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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硯對沈老板滿嘴跑出來的火車,充耳不聞,連表面的捧場都不給一個。 “你坐會兒,我把他弄上樓?!?/br> 沈老板把池硯引到大廳的書吧一角落,這兒環(huán)境清幽,抬眼就能看見院子中的小竹林。沈老板給池硯倒了杯咖啡,池硯點點頭,“你去忙你的吧,我等一下還有事,喝完咖啡就走。” “那多不好意思,蛋糕還沒吃呢?!?/br> 池硯笑著說:“別假客氣了——蛋糕留著吧,有的是機(jī)會?!?/br> 沈老板留著池硯自便,池硯就在擺設(shè)的書架上挑書——他這幾年為了考證,沒日沒夜看得都是些專業(yè)知識相關(guān)的書籍,很久沒有摸過國內(nèi)外各種名著了。 書架最上層擺著一排舊書,池硯依稀記得模樣,似乎是從來老店里搬來的,他的手指沿著書脊劃過,然后停留在其中一本。 《海底兩萬里》——池硯知道裴問余看過這本書,沒想到又還了回來。池硯就著咖啡,趁著還有時間,隨手翻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巧,池硯在翻開的那頁里寫著這么一句話: 你只有探索才知道答案。 池硯的指尖從這段字間拂過,他默不作聲,似乎在思考什么。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jī)沒完沒了地震了起來,池硯以為是裴問余,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他們那個無備注的小群,在群主的新婚之夜格外熱鬧。 一桶漿糊:池硯 一桶江湖:池硯你在哪兒呢? 一桶江湖:出來。 池硯:…… 池硯:干嘛? 一桶江湖:那個紅包你送的? 看來這對新人已經(jīng)到了拜完堂卸完妝關(guān)起門來數(shù)紅包的步驟。 池硯:嗯,我送的,怎么了? 一桶江湖:還怎么了!我老婆現(xiàn)在以為你對她有余情而且還未了,不是,你送這么一比巨款什么意思???嚇?biāo)牢伊恕?/br> 池硯:有這么夸張嗎?他們都送了多少? 一個胖子:我們商量好了,每人三千,都這個數(shù),反正來來去去都一樣啊。池硯,你到底給了多少,青哥反應(yīng)這么大。 池硯:……不多,就一萬…… 國產(chǎn)小仙女:老板客氣!老板真不是因為我嗎? 池硯:不是,你們誰稍微提點我一下我也不至于跟脫離大部隊啊。 姜百青可能因為無緣無故收了池硯這么多錢,不太好意思,導(dǎo)致他態(tài)度也稍微和善了一些,說話語氣也沒那么大上膛的勁了。 一桶江湖:那我要不……還你點兒? 池硯:不用,給你你就收著吧,講話這么客氣,我還真有點不習(xí)慣。 國產(chǎn)小仙女:傷心太平洋啊,抱著老公睡覺去。 池硯:是啊,新婚之夜,你們該干嘛就干嘛去吧,老盯著我干什么。 說完這句,他們倆就真的消失不見了。池硯哭笑不得,他一邊嘬著咖啡,一邊跟林康閑聊了幾句,然后裴問余點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余?!?/br> 池硯接起電話,言語里全是笑意,裴問余愣了愣說:“這么高興?你在哪兒呢?” “沒事。”池硯把書合攏,撫平了書角的褶皺,“在‘我的貓’看書?!?/br> 裴問余那兒的聲音很嘈雜,好像在什么人員聚集的公共場所,他聽不清池硯說話,匆匆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你碰見沈老板了?” 池硯:“是啊,碰到了,我助人為樂把他們送到家,沒收路費。” “那他沒什么表示嗎?” 裴問余話語間也讓池硯帶著染上了笑意,池硯彎了眼睛,看著桌上的咖啡,說:“他給我沖了杯咖啡,人就不見了,不過這咖啡倒是挺好喝的?!?/br> “……”裴問余頓了片刻后,問:“你在喝咖啡?” 池硯:“嗯,中午酒宴上沒怎么吃飯,有點餓?!?/br> 裴問余不滿道:“咖啡能管飽嗎?你的胃徹底舒坦了,這回還想再進(jìn)去躺一個星期嗎?” 池硯:“戒煙戒酒戒夜宵,醫(yī)生沒說不能喝咖啡,我現(xiàn)在挺好的?!?/br> 裴問余:“要不咱們現(xiàn)在回去,重新再聽醫(yī)生說一遍?” 池硯很久沒有這種被人管束的感覺了,但他非但沒有覺得不自在,反而還挺高興的。于是,池硯在接下來的三秒為自己賤得慌的德行進(jìn)行了深刻的反思。 “池硯?” 裴問余見池硯沒了回應(yīng),又輕輕叫了一聲,池硯耳尖,在這一聲輕輕柔柔的聲音外,又聽見了類似地鐵呼嘯而過的響聲。 “好,聽你的,我不喝了?!背爻巻枺骸靶∮?,你現(xiàn)在在哪兒?” 裴問余語調(diào)平穩(wěn),聲音清朗地說:“商業(yè)街的地鐵站,我過去找你?!?/br> “你別過來了,”池硯說:“這兒人多又堵,路還遠(yuǎn),不方便,你找個地方等我,我過去?!?/br> 裴問余想了想,說:“好,你想吃什么?我找家店排隊取號?” 池硯試探地說:“火鍋?” 裴問余:“不行。” 池硯哭笑不得:“那你還問我!你選吧,你讓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給我發(fā)個定位,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另一個來電橫插一腳給打斷。池硯原本不想接,可他看了一眼號碼,是陸文彬。 陸文彬輕易不會來找他,池硯覺得可能有事,又不得不接。 裴問余等了半天的下文,問:“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