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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覺遲幾乎是憑著本能的沖動沖向陸青葵,他一把將陸青葵扯到懷里,不容她拒絕。 陸青葵愣了一秒,當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氣味完完全全包裹她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在衛(wèi)覺遲懷里哭起來。 這一刻,她終于卸下所有偽裝還有面具,放任她的痛苦潮起潮落,淹沒她。 陸青葵抽噎道:“衛(wèi)覺遲,怎么辦,我好想我媽?!?/br> 衛(wèi)覺遲托著她后腦勺,心疼得不行,他閉了閉眼:“那我們去見她好不好?” 陸青葵哭得很委屈,嘴里卻說著拒絕衛(wèi)覺遲的話:“不好?!?/br> 衛(wèi)覺遲不忍心說違拗陸青葵的話:“好,我陪你想?!?/br> 關于陸青葵的父母,他大概聽說過一些。 陸青葵的父母在她高二那年離婚,高三那年各自復婚。他們離婚之后,陸青葵一直跟著她爸爸過。 這些年,或許她和她mama的關系也淡了,他們一起住了這么長時間,他似乎從沒聽她提起過她mama的事。 今天是頭一次。 陸青葵哭了約摸十分鐘才慢慢平復了情緒。 哭完之后,陸青葵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也很難為情,一直默不吭聲地低頭跟著衛(wèi)覺遲。 衛(wèi)覺遲問她:“餓了嗎?回去我下廚做點吃的。” 陸青葵不由得點了點頭,而后又迅速搖了搖頭。 衛(wèi)覺遲笑,只問她:“哭完舒服了嗎?” “還……行?!?/br> 這一瞬間,如果陸青葵面前有地洞或者地縫,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鉆進去。 該是怎樣的緣分才會讓她兩次控制不住的失態(tài)都被衛(wèi)覺遲抓了個正著? 回到公寓,陸青葵才發(fā)現原來衛(wèi)覺遲是做飯做到一半匆匆趕到樓下去找她,就連那條圍裙都還隨意團成一團放在料理臺上。 不知道他是怎么發(fā)現的她,明明她一點痕跡也沒露。 衛(wèi)覺遲給她倒了一杯水,指揮她去客廳看一會兒電視:“你等等我,飯馬上好?!?/br> 陸青葵猶豫著看了他好幾眼,最后在他不容置喙的眼神下捧著水杯去客廳看電視。 其實她還想問問他是怎么發(fā)現她,但再三斟酌之后,她決定忘了這件事,不再提。她想著只要她不提,不再反復提醒衛(wèi)覺遲,或許很快他也會忘了這件事。 衛(wèi)覺遲洗了些水果給陸青葵:“你先吃一點墊墊肚子?!?/br> 陸青葵問他:“你呢?這么晚了也還沒吃?” 衛(wèi)覺遲干凈利落系上圍裙,一頭扎進廚房:“恩,想回家自己做飯?!?/br> 剛才陸青葵在電話里和他說還在車上,一開始他是相信的,但后來一個轉念,他鬼使神差想到了那天陸青葵和夏媛媛的那通電話,抱著不切實際的猜想他走到客廳那兒朝外面看了一眼。 沒想到卻看見一閃而過的陸青葵。 她把頭埋得低低的,墨綠色的牛角扣大衣帽嚴嚴實實扣在頭上,遮住她的臉。那一瞬間,衛(wèi)覺遲便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他飛快解下圍裙,關火出門。 衛(wèi)覺遲繞著小區(qū)花園找了大半圈才終于在一個隱僻角落找到陸青葵。 如他猜想的那般。 陸青葵在哭。 剛才那通電話的里每一次刻意的笑聲都是為了掩飾她的哭腔。 — 因為心情不佳,陸青葵胃口也不好,晚飯只隨意吃了兩口。 到了晚上十一點,陸青葵肚子餓,悄悄換了衛(wèi)衣準備到小區(qū)便利店買些吃的。哪知道她剛走到玄關,衛(wèi)覺遲就像和她有心電感應一樣從臥室出來,一眼看見她準備出門。 衛(wèi)覺遲問她:“你去哪兒?” 陸青葵有些難為情,笑笑說:“我出去買些吃的,你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帶點?!?/br> 她忍不住懷疑衛(wèi)覺遲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定位裝置,怎么但凡她有一丁點兒移動就會被衛(wèi)覺遲抓個正著。 衛(wèi)覺遲回想了一下,剛才吃晚飯的時候陸青葵其實沒吃多少,他本來就有些擔心她是不是沒吃飽。 衛(wèi)覺遲說:“你想吃什么?我去買?!?/br> 說著,衛(wèi)覺遲折回臥室換了一身連帽衫準備出門。 陸青葵:“不用了,我自己去……” 衛(wèi)覺遲根本不給她說完話的機會:“你膽子大,我膽子小?!?/br> 陸青葵噎了一噎。 他在擔心她,不想讓她一個人深夜出門。 她不知該怎么形容這種被呵護的感覺。 心底深處像是有暖流涌過一樣,所到之處恰如暖冬艷陽灑過。 陸青葵弱弱地說:“我想吃蛋糕?!?/br> 衛(wèi)覺遲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陸青葵脫口而出:“你笑什么?” 衛(wèi)覺遲搖了搖頭:“沒什么,想起好笑的事了。你等我,我馬上回來?!?/br> 還記得陸青葵高一那年冬天的晚自修,她也是像今天這樣肚子餓,突然想吃蛋糕,于是偷偷翹了最后一節(jié)自習課溜出校門到校門口的蛋糕店買蛋糕。 好巧不巧,當時陸青葵的物理老師也在蛋糕店。 那家蛋糕店不大,前后左右也不過十步而已,當時陸青葵和物理老師隔了一個冷柜,但幸好物理老師一心只關注冷柜里五花八門的甜品,所一開始還沒注意到她,只是過了沒一會兒,物理老師突然扭過頭,眼看就要發(fā)現她,她立馬下蹲躲開他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