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思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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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清夢是去年嫁的,到如今已經(jīng)有了五六個月的身孕。 這是惠王府的頭一胎,最上心的自然是皇后,簡直恨不得把庾清夢弄到宮內(nèi)去,自己貼身照料。 星河一怔,正遲疑著,庾約又道:“這次就算了。興許夢兒也想見你,說說什么體己話之類的。叫她消遣消遣吧?!?/br> “等過了這陣兒,我多往王府走動著,不叫四jiejie往回跑了?!毙呛哟鬼?。 庾約笑了笑:“隨你,只是你這稱呼能不能改改?這都什么輩分。” 星河無奈:“叫著順口……” 庾約倒也沒有多言。 伺候他穿了官袍,整理玉帶,星河跟著到了廳門口,同一干丫鬟恭送。 庾約止步回頭,忽然溫聲:“再去睡會兒吧,養(yǎng)養(yǎng)精神,等老人家起了,還得陪著呢?!?/br> 星河俯身垂首:“知道了?!?/br> 庾約看著她在面前低頭應(yīng)承的模樣,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點什么,最終卻只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回吧?!?/br> 星河回到房中,丫鬟們已經(jīng)將房內(nèi)收拾妥當。 星河在床邊坐下,看著整齊的被褥,就仿佛沒有人在上面躺過似的。 緩緩地吁了口氣,她慢慢地躺倒。 有一點極淡的沉香的味道散開,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枕的是庾約的枕頭。 于是又向內(nèi)挪了挪,枕著自己的那個,這才又睡了過去。 庾清夢是在過午才回來的,星河得了消息,急忙到二門親自迎接。 軟轎很輕的落地,兩個老嬤嬤一左一右扶著清夢,星河也早走了過來,眾目睽睽下,先行禮:“娘娘?!?/br> 庾清夢微微俯身握住她的手,莞爾一笑,沒有說什么,而只是同星河進了內(nèi)宅。 先去了詹老夫人上房,正馮老爺子跟楊老夫人也都在。 知道是惠王府的側(cè)妃娘娘,越發(fā)惶恐,趕忙扎手舞腳地行了禮。 清夢叫嬤嬤們扶著,溫聲道:“二老年紀大了,不用行這些俗禮,何況我是回家,就一切從簡吧?!?/br> 詹老夫人端詳她的臉:“比上次見,清減了好些。怎么,是近來的飲食不足,還是……” 清夢含笑道:“老太太放心,飲食之上并沒有什么虧欠,大概……就是天熱,心里煩躁罷了。過一陣子就好了?!?/br> “娘娘可要多留心啊,畢竟現(xiàn)在不同以往,身子為重?!闭怖戏蛉藬Q眉,細細地叮囑。 楊老太太在旁邊默默看著。 星河自然是個絕色的,她從小看到大,竟找不到比星河更好的。 可如今看到清夢,竟然不比星河差,難得這位姑娘身份又高,脾氣竟也這么好。老太太心里喜歡的很。 又打量她的肚子,楊老太太便笑著說道:“娘娘的肚子尖尖地,我看著多半會是個男胎。” 一句話說完,在場眾人臉色各異。 蕭夫人卻歡喜笑道:“老人家的眼睛自是最利的,想來不錯。” 詹老夫人瞅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庾清夢淡笑道:“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是聽天由命順其自然,是男孩女孩兒,都是一樣的喜歡,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br> 楊老夫人本是要奉承一句的,畢竟老一輩心里所想的,是男丁自然要更好些。 可看這個情形,她隱約覺著自己仿佛不該說那句話。 正在忐忑,星河回頭對平兒說道:“佑兒呢?這小子又跑到哪里混鬧去了,怎么也不來給娘娘行禮?” 平兒知道她是故意轉(zhuǎn)開話題,因笑道:“剛才還在,還嚷著說要找娘娘呢,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br> 當下忙叫人把佑兒帶了來,小孩兒乖乖地上前給清夢磕了頭。 清夢把他叫到跟前,摸著他的小腦袋:“去哪里玩兒了呀?” 佑兒道:“院子里……捉、捉……” 同老太太上京的那丫頭便道:“小少爺說沒見過螞蚱,我心想給他捉一個,誰知滿院子里竟找不到一只!” 平兒忍著笑:“少胡說了。” 在場眾人,從詹老夫人往下,卻都笑了起來。 佑兒便問庾清夢:“娘娘,螞蚱是什么樣子的?” 庾清夢只在繪本上看見過,無奈地看向星河:“我卻也沒見過真的?!?/br> 星河倒是見過的,小時候跟著楊老太太去地里翻找麥穗之類的,時不時的會看到螞蚱等各種草蟲。 一時想起昔日時光,不由看向老太太,摸著佑兒的腦袋:“要是讓曾外祖母帶你回縣城里,要多少看不得呢?” 楊老太太趕忙笑道:“帶著哥兒回去?我自然巴不得,只是怕府里更加舍不得?!?/br> 有人笑說:“這是當然,哥兒是老太太的心頭rou呢,每天見不著都不成,上次只回侯府住了兩天,就忙著催人趕緊叫回來了?!?/br> 大家圍坐著說了半晌,庾清夢對星河使了個眼色,兩人從上房走了出來。 身后跟著的嬤嬤跟宮女們都離的遠了些,清夢挽著星河的手,星河悄悄問道:“你實在比上回見面瘦了,這才幾天呢,是不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過是些瑣碎,”庾清夢輕描淡寫地:“我只是心里發(fā)悶而已,整個王府找不到能說話的人。” 星河猜測:“是不是……”往后瞥了眼,把聲音放得更低:“王妃有沒有為難你?” 庾清夢笑道:“都多久了,早習(xí)慣了,我只不跟她爭吵就是了,她也不至于做的太過火?!?/br> 星河皺眉:“要不然,你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吧。昨兒庾叔叔……咳,二爺還說,不能讓你來回走動,寧肯讓我去王府多陪陪你呢?!?/br> “我倒也愿意在家里住,就怕又引來流言蜚語,至于你去,卻也不妥,”庾清夢早就看穿了一切,安撫道:“你也別擔(dān)心,我最近心里悶,應(yīng)該也是身上不舒服的緣故,過了這陣子自然就好了?!?/br> “怎么不舒服?”星河忙問。 庾清夢道:“不是別的,就是覺著身子太沉了,干什么都很為難。所以覺著煩。” 說了這句,她似冷非冷地笑了笑:“王妃那里,求了不知多少偏方,總想著要懷上一個才好。我明明不想要,卻偏偏竟這樣。這老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星河想了想,也笑了:“這就叫做‘有意栽花花不發(fā),無心插柳柳成蔭’?!?/br> 清夢取笑:“喲,果然是學(xué)問見長,竟出口成章了?” 星河也想讓她開心些,便故意笑說:“出口成章算不上,班門弄斧才是真的。” 兩人說著,將走到小花園子,便上了涼亭。 丫鬟急忙把墊子送過來,兩人就坐。 清夢看著她,想了想,緩緩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本來以為……二叔應(yīng)該也就知道了,可是看你的情形,他只怕沒告訴你?!?/br> “什么事?”星河問。 清夢道:“昨兒王爺跟我說,皇上最近龍體欠佳,不知為什么就想著召見信王跟燕王回京,據(jù)說已經(jīng)發(fā)了上諭命人去傳旨了?!?/br> 星河頓了頓:“是……嗎。” 清夢的眼神有些空濛,好像不知該怎么開口。 過了半晌才道:“當年,信王殿下重傷不治,撒手人寰,皇上痛惜非常,舉國哀痛……幸虧世子殿下繼承了王爵,盛州的局勢才沒有亂?!?/br> 一年前,遼國一位特派使在玉關(guān)被殺,由此引發(fā)一場大戰(zhàn)。 信王就在那場戰(zhàn)事之中身負重傷,纏綿病榻數(shù)月,終究不治身亡。 本來人人以為,信王薨,世子病,而三殿下卻不知所蹤,盛州雪上加霜,危在旦夕。 誰知世子李重泰竟在危急關(guān)頭站了出來,統(tǒng)帥盛州軍嚴防死守,并沒有給遼人可乘之機。 而就在兩軍對壘之際,遼國朝中連續(xù)數(shù)位重臣無故身亡,舉國震驚,遼國朝臣人人自危。 隔著萬水千山,有傳說是急病,但也有說是被人刺殺的,人心惶惶。 最終,來勢洶洶的遼軍居然主動撤退。 但星河所關(guān)心的,都不是這些。 她心里的那個人,卻已經(jīng)…… 星河低下頭,竟下意識地不想聽這些。 清夢伸出手去,將她的握住:“你知不知道,李絕……” 星河的手一震,并沒有抬眸,因為她不想讓清夢看到自己已經(jīng)發(fā)紅的眼眶:“好好地,怎么又說起這些來了?!?/br> “我只是想問一句,”清夢猶豫了會兒:“假如,假如他沒有死的話……” 星河驚而抬頭:“你說什么?”緊緊地盯著清夢,“四jiejie你……是、跟我開玩笑嗎?” 第121章 昔別君未婚 庾清夢見她果然驚急,忙把她的手握緊了些,溫聲道:“你忙什么,你這樣,我就不敢再跟你說了?!?/br> 初秋的風(fēng)本不冷,星河卻有些肩頭瑟縮。 深深呼吸,她先看了眼亭子外,才屏息說道:“你絕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既然開口,必有原因,你告訴我……” 眼睛里突然酸酸澀澀地有些模糊,星河停了停,聲音又低又顫地問:“你從哪里聽來的?這……到底是不是真?” 庾清夢有一點后悔。 她明白,消息自然能夠到她這里,那當然也會到庾約那里。 如果庾約想要告訴星河,這會兒星河就不是急的如此情形了。 二叔不跟星河說,恐怕有他自己的打算。而她這么著急忙慌地跟星河透露,會不會……對二叔不好。 但是庾清夢又實在忍不住,從惠王跟她說了那個消息之后,她幾乎一宿都沒有睡著,所以今兒才巴巴地先趕回來了。 既然已經(jīng)開了口,沒有再縮回去的道理。 倘若是對不住二叔,那就……對不住吧。 庾清夢說道:“是這樣的,王爺跟我說,這次皇上想召見信王跟燕王,但心里其實覺著這兩位王爺未必會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