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鶴野丟給他兩個字：“熱鬧?！?/br>
    容拾太需要這種煙火氣來溫暖內(nèi)心了。

    顧讓本來還想再說點什么，結(jié)果風(fēng)月在里面叫他回去吃餃子，跟蔣鶴野說了句新年快樂后就匆匆進屋了。

    蔣鶴野抬手看著腕表，來得及。

    出租車司機是個本地人，老婆陪著孩子在國外念書，孩子每年的學(xué)費太高，跨年夜才會頂著雪天出來工作。

    街道上還有不少來往的車輛，路過的情侶手挽著手，一對對迎面走過去，女孩子手里拿著大多拿著玫瑰花和各種各樣精美的禮物。

    車子在祁氏大樓門口停下，蔣鶴野每走一步身后都會在雪地上留下一個鞋印，他抬頭瞥了眼樓頂。

    距離太遠，他只能隱約能看到上面有亮光，冷風(fēng)往他大衣里面灌，蔣鶴野從兜里摸到了手機，又給容拾撥通了電話。

    還有幾分鐘就到新的一年了，那邊的人很快接起，輕聲“喂”了一下。

    蔣鶴野抬起另一只手看著時間，風(fēng)聲和他的說話聲都傳入容拾耳邊，“現(xiàn)在，走到你辦公室的陽臺上。”

    容拾起身，過了幾秒后，她看著窗外，說出了心里的猜測：“你是不是回來了？”

    “是，但很快就要走，幾個小時后的飛機?！?/br>
    蔣鶴野說完這句話后，兩個人長久沉默了一陣，容拾不知道蔣鶴野把她叫到陽臺干什么，也不清楚他現(xiàn)在在哪。

    “容拾?！倍怪姓揪昧?，他的聲音都有些干澀。

    最后幾秒鐘，蔣鶴野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這一排煙花，然后走到了一邊。

    容拾當(dāng)時正考慮著要怎么開口問他那些問題，就看見寂靜的夜空中，白色的雪花還在不停地飄散，一個又一個的煙花“蹭”地沖到天上，給原本安靜的氣氛，炸開了一道漣漪。

    層層疊疊的煙花飛到空中又墜落，像是平靜與熱烈產(chǎn)生的最完美的化學(xué)反應(yīng)。

    她的身體一僵，在無數(shù)個煙花綻放的瞬間，蔣鶴野在電話那邊說了一聲：“容拾，新年快樂?！?/br>
    “新年快樂?！彼种貜?fù)了一遍這句話，但語氣卻不再是平平淡淡。

    “你還在我公司樓下？”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容拾很確定，在這一刻，她是想見到蔣鶴野的。

    蔣鶴野“嗯”了一聲，猜透了她的心思，“別下來了，外面冷?！?/br>
    他其實來得時候也想著一定要見容拾一面，可是就在剛剛，蔣鶴野改變了主意，怕看到她后，自己就舍不得走了。

    認識她這么久，蔣鶴野從來都是不想離開的那個。

    “我一會就走了，還有幾句話想說，你就待在陽臺上，安靜聽我說完，好不好？”

    那邊的高跟鞋聲停頓了一下，半晌，容拾又回到剛才看煙花的位置，緩緩啟唇回答道：“好。”

    蔣鶴野在那邊似乎是笑了一聲，他靠在旁邊的一顆樹上，嘴里叼著煙，眼眸深沉，風(fēng)吹過來，把他的大衣往身后刮了刮。

    “我這個人不算太好，以前干過挺多混事，在你所有的追求者里，我應(yīng)該是最不思進取的?！?/br>
    “可現(xiàn)如今我在努力賺錢，想著把名聲掙回來，卻又發(fā)現(xiàn)沒時間待在你身邊?！?/br>
    他當(dāng)初買尚景那邊的房子就是為了多在容拾眼前晃一晃，結(jié)果現(xiàn)在，他連回去的時間都沒有。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突然意識到，追了你這么久，還沒鄭重其事地跟你說過……”他似有若無地停頓，聲音里少了幾分從前的漫不經(jīng)心。

    “我愛你。”

    容拾的另一只手原本輕攥成拳，隨意地垂在一側(cè)，聽到這句話后無意識地將手指抽離。

    蔣鶴野知道她還在聽，而后又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對有關(guān)感情的事通通沒興趣，有時候我甚至?xí)c幸，你只是不喜歡愛情，并不是不喜歡我。”

    他總是再為自己的堅持找一個又一個的理由。

    “你有自己的事業(yè)，有比大多數(shù)人好的條件，我也認為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比所謂的愛情重要太多了。”

    蔣鶴野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從來都沒有想要讓容拾去改變什么，而是在認同她，讓她堅持自己的想法。

    “我對你的這份感情和你這么多年的努力，無論從那個方面，都是沒得比?！?/br>
    蔣鶴野這些天也在創(chuàng)業(yè)，他和容拾不同，自己的起點就是做老板，而她是一步步爬上來的。

    他覺得很累的那些日日夜夜，容拾當(dāng)年經(jīng)歷過比這更殘酷的，沒有一個人有權(quán)利讓容拾為了愛情給她這么多年的努力打折扣。

    “我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排在你的未來，你的事業(yè)，你的努力之后，你也不需要太喜歡我……”

    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自己怎么忘了，容拾是根本不喜歡……

    “你……”再出聲時，他的嗓音沙啞，只說了一個字就被那邊的人打斷了。

    容拾的聲音聽不出有什么別的情緒，依舊是淡淡地，沒有波瀾，“煙花很好看，禮尚往來，我也送你一個新年禮物?！?/br>
    她得承認，蔣鶴野的很多話都說對了，但是只有一句，她不是不喜歡他。

    容拾只是不敢去賭。

    她這些年就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好的感情到底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但是今晚蔣鶴野出現(xiàn)之后，她內(nèi)心里確實升起了一種叫歸屬感的東西。

    在面對投資商的時候，她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沒底，容拾沒做過風(fēng)險這么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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