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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田壯壯,這貨身上沒有安裝敲門的手,池硯正在費勁扒拉的把身上丑且寬的病號服換成自己的衣服,沒多想,低著頭說:“進(jìn),門沒鎖?!?/br> 病房的門應(yīng)聲開了,然后,裴問余走了進(jìn)來。 池硯逆著光站在窗前,他看不太真切裴問余臉,于是下意識揉了揉眼睛,裴問余幾乎微不可見地對著他頷首,池硯大驚——這不是他餓出來的幻覺。 可這他媽也太狼狽了! 池硯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褲子時不時地往下掉,頭發(fā)沒梳,胡子也蓄了好幾天,而且大早上的,他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洗把臉,整個人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大寫的不修邊幅。池硯原本糊了好幾層膠的臉,難得紅了一次,他聳了聳鼻尖,掩著自己的著急忙慌,說:“你、你怎么來了?” 裴問余舉手投足間比反倒比池硯鎮(zhèn)定不少,他進(jìn)門口走了幾步,停在病床前,沒再靠近池硯,從衣兜里拿出一張紅色喜帖遞給池硯,說:“青哥有事來不了,我替他來送給你。” 池硯一手拽著松開就走光的褲子,一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請?zhí)?,說:“謝謝。” 裴問余抿著唇,說:“不客氣?!?/br> 他們倆之間非得這么說話嗎? 池硯翻著請?zhí)?,卻沒多余心思看里面龍飛鳳舞的手寫內(nèi)容,他挺難過的,可是又無能為力——他赤手空拳,該怎么打碎隔在他們中間的那一層堅硬又刺人的玻璃板。 再深的執(zhí)念都會被時間填平,可能會有遺憾,但成年后,也許就沒那么多少年時的念念不忘了吧。 如果裴問余也是這樣…… 突如其來的一把刀戳穿池硯的心窩,及時阻止了他繼續(xù)往下自虐。池硯心率不齊地吁了口氣,打起精神看請?zhí)系淖帧?/br> 這字不用猜就知道是姜百青的杰作,還是非常趕時間的杰作。 “元……元什么玩意兒大酒店?” 裴問余:“元僑大酒店?!?/br> 請?zhí)现粚懥司频甑拿?,沒寫具體地址,池硯又仔細(xì)看了一遍,說:“這酒店新建的嗎?以前沒聽說過,在哪兒?” 裴問余看著池硯,語調(diào)平穩(wěn)地說:“這是原來的新僑酒店翻新重建的,他們?yōu)榱颂岣咝羌?,裝修和設(shè)施都豪華了不少,前年剛剛完工。” 池硯一愣:“新僑酒店……”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什么,眼神在空氣中短暫觸碰片刻,又匆匆收了回來。池硯動作不自然的收回請?zhí)阉旁诓〈驳淖腊迳稀?/br> 好了,交代的事情辦完了,裴問余是不是要走了?池硯覺得不能這么讓裴問余走,可他用在名利場上滴水不漏的心思在此刻卻發(fā)揮不出優(yōu)勢,愣是想不出招。 池硯xiele氣,干脆直接了當(dāng)?shù)赜媚_勾了把椅子過來,對裴問余說:“趕時間嗎?要不坐會兒?” “好?!?/br> 裴問余應(yīng)聲點頭,他放下一直拎在手里的保溫盒,往椅子上一坐,八風(fēng)不動。 池硯盯著那包裹嚴(yán)實的精致保溫盒,后知后覺地問:“這是什么?” 裴問余從保溫袋里拿出三個疊在一起的飯盒,他擰開最上面那層,一陣熱氣撒歡而出,接著池硯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粥米香。 池硯伸著脖子往里瞧,又一不小心對上了裴問余眼睛,那眼神還帶著點若有似無的關(guān)切。池硯晃神,他一度懷疑這是自己感覺良好的錯覺。 裴問余看見了池硯的反應(yīng),暗暗嘆了氣,效果達(dá)到預(yù)期后,他適當(dāng)結(jié)束了這一輪試探,“吃飯了嗎?” 池硯局促地說:“沒有?!?/br> 裴問余又問:“能吃嗎?” “應(yīng)該能?!背爻幱X得這樣端著太累了,沒幾兩重的骨頭架不住他在裴問余面前裝模作樣,于是懶懶地往床沿一坐,然后松松垮垮地趴在小桌板上說:“不過吃不了多少?!?/br> 裴問余頷首,他業(yè)務(wù)熟練地從另一個小包里拿出個勺,剛準(zhǔn)備把粥盛到小碗里,護(hù)士進(jìn)來了。 忽從床上驚坐起,池硯一拍腦袋,說:“我cao,忘了!” 護(hù)士大姐看著他倆的架勢,面無表情地說:“今天早上要做胃鏡你忘了嗎?這么大人了能不能遵點醫(yī)囑?吃過沒有?” 池硯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還沒來得及吃?!?/br> 護(hù)士大姐細(xì)眉一挑,語氣緩和了些:“行了,護(hù)士臺拿好單子現(xiàn)在就過去,不用排隊,馬上能輪到你?!?/br> 池硯恭恭敬敬地送走護(hù)士,轉(zhuǎn)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裴問余說:“那什么……我忘了待會兒要做胃鏡,這飯可能吃不了了……” 裴問余聽完后沒說什么,他妥帖地把飯盒蓋了回去,又原封不動地重新包裝好,原本橫沖直撞的熱氣被攏了回去,安安分分地暖著那碗粥。 仔細(xì)做完這一切,裴問余抬頭對池硯說:“回來再吃?!?/br> 池硯感覺自己沒聽懂,“什、什么意思?” 裴問余想了想,說:“你自己一個人過去嗎?” 池硯反問:“你要陪我嗎?” 裴問余:“還早,我還有點時間……” 話還沒說完,池硯耗子似的‘呲溜’鉆進(jìn)廁所,隔著門說:“你等會兒,我馬上就好!” 裴問余在池硯進(jìn)去后就再也繃不住了,他后腿半步,背靠在墻上,輕喘著,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裴問余在疲憊和欣喜的兩個極端里輪流蹦極,手心滿是冷汗,他抬眼,看見池硯從磨砂玻璃內(nèi)透出來的模糊剪影,終于無聲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