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周圓圓抱住她，將下巴擱在許柔肩膀上，拍拍她的背，“不管怎樣，你都有我們在呢。你那么會鼓勵金特，怎么就不鼓勵鼓勵自己呢？”

    許柔鼻子一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淚終于滾出來。

    “你是最好的姑娘，許柔?！敝軋A圓輕輕說，“我最開始認(rèn)識你的時候這么認(rèn)為?，F(xiàn)在也依舊這么認(rèn)為?！?/br>
    許柔緊緊抱住好朋友，哭出聲。

    “哭吧哭吧，哭完心里就好受多了?！敝軋A圓眼睛也酸了。

    窗外，夜已深。

    ……

    臨城的夜空，一如既往地用深藍(lán)渲染星星照不亮的黑。偶爾，有飛機(jī)一閃一閃慢慢飛過天空。間或地，有疾馳的車聲從遠(yuǎn)處的馬路上傳來。

    已經(jīng)是午夜兩點。

    尉遲星獨自站在陽臺的黑暗里，指尖夾著一根煙，透過煙霧看這靜謐的世界。

    一陣風(fēng)吹過，他下意識側(cè)頭，看到靠著陽臺推拉門站著的許柔。他不知她在這里站了多久。但看似她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但雙眼紅腫。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周貴兒趴在貓爬架的最高層，目光炯炯，偶爾無聲地晃一下尾巴。

    “抽煙對身體不好。”許柔慢慢走過來。夜色的涼風(fēng)里，她身形顯得單薄極了。因為哭過頭，她的嗓子特別沙啞。

    “以后不抽了?！蔽具t星微微牽嘴角，將煙熄滅。

    這是許柔第一次看到尉遲星抽煙。她站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看向天空。

    “我……給你帶來痛苦了吧？”許柔啞聲問。

    尉遲星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慢慢說道，“我不是一個擅長安慰的人。從小到大，習(xí)慣的是守住自己的秘密，守住自己的情緒。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陪你走下去。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回頭，我就站在你身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旁邊?！?/br>
    許柔抬頭看他，她眼里飽含了太多的情緒，似乎有水光，又似乎是月光在她眼里波動，理智像一根線，繃在她腦海里，提醒她有些話不能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

    最后，她慢慢說道，“經(jīng)歷這么多，你從來沒有改變過嗎？”

    “什么樣的改變？”

    “失望、反叛、憤……”最后的詞消失在她的尾音里。為什么要問呢？她自己看得出來，尉遲星怎么可能跟這些詞沾邊。他多么堅強，被傷到底都不會反社會。

    “你不會觸犯法律，”尉遲星明白她在想什么，“我重來第七次了，我知道那件事另有隱情，這點非常確定。”

    “我真的想不到會跟黎斯語有什么沖突。之前的六次……你有弄清楚我這是怎么回事嗎？”

    “前兩次穿梭，我的時鐘只是往后撥回幾個小時，完全來不及調(diào)查任何事情。第三次和第四次，我回到黎斯語案發(fā)，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內(nèi)。你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跡。你的同伴反偵察能力非常強。”他曾懷疑他們偷渡出國，也的確有人說在越南口岸見過許柔，所以他去過越南和緬甸，但依舊無果。

    他回憶著，語速也慢下來，“第五次和第六次，總算是回到一切未發(fā)生前，我甚至都與你認(rèn)識做朋友了。但是……在我關(guān)照你不要跟黎斯語接近的情況下，你依舊去了。我嘗試很多方法阻擋事情發(fā)生，但是你總能回到原來那條路上?！?/br>
    許柔張了張嘴，什么也說不出來。她內(nèi)心苦澀極了。說對不起，是沒有用的。

    她想到了尉遲星當(dāng)初為她解釋時空穿越時拿著演示的那個小青柑球，滾到桌子的末路。而尉遲星的末路應(yīng)該就是……許柔這案子。

    “所以……我的夢是真的?！痹S柔輕聲說。

    “什么夢？”尉遲星不明白。

    “我第一次見到你后，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是殺人犯，綁架兒童，有狙擊手瞄準(zhǔn)了我，但還沒來得及開槍，他身后就發(fā)生了爆炸?！痹S柔望向他，盡量平穩(wěn)自己的聲音，“是你吧？”

    尉遲星目光一震，沒有說話。

    她又深呼吸一下，“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么我會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從天而降，身上衣服有灼燒痕跡……我害死了你?！?/br>
    她朝他微笑著，眼里有淚光，再次強調(diào)，“我害死了你……”

    尉遲星就擔(dān)心她會這樣自責(zé)，“不，你看我現(xiàn)在還好好站在你面——”

    “你應(yīng)該早點開槍的。”許柔打斷他，“炸藥肯定也是我，或者我的同伴放的……你開槍便是救了我，也救了自己。你不是殺死我的人，你是拯救我的人。不光拯救我，還會拯救很多人，那個男孩，以及可能會受到牽連的其他人?！?/br>
    她的話，讓他如鯁在喉。

    “你已經(jīng)知曉一切，就可以繞開這件事，繼續(xù)往前走?！痹S柔說。比如，不要管她。

    尉遲星慢慢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她的頭發(fā)，聲音低啞，“可是我想重來?！?/br>
    第34章 探查 Have a nice day……

    清晨, 第一縷陽光照射進(jìn)隨風(fēng)飄蕩的窗簾縫隙，讓周貴兒追著光斑與地板打鬧，時不時一個急剎車。

    尉遲星出門買了早餐, 讓周圓圓十分開心, 一邊客套，一邊幫他把吃的往桌子上擺, “太豐盛了吧！廣式早茶！”

    “應(yīng)該做的，畢竟借住一夜?！?/br>
    許柔從洗手間出來, 她昨晚基本沒睡，經(jīng)過一夜的思考, 已經(jīng)恢復(fù)往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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