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你...你是誰呀?” 身后的人輕哼一聲,帶起的氣流吹起微生塵細(xì)碎的鬢發(fā),低低笑起來:“沒認(rèn)出來嗎?” 微生塵松了口氣,出其不意推開來人,一下子掙開了桎梏:“你怎么那么嚇人?。俊?/br> 臧滄手還搭在微生塵的肩膀上,在烏黑濃密的發(fā)髻上深嗅,聳聳肩;“本來想帶你取個清凈,沒料到你膽子居然這么小。” 敏銳感知到男人語氣里的取笑和寵溺,微生塵氣極了,有恃無恐的噠噠跑上去,惡狠狠在臧滄精致的靴子上踩下一只小腳印。 卻被臧滄抓著臂膊轉(zhuǎn)過身子,兩人成了一個面對面的姿勢。 經(jīng)過剛剛的一番掙扎,小國師衣襟掀起,發(fā)絲散亂,小臉紅紅粉粉一片。 他的一只手臂被人抓著舉起,寬大的衣袖一直被褪到臂彎,露出了雪白光潔的軟rou。 還有纖細(xì)腕子上精巧的金鑲玉手鐲。 男人調(diào)笑的神態(tài)忽然收起,幽深的眸子里凝起劇烈風(fēng)暴,牢牢制住那宛如垂露倒掛海棠枝的臂膊,年輕英俊的面孔凌厲如冰。 “這是誰給你的?” 耳邊的聲音像是一字一頓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微生塵看到臧滄幾乎是怒不可遏的表情,像是被攫取獵物的猛獸一樣惱怒。 微生塵天生對危險的氣息十分敏感,此時受驚得像只被天敵盯上的兔子,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個干凈,期期艾艾地解釋,聲音細(xì)微得幾乎趨近于喃喃自語。 “談洛談洛給我的?!?/br> 柔軟荏弱的少年軀體被錮得近乎要嵌進(jìn)懷里,甜香綿軟的氣息綿密得讓人頭暈。 乖軟秾麗的一張小臉上滿是驚慌與恐懼,濃密的鴉羽像是被攏在網(wǎng)里的蝴蝶,誰也不能對著這樣一張臉說出任何一句重話。 臧滄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多么過激,來勢洶洶的憤怒使得他面容扭曲,在那雙清澈如洗的茶色眼睛里顯得那么可怖。 他不想讓小國師害怕,慢慢放開充滿控制欲的動作,就算心里一片兵荒馬亂,可還是極力用一張冷硬線條的臉維持著溫柔寬和的表情。 “你知道這個鐲子是什么意思嗎?” 似乎感覺到對方情緒上的和緩,微生塵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精神也不自覺的放松下來。 “就是夫妻之間互相要送的禮物?!?/br> 酸酸的醋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僅針對另一個人的憤怒。 “談洛就是那么跟你說的?” 他聲音里藏著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聲細(xì)語的誘哄,很有耐心的引導(dǎo)嬌甜的雀兒一步步自愿跳進(jìn)金絲籠中。 微生塵不明白這突然陰陽怪氣的溫柔是什么風(fēng)暴開始的前兆,只是小心翼翼地點頭,證實了臧滄的猜想。 “他...他說這個是同心鐲,好像是應(yīng)該夫妻一起戴的。” 話音未落,微生塵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原主國師在大燕生活了快二十年,怎么可能對于民間習(xí)俗這樣不確定? 還會這么輕易地被別人騙。 他腦子里突然閃過談洛那雙笑得詭秘的桃花眼,頓時頭皮發(fā)麻。 談洛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不是原主了? 臧滄一雙凌厲的瑞鳳眼直勾勾盯著微生塵,沒忍住嗤笑出聲:“你到底是有多蠢?” 跟剛才和煦的表現(xiàn)大相徑庭,但是卻比那種勉強溫柔的語氣來得自然。 果然談洛不是那么容易裝的,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還是有臧滄那味兒了。 “你從哪里聽說的會有送男子手鐲的習(xí)俗?腦袋長在肩膀上是因為不長怕嚇到別人嗎?” 微生塵有些委屈,這也不能怪他笨嘛,明明是談洛那張臉太有迷惑性了。 之前王七和臧滄送手鏈,他都知道應(yīng)該是只有女子可以戴的。 但是談洛表現(xiàn)得那么溫柔真誠,又暗示他全燕國的人都知道夫妻要戴同心鐲的習(xí)俗,讓他又怕又慌,沒來得及多想就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說的話。 可是他還反駁不了臧滄說的話,因為回過頭來看,自己確實太笨太好騙了。 因為被人指著鼻子說長腦袋是為了不嚇人實在太憋屈了,微生塵壓著這股氣發(fā)不出來。 他握緊小拳頭,氣得像只河豚。 “我腦袋長在肩膀上是因為它好看!” 第29章 國師在上 這話一出,不止是微生塵,就連臧滄也愣了愣。 原本抿緊的薄唇不自覺彎起淺淡的一個弧度,宛如料峭春寒里解凍的河冰。 微生塵雪白小臉上浮起一層霧濕的云霞,恥得他淺茶眼睛里都是粼粼的水色。 “你腦袋長得很機(jī)靈的樣子,沒想到只是為了好看呀?” 男人有些揶揄地湊近看那因為緊張而不斷抖動的鴉羽,在眼瞼上方投下半圈陰影,像是展翅欲飛的蝶。 那距離極近,溫?zé)岫檀俚谋窍⒗p.綿交融,淡卻綿密的奇異香氣在空氣中喧囂昭彰。 “我的意思是,我長腦袋不止是為了不嚇人的,還好看!” 微生塵抬起巴掌大的小臉,毫無威懾力的圓眼亮得驚人,傲嬌得像只耀武揚威的幼貓。 皇帝伸手捏了一下微生塵嘟起的腮rou,如愿以償看到瓷釉似的脂rou上面留下了淡淡的印記,像是對所有物的標(biāo)志。 小國師生氣地蹬腿踢打了一下皇帝的袖子以示不滿,不出所料地看到衣服上留下的一片灰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