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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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喚起所有人熱烈情緒的,卻是場中那個沖鋒陷陣,來去自如,如同游龍的白衣少年。 非但身手出眾,膽識過人,更兼俊美如斯。 年紀(jì)雖看著不大,卻竟光彩奪目,蓋過全場,可見后生可畏,前途無量。 已經(jīng)有不少的名媛閨秀、乃至高門誥命們彼此交頭接耳,暗暗地詢問打聽那少年到底是何人。 半場終止,惠王坐不住。 他找了個借口退出來,找到李絕,暗暗囑咐:“小絕,你不要跟他們硬碰,讓他們贏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李絕拉了拉領(lǐng)口,他還是不習(xí)慣這些衣裳:“輸贏又不是定下的,誰有本事,誰贏罷了?!?/br> 惠王拉住他,求道:“好弟弟,你答應(yīng)我,若贏了皇上,皇上不高興怎么辦?” 李絕反而拍拍他的肩頭:“王爺放心吧,皇上若是那么小氣……那就活該他氣死?!?/br> 他覺著皇帝該是大度的,因為他自己很小氣。 李絕一直記恨上次皇帝召見時候說的那些話,不管有心無心都好。 惠王本以為他會安慰自己,說點寬心的話。 聽到最后一句,皇帝沒有氣死,他要先給驚死了。 偏偏惠王府那些擊鞠手本來不敢放開手腳,可是給李絕帶動,竟也熱血澎湃,加上他們給御鞠所的人欺壓了太久,那股怨氣恨怒也再也遏制不住了。 下半場,王府的擊鞠手不再退讓,球隊幾乎勢若破竹。 御鞠所一敗涂地,連連失誤,到了最后,連反抗都只是做做樣子的罷了,士氣全無。 伴隨著一聲鳴鑼,勝負(fù)已分。 兩支隊伍一起上前,聽皇帝宣布勝出方。 皇帝掃過地上兩隊人馬,看著自己那“常勝之軍”,冷笑道:“食君之祿,忠君之憂,朕可真是養(yǎng)出一幫好廢物?!?/br> 御鞠所眾面無人色,急忙磕頭求饒。 皇帝的鳳眼里是一絲涼薄的殺氣,但今兒是好日子,至少他不會在此刻掃百官群臣的興致。 他只是又看向惠王府的隊伍,確切地說是看著那桀驁而驚艷的少年。 “惠王這次,用對了人?!被实鄱⒘死罱^片刻,淡淡說道。 惠王擦汗的手帕都浸濕了幾條:“父皇……父皇恕罪……” 皇帝不以為然地笑了:“能者上,庸者下,有什么罪?” 他沒再看惠王,而是望著李絕:“你做的很好。來人?!?/br> 內(nèi)侍捧著一個托盤走來,上前跪倒。 蓋在上頭的明黃緞子揭開,托盤之中的,竟是一只螭首嵌寶石雙耳金杯。 皇帝把杯子拎起來,突然問李絕:“知不知道這是什么?” 李絕瞄了眼:“回皇上,是……螭吧?” “螭是什么?” 李絕覺著他問的太怪了:“是沒有角兒的龍。” 皇帝呵呵一笑:“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啊。這個給你吧?!闭f著,把金杯往前一遞。 李絕望著那金燦燦的寶貝,卻有點狐疑:“真的給我?” 惠王本來正為他高興,聽了這句,又有點腿軟。 皇帝似乎想笑:“你怕朕再收回來?金口玉言,懂不懂?!?/br> 李絕掃向身旁:“那王府擊鞠隊的這些人呢?” 皇帝揚眉:“哦,你是怕你得了這個,他們沒有封賞?你倒是很講義氣。放心,每個人都有封賞?!?/br> 所有人急忙磕頭謝恩。 “但,”皇帝凝視李絕:“螭首金杯,只有一個?!彼还芾罱^接不接,手一松。 李絕不負(fù)所望,穩(wěn)穩(wěn)地把那金杯接在掌心。 沉甸甸的,真材實料。 他本不在意這些東西,但他知道有人喜歡,所以他也是真心喜歡。 李絕真想回頭看一看,此時星河臉上的神情。 jiejie……應(yīng)該會為他高興吧,他說到做到了。 而相比較皇帝的賞賜,他更想要的,是星河給的彩頭。 第73章 .二更君執(zhí)子之小手 星河滿心都在李絕身上,連容霄在身旁不時地大呼小叫都忽略了。 倒是容曉雪時不時地勸止容霄:“霄兒安靜些不要叫嚷,都要給你嚇?biāo)懒?!?/br> 容霄也是為了李絕而緊張地坐立不安,索性站起來,時而幫著李絕吶喊助威,時而點評御鞠所的人下手不地道等等。 起初容湛還嘖了他幾次,最后容湛也懶得理他了。 幸虧這會兒周圍的看客們的反應(yīng)也都差不多,不再像是先前才入座時候的安靜體統(tǒng),所以也沒格外的顯出容霄如何聒噪來。 在這般情形下,自然也沒有人留意到星河的丫鬟平兒已經(jīng)不在里間了。 日影高照,天兒漸漸熱起來了。 在看臺的底下,甘管事手里捧著一盒子新鮮的淋了蜂蜜的巨勝奴:“平姑娘,嘗嘗這個?!?/br> 平兒站在柳樹陰下,看著那金黃油炸的果子,也沒出聲,伸手拎了一只。 蜂蜜清甜,底下的炸果子卻是脆的,平兒咬了口,卻覺著正適合這會兒她的心情,便咔嚓嚓地吃了起來。 甘泉見她慢慢嚼吃的樣子,小小的腮鼓起來,倒有些可愛。 他笑道:“怎么平姑娘方才出來的時候,臉上有些氣惱之色,誰給平姑娘氣受了?” 平兒掃了他一眼。 她心里自然是有氣,最氣的是星河越來越不聽話,更越來越不把自個兒當(dāng)回事。 但是這些卻絕不能對任何人說。 甘泉見她不答,便也不再追問,只笑著把盒子舉高了些:“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只別氣壞了自個兒就行了?!?/br> 平兒的手指上沾了蜂蜜,便吮了吮,剛要再拿一個:“甘管事你也吃啊。” 甘泉看著她唇上沾著的一點透明的蜜色:“平姑娘別讓我,我不能吃這些?!?/br> 平兒疑惑:“為什么不能吃?” 甘泉道:“二爺說我不能再胖了,不然容易找不到媳婦兒。所以我不吃這些甜的?!?/br> 平兒先是愕然,聽到后面一句,差點笑出來:“可是你并不胖啊……不過,原來甘管事沒有娶親的?” 甘泉確實不算很胖,只是略高大些,方正體面的臉,再加這份身量,走出去往往讓人疑心是什么達(dá)官顯貴,或者富豪一類人物。 “曾經(jīng)娶過,”甘泉沒有諱言,“才一年就死了,我就一直沒再娶?!?/br> 平兒“哦”了聲,又拿了根巨勝奴,輕輕地咬了口:“怎么不再娶呢?” 甘泉無奈地挑了挑眉:“一是沒遇到可心的,另外,我這個身份,格外好的女孩兒未必看得上?!?/br> 平兒啃著那根巨勝奴,若有所思地問:“甘管事不還有官職嗎?怎會說這話?!?/br> 其實甘泉的年紀(jì)不大,而且地位殊然。 先前平兒跟望蘭聽竹閑談,知道甘管事在京內(nèi)另外有房子,有田產(chǎn),到底跟了庾約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身家的人了。 其實他也不缺女人,提親的,甚至不乏品貌皆上的官宦之女,勛貴之后,可不知為何,甘泉一直沒有再娶。 甘泉晃了晃自己的喜獅子腦袋:“官職不官職,無非高不成低不就,我也無心在那上頭,只跟著二爺混就完了。” “那二爺對你是真好,才得管事這么死心塌地?!?/br> “確實,跟著二爺,也能長些見識,”甘泉說著把巨勝奴的盒子遞給平兒:“平姑娘拿著,吃這個容易發(fā)干,我去給你弄點酸梅湯吧?!?/br> 平兒接過來,望著他走開兩步,卻并不是自己去,而是招手叫了個小廝,低頭吩咐了幾句。 這時侯場內(nèi)傳來了很大的喧嘩聲,甘泉仰頭看了會兒,笑呵呵地走了回來。 平兒問怎么了,甘泉笑說:“那位小爺今兒算是出盡了風(fēng)頭?!?/br> “哪位小爺?” “就是……”甘泉欲言又止,只替平兒仍將那盒子拿了,舉著伺候她吃:“就是原先青葉觀、現(xiàn)如今在惠王府的那位?!?/br> 平兒才知道他指的就是李絕,一時哼了聲,低頭把巨勝奴嚼的嘎嘣作響。 甘泉看的有趣,卻笑勸道:“到底小心牙齒?!?/br> 這時,又有受傷的御鞠所的給扶了出來,平兒愣愣發(fā)呆:“這是打毬呢還是打人?” 甘泉卻是習(xí)以為常。 之前御鞠所對戰(zhàn)別的隊,仗著人家不敢傷及他們這些宮中的,便為所欲為,刻意顯示其勇猛,都是他們把別人打的很慘的份兒。 沒想到今日這一場,連本帶利都還了。 甘泉頗為冷峭地看著那傷者給帶走,回頭對平兒道:“說來,這擊鞠有段時間在軍隊之中盛行,傷著人也是常有的事兒。平姑娘不會?” 平兒吃驚:“我哪里會這個?我連騎馬都不會。” 甘泉笑吟吟看著她:“平姑娘若是想學(xué)也是簡單的,我可以教你,京內(nèi)不少女眷們喜歡這個……” “不不,”平兒臉上漲紅:“我才不呢,我怕。再說……我忙著伺候我們姑娘呢,哪里有空?!?/br> 甘泉道:“只要有心,總是有空的?!?/br> 平兒心頭一動,覺著他這句話另有所指,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卻見甘泉正瞧著前方,原來是那小廝端了一碗酸梅湯送了來。 兩人聊了這會兒,里間歡呼聲不絕于耳,平兒呆呆聽著,忍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