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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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本來還想問他是什么事,但又覺著自己不該多嘴,只說:“我也管不了你去做什么,只有一件,不許再去惹是生非了?!?/br> 想了想,又多說了一句:“不是哪一次都會安然無恙的,叫人擔心?!?/br> 李絕本已經(jīng)打算叫她走了,聽了這句,卻又將她攏住:“jiejie放心,我斷不會再讓jiejie為我去求那個不懷好意的庾鳳臣了?!蔽倒{付費 星河倒不是指這個,聽他說起便道:“庾二爺怎么不懷好意了,人家到底幫了大忙。” “才不用他幫忙,”李絕欲言又止,哼道:“總之我不喜歡這個人,jiejie以后也不要見他好不好?” 星河心想這似乎說不準。 “好不好?”李絕逼近了些。 星河的唇還麻酥酥的,她感覺到危險,急忙順了他的意:“好好好,知道了?!?/br> 剛剛李絕親過她。 起初那個吻,發(fā)生的很快。 星河沒動,小道士便俯身過來。 李絕始終是沒有經(jīng)驗,看過的書上都不曾記錄這個。 他比星河高許多,換了幾個姿勢,幾度靠近又停下來,弄得心里浮躁額頭微汗。 終于,他盡量把腰弓起,一寸寸靠近,然后兩個人的嘴唇……就像是兩只小鳥嬉戲似的輕輕地啄在一起。 就那么很輕微地一碰,李絕跟被蜇了下似的急忙離開。 短暫的如同一眨眼之間開始并結(jié)束的事。 是極可能給忽略的。 但偏偏的這么短暫的接觸,卻讓兩個人都僵了挺長的時間。 因為那種感覺太沒法兒形容了。 只是李絕唇雖然離開了,又沒有完全離開似的,好像彼此之間隔著的那個“空兒”不是真的空著,而是有什么東西真實地存在著。 半晌,星河窘迫而又有點如釋重負,小聲問:“完……了?” 她鬼使神差,茫茫然地。 原來他的“親親”是這個意思?早知道或許應(yīng)該一口答應(yīng)。 方才看他上下左右地不知搞什么,弄的排場很大,讓星河暗自緊張,以為會發(fā)生什么了不得的……差點臨陣脫逃。 但這顯然比昨兒他咬自己的耳珠要簡單多了,快若閃電,不算難熬。 這發(fā)自肺腑的簡單的兩個字,像捅了馬蜂窩。 小道士的臉在夜色里紅了起來:“沒……”好似是磨牙的聲音:“沒有!” 啞聲說著,他豹子躍起似的又壓了過去。 這次可不是如先前蜻蜓點水、生澀猶豫的試探了。 這是暴風驟雨般的欺壓,沖鋒陷陣般的侵襲。 星河的眼睛閉上,又駭然地睜開,她不知道李絕在干什么,但這顯然不是“親親”。 如同捕食,他好似要活吃了她。 星河想叫他停下來,口中卻只發(fā)出了呢喃不清地仿佛嗚咽般的響動……有點熟悉地,叫人極難為情。 直到剛才看到顧云峰,星河才突然想起來,昨兒她帶了平兒,無意中聽見顧云峰跟容曉霧在一起,曉霧說著說著也發(fā)出了這種響動,當時星河雖猜到里頭情形異樣,卻也想象不出是個什么情態(tài)。 給李絕這般擁著,她才清楚地有了認知。 小道士吞了她的舌頭,也沒放過她的唇,攻城掠地的,那么肆意,盡情,兇猛不加收斂。 星河在癢跟疼之間魂飛魄散,后悔自己的無知膚淺。 第44章 .三更君不能脫衣裳 靖邊侯因見過庾約,才知道兵部左侍郎東窗事發(fā),背后是庾鳳臣的影子。 星河卻沒見過庾鳳臣。 她所有的,只是上回在杏花林里跟他倉促一會,她詢問庾約,父親為何要把她送給老頭子,庾約如實回答。 然后,就是她拋給庾約的那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而庾約當著她的面兒也說的很清楚:他身為京畿二十三縣的兵馬司正,貿(mào)然插手兵部的事情,很容易被人懷疑是圖謀不軌。 那可是會有誅九族的風險。 庾二爺自然是聰明絕頂之人,這種事,用手指頭想想,都是不能干的。 所以,就算知道了左侍郎倒臺,星河心里只掠過一點點異樣之感。 她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認為,庾鳳臣會為了她去冒這個天大的險。 這沒必要。 別說庾約了,連她這種小丫頭,都認定了這是一筆毫無價值不值當做的買賣。 而且只是左侍郎出事,其下的種種,星河起初并不曉得有無變化。 畢竟,萬一還有個別的人從中作梗呢?父親是不是又要把她弄給別人。 但很快地,星河從蘇夫人以及譚老夫人的口中得知,她這被逼出嫁的危機,總算是暫時解除了。 不過星河倒也沒覺著怎樣歡喜,畢竟此事她早有所料,她是不會乖乖嫁給那老東西的,現(xiàn)在的局面不過是斷的更徹底而已。 譚老夫人沒怎么多說,只叫蘇夫人出面兒。 蘇夫人先前因為國公府來提親的事兒,懷疑星河別有用心,不是甘心要去侍郎府的。 誰知這么快,侍郎自己栽了,星河絲毫都不用忙。 蘇夫人再怎么疑心,到了這一步也只能呵呵一笑,信了老太太說的——這三丫頭是個有福的。 為了籠絡(luò)星河,蘇夫人先做不知情的,痛罵了一番,繼而安撫道:“老太太跟我一樣的生氣,還特意囑咐我,叫留心給你尋一門極好的親事呢?!?/br> 星河仍是含羞搖頭,低低地:“太太別說了。什么好不好,橫豎我什么都聽太太的?!?/br> 跟先前知道要嫁給糟老頭子的時候,完全一個態(tài)度。 蘇夫人心里倒是覺著好笑了,仔細打量星河這張臉,暗想:“難道這三丫頭真是個憨實的?不知道什么好歹高低?要真如此,那她可真是傻人有傻福了?!?/br> 當下笑道:“你是乖的,怪道老太太也疼你,總是說你有福呢?!?/br> 星河這才抬頭認真說道:“我才多大,能有什么福,自然是老太太的洪福,我跟著沾光而已。只要老太太跟太太疼我……就是我的福了?!?/br> 蘇夫人給她弄的心也有些發(fā)軟,不由又想起老太太那句話:早知道就不該把三丫頭送出去,留在府內(nèi)好生調(diào)/教。 是啊,這般絕色,這樣的心思,若是好生的調(diào)理,自然有比送給老頭子糟蹋更好的出路。 當夜,星河去探望了馮蓉。 她雖然回了侯府,又得老太太跟太太的青眼,但也極少跟馮蓉碰面。 不管她心里是何等滋味,對于跟生母親近的渴望,她仍是盡量地壓著。 因為星河知道,蘇夫人不是傻子,她若是流露對于馮蓉的親熱,蘇夫人很容易察覺她的真實心意。 而且對馮蓉也沒有好處,反而會讓她成為蘇夫人拿捏星河的軟肋。 所以星河盡量避免跟馮姨娘照面,只是暗中讓平兒時不時探聽她的消息而已。 如今眼底的危機解除,星河總算能正大光明過來一次了。 馮蓉因也聽說了左侍郎倒臺的事,欣喜非常,本是想親自去找星河,又怕自己的身份……給她招惹不便。 見星河來到,馮蓉的喜悅都在眉梢唇角了,忙著叫星河坐,下意識地叫冬青拿點心給她吃。 才叫了聲冬青,突然想起上回給星河吃蜜三刀被她拒絕,馮姨娘面上的笑訕訕地:“罷、罷了。” 星河看了她一眼,見她的氣色比最初母女重逢時候要好些了:“是什么東西?” 馮姨娘道:“沒什么,你不愛吃的那些,對了你現(xiàn)在愛吃什么?我去弄……” “你弄什么,”星河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你要真能……就不至于得叫人替你出頭了?!?/br> 不去看馮蓉,星河抬頭:“冬青jiejie,有點心就拿點過來吧?!?/br> 冬青莞爾:“知道了姑娘,這就去。姨娘一直都給您留著呢!這不……到底留對了!” 星河垂眸,看似自言自語實則是說給馮蓉聽:“今兒想吃點甜的?!?/br> 馮蓉的雙眼微微睜大,眼中朦朧地已經(jīng)有了淚光:“星河兒……” 星河刻意地沒去看馮蓉,從婦人的聲調(diào)里她已經(jīng)聽出來母親快哭了,她不能看,因為一看,她會忍不住。 馮姨娘倒也明白,趕緊轉(zhuǎn)頭拭淚。 冬青很快端了一碟子糕點上來。 星河撿了一塊蜜三刀,在燈影下看了看,慢慢送進嘴里,略有些酥,卻又甜軟非常。 這是曾經(jīng)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 慢慢地把那口蜜食吃了下去,星河終于抬頭看向馮蓉:“我明兒要去寧國公府一趟?!?/br> 馮蓉忙點頭:“我知道,我也聽說了。是他們四姑娘請你過去的……”說著她又忍不住笑道:“他們的四姑娘是有名的清高不理人的,這次竟只請星河兒……只是他們國公府規(guī)矩多,你去的話,可要處處留心呢?!?/br> 星河自然知道這些,但是這是來自于母親的叮囑。 她很安靜乖巧地聽著,一個字也不落下:“我知道的?!?/br> 星河在馮蓉房里只坐了一刻多鐘,便起身出門。 馮蓉依依不舍地站起來,幾度想要開口叫她留下來。 但她心里很清楚,要留的話,星河自己會留,星河走,是必須要走。 暗地里不知多少眼睛看著呢。 她不能給孩子出難題。 馮姨娘只咬著唇,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星河的背影。一低頭,淚珠又滾滾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