可是大好?身上可是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還有那神力,可是還在? 蕭云諫聽罷,也仔仔細(xì)細(xì)一一探查過了,又道:沒事了。 炎重羽應(yīng)了一聲,還是候在一旁等著蕭云諫差遣。 凌祉多瞄了殺生喚情劍一眼。 卻是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吸了一口氣,說道:阿諫,也許青鱗會再回來的。 你說什么?便是蕭云諫還未開口,炎重羽已是急匆匆地問了出聲。 凌祉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息雨,又道:不論何劍,皆是會生劍靈的。只是這何時生出,卻是看劍本身。殺情與喚生,本是沒有劍靈生出。而如今融成了一柄,又是青鱗所祭。便是所生劍靈,必是青鱗。 蕭云諫忽而坐直了自己的身子,緊緊捏了一下凌祉的手。 他對著炎重羽點點頭,說道:對的對的,便是如此。我從前在涇書洲的某本書籍上也是瞧見,從前魔界還是荒唐的時候,便有惡人用了自己的妻子鑄劍。劍生劍靈,正又是妻子,最后這惡人死在他妻子的手下。 炎重羽一直耷拉著的臉,終于有了皸裂的表情。 他慌忙問道:那是如何的契機,才會讓劍生劍靈?又是何時,他才會再次出現(xiàn)? 只要他心中還有余念,便會再次出現(xiàn)。蕭云諫一頓,只是,我也不知何時。重羽,總歸我們壽數(shù)綿長,會等到的。 炎重羽又重復(fù)了一句:是啊,我會等到的。 他似乎終于有了盼頭一般,臉上有了笑意。 又是將裹成一團的赤色外衣罩在了身上,說道:這白衣太晦氣了。他又沒有真的離開,我作甚的守寡當(dāng)個鰥夫? 蕭云諫忍俊不禁,可心中也是抱了許多念想。 也許明日晨起之時,青鱗便會回到他們身邊了。 炎重羽將殺生喚情劍細(xì)細(xì)致致地收拾好,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又將其擱在了床榻的最里側(cè),便是與青鱗同床共枕了。 蕭云諫垂著頭半晌,凌祉捏了捏他的虎口,又在眼前晃了晃。 凌祉道:回神了,阿諫。 蕭云諫嘆了口氣:你說,青鱗會回來嗎? 會的。凌祉笑著安撫道,他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他心中還放不下你,放不下重羽的。 蕭云諫嗯了一聲。 抬眼望著窗外。 他在夢中過了太久,竟是有些恍惚記不清這長飆之墟的天 到底是何樣的藍(lán)了。 只是他又躊躇了半晌,卻是忽而意識到個事情。 青鱗哪里能真的在他長飆之墟造鑄劍池的能力,此事 夢神必定知曉。 蕭云諫急忙下了床,就連鞋履都未曾穿好,便要尋夢神去問此事到底是何般情況。 凌祉趕忙將他按下,親自替他將鞋子穿上。 蕭云諫看著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凌祉,忽而又是撲了上前。 他緊緊地抱著凌祉的脖子,將頭埋進凌祉的肩窩。 委屈、難過、絕望與不知所措,驀地一股腦地全然涌上了心頭,叫他有些剎不住了。 蕭云諫的聲音悶悶的,又道:凌祉讓我抱一會兒,讓我歇一會兒。我不知道,我覺得我好累,便是心也比身子要累。 凌祉就著那個并不舒服的姿勢,可還是固在了原地,輕輕環(huán)抱住了他的阿諫。 阿諫,只要你不松手,我從不會在你之前松開的。凌祉情真意切地剖白著。 蕭云諫是信的,經(jīng)歷了這般多,他怎會不信凌祉? 只是又靜了許久。 蕭云諫甫又開口道:明明,是他們做了那般多??蔀槭裁次疫€這樣的累我總是覺得,是不是從一開始我便錯了。 阿諫,從不是你的錯處。凌祉的手心有些冰涼,帶著些許寒意輕撫在蕭云諫的背上。 頓了頓,他又道:這是我們的命。 不是命。蕭云諫反駁道。 他推開了凌祉的懷抱,真真切切地看著凌祉,又道:若是我從一開始便不接受東海水族的邀約,非要去赴那什么勞什子的宴。重羽便不會誤傷先前一任的屠天之力守護者,便不會叫碧璋先破了殼去。 凌祉卻也認(rèn)真說道:可是阿諫,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那般,沒有你蕭云諫也有他張云諫、李云諫。這是蛟龍一族的命,更是六界所有人的命。就像是你的夢境中一般,只有按照原定的路線,才會繼續(xù)往下而發(fā)展。 蕭云諫抿抿嘴,他歪著頭看向凌祉,又道:但你忘了嗎?只有破了局,我們將一切不按照原先的路走,我們才能出來。 所以啊凌祉替蕭云諫撥弄了頭發(fā)到耳后,那只是夢而已。 蕭云諫陡然清醒。 那只是夢而已。 凌祉說得不錯。 他嘆了口氣,使勁兒搓了搓自己的臉頰,又道:那我們便走吧,去夢神那處。 凌祉仍是彎著腰,繼續(xù)著方才沒有替蕭云諫穿完的鞋子。 蕭云諫卻是將他趕忙往旁邊推了推,搶過鞋履便道:我自己來。 他耳垂有些紅了。 凌祉看得一清二楚,卻將笑意掩入了眼底。 到了夢神所暫居的院子后 還未曾敲門,夢神便已經(jīng)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敞開了門扉。 得見是蕭云諫,先是驚喜,卻又是深深地嘆息。 他說道:你能醒來,可當(dāng)真是最最好的一件事。只是青鱗看不見了。 你是知道的。蕭云諫篤定地道,是你幫著青鱗,做了這所有的一切。 夢神點點頭:是,是我。 青鱗千言萬語的,便是將夢神摘了出去。 可夢神卻從未想過,真的當(dāng)做事外人一般。 他也當(dāng)不了這事外人。 蕭云諫何等聰慧,他又怎會察覺不到呢? 夢神只道:抱歉,風(fēng)神。但是我與青鱗,皆是不悔。 蕭云諫垂下眼眸,輕聲問道:可是為什么?因為我們沒有法子了。夢神驀地拔高了些許音量,我們沒有法子了。在你和凌祉昏睡的期間,我們看遍了所有所有的古籍。是我記錯也好、是我執(zhí)念太過臆想也罷。除卻那柄劍,我們沒有別的法子了。 是青鱗他求得我,我也不想讓他離開,更不想讓他沒有再見你最后一面就離開。可是若是見了你,他和我,還有這個機會嗎?他搖了搖頭,是沒有了。抱歉,風(fēng)神抱歉,云諫。 蕭云諫闔上了雙眼。 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底這怨得是自己,還是天道的不公允? 他不知道。 夢神劇烈地喘息了幾聲,又是悵然若失道:云諫,你知道若是再叫屠天之力發(fā)展下去,會是如何的人間煉獄。我是親眼瞧著我的七位摯友,在我面前故去。我不想要屠天之力,再次充斥著六界。我不想再這般茍且偷生了。 蕭云諫背過了身去。 他背對著夢神,面對著凌祉。 良久,裹在風(fēng)中的是他的輕聲言語:我明白了。 凌祉一直默默無聲的,只做著蕭云諫背后的支柱。 可到底,若是沒有凌祉在,他恐怕也沒有那么多的膽量與心安。 他抬眸望著凌祉,卻是抿了抿嘴,瞇著眼睛笑了笑。 凌祉替他撥開了擋住眼眸的發(fā)絲,說道:阿諫,我們?nèi)缃窈显撏翱础?/br> 蕭云諫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來,自顧自地尋了一個石墩坐下。 他看著夢神有些掙扎的神色,又道:夢神,如今我們有了這柄劍,我們合該怎么辦? 夢神一怔。 半晌才緩和了過來,說道:其實也不難,只要能近了他的身,將劍捅進他的心房里面就行。哪有什么麻煩的事情,不過就是我們?nèi)缃窀窘涣怂纳砹T了。 蕭云諫嘆了口氣。 長飆之墟的天色從晴空萬里,忽而變得有些灰蒙蒙、陰沉沉的。 一如他們所有人的心思。 都是蒙著一層薄霧,怎般都舒展不開。 他仔仔細(xì)細(xì)地琢磨了半晌,又說道:若是我們能有一人牽絆住他,剩下旁人再用劍刺穿他的心房,便是可以。 夢神無奈一笑:這又談何容易?便是我們這些個加在一起,恐怕都奈何不了他,更別提將他困住一時半刻了。風(fēng)神,你可是未曾瞧見你當(dāng)時的傷重,有多恐怖。我們甚至懼怕你根本不會再回來了。 蕭云諫抿著嘴。 他也知道。 屠天之力與碧璋融合得太過,本就是因為碧璋心底有恨、有怨。 他們是相輔相成、相互利用,才能這般快地走到今日地步去。 便是凌祉與自己,又能奈何碧璋如何呢? 蕭云諫忽而惱了,咬牙切齒地道:若是早知如此,我便不應(yīng)當(dāng)和夜曇來長飆之墟。那時候若是同重羽、青鱗他們在一處,我便是能早些察覺到碧璋的不對勁兒,對他斬草除根。 你不會。凌祉和夢神幾乎是同時說了出口。 風(fēng)神你本就是心軟的性子,這九重天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即便你提早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依著你的性子,恐怕也會只是多看看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夢神嘆了口氣,卻是將蕭云諫的性子拿捏得緊。 凌祉亦是頷首道:正如夢神所言。 蕭云諫的嘴角向下撇了幾度,可他又不得不承認(rèn),夢神所言非虛。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們倒是說得對。不過也是,我亦是不應(yīng)該往回尋覓這些。若是這世間有后悔藥可吃,我早便吃了無數(shù)回了。但當(dāng)真沒有,就連重明鳥一族,也真的沒有什么勞什子的重塑陰陽、追溯過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