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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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當(dāng)初那一點欲念發(fā)酵成真,他現(xiàn)在真的和康遙做了。人生第一次,不是和燕來,是和康遙。 不得不說真的很棒。 徐曜吸了一口氣,用毛巾擦掉頭上的水滴:在看什么? 聽到身后的動靜,康遙轉(zhuǎn)過身來,回道:看看徐總平時都能看到什么東西。他的話語帶著調(diào)笑,好似恢復(fù)如常,沒了剛才浴室趕人時候的火氣。 徐曜的情緒被康遙牽著,對方態(tài)度一好,他也好了一些。 康遙說話很自然,但神情和體態(tài)都透著曖昧和慵懶,他的視線鉤子一樣在兩人戰(zhàn)斗過后的床上掃過,忽地道:從這里看,一眼就能看到那張床。 徐曜道:所以? 康遙對著他笑:所以只要你以后每天路過這里,都能想起來這個晚上,我和你。 后面的話不需要說,那雙眼睛已經(jīng)說完了。 徐曜原本只覺得康遙要來他公司的提議莽撞大膽,現(xiàn)在聽來,才知道他有多么壞心眼。 他偏要在徐曜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讓徐曜無法避免地想起他。 徐曜忍不住問:康遙,你真的剛成年嗎? 他總覺得康遙的心智,遠超過不諳世事的同齡人。 康遙聞言發(fā)笑:我要不是剛成年,再小點徐總就攤上事了。 徐曜被堵住話的樣子,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有趣。說來這個年紀(jì),穿書換殼確實讓他占了些便宜,不過他原本也只有二十,比徐曜還是小了五六歲。 康遙故意道:嘁,老男人。 徐曜:過了!又過了?。?/br> 二十六歲被說是老男人,不知多少年輕男女都要抱頭痛哭,偏偏康遙才十八,徐曜竟然無法反駁。 康遙不等徐曜思索,道:我想抽煙。 徐曜上次的煙還沒怎么動,難得康遙現(xiàn)在沒往死里氣他,他收了指正的心思,親自給康遙拿了一支。 康遙將香煙叼在唇邊,徐曜給他點了火。 火光之中,康遙呼出一口白霧,道:我可以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這話突然,卻是重新提起了兩個人之前的協(xié)議和條件,徐曜竟然有點不敢相信:你愿意搬過來? 康遙邊抽煙邊瞥過去,他抽煙的樣子不羈又瀟灑,同樣的動作放在他身上,總能很有觀賞性。 康遙從鼻腔里發(fā)笑:徐總這點自信都沒有? 有,怎么會沒有,可那是在康遙說出那句我以后都不會見你了之前。 現(xiàn)在徐曜被唬得不敢說話了,沒想到康遙卻又主動表明了愿意,這可真是徐曜頓了好一陣,才開口:你什么時候搬?我叫助理幫你搬東西。 沒等說完,康遙打斷他道:等等,我還沒說我的條件。 有那么一瞬,徐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重金包養(yǎng)康遙,身為金主還沒來得及提條件,康遙竟然反而和他提條件。 這合理嗎? 徐曜忍耐下來,道:什么條件? 康遙坦坦蕩蕩,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道:第一,這段關(guān)系的開始由我們兩個人決定,但結(jié)束的時候,只要有一方提出分手,就一定要分手,另一方絕對不能糾纏。 第19章 我裝的 第一這兩個字很有深意,說明除了第一個條件還有第二個條件。但徐曜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康遙話里的內(nèi)容給弄得皺起了眉。 一方分手,另一方不能糾纏,這條件,某種意義上來說很難想象是從一個被包養(yǎng)的人口中說出的,尤其出自康遙的嘴里,好像專門防著徐曜糾纏他似的,徐大總裁總覺得有幾分不爽。 他會糾纏康遙嗎?怎么可能。 然而這話細想又實在沒有拒絕的余地,徐曜本來也希望在兩人將來結(jié)束之后,康遙能夠不要影響他的生活。 因此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還是答應(yīng)道:好。 康遙滿意地點點頭,又道:第二,和我在一起,徐總必須溫柔一點,聽話一點,任予取予求,不要惹我生氣。 徐曜就是再傻也能聽出不對勁來。 溫柔,聽話,這不就是他之前想的對康遙的要求?誰敢相信這話竟然被年紀(jì)輕輕的康遙用來要求他? 徐曜從牙縫間倒吸一口氣:你真是、你真是 徐曜一時間找不到形容詞,真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后續(xù),只能又無語又無奈道:你覺得這合適嗎?我溫柔聽話,那你做什么? 康遙道:我做我自己,我看你喜歡得很,有什么不合適? 大半夜徐曜的眼睛有點眩暈,康遙卻全然不理會,繼續(xù)道:哎,你這人真麻煩死了,就不能簡單利索少說廢話嗎? 你技術(shù)稀爛聽見我說什么了嗎?我可忍住一句都沒說。 徐曜:草! 康遙這哪里是沒說,他明明說得聲音超大且振振有詞。 徐曜臉色刷地就綠了,他驚道:你說什么我技術(shù)爛? 康遙笑了下,吸完了最后一口煙,走向辦公桌,在徐曜的文件夾上按滅了火星,回頭笑:不然呢?光有大小有什么用,技術(shù)爛就是爛,爛死了。 徐曜頓時受到了侮辱和挑釁,他快速向著康遙走過來,想要抓住他。 康遙輕盈地躲開,一面哈哈笑著,一面扔掉浴巾,回到了床上:我是個心善的人,最會可憐人,你來啊,我陪你練。 聽見康遙笑,徐曜便知道了康遙剛才的話是故意的,其中雖有玩笑之意,但徐曜身為男性,實在被技術(shù)差這個形容戳到了命門。 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打擊,怎么都要身體力行地反駁康遙,由是,他抓住康遙的腰,當(dāng)場去求證起來。 一眨眼,本該在談條件的兩個人開始負距離地廝混作一團。 一夜一晃而過。 等徐曜再醒過來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手機顯示著時間是早晨七點,康遙枕在他的胳膊上,睡得安穩(wěn)又愜意。 徐曜暫時沒有動,腦中想了許多許多,他僵著一張冷臉,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某些事情當(dāng)時沒有談完,后面就很難再被提起來。 什么要他溫柔聽話的第二條,現(xiàn)在算是被默認了。 徐曜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單方面承認的約定,一過腦子頭都要炸了。 這不是扯淡嗎? 還有比這更扯淡的嗎? 徐曜深感難受,不過并沒有立刻吵醒康遙,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自己去洗漱。 徐曜換了一身新衣服,收拾昨天的舊衣服時,看到了那朵玫瑰花和康遙買的小風(fēng)扇,想了想,沒丟,兩個放在一起收進抽屜里。 等全收拾妥當(dāng)了,康遙還在睡。 徐曜無語地看了會兒康遙無憂無慮相當(dāng)自得的睡臉,生著氣給康遙蓋好了涼被,調(diào)試了空調(diào),準(zhǔn)備好了新內(nèi)褲,訂好了早餐。 做完這一切,他撩了撩康遙的頭發(fā),深深嘆了口氣,怎么說呢,他后悔,但又不完全后悔。 心情復(fù)雜,無法形容。 睡覺的時候,康遙看著前所未有地溫順,徐曜不確定他有沒有起床氣,不久便去了桌前工作。 不去還好,剛坐下就看到他的價值千萬的合同文件上被煙頭戳燒出了黑色痕跡,徐曜啞然,撤下文件夾扔進了垃圾桶里。 忍住。 新的早晨,從全世界的社畜上班開始。在徐曜工作了半小時后,總裁助理章簡準(zhǔn)時到達。 章簡敲了敲門,應(yīng)聲進來,見徐曜已經(jīng)在,他沒什么驚訝,公司的員工都知道徐曜是個工作狂,他也習(xí)慣了:徐總早。 說著,他的目光隨意一瞥,隱約看見書架后面的床上躺了個人。 章簡略感奇怪,視線忽然被徐曜用文件擋住,章簡忙回過神,微笑著把手中的禮盒遞過去:這個是徐總昨天要的東西。 徐曜敲桌示意他放下,直接和章簡開始溝通今天的日程。 兩個人聊了一陣,章簡有些入神,暫時忘卻了床上有其他人的事,等確認好了今天的活動,一抬眼,猛地看見沙發(fā)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穿著襯衫沒穿下裝,光著腿跩跩地看著這邊。 章簡是個人精,瞬間就收回了視線,一眼都不多看,不過心中的波濤卻一點都不少,充分從這幅畫面里解讀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搞過了,絕對搞過了。 原來徐總是gay。 徐曜比章簡還要慢半拍才看見康遙,冷不丁瞥見康遙出來時還光著雙腿,他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分不清是更在乎康遙不拘小節(jié),暴露了他的存在,還是想要叫章簡出去。 不過他本來也要叫章簡辦事,避免不了被章簡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由是沒有刻意阻攔,只忍不住趕緊催促道:康遙,把褲子穿上。 康遙的反應(yīng)是動也不動。 徐曜再次催促:康遙,快把褲子穿上。 康遙懶得好像沒骨頭,聞言不僅沒起來,還在沙發(fā)上躺下了。他一躺,徐曜看見了他給康遙準(zhǔn)備的新內(nèi)褲,心里好像被刺了下,莫名有點異動。 康遙用他的東西,好像在印證他的地位。 徐曜覺得有些開心。 和這兩人不同,章簡很難不覺得不自在。 他盡量做到了充耳不聞目不斜視,不給徐曜增添一點不自在,哪怕見徐曜治不住康遙,他也沒有任何表情和反應(yīng),只適時開口,問徐曜:徐總,還有什么其他事情嗎? 徐曜回神過來,索性吩咐道:有兩件事康遙輟學(xué)的事情你應(yīng)該知道,剩下的手續(xù)還沒走完,你給辦一下,學(xué)籍先轉(zhuǎn)回原籍,保存好,以后再上大學(xué)方便用。 章簡立刻道:好的。 徐曜又道:還有,去他現(xiàn)在住的那個酒店清理東西,搬去我那里,地址一會兒發(fā)給你。 單聽這兩個吩咐,就知道徐曜對他沒有避諱,也能看出徐曜對康遙的重視程度。 章簡連忙應(yīng)下,眼見著要走,康遙忽然不悅地開口:誰要搬去你那邊,我可不去。 昨天明明達成了一致,現(xiàn)在卻說不去,徐曜自然以為康遙要反悔,他險些忍不住來脾氣,同時也覺得急躁:為什么不去?你不是同意搬來嗎? 那么離譜的協(xié)議,他沒反悔,康遙竟然反悔。 康遙嫌棄道:我是愿意和你一起住,可沒說要住那個房子,那房子太丑了,我不干。 三千多萬的房子被說丑,徐曜沒聽到,只聽到康遙愿意和他一起住。 他微微一愣,皺起眉來,可一下子,心態(tài)卻平了,再開口,聲音竟只剩下好笑和無奈:那你什么意思? 康遙沒好氣:又問我!你什么時候能不問我? 看他們對話這個架勢,簡直像一對熱戀中的冤家,但章簡卻能算出來,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天。 這個發(fā)展之快,恐怕只能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章簡想著,適時插嘴:如果不喜歡房子,其實可以重新裝修一下,我認識很多的設(shè)計師,團隊合作,一兩個月就能完工。 這個提議顯然很好,也正是康遙本來就打算要做的,康遙對章簡點頭,兩個人當(dāng)場加了咚訊。 康遙訴說自己的要求:我不要灰色極簡,我要科技未來,還要一個八臺超配電腦的游戲室。 這要求又夸張又不客氣,徐曜腦袋里嗡一聲,科技未來,超配電腦,這都是什么? 章簡則反應(yīng)溫和,笑著道:好的,還有什么想法和需要隨時和我說,我先去幫你拿行李,咚訊上再慢慢交流。 會讀空氣的章簡走后,康遙沒在沙發(fā)上磨蹭,他噌地躥起來,快走幾步,摟住徐曜的脖子面對面坐上了徐總的大腿。 這個動作太過親密,和昨天之前的相處方式相比堪稱是突飛猛進。 這樣說可能有點夸張,但徐曜著實有一點點受寵若驚。 他本來還有點擔(dān)心確認過關(guān)系后康遙到底會用什么態(tài)度對待他,現(xiàn)在看來,蠻橫無禮雖然還在,但也確實一步到位,拉近了距離。 徐曜和別人的接觸其實很少,也很排斥兩個人關(guān)系太膩歪,甚至之前還考慮過和康遙維持在一個不近不遠的程度。 可真迎來了這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康遙這種情人撒嬌一樣的相處并不討厭,看到康遙對他這樣,他甚至有點暗喜。 康遙不在乎徐曜在想什么,只抱怨道:我好不舒服。 徐曜問道:哪里不舒服? 康遙嬉笑一聲,道:你說哪里不舒服?菜雞徐總,明知故問。 第20章 我裝的 康遙氣人的時候是真氣人,但當(dāng)他用這種明顯在玩鬧還帶著幾分暗示意味的語調(diào)氣人的時候,就連菜雞這種字眼聽著都叫人覺得可愛。 徐曜反問道:是嗎?我看你還有力氣得很。 康遙毫不在意:誰讓我年輕,我能裝啊。 徐曜被他內(nèi)涵得習(xí)以為常,略認真些問道:真不舒服?雙方都是第一次,康遙身為承受方,確實有受傷的可能。 徐曜并不會真的忽視這個可能性:需不需要買藥? 康遙撲哧一笑,這時卻搖頭:那倒不用,徐總是有些厲害,可也到不了那種程度。 徐曜聽到了某些關(guān)鍵性字眼,厲害兩個字大大維護了他的自尊心,他情緒上漲,跟著笑了。 兩人說著話,康遙看向了桌面上擺著的紫色禮盒,禮盒很高級,系著蝴蝶結(jié),還沒有開封,顯然是一份即將送出的禮物。 康遙身為一個剛和徐曜發(fā)生關(guān)系的外來人,一點都不見外,他手指揪住了綁帶的一邊,道:給我的? 直接上手,怎么看怎么不客氣,但被康遙猜中了,這里面的東西確實是給他的。 徐曜本來還打算自己提出來,現(xiàn)在被康遙搶先,也只能全由著康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