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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聽一遍,已經(jīng)超過了密斯袁的心理承受力。她篩糠似的發(fā)抖,跌落在地,哭得不能自已。而耿老師還癱坐一旁,不知是擦眼淚還是汗水。明明是初冬,但他穿著一件灰色薄毛衣,冷汗流得已經(jīng)渾身濕透。 “下午四點,劇院會按時爆炸。整個劇院分布有三個不同的爆破點,一共使用炸藥50公斤,引爆時間間隔0.5秒?!倍批Q帆想了想,“剛剛最后一次清場的意思是——方圓三百米之內(nèi),除了咱們,再沒有一個活人了。接下來就等著爆破?!?/br> 這個劇院就是一個炸藥桶。而許柔幾人則身處炸藥桶腹地。 “聽到了嗎?倒計時滴答,滴答,滴答。多美妙的聲音?!倍批Q帆享受這想象中的音樂,語氣悠閑,“為了保證爆破有效,我特意請助手為你們腳底下的地板也安裝了兩份炸藥。這兩份炸藥有爆炸順序。如果先踩中甲,再踩中乙,那么兩份一起爆炸。如果先乙后甲,那就自動失效。這就意味著,運氣足夠好的話,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彩排結(jié)束,你們就可以順利走出去。但是如果有人中途退場,拒絕彩排,不好意思,直接爆炸——聽明白了嗎?” 他微笑著看向許柔,揚手示意,“開始?!?/br> 許柔深深呼吸著,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必須要鎮(zhèn)定。她飛快思索著,手機(jī)信號被完全屏蔽,周圍三百米之內(nèi)毫無人跡的情況下——該怎么通知尉遲星?該怎么通知警察? 或者,尉遲星現(xiàn)在是安全的嗎?那個假保安會不會對他下手?杜鶴帆還有沒有其他的幫手? 無數(shù)思緒從她腦海里跑過,但是此刻,她只能說的話是——“密斯袁,耿老師,我們來彩排。你們先起來?!彼桓疫^去,怕一出場就踩到炸彈,只能用語言低聲而耐心地鼓勵,“老天爺會站在我們這邊的?!?/br> 密斯袁哆哆嗦嗦地站起來,而耿老師則是手腳不聽使喚一樣,試了好幾遍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腳跟。 從頭開始出場—— 密斯袁和耿老師分別從兩邊上臺。作為羅密歐,耿老師先說起臺詞。他聲音嘶啞,用盡全力才發(fā)出完整的音節(jié),“維羅納,我愛的城市——” 頭頂傳來吱呀聲,許柔下意識往上看去,發(fā)現(xiàn)天排燈已經(jīng)被拆了不少。大概是還能繼續(xù)用的燈都被收走了,而老舊的燈才被留下跟著整個劇院一起爆破。 那排燈之前被降下來取燈,然后匆忙升上去,壓根就沒有固定好。許柔心里一動,面色依舊,但視線朝旁邊看去——墻壁上的升降系統(tǒng)果然松垮地組裝在一起,地上還有好幾顆螺絲釘,以及一個螺絲刀。 “卡!重來?!倍批Q帆不耐煩地皺眉,“情緒,注意情緒!時刻注意,要感染觀眾?!?/br> 密斯袁的臉色就跟白紙一樣,只能僵硬地重新退回一邊。 而許柔則是心徹底沉了下去。杜鶴帆要的是“精彩”水平的彩排。在這種命懸一線的場合,怎么可能? 再一次,密斯袁和耿老師重新上臺。 果然沒幾秒—— “卡?!倍批Q帆揮了揮臺本,“死神,你忘詞了。重來!” 于是乎,再次一次。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密斯袁和耿老師已經(jīng)極度接近崩潰邊緣,這時候,杜鶴帆才滿意地示意繼續(xù)下一幕。 而此刻,已經(jīng)十五分鐘過去了。 下一幕,是羅密歐與朱麗葉見面。死神密斯袁則在后位跳舞。 “舞會,無聊的舞會——”許柔說著自己的臺詞,剛剛走到舞臺中央,就聽見輕微的咔噠一聲從密斯袁腳下傳來。 她和耿老師都毛骨悚然地愣住了,立即看向密斯袁。 密斯袁僵立在原地,恐懼得一動不動。 “恭喜,”杜鶴帆抬起眼皮,這才高興起來,“你們發(fā)現(xiàn)了第一個炸彈?!?/br> 而密斯袁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再次痛哭出聲。縱然這樣,她也像個石像一般佇立著。 “啊,對了?!倍批Q帆揚了揚頭,“為了保證效果真實刺激,我也不清楚甲乙分別是哪個。所以——大家繼續(xù)?!彼坪鯇@場好戲上了癮,看得津津有味。 “肯定沒事,相信我?!痹S柔盡量朝密斯袁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握緊了袖子里的螺絲刀。但是她心知自己的笑容肯定很難看。 耿老師也顫抖著,麻木地說著臺詞,還得調(diào)動情緒,扭曲地cao控臉上的肌rou。否則稍不注意,杜鶴帆就是一個“卡”。 時間,變得異常煎熬。 十分鐘后—— “我們憑什么會錯過——”許柔走到舞臺中間,朗誦自己的獨白。而就在此時,她腳底也傳來一聲咔噠。 那一瞬間,神經(jīng)反應(yīng)已經(jīng)超過了大腦反應(yīng)的速度,舞臺上三人齊齊崩斷了腦海中那根弦,緊緊閉上眼睛。 而預(yù)料中的爆炸聲并沒有響起。 密斯袁下意識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沒有發(fā)生爆炸,頓時被翻天覆地的狂喜淹沒,只是她還來不及笑,就見杜鶴帆繼續(xù)老神在在地開了口—— “二十五分鐘——戲還沒演完就全部踩完。比我想象得快。”杜鶴帆拍了拍手,站起來,“所以,現(xiàn)在請隨意走動?!?/br> “你什么意思?”高壓之下,許柔眼睛通紅,額頭出現(xiàn)青筋。 “沒聽說過薛定諤的貓?”杜鶴帆反而覺得可笑,抱著雙臂,暢快地說道,“你們得挪開,才知道爆不爆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