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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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三奶奶道:“jiejie你當(dāng)那位庾二爺是什么人,他雖非國公府的長房長子,卻是府內(nèi)最矜貴的人物,他是正經(jīng)有軍功在身的,是皇上親封的宣平侯,正五品的定遠(yuǎn)將軍,如今掌管著京畿司二十三縣的兵馬,在京內(nèi)都是橫著走的……如今那容星河竟有這等靠山,若是佑堂能娶了她,豈不是一件大大的美事?” 堯三奶奶雖也算國公府的人,可卻連庾約的面兒都見不著。所以先前才不認(rèn)得。 她原先看不起高夫人,如今覺著高佑堂能娶這樣有大來歷的夫人,卻又有些羨慕嫉妒。 不過一想假如容星河成了自己的甥媳,自己在國公府里就也算能巴結(jié)上了庾二爺了……倒也算一舉兩得,錦上添花。 她本以為高家走了狗屎運,誰知高夫人聽她說完,反而沉默下來。 高夫人確實是喜歡星河,覺著她不僅長得好,更知曉事理,識大體懂進(jìn)退,面對堯三奶奶都沒落下風(fēng),實在是個好兒媳婦的樣兒。 但突然間冒出一個庾約來,這人位高權(quán)重身份矜貴的,才跟星河見面,摔紫春貴妃鐲,逼三奶奶跪,處處給星河撐腰。 高夫人想到星河的容貌氣質(zhì),又想到庾約對她時候的那種情形,不禁嘆道:“只怕我們這小門小戶的,沒有那大福氣?!?/br> 這兩天,高佑堂一直催促母親,讓快叫人去提親,把兩人的事情定了。 但高夫人總是推諉,更嚴(yán)禁高佑堂前去找星河。 漸漸地高佑堂看出不妥,私下里問高夫人,高夫人道:“我看這件事不成,你趁早死了這條心?!?/br> 高佑堂問何故。高夫人道:“那位庾二爺對星河那樣親近,想來靖邊侯府也未必會忘了她,就算我們愿意,她們那府里也不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何必自取其辱招惹是非呢?!?/br> 高佑堂目瞪口呆。 他覺著母親說的不對,但又生恐是真的,百般央求,高夫人終于松口,叫他親自來找星河問個明白。 高佑堂說了堯三奶奶回京的消息。 星河不置可否,橫豎這件事跟她無關(guān)。 高佑堂心里無數(shù)的話竟不知從何說起,最終他深吸一口氣:“meimei!你嫁給我好不好?” 星河吃了一驚:“你、你說什么!” 高佑堂按捺不住,起身向著她跪下:“meimei,我的心意你早該知道,從見了你到如今,我、我……只要你答應(yīng),立刻八抬大轎到馮家……meimei!” 他語無倫次地靠前,抓向星河放在膝上的手。 “高公子!”星河忙抽手避開:“你請自重?!?/br> 高佑堂不能動。 星河站起來后退半步,高佑堂沒正經(jīng)說幾句話,星河卻看了出來,見他舉止不太像樣,就不愿再說下去,只道:“高公子,既然這樣,那就讓我說明白吧,先前你那姨媽因為誤會,有的沒的說了許多,你也聽清了,我跟你們高家自然兩不相干,請你也不要多說?!?/br> 星河挪步要走,高佑堂情急之下牽住她的裙角:“meimei,不是的,姨媽也已經(jīng)后悔了,她巴不得我娶了meimei……” 高佑堂是太沖動了,竟口不擇言。 星河又羞又惱,只覺不堪:“行了高公子,別再說這些過分逾矩的話!如今你們這樣,不過是、是因為那位庾二爺對我好,呵,倘若我說我跟他一點都不熟呢?事實也確實如此,那是我跟他第一次見面,他為何會照拂我,不得而知,興許轉(zhuǎn)頭就忘了我是何人,豈不叫你們白想了一場?何況我也并不想仗著他的勢力而高攀……請放手吧?!?/br> “不,不是,我沒有那么想。”高佑堂著急要辯解,見星河義正詞嚴(yán),他又愛又懼,索性抱住她的腿:“meimei,你聽我說,我娘是很喜歡meimei,只是礙于那位庾……” “你放開!”星河又驚又悔,她以為出來一會兒,跟高佑堂說明白就行了,所以叫平兒在家里看著那藥爐子,不用跟著。 而且先前幾次見面,高佑堂都算守禮,沒想到會這樣失態(tài)。 星河沒遇到過這樣的,幾乎站立不穩(wěn)。 正危急關(guān)頭,房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有人及時閃身過來,單手在高佑堂后頸敲落。 不等高公子栽倒,那人單手將他拎起,輕松地扔在一邊。 星河正驚魂未定,門口清清冷冷地有個聲音道:“過來?!?/br> 竟是庾約,手中握著把白玉柄的折扇,向著她輕輕地一招。 第19章 今夕復(fù)何夕 星河沒想到,竟會這么“巧”又遇到庾約。 他的房間就在隔壁,雖都是舊時堂的雅間,但跟先前她坐的那間又大不相同。 博山爐里緩緩地飄著沉水香的淡雅氣味,桌上是一套甜白瓷茶具,跟庾約今日手中所拿的白玉扇子相映生輝。 星河有點坐立不安。 庾約望著她紅紅白白的臉,笑的和氣無害:“以為你膽子多大,就嚇得這樣?有叔叔在,怕什么?!?/br> 他的相貌偏古式兒,斯文清雋,儒雅書卷氣。 唇也是有點薄的,若是抿起來,就顯得有些薄情的樣子。 倘若臉色沉下去,就是山雨欲來的威壓懾人。 可笑起來卻截然相反,是一種會透到人心里的燦暖的笑。 星河的長睫忽閃忽閃地,想看他,又不敢正眼盯著瞧:“庾叔叔……” 庾約將手中的扇子合上,“噠”地一聲輕響放在跟前。 眼睛瞄著星河:“嗯?” 星河的雙手放在膝上,用力交握了兩下,才問:“庾叔叔,您、您怎么在這兒?” “說來也巧了,來喝茶的,”庾約輕描淡寫地:“倒是你,跟人出來,也不帶個人?你身邊那個丫頭叫什么……” “平兒?!?/br> “哦,那丫頭倒是個護主的,怎么沒見跟著?” 星河悄悄地伸出舌尖潤了潤唇:“家里有事……心想又很快回去了,就沒帶她?!?/br> 庾約的目光輕轉(zhuǎn),不動聲色地捕捉到這細(xì)微的動作,唇角微挑:“你啊,有沒有聽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星河雙眼微微睜大了幾分,是清澈的好奇跟忐忑,她似懂非懂。 庾約一仰頭,哈地笑了聲:“你長得太好看了,別隨隨便便單獨的跟男人相處。知道嗎?” 星河的臉一下子紅了,心里覺著羞窘:“那、那我該回去了?!?/br> “我教你道理呢,你倒是防備起叔叔來了?”庾約一下子看穿她的心思,笑容更盛:“難道你覺著,叔叔也像是那些毛頭小子一般,會色授魂與把持不住嗎?” 星河無地自容,眼中薄薄的一層水光:“庾叔叔。” 庾約見她臉皮這樣薄,便把桌上一個瓷杯拿起來,倒了半盞茶:“來,定定神。別擔(dān)心,那個……什么高、叔叔幫你料理如何?” 星河看到那碧色的茶水,熟悉的茶香,突然想起這是“湄潭翠芽”,心里朦朦朧朧地浮起模糊的影子。 先前高佑堂請她來,她脫口而出“湄潭翠芽”,倒不知是從哪里來的這個印象,只記得是在京城府里似聽誰說過……但具體如何,因為年紀(jì)太小,終究記不起。 那天舊時堂的小伙計欲言又止的,想來庾約也喜歡喝這個。 這是巧合嗎? 星河心里正亂想,突然聽到庾約說什么“料理”,又驚的看向他:“庾叔叔,您要做什么?” 庾約淡淡道:“那小子敢對你無禮……砍了他的手怎么樣?” “庾叔叔!”星河驀地站了起來,臉色大變:“你、你說真的?” 庾約抬眸:“舍不得嗎?” “不是、他畢竟……”星河的心怦怦而跳,“庾叔叔,我不想生事。何況、何況高家也算是國公府的親戚。” “什么親戚,”庾約凝視著她,在她的明眸里看到自己閃爍的影子:“哦,你說庾青堯啊,我統(tǒng)共就沒見過他幾次,更不必提高家了,八竿子打不著?!?/br> 星河不知他是玩笑,還是講真的,因為從庾約口中說出的話,是有一種天然的篤定決然,叫人無法懷疑,但他的態(tài)度很詭譎,又讓人摸不著真實的底兒。 “庾叔叔……”她只好有點委屈地叫了聲,一雙微潤的明眸帶點祈求地望著庾約。 雖然方才高佑堂唐突行事讓星河很惱怒,但她并不愿因此真的傷及高公子。 本來高家算是她的選擇之一,但珍玩閣里堯三奶奶那般折辱,關(guān)鍵之時,高佑堂并沒有助她半分。 不管是因為堯三奶奶仗勢欺人的做派,或者是別的,高家同她已然無緣。 所幸先前當(dāng)那匣子得了五十兩,暫時已經(jīng)解了燃眉之急。 故而星河想跟高公子好聚好散。 星河再怎么冰雪聰明,知道拿捏人的心,但只是靠天生一點聰慧而已。 她畢竟沒接觸過什么男子,對于男人的本性并不了解,乃至那些為色所迷、情/欲上頭之后的禽獸行徑更是一無所知,還以為高佑堂會如她所料,守禮而始,守禮而終。 星河最討厭的是事情變得難看,她就算跟高佑堂出門過幾次,但從未逾矩談?wù)撨^婚嫁,而手指都不曾相碰,今日竟被拉了裙擺抱了腿,雖然裙子很厚,但仍是讓她渾身不適。 其實星河還是淺薄了,她完全不曉得,假如庾約沒有及時出現(xiàn),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她低估了自己的美,而高估了高佑堂的“規(guī)矩”跟自制力。 但就算受了驚嚇,心里惱恨,星河仍是不愿高佑堂因自己而真的受到傷損,因為實在犯不著,而且也會更難看,沒法兒收場。 看著小姑娘被逼無奈,像是撒嬌般的模樣,庾約這才嗤地笑了。 庾二爺抬手示意她落座:“好了好了,跟你說笑的呢,好端端地要他的手做什么,血淋淋的沒什么好玩兒……教訓(xùn)他一頓也就罷了?!?/br> 星河慢慢坐下,聞言又問:“教訓(xùn)?” 庾約隨口道:“打他的屁股,讓他長點記性,總成吧?” 星河想笑,又忙忍?。骸澳媸恰?/br> “真是什么?” 星河搖了搖頭:“沒什么?!?/br> 庾約哼了聲:“最討厭有話不說出來。藏著掖著的?!?/br> 星河不想讓他“討厭”,哪怕是半真半假的那種:“不是,我只是覺著……庾叔叔也這么孩子氣?!闭f這話,她是有點惴惴不安的,怕沖撞了他。 庾約揚眉:“孩子氣?”他微微地傾身,像是要靠近點把星河看的更清楚:“你是第一個敢這么說我的。” 星河瞅他,訥訥道:“我本來不想說的,是您非要知道……” 庾約一笑轉(zhuǎn)頭:“好吧,那就算是叔叔自己找的。不過,這也不算是什么惡語,倒也罷了?!?/br> 門上被輕輕敲了兩下,甘泉進(jìn)來,手中捧著一個托盤,放著四碟精致的糕點,桂花定勝糕,棗泥酥,茯苓糕,賣相極佳的荷花酥。 庾約看了眼,對星河指了指:“你該喜歡這些,嘗嘗看合不合口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