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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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晝月早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就欣喜萬分,他巴不得沒人知道,解決完方衍可以一走了之。 不過流程我已經(jīng)記住,晝月不用擔心。方衍,我們到時候拜天地、拜師尊、夫夫對拜,然后喝下混有對方心頭血的合巹酒,到這一步,就算禮成。 林晝月聽著方衍細說流程,心念電轉,但方衍多疑,如果他妥協(xié)得太過甘愿一定會引起注意。 他得先穩(wěn)住方衍。 林晝月:成親后,我什么時候能回垣愴。 方衍輕笑:怎么說得跟要回娘家似的。 林晝月緊緊抿唇。 方衍伸出一根手指撫平他的唇線:是我失言。晝月想垣愴了? 林晝月:嗯。 方衍:等晝月被馴服那日吧,等到晝月離不開我,我們就去垣愴看看你的故人。 馴服這個詞匯讓林晝月表情沉了下來,他寒聲道:方衍! 方衍:我現(xiàn)在都這么舍不得晝月,何況成親之后? 林晝月:你知道我為什么答應成親,看在從前的份上,給我一個期限。做怨侶沒什么意思,如果到了期限我仍沒有被你馴服,我們就和離,讓我回垣愴。我不會報復,也不會跟任何人提起你我之事。 方衍親昵地在他脖頸蹭了兩下:沒有期限,就算是怨侶,我也要和晝月在一起一輩子。 林晝月再也忍耐不住,掙扎著就要遠離方衍,同時不忘道:你就是個混賬! 然而二人實力懸殊,任由林晝月怎么掙扎,方衍依舊氣定神閑地摟著他,像是打定主意要改掉他的性子,說什么都不放手。 林晝月: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方衍心態(tài)一流,任由林晝月怎么刺激都不發(fā)火,反而耐心哄道:晝月,別亂動。再動我忍不住了。 林晝月一時沒反應過來方衍是什么意思,還以為對方又要捆啊鎖啊的:你來啊,一輩子,有本事你鎖我一輩子。 方衍將他摟得更緊,聲音變得沙?。阂郧安恢罆冊逻€有這種愛好 這下林晝月就算聽不懂,也能感覺到身后有什么東西,恍然明白過來。 他本就不善言辭,就算罵人翻來覆去也就那么幾句,又碰上方衍這等這等混賬,一時間動也不敢動,罵也沒話罵。 等他終于安靜,方衍才放開他,還替他攏了攏凌亂的衣領,和聲道:好了,成親前我不打算逼你,但至少成親當晚是要洞房的。至于成親后 林晝月警惕地看向方衍。 方衍笑了聲:它是馴服的一部分。晝月,你得有心理準備。 林晝月冷冷道: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有兼尸的愛好。 方衍的臉色微變: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話。 林晝月還想頂嘴,又覺得方衍最近越來越瘋,怕對方?jīng)_動下對他不利,只得息聲。 好在方衍鮮少跟他計較,臉色很快恢復正常,溫和又不容拒絕地拉著他走向內(nèi)間。 眼見那張晚上才用得著的大床越來越近,林晝月停住腳步,故作鎮(zhèn)定道:你剛說過成婚前 方衍無奈地將目光下垂:總不能讓我這樣出去見人吧。單純睡個午覺,放心,你不同意,我不會動你。 如果是以前的方衍,林晝月也就信了,可他不信也沒什么辦法,只得將剛換上的喜服又脫下來,盡量躺得離方衍遠些。 好在方衍沒有強行攬著他睡,他獲得了難得的清凈。 單論技術,方衍是個非常合格的床//伴,二人從前每一次都足夠歡愉。 只是林晝月覺得這種事得是兩情相悅,在分開后就從未想過,直到剛剛才發(fā)現(xiàn)方衍的欲//求。 他現(xiàn)在能躲,等洞房的時候未必躲得過去,就算他抵死不從 林晝月想到曾扣在腳腕上的九澤銀環(huán)。 從前的五十年里,方衍不是沒用過助興的東西。 他相信自己的意志,卻也相信方衍的招數(shù)。何況等自己被抽去靈根,又能如何抵抗? 方衍已經(jīng)開始在馴服他,比如絕對不允許他違背命令,如果連這種事都成為計劃的一部分,從身體到精神都被迫臣服,他還剩下什么? 他本該在垣愴山巔踏云攬月,持垂霄斬妖除魔劍蕩九州,與師門好友敲棋靜坐飲酒歡歌,卻要因為方衍的大義與私心,變成一個只能靠方衍才能茍延殘喘、活了今天沒明天的廢物。 他不愿意。 在林晝月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心魔悄然再起,一雙眼里的顏色比喜服還要濃重。 殺掉方衍。 在洞房前不,在結契成功前,殺掉方衍。 初七。 宜嫁娶、求嗣、祭祀、塞xue。 忌納財、出行。 林晝月與方衍成親這天,被風雨遮蔽許久的蒼穹重新露了出來,不薄不厚的云彩削減著日光,只留給重巒殿舒適清爽的空氣。 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天。 丹楹刻桷的重巒殿四處都是紅色彩綢,上面綻著最艷麗的婚花。 林晝月本以為方衍會用鳳凰花,不成想最后選了薔薇,理由是方衍喜歡。 他對此沒什么意見,甚至還有些慶幸。 省得以后看到鳳凰花就想到方衍。 第一次與方衍成親,巡游的隊伍在重巒殿外排得一眼望不到頭,整個仙盟歡呼吶喊,全修真界為他們賀喜。 這一次成親,重巒殿里除了他們兩人,再沒有一個活物,甚至連風都不肯經(jīng)過。 林晝月站在鏡子前最后整理著喜服。 其實也沒什么好整理,兩個男子成親,又沒有司儀和親友,更別提忌諱不忌諱,二人昨晚還睡在一張床上,喜服還是方衍替他換好的。 他假裝看不懂方衍的眼神,也不太想理會這其中的含義。 他不會讓方衍活到那個時候。 再次確認過儲物袋里的東西準備齊全,林晝月推開門走了出去。 天邊不知何時結成大片大片的火燒云,此刻黃昏只剩個尾巴,霞光也變得黯淡,大約用不了一炷香,就會被夜色徹底吞噬。 這是方衍選的良辰。 左右都只有他們兩個,拜完堂后就該去喝合巹酒,不需要招待什么人,也不需要一頓漫長無聊的晚宴。 方衍早早等在門外,溫柔地拉過他的手。 他沒有拒絕,反而很是順從。 方衍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這么乖。 林晝月直視著方衍:只此一天。在動手前,他要盡量降低方衍的警惕。 方衍低笑一聲,拔下他頭頂發(fā)冠上那根玉簪,從儲物袋里掏出支新的替他插回去:晝月既然不喜歡原來的簪子,怎么不早說。 林晝月渾身一震。 第80章 亡故 玉簪插在發(fā)冠里的那部分被林晝月做成空心,注入了麻痹用的毒藥,流螢般的水珠隨著方衍的動作來回翻滾。 而方衍卻好像看不見一般,隨手將玉簪燒成灰燼。 方衍:走吧,別誤了吉時。 林晝月麻木地和方衍走進大堂。 一拜天地。 二拜代表雙方師尊的空位。 林晝月彎下兩次腰,然后和方衍面對面站著。 方衍穿著和他同樣制式的喜服,勁瘦有力的腰被紫紅色腰帶勾勒得一覽無余,黑發(fā)清爽地冠在一起,露出清晰深刻的五官。 即使到現(xiàn)在,林晝月依然不得不承認,方衍生得一副好眉眼,不需說半個字,眸里就能攢出一汪動搖人心的蕩漾春水,誘引獵物自愿溺斃其中。 他曾被這雙眼騙過許多遍,后來長出記性不肯上當,方衍就來硬的把他關在殿里。 是因為方衍愛他嗎? 不是。 是因為他沒有力量。 如果他足夠強大,早在方衍對他出手的那一刻就反將方衍制服,哪怕中計后也能一人一劍殺出重圍,不用擔心仙盟對垣愴下手,不用擔心方衍拿聞十七做威脅。 只要殺了方衍,在拔除心魔的同時還能直接提升境界。 他的修為會越來越高,到時候再來十個八個方衍,也拿他無可奈何。 晝月,對拜了。方衍提醒道。 林晝月收回目光,和方衍一起緩緩拜了下去。 這是他第一次和別人拜天地,或許也最后一次。 今夜若成,他將獲得自由,回歸正常的生活。 若敗方衍未必會殺他,但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他直起腰。 方衍恰好向他看來。 林晝月有時會覺得,其實他什么心思方衍一清二楚。 但方衍有把握控制住他。 如同上位者面對下位者的自信與蔑視。 方衍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帶著他走進布置一新的寢殿。 成親結契的每一個步驟都定在重巒殿。 算是種獵人對獵物的體貼。 寢殿內(nèi)也是滿目喜慶,二人平日里睡得那張床從床單到被褥,連紗幔都換成了紅色,上面還雜七雜八撒著棗、花生、桂圓、瓜子等東西。 林晝月看得心情復雜,到底沒忍住問出一句:不如先收拾收拾? 方衍笑著摟過他:我覺得寓意挺好的。 林晝月推開方衍,指尖掐了個法術,將床//上弄得干干凈凈:早生貴子的寓意? 方衍:晝月竟然聽說過。 林晝月沒在意方衍的打趣,強調(diào)道:我是個男人。 方衍:如果晝月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去神醫(yī)谷,聽說那邊新研制了種藥。 林晝月:方衍! 我錯了。方衍看將人逗急了眼,連忙哄道,不會給你用那種東西。 林晝月暗自松一口氣。 他差點以為方衍是認真的。 不會是認真的吧。 他的心又懸了起來。 方衍每一步都在試探他的底線,而且越來越過分,他不能對這個人抱有任何期望。 待方衍坐穩(wěn)后,林晝月從旁邊搬出來個矮幾放在床中間,接著又將早就準備好的酒壺與酒杯擺在矮幾上。 這是成親結契最后的步驟,二人將各自的心頭血滴在酒里交換喝下,徹底禮成。 到時候無論林晝月跑到哪里,方衍都能感知到他的方位。 哪怕他因封凝喚出的六十四道天罰雷刑殞命,他的識海仍是完整且封閉的,一旦禮成,方衍還能暢通無阻地進入他的識海,窺探他的秘密。 同樣,他也可以得知方衍的一切,可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他只想保護自己。 仙盟盟主的合巹酒,怎么想都該是修真界排第一的穹凜,排第二的第三的都不行。 可酒壺里裝著的卻是旁人未曾聽過的種類思愁。 方衍語氣頗為感慨:最后一壺思愁,之前覺得你肯定不會再釀,也就總是舍不得喝。 舍不得喝。 林晝月心想,如果鳳凰林沒毀,下面埋著的思愁怎么也夠方衍喝上幾個月。 方衍不介意他的沉默,繼續(xù)道:你知道在蘭嘯鎮(zhèn)你把我當成邪祟,從鎮(zhèn)子追殺到斷崖的時候,我在想什么嗎? 林晝月:想什么? 方衍笑笑:我在想,這何家的大公子還挺可愛的。 那是二人自登天谷后的第一次相遇,帶著滑稽的意味,饒是林晝月想到當時的畫面,神色也難免一松。 只是這世上,大約只有方衍覺得冷著張臉、招招直取命門的他可愛吧。 他道:都是些陳年舊事。 方衍:是啊,一轉眼這么多年了。我不喜歡往回看,但偶爾也會覺得,如果能夠回到那一刻該有多好,我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林晝月想去看桌上的酒杯,又強忍著將視線落在喜服的一塊暗紋上:方衍,現(xiàn)在還來得及,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方衍:來不及了,晝月,往事不可追,我們以后好好過。 一柄細小的匕首憑空出現(xiàn)在桌上。 方衍:心頭血,是晝月自己取,還是我?guī)兔Γ?/br> 林晝月:我自己來。他摘下鑲有朱紅瑪瑙的刀鞘,寒光一閃而過。 在取心頭血前,他最后問道:方衍,你不怕后悔嗎? 方衍傾身握住他輕顫著的手腕:我不后悔。 林晝月閉上眼,準備刺向心口。 在匕首的尖部即將觸碰到喜服前一刻,方衍忽然按住了他:等等。 林晝月非但沒有覺得慶幸,反而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方衍捏著酒杯,淡淡道:好像落了塵,換一套吧。 林晝月如墜冰窖,渾身血液于剎那凝集,腦中有一瞬的空白。 借著被矮幾的遮擋,他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聲音是出乎意料的平靜:有嗎? 方衍:一生僅有一次的合巹酒,還是注意些好。 方衍從床邊站起來,熟門熟路地找到一個柜子:我記得里面有套酒具來著,咦,酒具呢? 林晝月盯著方衍的背影,心臟瘋狂跳動,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胸而出。 他道:不是你說要將重巒殿里外都換成新的嗎。 方衍無奈:沒想到連酒具都換。 林晝月指尖掐出一道銀光,似乎是個清潔類法術:干凈了。 方衍回到床邊坐下,好奇地看向他:晝月覺得熱? 他茫然抬頭:嗯? 方衍替他擦去鬢角汗珠,意味不明道:還是緊張? 林晝月呼吸一滯。 匕首在他手心越攥越緊。 冷靜。 要冷靜。 他故作不耐地拍開方衍:不成親就讓我回去。 方衍果然妥協(xié):自然是要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