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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 微生塵剛站定腳就被抱了個滿懷,在巨大力道的沖擊下不由得朝后仰。 軟下來的腰身被一只熱烘烘的手托住,毛絨絨的腦袋擠在微生塵的脖頸間,把白軟的臉頰變了形狀。 他如同有皮膚饑渴似的又摸又貼,攔腰橫著的手臂把微生塵提得腳尖離開地面,恨不得抱起來再轉(zhuǎn)幾圈。 像是長時間與主人分別的大狗,把鼻尖拱進(jìn)主人的衣服里,嗅著熟悉的味道。 “他們都說你沒了,可我一直在找你!” 那種混著皂角纏.綿馥郁的香氣,如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兩個人攏在一處。 王易書愿稱之為情網(wǎng)。 達(dá)咩! 含油指數(shù)過高了。 微生塵側(cè)著身子躲著過分出界的親親蹭蹭,然而身高肩寬的男人力氣很大,對他幾乎不痛不癢。 沒有任何阻礙作用。 “你干什么?” 凌十三倏的回過神來,用力把微生塵拉開,藏在自己身后。 兩個人四目相對,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關(guān)你什么事兒?” 被打斷深情(?)氣氛的王易書心情非常糟糕,對著凌十三橫眉挑釁。 ...... 之前只是探子在附近聽說疑似與微生塵相關(guān)的消息,王易書本來沒報太大希望。 而且類似的信息其實(shí)還有很多。 作為撫塞君主,王易書最擅長的除了巫術(shù)蠱蟲,還有一點(diǎn)就是易容。 他所統(tǒng)治的地區(qū)雖然僅限一隅,但能人異士甚多,情報網(wǎng)更是遍布中原。 天下之大,人群熙熙攘攘,知面識人。 誰又能知曉這人面背后是否藏著另一張截然不同的臉呢? 所謂“王家七公子”的那張面皮下面,輪換過的面孔恐怕比周王手下朝不保夕的死士還要多。 靠著那張密且大的情報網(wǎng),王易書查遍了小使臣幾乎全部生平,還派人監(jiān)視保護(hù)他之后的一舉一動。 然而就在一場秋獵之后,小使臣失蹤了。 從此杳無音訊,再無消息傳來。 就連跟在旁邊的探子都沒有回來。 之后他查出很多東西,有些指向燕國皇帝由于國師蔑視皇威,暗地里毒殺佞臣。 還有傳言小國師前陣子娶的那個夫人并不簡單,似乎利用巫術(shù)謀害親夫。 樁樁件件,不僅邏輯自洽,而且合乎情理。 總之無論是民間傳說,還是他自己查證的消息,小國師兇多吉少。多半已經(jīng)不存于世間了。 然而他始終不相信這個噩耗,堅持派出大量探子搜查消息,經(jīng)過不斷挖掘整理,最終將目的地鎖在蓬安村這個窮地方。 雖然很難想象那個鐘靈毓秀的少年會生活在如此貧瘠惡劣的環(huán)境中,但即使希望渺茫,他還是決心親自來看。 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可以在第一時間看到他。 見到人之后,王易書幾乎被巨大的喜悅淹沒,透頂?shù)目鞓纷屗舷⑿运劳觥?/br> 久別重逢,失而復(fù)得,虛驚一場。 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個詞語同一時間在他心尖上席卷,讓他迷失自我,淪喪意識。 在這種時刻,王易書終于撕下臉上冷靜自持,溫潤儒雅的皮,露出內(nèi)里惡劣的本性。 他語氣戲謔,暗含嘲諷,極為挑釁的回看之前并沒注意到的凌十三。 兩個人身高差不多,而凌十三像是護(hù)著小雞崽似的把微生塵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絲毫都沒露出來。 王易書抱臂站定,揚(yáng)起聲音,說話語調(diào)陰陽怪氣。 “呦,怎么主子沒出來,一個小嘍啰也能這么跟客人說話?” 被微生塵“騙”下山的凌十三簡直火冒三丈,只覺得綠云罩頂。 似乎有哪里很奇怪,但他還說不上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形容詞來。 “你他娘的是哪門子客人?敢把爺當(dāng)奴才,爺當(dāng)年在...”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凌十三忽而住嘴,胸口起伏半晌,甩甩袖子過身去。 他不與王易書計較之后,反倒想起躲在后邊的微生塵來了。 兩手制著纖薄的雙肩,冷著一張兇臉,盯著微生塵不放。 “你說要見他一面,就是這么見的?” 說著凌十三還拽一直往后退的小媳婦,扣著纖細(xì)的手腕朝自己懷里拉。 感受到那團(tuán)溫軟香甜的脂rou擁進(jìn)懷里,纖薄荏弱,很容易被擠壓變形,和另一具軀體嵌合,纏著霧也似的惑人甜香。 “像這樣,把頭搭在你的肩膀上,手扶在你的窄腰上,鼻尖又親又拱,都他媽快鉆進(jìn)你衣服里面了!” 暴怒之中的凌十三纏人極了,一邊語氣惡劣地復(fù)述王易書之前的行為,一邊以一種糟糕的姿勢重復(fù)那些動作。 “這就是你說的僅僅見一面?” 他像是吸.食什么令人升天的香氣,貪婪地把鼻尖埋在脖頸那一小片柔膩的肌膚上面,深深嗅了一口。 嘴巴半張,露出里面尖尖的小虎牙。 “看來大當(dāng)家的沒說錯,就不該放你出來?!?/br> 說話的停頓之間,微生塵仿佛能聽到瘆人的磨牙聲在自己脖頸的大動脈旁邊傳來。 像是野獸進(jìn)食之前的警告。 凌十三幾乎是咬牙切齒,好似看到了什么殺父奪妻的仇人一般。 “不然總有人想搶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