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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媳婦賭氣似的猛地睜開眼睛,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直接跳起來。 他面前端端正正放著碩大一張人臉,高挺的鼻尖差點戳上他的臉。 男人睡覺沒什么磨牙打呼的惡習,但是面對面對著自己,呼吸的氣流還是在肩頸發(fā)絲之間不斷穿行,溫熱綿密。 更何況這人肺活量過分好了一點,虢奪了微生塵很大一部分氧氣。 ...... 怪不得之前就感覺氣悶。 原本因為過分英挺而顯得不近人情的面孔在此刻有點莫名溫柔,他一只手臂展開,墊在微生塵的腰下,儼然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 微生塵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個測量好的框架牢牢框在里面。 并沒有過分緊的束縛,但是就是在邊緣處攔著他,讓他做不出來太大的動作。 小媳婦撇撇嘴,想翻個身轉過去,擺脫和男人鼻子對鼻子的窘境。 卻在另一邊被別住了。 腰下面還有另一只胳膊? 微生塵的視線暫留在男人身上,他另一只胳膊好端端垂在身側。 那這條胳膊到底是誰的? 難道是自己的? 微生塵趕緊活動了一下十根手指,發(fā)現(xiàn)還處于掌控范圍之內(nèi)。 ...... 記得還在現(xiàn)實世界的時候,微生塵有一天早上被鬧鐘叫醒,扶著床起來的時候突然抓到一塊軟綿綿的物體。 他眼睛還沒睜開,就是順著那溫熱的東西往上摸。 一根根的,熱水袋似的觸感,尖尖的一頭包裹著光滑甲片。 是還存著體溫的人手。 被窩里憑空多出來一只手? 微生塵那點睡意全散了,冥冥之中喉嚨被無形的一只大手扼住,像只被強光攝住的青蛙似的叫不出聲來。 也幸虧他沒叫出聲。 因為他順著手接著向上摸到了自己的肩膀。 睡覺把手臂壓麻了之后還被嚇一跳。 這事微生塵誰也沒告訴。 ...... 但是眼下這只多出來的胳膊顯然不是他的。 微生塵費力扭頭看向身后。 進入視線的是同樣角度一模一樣的面孔。 哦,對。 昨晚入住的是三個人。 處于睡眠狀態(tài)的兩個男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完全分不清哥哥弟弟。 現(xiàn)在他們?nèi)齻€的狀態(tài)大概是“奧利奧”,然而微生塵想把它變成“奧奧利”。 橫在他腰下面的兩只胳膊卻制止了他的行為,除了把人推醒別無他法。 很早擁有私人臥室的微生塵這輩子都沒這么尷尬過。 自從進入懷生平臺的游戲副本之后,他已經(jīng)把所有的尷尬都貢獻在這里了。 這不應該叫作挑戰(zhàn)極限游戲副本,這應該叫作挑戰(zhàn)下線游戲副本。 所幸他沒尷尬多久,兩側的人就被篤篤的敲門聲驚醒。 外邊的人大概非常著急,叩門聲短暫而急促,一響接著一響連續(xù)不斷。 才沒過幾秒,聲音變得更大了,簡直像是在砸門,而且似乎不止一個人在砸。 “cao...干什么啊?” 清醒狀態(tài)下微生塵很容易就看出身后這個脾氣暴躁的是陸崇。 同樣是大清早被吵醒,陸儲的態(tài)度更加溫和,他慢條斯理的束理壓在身下的頭發(fā),將昨晚脫下的外衣展平褶皺披在身上。 陸崇嘴里罵罵咧咧,頭頂著半邊雞窩,瞇著眼睛用力揉搓自己的后腦勺,似乎想通過這個方式使自己清醒一點。 詭異的是另一邊跟他同樣長相的男人,神情閑適衣著整齊,還有心思幫剛起來的微生塵穿衣打扮,一絲不茍半點不落。 等收拾妥當之后,敲門聲大得震耳欲聾,簡陋的木板門哐啷哐啷從頂棚簌簌落灰,外面的人恨不得直接砸開門闖進來。 陸儲好脾氣的慢悠悠打開門,端端君子之風,一點發(fā)怒的跡象也沒有。 和后邊“怒發(fā)沖冠”的陸崇形成鮮明對比。 “敲那么急啊敲?你.媽死.了等著發(fā)喪嗎?” 沒想到一直龜縮在屋里的人突然把門打開,外面好幾個男的順著砸門的力道差點直接闖進屋子,臉朝下?lián)涞降厣稀?/br> 卻被陸儲一腳蹬了出去。 真是笑瞇瞇的一點也不生氣呢^-^。 金屬撞擊堅硬地面發(fā)出兵戈交接的脆響,但是被踹飛的人并沒有受傷,因為他們身上都穿著盔甲。 來者都是士兵打扮,明明只是進入偏遠山村的一戶小小農(nóng)家,裝備卻頗為精良,也因此顯得格格不入。 打頭的那人年紀尚輕,神態(tài)卻傲慢,才被當面踢在胸口上,嘴里哎呦哎呦叫個不停,怨毒的視線如同毒蛇一樣纏上陸儲。 “你娘的還看!” 看到闖進自家的士兵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陸崇上去又給了他一腳,他力氣大,直直給那人踢翻了個跟頭。 外面的人都老實了。 “說吧,想要干什么?” 陸崇抱臂站在門口,正對著剛被扶起來還在齜牙咧嘴的年輕士兵。 士兵揮開旁邊人的手,從腰間摸出一管明黃色的卷軸,裝腔作勢清清嗓子。 “哼,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爺手里拿的可是圣旨,奉的是皇命,還不跪下來聽旨?” 陸崇放下胳膊。 那士兵猛地朝后面退了幾步,雙目緊閉,把右臂護在頭上作格擋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