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推了出去，面對著關(guān)上的門，蔣鶴野單手插兜往樓下走。

    推開玻璃門回到家后，蔣鶴野在黑暗中點了一根煙，他今天回家的原因不單單是為了過節(jié)。

    他是回去借錢的，之前他媽給的那些可能遠(yuǎn)遠(yuǎn)不夠，畢竟橙園的價值放在哪里，如果真是是一筆小錢，那容拾也不會束手無策。

    蔣鶴野突然就明白為什么這些年容拾要拼了命的賺錢了，往往很多事，都可以用錢來解決，而且行之有效。

    他從小就沒缺過錢，所以開口借也是第一次，氛圍燈被打開，蔣鶴野站在一樓的陽臺上，旁邊是微微搖晃的吊椅，月亮皎潔，光影疊在他身上。

    蔣鶴野或許是想告訴她，前路艱險，但他愿意披荊斬棘。

    一根煙在指尖燃盡，煙灰散落。

    ……

    隔日中午，林璐幫容拾約了投資商吃飯，地方就在城中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在頂樓能看到這座城市繁華的景象。

    在車上，她接到了韓越的電話，自從去了國外，他的狀態(tài)就一直處于疲憊期，語氣都是懶懶散散的。

    “我聽說收購股份的事老祁總已經(jīng)知道了？”韓越現(xiàn)在也算是個執(zhí)行官，探聽出點消息也在意料之中。

    容拾淡淡回應(yīng)了他一聲，手里翻著份合同。

    “他說要怎么處理老陸總這些股份了嗎？”雖然錢是容拾出的，但老祁總要是想按市值把這些股份買回去，容拾也不會有什么怨言。

    所以韓越知道怎么處理的關(guān)鍵并不在容拾，他們這些年一起共事這么久了，容拾根本不會對這些股份有興趣。

    “沒說，但我已經(jīng)想好了?！比菔斑@才合上合同書，她抬手按壓了一下太陽xue，而后道：“用這些幫你在分公司站穩(wěn)腳跟，足夠了。”

    她是想過直接按照市場價格出售，但萬一又落在不太好的人手里，那將來又會是一個大麻煩，倒不如像之前老祁總那樣，容拾也跟韓越簽一份股權(quán)代理協(xié)議。

    這也確實讓他在分公司有了更多的話語權(quán)和決策權(quán)。

    “你省省吧，我可不想要那些東西，管起來麻煩死了，我這邊還一堆事呢，你少推給我?！表n越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他不是不知道容拾的好意，而想給她留更多的保障。

    容拾嘆了口氣：“韓越，你去分公司從來不是自愿的，你在那邊待了那么久也應(yīng)該查清楚了之前是陸淮征攪合了分公司的渾水。”

    那邊的一陣沉默，容拾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韓越就算要去分公司，那也用不著這么著急，說到底，就是因為老祁總突然把容拾調(diào)過去，他才主動請辭的。

    算來算去，他就是不想讓自己重蹈覆轍，容拾欠他的就應(yīng)該還。

    韓越沉默了一陣，過了挺久才繼續(xù)開口，聲音有點發(fā)澀：“你要是想給，那我就收著?！?/br>
    他并不想容拾一直活在對自己的愧疚里，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等橙園的事過去，我就讓林璐準(zhǔn)備股份代理的事?！甭牭剿幕卮穑菔安派晕⑺闪丝跉?。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最近的工作進(jìn)展，掛掉電話時，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餐廳門口。

    一下車就有服務(wù)生來引路，容拾把手機(jī)重新放回包里，帶著林璐一直坐電梯來到頂樓。

    服務(wù)生小姐穿著小洋裙，領(lǐng)著他們坐到位置上，說話間流露出熱情與洋溢，和頂樓低沉的大提琴曲并不契合。

    “小姐您好，客人還沒到，請您稍等一下?！彼藖韮杀旁谌菔昂土骤囱矍?，竹編框里還有冒著熱氣的白色毛巾。

    擦拭過手后，容拾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一抬腕就能看到時間。

    大概是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容拾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起身，剛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眸。

    蔣鶴野停在她面前，單手整理著袖口，純手工的黑色西裝像是被刻意熨燙過，難得的，見到蔣鶴野工作時的樣子。

    身后的喬澤朝不遠(yuǎn)處的林璐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都是明白人，把空間留給了剩下的兩個人。

    蔣鶴野的雙腿修長，只要往前邁一步就能輕易靠近，但他始終停在原地。

    冬日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jìn)來，溫暖卻不刺眼，容拾眼睫微眨，半晌后聽到對面的人開口說了句：“容總，請坐。”

    還挺，客氣……

    服務(wù)員很快拿了菜單過來，蔣鶴野一眼沒看直接遞給對面的人，容拾接過后點了幾個之前覺得味道還不錯才合上。

    容拾看到他今天坐在這就已經(jīng)明白了個大概，“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總歸還是瞞不住，容拾也不兜圈子。

    “有段時間了?！笔Y鶴野端起店里的檸檬水喝了一小口，酸澀的味道讓他難以適應(yīng)，眉頭微皺。

    頂樓只有他們兩個人，喬澤和林璐已經(jīng)去了別的地方，蔣鶴野請晃了兩下紅酒杯，里面的白開水搖搖晃晃地打了個圈。

    容拾知道他有自己的辦法，但是這都不重要，她最想知道的是：“你怎么會有投資的錢？”

    橙園剩下的錢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蔣鶴野為了創(chuàng)業(yè)把資產(chǎn)都賣了，現(xiàn)在怎么可能拿的出這么多錢來。

    “我借的?！笔Y鶴野不瞞，也瞞不住，他的姿態(tài)放松，雙腿交疊，輕靠在沙發(fā)上。

    “你……”容拾一愣，試探性地問了句：“你找蔣知尋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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