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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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絕知道她不高興了,他覷著星河:“jiejie,我錯了……誰叫他說……” “你還提。” 李絕便噤聲,又好言好語地問:“好,我不說了。那你不回府嗎?” “我回不回跟你有什么相干?!毙呛尤讨鴼庹f。 李絕也不管庾清夢還在,便拉了她的衣袖:“jiejie……” 星河到底還要臉,趕緊把袖子抽回來:“你走不走?” 李絕黯然地低下頭。 清夢在旁邊想勸,可畢竟這是他兩個人的事,而且男女之事,最難分解。 她只好先帶了望蘭聽竹,往旁邊走開去,給他們一點空隙。 但她心里也清楚,這是在二門處,人來人往的并不方便。 星河倒也知道,便深深呼吸:“這兒不是能說話的地方,我今日會回府……到時候再說吧。” 李絕只好答應(yīng)了。 星河見他躑躅地要走,卻又不放心,便咳嗽了聲:“你去哪里?” 李絕回頭:“我先回王府,或者去侯府等你?!?/br> 一提王府,又想起庾約之前跟自己說的話,星河心頭一沉,終于又叮囑:“不管去哪兒也好,不許又去生事。” “知道呢,”李絕一概應(yīng)承,也依依不舍地說:“那你早點回去?!?/br> 星河狠下心來不搭理。 李絕默默地多看她幾眼,只好往外去了。 庾清夢那邊隱約聽見,交代聽竹,去叫個人陪他出去。 兩人回到內(nèi)宅,清夢問道:“是為什么突然來了?” 星河心里又煩擾,又愧疚,也不再瞞她:“因我在這里住了兩天,多半放心不下?!?/br> 清夢抿嘴一笑。 星河忍不住抱怨:“他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性情太過急躁了,為了這件事我說過好多次。今日竟還是對著庾大哥動了手。幸而沒有大礙,不然我……竟無面目面對jiejie了?!?/br> 清夢目光柔和:“不必在意那些。我原本以為他比你大,今日才知道原來確實比你小,據(jù)說他是從小出家,按理說修道的話脾氣會收斂些,為何會如此急躁?陸觀主也不像是會放任不管的。” 說了這句,她卻又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從方才看來,他倒不是不聽你的話,你說什么他就答應(yīng)什么,倒也是乖。” “乖什么,恐怕都是裝的罷了,”星河隨口說了這句,心跟著一竄。 卻見清夢笑吟吟地望著自己:“怪道那日擊鞠賽上獨獨他出盡風(fēng)頭,原來果然是個懟天懟地的,這樣的人物,若真的肯為你裝乖,也不算壞事啊?!?/br> 星河無奈苦笑。 庾清夢卻又問:“是了,二叔叫你去,是為何事?” 一提這個,星河心頭又不受用。 她雖然也想告訴清夢,但涉及宮內(nèi),非同一般。若是告訴了清夢,豈非又讓她跟著自己憂心,今日是她的大日子,自己卻在這里鬧出這么多事,實在不該。 當(dāng)下星河反而笑說:“沒什么,一點小事?!?/br> 清夢隱約看出她有所隱瞞,但既然她不提,那就不必強(qiáng)人所難了。 兩人又說了片刻,清夢知道她心里惦記著李絕,便道:“我還是不悉留你了,橫豎改日再聚吧。” 星河也正有此意,當(dāng)下起身告辭。 馬車過長街,星河靠在車壁上,慶幸平兒在后面一輛車。 不然真不知該怎么面對她。 走到一半,只聽外頭是小廝招呼:“二爺?這是往哪里去?” 星河撩開車簾,卻果然見容霄人在馬背上,正從前面街頭拐過來,一眼看到她,急忙打馬而至。 “三meimei,你回來了?”容霄俯身,臉上很是焦急的神色。 “霄哥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容霄皺眉:“還說呢,我剛才跟幾個朋友在那邊吃酒,有人看到道兄打樓下經(jīng)過,我本來要叫他上去喝酒,誰知他走的極快,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是有什么事嗎?”星河疑惑。 容霄道:“我原本不以為然,直到吃完酒下樓,才發(fā)現(xiàn)地上竟有血漬,我嚇了一跳,心想莫非是道兄受了傷?所以想追去看看,別是真有事才好。” 星河聽到“血漬”,已經(jīng)呆了:“霄哥哥你知道往哪兒追?” 容霄往前一指:“這里距離西城門最近了,找到找不到我只去看看,也算是放心吧。” 星河心驚rou跳,想到李絕離開國公府時候的情形:“那……你去吧,只是要小心。” 容霄答應(yīng)著,打馬去了。 西城門,護(hù)城河旁。 煙柳簇簇,像是天然的錦屏障。 河岸邊上,已經(jīng)倒了兩具尸首。對面卻仍有五六個人,看似隨意,其實是密不透風(fēng)的扇形,把一個少年圍在了中間。 李絕擦了擦嘴角沁出的血:“我以為呢,原來竟是你們蛇鼠一窩、聯(lián)起手來了。” 對面其中一人道:“小子,你也算是命大,只不過這次你是非死不可了的?!?/br> “那是,你們興師動眾的,若還殺不了我,不如都在這兒自盡算了?!崩罱^嗤嗤地笑了兩聲,滿不在乎似的。 “哼,姓李的,別太囂張了,你真以為你有九條命,”一個滿臉橫rou的漢子目露兇光:“你已經(jīng)受了傷,待會兒,必叫你死得苦不堪言?!?/br> 另一人恨聲道:“可不能太過便宜了他。這小子狠毒之極,我們原本兄弟五人,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不好好折磨他一番我心里怎么過得去。” 李絕嘿嘿冷笑:“放心吧,待會兒就送你下去團(tuán)聚,何其簡單,不用謝我。” 話音未落,對面已經(jīng)有人按捺不住,但向著李絕襲去的并不是人,而是幾樣暗器。 袖箭,飛刀,甚至于陰毒的鐵蒺藜,李絕縱身避讓,身形如風(fēng),暗藍(lán)色的道袍袖子當(dāng)空一卷,竟不動聲色地將幾樣暗器攏在袖內(nèi),猛然一振,電光火石間倒扔了出去。 有幾個人正想借著他手忙腳亂的時候上前偷襲,沒料到竟會如此,當(dāng)下急忙躲避,但仍有兩人被暗器射中,頓時慘叫連連。 李絕獰笑:“我最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來??!” 三個,四個,五個……地上的尸首越來越多了,激斗呼喝的聲音卻不絕于耳。 鮮血自草叢間蜿蜒,潮濕的空氣中滿是令人窒息的血腥氣。 薄薄的暮色,向來人跡罕至的西城護(hù)城河畔,更加死寂,連蟲鳴仿佛都消失了。 直到一輛馬車停在路邊。 杏黃衫的少女下了車,沿路往下張望。 她走了片刻,依稀看到垂柳之后閃爍的影子:“小絕……”提起裙擺,星河往前奔去。 她只顧看著前方,想要尋找李絕的身影。直到腳下被絆了一下。 星河冷不防,往前一跌,伸手撐著地,手掌心卻濕濕黏黏。 她嚇了一跳,低頭看時,絆倒自己的卻是一具僵硬的尸首!而她的手上,滿是猩紅的血! 驚呼聲沖到了喉頭,但目光所及,她突然看到草叢中,此起彼伏的,好像是不止一具的尸首。 她本來不想細(xì)看,心里卻有個僥幸的聲音: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這么定睛再看,便不慎看到那些慘不忍睹的死狀,血rou模糊的傷口,甚至于斷肢殘骸,還有仍戳在身上的兵器。 她不知有多少死人,似乎數(shù)不過來,到處都是……就好像誤入了地府入口,之前小羅浮山上所見,簡直不值一提。 星河心膽俱裂,她跌坐在地上,本能地想要逃走。 耳畔,卻又響起低低的呼喝聲。 “小絕?”心里冒出這個名字,星河搖搖晃晃地起身,渾然莫非發(fā)現(xiàn)裙擺上也沾了些血漬。 重重密柳之后,有個略蒼老的聲音響起:“混賬!你還要殺到什么時候!” 粗重的呼吸聲,然后,是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嗓音:“誰要敢攔路,就殺了誰,包括你!” “閉嘴,你瘋了!”那蒼老的聲音道:“我警告過你,別進(jìn)京來,你非是不聽,倘若你進(jìn)京安分守己也罷了,看你鬧得事情!東苑的擊鞠,霸州的人頭,還有這些人的死!我?guī)阕呤菫榱四愫谩?/br> 星河猛然聽到“霸州的人頭”,眼睛驀地直了。 噩夢中那個追著自己的無頭鬼,此時此刻,好像就出現(xiàn)在身后。 “呸,什么是為我好,我自己心里清楚,”李絕冷笑了幾聲,氣息不太穩(wěn):“你不用假惺惺的,這些人是誰派來的,從小到大那些刺殺我的人都是誰派來的,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自以為是的小子!”老者隱隱動怒:“乖乖跟我回王府,不要逼我動手!” 他怒吼:“我跟信王府沒有任何關(guān)系,滾!” 星河本來正魂飛魄散,聽見一個“王府”,本以為是惠王府,突然聽見“信王府”,整個人越發(fā)地如癡如傻。 庾約的話在心底響起:“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而李絕說:“我可以讓惠王出面……” 暮色更重了幾分。 這仿佛是天地間被遺棄的一處所在。 面前柳枝垂地,隨風(fēng)若隱若現(xiàn),她只要伸手挑開,就能輕易地看到那個人。 可是,這密密匝匝的柳條,就仿佛是極堅不可摧的長城,鐵似的圍在她跟前,好像手探出都會被刺傷。 星河想要離開,但魂魄仿佛離開了,身體卻不能動。 她費(fèi)盡渾身力氣跟殘存的理智,終于讓自己挪開步子,木訥地往回走。 可才走了幾步,腳下像是碰到什么東西,疼得鉆心! 她再也站不住,悶哼了聲往后倒下。 而就在星河發(fā)聲的同時,柳蔭之后,是李絕的聲音:“jiejie……?” 星河本來已經(jīng)沒了力氣,聽了這句,整個毛骨悚然。 她倉皇地從地上爬起來,拼命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