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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問余正在埋頭練習著提升英語閱讀理解速度的技巧,沒太多功夫理他,簡短地回答:“每天學到凌晨兩點,你能嗎?” 姜百青悚然一驚:“這么不要命?我的娘,打擾了,我每天一到十二點就全自動入睡?!?/br> 池硯把姜百青的頭掰了過來,沒讓他繼續(xù)打擾裴問余,“那您就洗洗歇了吧” ‘不著調(diào)’小組排名因為池硯的分數(shù),往前跨了好幾步,為此,師太非常高興,特意打了一個電話給何梅報喜,但是日理萬機的何梅并沒有接電話。師太的喜悅沒地方宣泄,只能退而求其次,給排名墊底的學生家長報憂。 依舊還是付輪輪。 付輪輪在池硯的輔導下,成績是進步了一點點,但這一點點撼動不了他堅實的地位?!幧嫌巍牡鬲z模式,在他身上沒起一點作用。 裴問余甚至懷疑,這種人的智商是否真實存在。 在燒烤店里忙前忙后,忙著為自己兒子掙前程學費的付輪輪媽,在接到師太這通電話以后,精神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揮發(fā),她甚至想趕走店里唯二兩桌客人,直奔學校去問個究竟。 當付輪輪的媽趕到學校時,已經(jīng)很晚了,同學們下了晚自習,各自成群結隊地消失在老師的視野里。 這個女人可以說是蓬頭垢面,滿身的生rou裹著煙碳燒火味,師太見到她都會下意識地捂住鼻子。她以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tài)捂著師太的手,問:“老師,輪輪在哪兒啊,我跟他說說?!?/br> “剛下課,應該回家了吧?!睅熖行┢婀郑骸澳銈兡缸又霸诩叶疾涣牡膯幔俊?/br> 女人唉聲嘆氣:“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這段時間更夸張,就進門打個招呼,其余什么都不跟我說了,上樓關上門寫作業(yè),我怕影響他學習,就沒去打擾他,我以為……” 以為他他這么努力,會有好的結果。 “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剛出校門沒多久,應該還在路上?!?/br> “他手機讓我沒收了,這玩意兒影響學習!” 師太聽聞倍感欣慰,雖然學習成績不太理想,但學習態(tài)度還是值得嘉獎的。師太清了清嗓子,“你去學校對面那家叫‘我的貓’的店里看看,如果沒回家,那肯定在店里——他們小組一直都在那兒進行課外學習。其實你不用擔心,據(jù)我觀察啊,沒干別的事……” 這女人還沒等師太說完,匆忙道了謝,轉(zhuǎn)身就走,氣勢洶洶揚起的灰塵,糊了班主任一臉。 ‘我的貓’不難找,付輪輪的媽頂著弱小骨瘦的身體,三兩步殺到店里。沈老板正給樓上那幫祖宗送完鮮榨果汁,剛下樓,就跟推開門的女人撞個正著。 沈老板彬彬有禮地問:“歡迎光臨,您吃點什么?” “我找我兒子!” 沈老板放下托盤,沒改臉上的笑容,“您兒子哪位?” 她沒回答,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磅礴氣魄,一把推開沈老板,就往樓上沖。沈老板哪這么容易讓一個女人推倒,他稍微讓出一點路,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洋酒,悠哉哉地跟著上樓,翹著一條看不見的大尾巴,看熱鬧去了。 池硯正在給付輪輪講解一道比較復雜的英語閱讀理解——這個人邏輯不行,死記硬背也差點意思,只能靠最基本的勤能補拙。 但一個沒有天分的人,再怎么勤奮,補出來的東西也缺斤少兩,池硯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一點是一點,而且,付輪輪格外信任他。 學習氛圍很好,池硯嘬著一杯鮮榨的胡蘿卜蘋果汁,正逐個單詞拆解著跟付輪輪解釋意識,裴問余偶爾做題做累了,抬起頭看看池硯養(yǎng)眼,直到他余光瞟見一位形象不怎么體面的女人出現(xiàn)。 裴問余覺得這女人眼熟,但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事情不對,胳膊肘杵了池硯一下,充滿戒備的觀察著。 池硯倒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他對埋頭苦學的付輪輪說:“你媽來了?!?/br> 媽這個字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給了付輪輪巨大的壓力和恐懼,他乍一聽見,第一反應就是哆嗦。姜百青不明所以,他摁著付輪輪地手,說:“你抖什么?” 付母‘啊’地尖叫,從不屬于她的音域里發(fā)出一聲響:“你們放開我兒子!” 這撕心裂肺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兒子是跟著一伙窮兇極惡的人在殺人放火。 突如其來的冷水潑得所有人都僵在原位,裴問余沉著臉,嫌惡地撇開眼睛不想再看這個女人。林康喝完最后一口果汁,一頭霧水地問:“這什么情況???” 付輪輪像一只被逼到墻角的耗子,不敢直視籠罩著他的陰影,但周圍伙伴的氣息,讓他生出試圖反抗的勇氣。 “媽,你怎么來了?” 付母走上前,越過坐在桌外側的兩個人,抓住付輪輪的手腕,不容抗拒地說:“跟我回家!” 付輪輪掙扎著,卻沒掙脫開,“我不回去!我、我作業(yè)還沒寫完,我還要學……” “你在這兒學什么?你跟著這群人能學到什么”付母近乎歇斯底里:“我每天都能你說,讓你跟學習好的人走得近一些,你為什么不聽我的,偏偏要跟這些不三不四地混一起!” 這下好了,之前還只是池硯一個人,現(xiàn)在在座各位全成為帶壞他兒子浩浩大軍里的其中一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