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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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不要想了,再睡一會兒罷。 林晝月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缺了點什么。 師兄不在。 每次他出什么事,都會守在他身邊的師兄不在。 林晝月:師兄呢? 素云和潤元的臉色同時一僵。 林晝月試探道:師兄是不是,生我氣了 素云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說什么呢。 林晝月低頭認(rèn)錯:那師兄呢 素云糾結(jié)后答道:掌門他去了仙盟。 林晝月:仙盟?師兄去仙盟干什么? 素云:不知道。你突破時,掌門一直守在你的魂燈前,見你魂燈有異就沖進(jìn)你突破的禁室,將走火入魔失去理智的你抱出來,等你狀態(tài)平穩(wěn)后,他只身便去了仙盟。 林晝月此刻已經(jīng)記起并接受了他突破失敗這個認(rèn)知。 他單系變異雷靈根,天資卓越,修煉路上未遇見過什么大坎,體內(nèi)還有著足夠沖到分神中期的靈力,饒是如此,還是突破失敗,說出去實在丟人。 可他來不及去關(guān)心丟人不丟人,師兄為什么去仙盟 他記起剛才不清醒時聽到的對話。 屠瑕在他神識里植入過某種法術(shù),這種法術(shù)放大了他的情緒,形成了心魔。 心魔 林晝月猛地掀開錦被下床,手腕在撐上床板時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去看,只見上面被仔細(xì)地裹了層紗布。 潤元:師兄你干什么,快躺回去! 林晝月:我要去禁室。 潤元:掌門吩咐過,不讓任何人進(jìn)你那間禁室! 林晝月沒有再回答,跌跌撞撞地繞開一眾同門跑出有歸院。 他是雷靈根,修為又高,盡管有傷在身,御起劍后竟沒人跟得上他。 不多時他便趕到禁堂,門外守了兩個弟子,一見他就要攔。 他沒有和自家同門動手,一個閃身化為殘影,從兩名弟子的阻攔中穿過。 屬于他的那間禁室上被師兄用法術(shù)封上了兩條鎖鏈,他心中的預(yù)感更加強(qiáng)烈。 他緩緩走近那高聳入云,銀白螢光如雨長懸檐邊的禁室。 心跳越來越快,腳步卻越來越慢。 師兄!你等掌門回來! 晝月,你身體還未好 潤元和素云終于跟了上來。 而林晝月已經(jīng)解開鎖鏈。 原本由神木搭建,古樸靜穆的禁室內(nèi)傳來嘔人的血腥味,他愣愣地站在門邊,手腕的傷處再次痛了起來,整個人如墜冰窖。 兩個由鮮血書寫、如今已沉成暗紅色,碩大且筆畫混亂的字從天花板起始,劃過墻壁,又重重落在地面,筆鋒如鬼魅般延伸至他腳下,似要將他吞噬殆盡。 那是一個他寫過無數(shù)遍的名字。 方衍。 第61章 續(xù)命 林晝月僵直著身子站在禁室門邊,遺忘不久的記憶重新回到他腦海。 那是他在突破的時候,自內(nèi)心深處冒出的景象。 鳳凰林和上魔淵糾纏扭曲在一起,天地之間火光與鮮血交融,沒有留下一絲縫隙,而方衍站在那片殷紅的正中心,面色蒼白,滿是絕望地看著他。 他沒有理會,轉(zhuǎn)身便要尋找出口。 方衍在他身后叫著他的名字。 晝月。 晝月 一道霹靂電光從他臉頰邊飛馳而過,他迅速轉(zhuǎn)過身,隨著那道電光穿過方衍胸膛,四面八方涌出無數(shù)雷電,一時間白光涌動,將方衍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可他來不及觀察方衍,自己腳下土地忽然消失,化為一片金黃色的池水,巨大的粉色花朵從池水中冒出,花瓣抖動降下稀碎星辰。 有點像萬靈花,又有點像半壁冰蓮。 林晝月還來不及思考究竟是什么花,花瓣瞬間冒出幾排鋒利的尖牙,膨脹過后猛地沖他襲來。 他想飛身躲避,身體卻怎么都不聽使喚,又重又沉,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千鈞一發(fā)之際,方衍沖了過來,一把將他推到平地上,自己卻被那奇形怪狀的花包裹在內(nèi)。 方衍! 方衍或許應(yīng)了,又或許沒有。 林晝月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見,他也看不到花里面的情形,只知道花瓣的顏色越來越深,血腥味越來越重。 他試著用垂霄劈開花瓣,垂霄卻應(yīng)聲斷裂,于是他便用手去砸,皮rou也被腐蝕,露出森森白骨。 直到他被花吞沒,意識陷入無底的深淵。 師兄! 晝月! 素云和潤元沖上來,一人架住他一邊手臂,將他從記憶中喚醒。 他的身體只有手腕處一道深深劃痕,垂霄完好無損的立在他眼前。 之前都是心魔衍生出的幻覺。 師尊曾為他卜過一卦,說他命中劫難乃是一個情字,他原以為六十四道天雷之后劫難便算過去,不成想所謂的劫難,指的是現(xiàn)在。 林晝月淡淡道:我沒事。 他轉(zhuǎn)身出了禁室,沉默著將門合上,拾起地上的兩道鎖鏈,將禁室重新封了起來。 潤元在邊上開導(dǎo)他:世上這么多修士,沒幾個不產(chǎn)生心魔的,我自己都有過,心魔反而是一種歷練,師兄別放在心上。 素云:潤元說的是,晝月,以你現(xiàn)在的年紀(jì)有這般修為已是修士中的佼佼者,太快也不好,林深師叔不也在下界多待了幾百年嗎。 林晝月明白師姐師弟是好心,卻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只含糊地嗯了聲,準(zhǔn)備離開禁堂。 他一抬頭,見到了剛下飛劍,靈氣都未散盡的師兄。 雖說他與垣愴上下關(guān)系都不錯,但師尊飛升后,他最親近的人,便是自幼一起修煉的師兄了。 此刻面對師兄,他心中難得生出一種受了挫折想要討個安慰想法,又覺得自己竟是因為方衍才落得這種地步,連見師兄的臉面都沒有。 林聽揮了揮手,素云跟潤元一起走出禁堂,將空間留給他們師兄弟二人。 林晝月:師兄 林聽輕輕揉了揉他的發(fā)頂以作安慰,和聲道:這事不怪你。 林晝月抬眼去看,師兄俊朗的面容上一派寬和與溫柔。 林聽:屠瑕藏匿的這幾百年里專門修煉了精神方面的法術(shù),別說你境界比他低上許多,就連我,連你素云師姐都沒有察覺到你被暗算。要論起來,還是我這個做師兄的錯大,是我沒顧好你。 林晝月連忙道:怎么會是師兄的錯!是我心志不堅,被屠瑕鉆了空子。 林聽:別什么事都怪自己頭上,你帶著傷,我們換個地方聊。 垣愴距仙盟不算近,林聽顯然是剛從仙盟趕回來,連歇都沒歇上一刻,就陪林晝月去了有歸院。 好在林晝月突破時林聽心有所感,一直守在他的魂燈前,發(fā)現(xiàn)不對立刻就去救助,所以他雖受重傷,但并未涉及本源,多加調(diào)養(yǎng)就無大礙。 只是素云師姐熬制的湯藥太苦,林晝月一聞到那味道就覺得發(fā)愁。 總歸病了就要喝藥,何況還是師姐的一片心意,又有師兄在旁監(jiān)督,一碗烏漆墨黑的、煮得跟粥似的歸元大補(bǔ)湯到底還是被他捏著鼻子灌了下去。 林聽適時推給他一碗蜜餞,讓他緩解一下口中的味道。 還是桂花味的,林晝月邊吃邊想。 林聽:修真歲月漫長,不急于一時,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 林晝月:知道了,師兄。 他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師兄我聽師姐說你去了仙盟 林聽點點頭:我當(dāng)時氣急。 林晝月:惹師兄擔(dān)憂了。 許是見他欲言又止,林聽笑道:想問什么便問罷。 林晝月:你跟方衍,打起來了嗎? 林聽:差點,他想來垣愴看望你,我拒絕了。 林晝月確實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方衍,師兄拒絕正合他意。 林聽:不過他托我給你帶來許多東西,大都是調(diào)養(yǎng)的上等靈材,包括萬靈樹。 林晝月:萬靈樹? 林聽:上面還有些萬靈神雷,雖然所剩不多,但聊勝于無。 所謂的上等靈材,仙盟有,垣愴也不缺,但萬靈神雷和他極為契合,而且?guī)熜忠苍鴮θf靈樹感興趣,倒是唯一有用的東西。 不過師兄要萬靈樹干什么? 林晝月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林聽隨手一揮,一道通往疏泉境的裂縫出現(xiàn)在空氣里。 方衍將疏泉境的權(quán)限交給了林聽,并且切斷了自己進(jìn)去的入口,現(xiàn)在的疏泉境,只有林晝月和林聽二人可以自由進(jìn)出。 因萬靈樹后來皆由方衍照顧,又是剛交給林聽,整棵樹仍是耀眼的正紅。 林聽:晝月,你可知萬靈樹的作用? 林晝月:萬靈樹可作萬物本源,就像是土壤,比如神雷掛上去,再以靈力喂養(yǎng),可結(jié)出萬靈神雷,其他有靈性的事物也可以仿效此法,而且萬靈樹能孕育出萬靈鏡,萬靈鏡可照出人與人之間的牽絆。 不錯。林聽,但萬靈樹的作用遠(yuǎn)不止這些。 林晝月:還有什么? 林聽:它能為我續(xù)命。 林晝月心中一驚:續(xù)命?師兄你?! 他與林聽相處小幾百年,怎么不知道師兄得著什么頑疾,需要以續(xù)命這么重的字眼。 林聽笑笑,語氣風(fēng)淡云輕:這世上許多事是早就注定了的,你可還記得師尊留給你的那件東西? 林晝月霎時明白過來,面色微沉。 不等他細(xì)想,就聽林聽又道:如今有了萬靈樹,一切迎刃而解,眼下重要的是剔除你的心魔。 心魔 林晝月已經(jīng)從素云師姐那里知道情況,他的心魔和普通的心魔有所不同,乃是屠瑕誘導(dǎo),深植在他意識深處,想要化解絕非那么簡單。 可但凡心魔都有其根源,只要方衍不再來他眼前晃悠,時間一久,或許也就不攻自破。 他腦海里再度現(xiàn)出仙盟送來的一箱箱靈材,一封封書信,以及突破失敗時見到的幻覺。 二人決裂之后,糾纏反而越來越深。 但凡涉情,無論愛恨,對人都足夠消磨。 林晝月感到一股自內(nèi)而外的疲憊,他忽然想下山一段日子,去人間散散心,或許見見不同地方的景致,對他來說更有進(jìn)益。 他正要跟師兄提起,卻聽師兄忽然道:晝月,以后讓我來照顧你怎么樣? 林晝月一愣,師兄不是一直在照顧他嗎? 見他愣神,林聽笑了兩聲:我是說,成婚結(jié)契。 這下林晝月愣得更久。 成婚結(jié)契? 跟師兄?! 他手足無措道:師兄你在開玩笑吧? 還是他聽錯了?又或者根本沒從心魔衍生的幻覺里出來? 林聽轉(zhuǎn)身面對著他,哪怕背襯烈烈紅光,一身水藍(lán)長袍仍溫和清雅,不曾被暈染分毫。 林聽:我曾以為自己命難長久,隨后你又與方衍定下終身,便從未提過,如今你對方衍已無情義,我也解決性命之憂 晝月,修真路漫漫,讓我陪你,可好? 林晝月不知該作何表情,亦不知該作何感想,只喃喃道:這我們不是師兄弟嗎? 林聽:晝月是在擔(dān)心倫理綱常?莫忘了垣愴不講究這個,垣愴第六十二代、第六十三代掌門兩位師祖既是師徒,亦是道侶。 師兄的表白令林晝月腦子混作一團(tuán),他努力理清現(xiàn)狀:但我一直只把師兄當(dāng)師兄看待。 我明白我的心意對你來說過于唐突,原本想慢慢陪你,可你卻被害生了心魔。林聽,晝月,給我一個機(jī)會,我們一起跨過那些過去。 林晝月:不是唐突,就是突然師兄你是想幫我渡過心魔才這么說的吧? 林聽:非也。以上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 林晝月:師兄,你知道我 林聽:我都知道。 林晝月徹底失語。 林聽:晝月可以慢慢想,不必有什么顧慮,有我在,你只要隨心即可。 第62章 下山 林晝月和師兄告別后,整個人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就連突破失敗帶來的失落都被沖淡許多。 他和師兄認(rèn)識也有小幾百年,竟完全不知道師兄對他 有歸院清幽非常,林晝月獨(dú)坐院中熱著壺酒,回憶起和師兄相處的點點滴滴。 師兄是對他很照顧,但師兄本就人好,善良寬和友善大方儒雅,是一等一的君子,從未見師兄苛待過誰。 就算師兄待他比待旁人更親近些,那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是一個師尊啊! 林晝月越想這事越覺得難以置信,他對自己心魔的嚴(yán)重程度有所了解,之前師兄提過,師尊飛升前讓師尊好好照顧他。 師兄對師尊分外尊重,而且對垣愴的責(zé)任心極強(qiáng),他又是關(guān)系最親近的師弟,說不定師兄只是為替他祛除心魔。 可這種事,師兄又好像做不出來。 師兄,這大冷天的你一個人在這兒喝什么酒!潤元提著個醫(yī)箱出現(xiàn)在有歸院門前,見他倒酒的動作快步走近。 林晝月思路被打斷,淡淡道:很久不喝了。 潤元:可你有傷在身!不行,我要去向掌門打小報告!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林晝月現(xiàn)在有些害怕見到林聽,忙道:是素云師姐特批的藥酒。 潤元這才放心地坐下:好吧,既然是素云師姐特批的。來,我給師兄再看看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