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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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覺沉容已經(jīng)完全睡著,葛思妍才擦了擦眼淚從床上起來。這個動作最近不知道已經(jīng)做了多少次,每次葛思妍一起身都要下意識去看看他睡熟沒有。但這次,看和不看似乎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屋外一陣布谷鳥的輕啼。葛思妍推開屋門走了出去,只見一人站在院子里,看見葛思妍就像見了殺父仇人一般撲上來。 那人狠狠掐住葛思妍的脖頸,一瞬間葛思妍就覺得無法呼吸,粉拳捶打那人的手腕??锤鹚煎锏眯∧樛t才把她放了下來。 葛思妍無力地癱倒在地,捂著脖頸咳嗽不止。 “我忍你這娘們兒已經(jīng)很久了!”那人一襲黑袍,不是別人,正是黑衣人!葛思妍抬眼盯著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內(nèi)心的猜測,想透過嚴(yán)嚴(yán)實實的黑袍子把他看透一樣。黑衣人忽然欺上身來,狠狠把葛思妍壓在身下。葛思妍剛想驚呼,就被他捂住了嘴。 那人聲音都帶上了少有的顫抖:“你這賤人,我干爹把你許配給我,讓你完成任務(wù),你卻和那沉容愛得死去活來,當(dāng)著我的面兒給我戴綠帽子!”說著,毫不客氣地撕扯起葛思妍的衣服。葛思妍誓死反抗,奈何手被他壓著,嘴也被他蒙著。男人的力氣太大,葛思妍幾乎沒辦法挪動身子,尤其是手腕的舊傷還被他壓得隱隱作痛。 黑衣人看葛思妍反抗得厲害,更是惱羞成怒,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葛思妍的小臉立刻就腫起來半邊。葛思妍只覺得口鼻中一股腥甜的味道,想來是被打出了血?!八麐尩模愣疾皇翘幣?,還裝什么?你本來就該是我的,而不是那個沉容的!他憑什么...憑什么!一而再再而叁地毀了我的計劃,到現(xiàn)在都不死心,還在調(diào)查咱們,還能讓你多次救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何德何能!”葛思妍冷笑道:“他為人正直,對我很好。而且我與他發(fā)生那事兒,不也是你親手給我下藥,把我丟到白云縣衙門內(nèi)去接近他的么?怎么,現(xiàn)在還羞辱起我來了?”“混賬!”那黑衣人已經(jīng)顧不得別人是否會聽見了,身下人兒酥胸半露,讓人浮想聯(lián)翩,女體的幽香更是勾人魂魄,這樣一個美人兒,在那沉容身下百轉(zhuǎn)千回地嬌喘,像勾欄女子那般勾引他,無比嬌媚,又像最良善的妻子那樣給他補(bǔ)衣裳,在他懷里撒嬌——這一切,本來應(yīng)該是自己的! “我哪點配不上你?嗯?是人才配不上,還是武功配不上!你爹以前是朝中一品大臣,我干爹可是朝陽王!還是你義父!哼,別忘了,你這六年來,吃的用的,都是我們王府的!你獨步天下的輕功,還是我教給你的!你個吃里扒外的賤女人...” 面對黑衣人一連串連珠炮似的逼問,葛思妍只想笑:“呵呵呵,你說他是你干爹。我卻知道,你不過是他一夜風(fēng)流的產(chǎn)物。哼,他若真心把你當(dāng)做孩子疼,就不會讓你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就會教你學(xué)好,而不是教你殺人。像我一樣,你也就是他的殺人工具。我們誰也不比誰高貴——哼,你們王府。我呸,你和他是一家人,只不過是你的錯覺罷了。朝陽王喜怒無常,甚至都不曾讓你叫他一聲爹,也不讓你和其他手下輕易摘下面紗,就怕別人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你說他疼你,真是好笑??!” 黑衣人大怒,掏出一把匕首就想對身下的人兒刺去,葛思妍卻絲毫不怕:“你敢。對朝陽王來說,我還算有點兒用。哼,武功好的男兒,他手下千千萬萬,不少你一個,也不多你一個。但武功好的女子,只我一人,以后還靠得著我的地方多著呢。你敢殺了我,就不怕他也把你做了么?”黑衣頓了頓,只能收起了匕首。葛思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與他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死死盯著他,生怕他又鬧什么幺蛾子。 黑衣人從懷里拿出一張字條,葛思妍打開,是朝陽王的手筆,她再熟悉不過了?!案傻屇闱宄颗c他在后山一會?!备鹚煎鸭垪l揉成一團(tuán),吞進(jìn)肚里。黑衣人道:“見過干爹以后,你就盡快回京城?!备鹚煎V弊樱骸皯{什么?我阿爹阿娘還在牢里。他們一天不得見天日,你們就一天不得過安寧日子?!焙谝氯死湫Γ骸昂?,這事兒也不是我說了算?;亓司┏?,咱倆先成親?!薄皯{什么?這么多年,我連你長什么樣子都沒有見過,憑什么與你成親?——我只想見我阿爹阿娘,還有我阿婆。他們一旦放出來,我們就立刻隱居,不再管朝堂之上那些破事兒!” 氣氛有些凝固,葛思妍才不管他如何想,才不管是否會激怒他,仍是一臉倔強(qiáng)。黑衣人嘆了口氣,脫下了面紗。 面紗下,一張男人的臉讓葛思妍大驚——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只見那人濃眉大眼,英俊瀟灑、白臉無須。不是別人,正是趙長風(fēng)! “哼,我早就懷疑是你。以前只聞其聲,不得與人的本貌對照。那日一見你,便覺得你的聲音和身形十分熟悉。你又撿到了我貼身的手絹還我,我便更加懷疑。沒想到,居然還真是你。” 面對葛思妍的冷嘲熱諷,趙長風(fēng)面色不動如山:“干爹想讓你快點去。剩下的問題,等你回京城后再解決!”說罷,一拂衣袖,不見了。 葛思妍天不亮摸著黑就來到了后山,只見一人衣決飄飄,背對著她立于山頭。那個背影,葛思妍一看見就會嚇出一身冷汗的背影,那個讓她這些年來都蒙在陰影里的人。葛思妍捏緊了拳頭上前。 “來了?” 那人頭也沒回,淡淡地說道。葛思妍輕輕嗯了一聲。那人回頭,只見其玉樹臨風(fēng),氣質(zhì)不俗,身穿玄色金線花紋長衣,腰間戴著一只水色不錯,價值不菲的玉佩。正是朝陽王! 朝陽王笑著走近:“想你還是個小女孩兒的時候,也是一聽腳步聲就能分辨來者是誰。就算腳步聲再輕你都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這都是本王教給你的察言觀色之道啊?!鳖D了頓,朝陽王笑得更加叫人捉摸不透:“應(yīng)該,叫本王義父,更讓你習(xí)慣吧。” 葛思妍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的笑臉。朝陽王也不客氣,只是眼眸含笑地盯著她,這個小丫頭剛來到自己府上的時候只有十五六歲,身上臟兮兮的,一副好幾天沒吃飯的樣子?,F(xiàn)在已經(jīng)出落得的如此嬌艷美麗,宛如一朵春日初綻的花兒一般。葛思妍道:“你叫我來有什么事?”“沒大沒??!”朝陽王臉上的笑意有些扭曲,葛思妍掌心已經(jīng)全是冷汗,朝陽王喜怒無常,從不喜形于色,現(xiàn)在居然就連自己也判斷不出他是笑還是在怒。 “都不叫義父了,嗯?”朝陽王拍了拍葛思妍的肩,似乎不是特別在意。“義父叫你來,只是想給你這個?!闭f著,丟給葛思妍一包不輕的東西,葛思妍一捏就知道是銀子?!澳闶裁匆馑迹 ?/br> 朝陽王微微側(cè)頭與她盡量平視:“意思就是,讓你回京城。連夜走的那種咯?!?/br> 葛思妍美目怒視:“不可能!” 朝陽王呵呵大笑:“果然,你還是對那個姓沉的小子動了心。都不想跟養(yǎng)了你六年、教你武功、疼你愛你的義父回家了?”葛思妍冷笑:“養(yǎng)我六年,是把我藏在王府,剝奪我的自由,以防被他人知道我還活著;教我武功,是讓我去幫你殺人放火,鏟除異己;疼我愛我?那更是無稽之談!把我軟禁王府,對我非打即罵,誣陷我阿爹,殺我阿公,你覺得這是疼愛么!先不說沉容,你對我的諾言,什么時候兌現(xiàn)!”朝陽王避而不談,只是一副慈父的表情看著葛思妍緩緩說道:“女大不中留啊,也不想想,沒有義父六年來每天逼著你練功,你能二十出頭就輕功獨步天下?你能把這劍練得出神入化?”葛思妍冷著臉道:“我阿爹也督促我練功,我偷懶他也生氣。但他是為了讓我堅持做事,不半途而廢,為了自己的愛好可以吃苦。而不是你這樣,只是想養(yǎng)出一個殺人機(jī)器?,F(xiàn)在我不想再為你辦事,我想當(dāng)個好人?!?/br> 朝陽王捋了捋修剪得十分精致的胡須,笑得更加放肆:“哈哈哈哈,真好。阿妍確實是長大了,看這小嘴兒,比以前更讓我說不過了。”大手輕輕地在葛思妍的小臉上拍了幾下,葛思妍卻只感覺一陣惡寒?!皬U話少說!你說的,殺了東瀛太子,你就放了我阿爹阿娘,還有我阿婆,還我自由身!”“本王是說了,不急不急。你先回京城,長風(fēng)隨后就到,你倆先成親,本王再把你阿爹阿娘放出來,也不遲???” 葛思妍被他的無恥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渾身發(fā)抖。這六年來,何嘗不是臥薪嘗膽,何嘗不是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又釀成了阿公的悲劇,生怕一個不小心,還沒救出家人自己就先交代在了這個陰險毒辣的男人手上。但現(xiàn)在,自己的努力仿佛可笑又可悲。葛思妍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現(xiàn)在就放了爹娘的話,恐怕自己回了京城只會被他加強(qiáng)控制。至于趙長風(fēng)那個畜生,自己更是不屑一顧。以前養(yǎng)在朝陽王麾下,朝陽王只是指派自己日后與那黑衣人成婚,自己不得不答應(yīng),但自從知道黑衣人居然就是趙長風(fēng),他還對自己欲圖不軌,心里就更是十二分地看不起他,怎會還想同他成親? 朝陽王看她這樣,說道:“阿妍真是越來越可愛了。長風(fēng)是我唯一的兒子,雖然是私生子,但也是我的骨rou。放心,我得到了天下大權(quán)以后,只會善待他,讓他當(dāng)鎮(zhèn)國大將軍。你跟著他,絕對不會吃虧。”葛思妍怒道:“呵,就趙長風(fēng)的人品,我也絕對不會嫁給他。我只有一個要求,現(xiàn)在立刻馬上把我爹娘放了!”朝陽王漫不經(jīng)心地掏了掏耳朵:“阿妍,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長風(fēng)都和我說了,他想對你用強(qiáng),是他不對,但他也是生氣你與那姓沉的情意綿綿——畢竟一開始我就打算把你許配給他,他當(dāng)然吃醋咯。至于他打你,對你用粗,世界上哪個男人不打老婆呢?尤其你這樣野馬似的姑娘,打著打著不就聽話了?”說罷,朝陽王大笑著摸了摸葛思妍的發(fā)頂:“乖,回京城去吧。你是我義女,日后他一定不敢再打你。以后,你爹你娘,就都忘了吧。人說養(yǎng)恩大于生恩,阿妍冰雪聰明,不可能不知道吧?” 葛思妍已經(jīng)怒發(fā)沖冠,不僅是因為朝陽王言而無信,不僅是因為他的無恥言論,更是這么幾年來的隱忍,在他看來就是一文不值。葛思妍大怒:“你先叫姑奶奶一聲干娘吧!” 說時遲那時快,葛思妍抽出一柄又輕又薄的長劍,猛然朝朝陽王的脖頸刺去。朝陽王稍微側(cè)身,輕松躲過,單手摁住了劍刃,最奇的是他手上居然完全沒有被這劍刃割傷。此乃江湖上最犀利的武功之一:空手接白刃。朝陽王假惺惺地嘆息:“唉,阿妍,你可真是不聽話啊。這劍還是義父給你打造的,你居然要用來刺殺義父。是為不孝!”朝陽王掌心發(fā)力,一下就把葛思妍連劍帶人一起掀翻。葛思妍在空中一個翻身勉強(qiáng)站穩(wěn)。 葛思妍何嘗不知自己無異于以卵擊石,但已經(jīng)氣在頭上,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葛思妍一聲斷喝,再次舉劍朝人刺去,朝陽王剛想再擋,葛思妍卻收回寶劍,一腳踢在他胸膛。朝陽王只略一用氣,一股強(qiáng)大的功力一下就把葛思妍狠狠頂開。寶劍落地,葛思妍也趴在地上再起不能。朝陽王年輕時候就游歷名山大川,學(xué)習(xí)了不少武功,其內(nèi)力、功力深不可測,遠(yuǎn)遠(yuǎn)不是葛思妍能戰(zhàn)勝的。 朝陽王嘆息著走上前,捏住葛思妍的下巴,只一用力——葛思妍口中吐出鮮血,感覺下顎疼痛無比。朝陽王嘲諷地說道:“本王還未用全力,不然輕則下顎粉碎,重則捏碎了你漂亮的小腦袋。本王勸你還是乖乖的,別想耍什么花招。你的命該如此!”朝陽王剛想拂袖而去,葛思妍卻用最后一絲力氣爬到寶劍旁邊,抓起劍朝他投擲而去。 朝陽王輕輕用衣袖一擋,那劍飛了回去,插在了離葛思妍不到一寸的地方。 “你忘了,你的袖功,還是本王教的。” 朝陽王回身看著趴在地上已經(jīng)無力反抗的少女,心里暗道,看這小妮子已經(jīng)體膚損耗,無力反抗,她明知道自己再犟只有死路一條,但還敢這么死死地盯著我看。是個硬骨頭。哪怕我再愛才如命,也該了結(jié)了她,否則,日后必成大禍。想著,朝陽王上前一把抓起葛思妍,葛思妍閉上了眼睛。流淚是示弱的象征,但葛思妍無法控制自己不落淚,沉容那呆子,想來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還不知道朝陽王的真面目。自己就這么被交代在這兒,一來沒有機(jī)會和他解釋殺人不是自己的本意,二來更沒有機(jī)會提醒他注意朝陽王,恐怕他這個二愣子只會繼續(xù)查下去,最后觸碰到朝陽王的逆鱗,也被殺害。二十多年以來,除了為家人,葛思妍從沒有為任何人落淚,但一想到沉容可能也命絕于此,便心里痛得厲害?!叭輧簩ξ掖松鞔?,我只有來世再報?!备鹚煎胫?,睜開眼最后一次怒視朝陽王。此時朝陽王已經(jīng)來到了懸崖邊,而葛思妍被他提溜著已經(jīng)是雙腳懸空,只要他一松手就會掉入懸崖。 葛思妍一笑,一口污血吐到他臉上。朝陽王被迷了眼,大吼一聲就松了手。葛思妍只感覺自己很輕很輕,像一片羽毛那樣,墜入無盡的深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