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山夜雨路漫漫
“我……我一人住在這出租屋里害怕。”秦莘聲音顫悠悠的說道。 “害……害怕?”我下意識的重復了一句。接著,我想起她晚上從來不拉燈睡覺,還有那天晚上慘叫一聲鉆進我被窩的情形。 然而,我真的想在家里呆兩天,陪陪奶奶,陪陪家人。秦莘的一句害怕,令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是誰?”我奶奶可能看我緊張,便問道。 “是那個住在我出租屋里頭腦有點不好的女孩,她不知怎么今晚又回去了,她說她害怕。” “這一家大人,女兒頭腦不好也不知道看管好,萬一出了差錯可怎么辦???”我奶可能慈悲心使然,看起來比我還要急。 “有些大人根本就沒有人性,為了自己都能拋棄孩子,連畜生都不如!”我說完之后立即后悔了。因為我的弟弟meimei都是被他們父母拋棄的。除了弟弟鐘聲聽不見以外,不知兩個meimei她們會怎么想? 我奶也聽出我這無心的話會傷及我的兩個meimei,便道:“唉……可憐天下父母心,要不是萬不得已,我想誰也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吧?” 突然,我想到我剛才和秦莘通電話,雙方并沒有說要掛斷電話,我把手機拿到耳朵上一聽,這才發(fā)現(xiàn)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星……星兒,你現(xiàn)在要到路上,還能有車嗎?”我奶突然說道。 現(xiàn)在公交車肯定是沒有了,但路上的車輛還是有的,說不定能有好心人帶來我坐上一程。巧的話,也會遇上出租車的。我便道:“我奶,你是想叫我現(xiàn)在回去嗎?” “唉……那個頭腦不好的孩子要是害怕的話,那她今天夜里該怎么過呀?” 聽我奶奶這么一說,我再也坐不住了,便起身準備回去。 我爸手里提著棍,顯然是要來送我。 送到山頂上,已經(jīng)下來一大半山路了,我便叫我爸回去,我爸把棍遞給了我。 我接過棍,告別了我爸,便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路上有的是車輛,但它們都從我的身邊呼嘯而過。我這時才注意,我的手中還拿著棍棒,別人還以為我是打劫的呢。我便丟掉棍棒再去攔車,仍然沒有人停車。 這一下我苦逼了,走到出租屋得二十多里。要是平時,這點路也不算什么,今天夜里折騰了一天,現(xiàn)在渾身早已累得不行了。 我唯一只有向前走了。沒想到晚上在山里還看到皎潔的月亮,而此時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冰涼的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我沒地方藏沒地方躲的。 此時,雨水雖然不大,但我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直到市區(qū)里,才遇上出租車。 到了出租屋,已是凌晨兩點,我拉開電燈,大桌上的一張紙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近一看,是一行清秀的字跡:“鐘星,我一人在這住害怕,我上附近小旅社住了?!?/br> 幾個簡單的字,沒有多余一句話。我心里頓時冒火:你要上旅社住,你就不能預先打個電話給我嗎?害得我連夜趕回來? 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天下行善的人,實際上都是自我內(nèi)心尋求安寧的人。在這個社會里,行善的人其實就是傻子! 我要不是考慮她,我在家里拉個二胡,等到眾鄉(xiāng)親散去,我們小兄妹幾人像小時候那樣坐在奶奶的身邊,聽她講故事,那該是多么有趣后?。?/br> 我打電話給家里報了平安,到衛(wèi)生間擦了澡,將濕衣服洗了洗晾起來。這時看了手機,手機上一個短信。短信是秦莘曾發(fā)來的。 我看到短信上在我還沒回來之前發(fā)的,短信的內(nèi)容和大桌上的內(nèi)容一樣,這時我才發(fā)覺原來是我自己粗心大意了,有些冤枉人家秦莘了。 我躺到床上,剛要拉熄電燈,突然想起秦莘有亮燈睡覺的習慣,我知道她今夜不會來了,仍然讓燈亮著。我看著被我揉皺了《無色的芬芳》的歌曲紙,撫了撫,輕聲的唱了一遍,這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秦莘推開了門,我一下驚醒了過來。她笑著對我說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的笑容像一股春風,使我的心里感覺暖洋洋的,我立即在心里否認了行善的人是傻子的想法。 我欠起身來,雖然心里高興,但表面上仍裝著不高興的責備道:“我夜里翻了十多里地的山路來的,后來在路上下起了雨,我差一點就犧牲在路上了?!艺f你昨天上旅社住,你就不能打個電話給我嗎?” “鐘星,我恨死你了!”秦莘突然嘟起小嘴說道。 “怎么啦?”你說這事鬧的,我連夜吃那么多苦只是因為她,而她卻恨我?!看來我的好心都讓狗給吃了。 “我昨晚和你打電話,你說著說著就不和我說了!一個老奶奶問是誰?你卻說是一個租在你一個出租屋里頭腦不好的女孩!……我在電話向你喊誰個頭腦不好?可是,你卻不理我!我才掛了電話發(fā)了短信,然后又寫了紙條的。” 想起昨晚打電話的情景,她說的完全吻合。我立即歉意的說道:“是這樣的,我不是說你的頭腦真的不好,這只是我的口頭語!” “你光顧口頭語說著好玩,萬一哪天我遇上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也以為我是頭腦不好的人,那我多丟人啊?” “我既然說錯了,那我就認罰唄,別的又能怎么辦呢?”她自己的頭腦不好卻不認為不好,這才是真正可憐的地方??! 我的話剛說完,她就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 雖說不怎么疼,但我擔心她的病犯了,便輕聲的道:“你打我干什么?” “你好健忘??!你說你認罰的嗎,我打你不就是對你的懲罰嗎?!” “呵呵!”我笑了。要是這樣的話,她的頭腦雖然不好,但也沒壞到哪里去?!敖裉旄墒裁慈ィ磕阆肷夏睦镂?guī)闳ネ???/br> “……我……我還想揀廢品?!闭f著,她跑出屋去。 我看她瘋瘋癲癲的,我想是不是要找那個黑臉警察大哥?要不萬一她再跑沒有的話,那就麻煩了?!绻螂娫捔耍瑫粫λ斐纱碳つ?? 我猶豫了,在衛(wèi)生間里洗漱起來。 不一會兒,聽到開門聲,秦莘又跑回來了,她笑道:“我?guī)湍阗I了塊雞蛋餅和豆?jié){,你等會兒趁熱吃呀!” 我的心里突然又感到一陣溫暖。此時我對我昨夜連夜趕來吃那么多苦已經(jīng)沒有半點怨言。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明苷打來的。我接聽之后,就聽她急促的說道:“我的天啦,你的電話還通?。俊?/br> “怎么啦?”我的心情剛調(diào)整過來,聽她來這么一句,心里又是一沉。 “不是聽人家說你嫖娼被派出所抓起來了嗎?”明苷仍然尖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