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荒謬的漂亮
“我正在去自首的路上。……麻煩你替我做幾件事,把這事告訴我的家人。把我新買的房子轉(zhuǎn)讓了。我出租房子里拾掇好的東西放你那,其他的扔了。把房子退了。我這輛破車你拿去開?!?/br> 我聽得出來,師建是在盡量的壓抑著自己的情感。我便道:“這事我會和殷正幫你妥善處理的。只……只是,卞話與杜留畢之間真的有了那種事實嗎?還是并沒有發(fā)展到那種程度?” “她說在居潔之前,她就和杜留畢發(fā)生了那種關(guān)系。她還說她已經(jīng)決定要嫁給杜留畢了……” “這么喪心病狂?!”我忍無可忍的大聲喊道?,F(xiàn)在杜留畢與樊曇還在婚姻存續(xù)期間,卞話她為什么置多年的戀情不顧,則要拆散別人的家庭去嫁個一個有婦之夫? “……什么也不要說了!也不知多長時間我才能出來。如果杜留畢死了,我或許一輩子就出不去了!……如果是那樣,如果我的國家注冊造價師證通過了,我的證發(fā)下來,你就留在身邊作個紀(jì)念吧!”師建說完,便放聲大哭起來。 “師建你別哭了!我會為你請最好的律師,我想你很快就會出來的。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在里面的時間有點長的話,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的……”說到這里,我有點說不下去了。 “我真他媽軟弱!”電話里,傳來師建的自我責(zé)備聲:“既然是自己反復(fù)思考做出的決定,我為什么還要哭呢?……鐘星,我到派出所門口了?!?/br> 我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直到師建掛了手機好久,我才將手機裝回口袋里。 我攔了輛出租車迅速向第一人民醫(yī)院而去,杜留畢傷勢的輕重,直接關(guān)系到司法機關(guān)對師建的量刑。 到了醫(yī)院大門口,正見有兩人打架,其他人都在圍觀。 我一看兩人都是女的,有一個正是樊曇,而另一個卻是卞話。我迅速向她們那里跑去。 “打死這不要臉的小三!” “不要拉,讓她打。” “打她這張小……” 有些話罵得非常難聽,圍觀的人居然也罵出來了。聽到那些臟話,還有人哈哈的笑了起來。 樊曇不胖不瘦,相比起卞話要壯實一些。 此時,卞話已經(jīng)跌倒在地,樊曇正撕扯著她的頭發(fā)。 我上前一把抱住樊曇急道:“樊主任你冷靜一些,杜經(jīng)理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樊曇松開了手,一下子癱在我的懷里,嘴里吐著白沫。 卞話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穿著高跟鞋的鞋子對著樊曇踩了過來。 我的腿迅速向卞話格擋而去,她的高跟鞋踩在我的腿上,我頓時疼得呲牙咧嘴。 卞話也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以前,我?guī)е訚崳瑤熃◣е?jīng)常出去一起游玩。她此時的一臉兇相,我感覺都快要認不出她來了! 樊曇被人扶著,我對卞話大聲說道:“此時師建已經(jīng)去投案自首了!……你聽到這個消息,你真的還有心在這里打架嗎?” 卞話突然雙手捂住臉,眼淚從指縫里流了出來。 圍觀的人仍然憤怒的指責(zé)卞話當(dāng)小三破壞別人家庭的行為,可是她們的指責(zé),卻變成了骯臟的謾罵。 杜留畢三十歲,正是英氣勃發(fā)的年齡,加上他事業(yè)小成,又有一付討女孩喜歡的文痞性格,正是許多女孩仰慕的對象。 一個人的外在對于他人來說是一目了然的,而一個人的內(nèi)在,通常需要一個認識的過程。我們房地產(chǎn)的女員工,幾乎沒有不仰慕杜留畢的,雖然都知道他的一些風(fēng)流韻事。 正因為如此,杜留畢才會認為自己上女人就像抽煙喝酒那樣有癮。就是居潔那樣相對自重的女子,也沒有逃過他的魔掌。 我把樊曇扶到急救室外面的長椅上坐下,杜留畢家人向我射來一束疑惑及兇狠的目光。 我站起身來,步到室外的涼亭下抽起煙來。 今天我們工程部本來是杜留畢值班,工地上打來電話說值班沒有人,讓我立即過去。我便坐上紅三機向工地而去。 身后,有一個騎著雅馬哈電動車戴著大口罩的女子。等到我快到工地的時候,這個女子還在跟著我。我心中有些詫異。不過,也想這可能是個巧合。 我剛從紅三機里下來,那女子就到了我的面前急道:“鐘星,你說杜經(jīng)理真的是師建打的嗎?” 我這時才注意,在醫(yī)院里卞話穿的是高跟鞋和一身長裙,現(xiàn)在穿的是平底運動鞋長褂牛仔褲,難怪我沒有認出她來。 我點了點頭。抽出一支煙點著,轉(zhuǎn)過身去。 “我真傻!”卞話說著,靠在一棵大樹上哭泣。 我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便轉(zhuǎn)過身來道:“你怎么會這么說?” “我雖然一時間被杜留畢的風(fēng)度給迷住了,可是,我沒想到他的女人那么漂亮。即使我跟了他,他今后會不拋棄我嗎?……我真的是鬼迷心竅,沒拿師建對我的好當(dāng)回事……要不的話,我們再有兩三個月就結(jié)婚了。” 聽了她的話,我真的有點哭笑不得。一個聰明的有大學(xué)學(xué)歷的人,說出的話竟然是那樣的幼稚:“卞話,假設(shè)樊曇比你丑,那你是不是就很有信心得到杜留畢啊?” 卞話望著我,從她的眼神來看,似乎我的話非?;闹嚕孟癖緛砭蛻?yīng)該是她所說的那樣子的。 “我說的話你是不是不理解啊?”卞話雖然算不上漂亮,但她有那身材有那氣質(zhì),也是中等偏上的。我突然感到她的眼神挺可憐,她整個人也好像變得猥瑣起來。 “不是嗎?我以前沒見過她的老婆。要是知道她這樣漂亮,我真的不會去接近杜留畢的!” “卞話啊卞話,我并不是說你除了師建,你就沒有了其他的想法。你如果和別人好,那你至少也先和師建斷了吧?你追求一個有婦之人,我也不好說你什么,而你的標(biāo)準(zhǔn)卻是漂亮和不漂亮……” “鐘星,你也不要去說好聽話!……女人的漂亮不重要嗎?要是那樣的話,當(dāng)年你、殷正和師建三人怎么同時去追求居潔?。烤訚嵓僭O(shè)長得又黑又矮又胖又丑,你們?nèi)诉€會同時去追求她嗎?” 在她的這種荒謬的漂亮理論面前,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而眼前的事情又不得不令我憤慨,我瞬間失去了和她理論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