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衛(wèi)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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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瓦滿臉笑開了花。扛著長戟,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了。 眾人一離開,偌大的明武堂就空了下來。 習慣了大家在一起上值人多熱鬧的場景,剎那間明武堂凄清的只剩下自個孤零零一人,她多少有些不適應。好在打掃的工作挺繁重,忙起來倒也無暇去顧及那點冷清感。 忙忙碌碌到中午的時候,剛將最后一堆落葉掃進撮箕的時文修,還沒等來回來吃晌飯的眾護衛(wèi)們,反倒先看見了時隔多日再次踏進明武堂的張總管。 冷不丁見那張總管過來她還有些愣神,而那張總管見她一手笤帚一手撮箕灰頭土臉的模樣,也同樣有瞬間沒反應過來。 “喲,在忙活什么呢,瞧給您累的。” 時文修立刻放下手里的工具,上前幾步給他問了聲好。 “大總管好。也沒忙什么,就見大家都在忙,而我也不好閑著,想著就將這里打掃打掃。” 張總管看她臉上的細汗還有貼在脖頸上的發(fā)絲,再看她那雙磨得有些發(fā)紅的手還有身上落的些許灰塵、落葉,也便知她不是在裝裝樣子,而是實實在在的干著粗活。 說真的,有時候他真覺得她挺矛盾的,說她不是細作吧,她卻是想方設法的靠近主子爺,若說她是細作吧,可她卻又真心實意的在明武堂里當著這份苦差。就如現(xiàn)在,若她打著想讓主子爺另眼相看的主意,何不去那練武場上賣力表現(xiàn),以期能讓主子爺高看兩眼。何必一個人躲在沒人的明武堂這,灰頭土臉的賣死力氣,旁人也見不著不是? “去洗把臉梳洗梳洗,將自個拾掇干凈妥當了?!睆埧偣馨櫭伎此缟系穆淙~子,“有替換的衣裳嗎?你這般過去可別污了主子爺?shù)难??!?/br> 時文修趕忙將肩上的落葉拍開,為難的看他一眼,“大總管,我替換的衣裳都放置在了我那屋里,這里沒有?!?/br> 張總管只能揮手:“罷了罷了,你將自個身上都抖落干凈就行,臉也洗洗,頭發(fā)也重新梳梳,你一個大姑娘將自個弄成這般灰頭土臉的像什么樣?快去吧,莫讓主子爺?shù)燃绷??!?/br> 梳洗妥當?shù)臅r文修隨那張總管再次踏進了古樸雅重的正殿。 大堂里的氣氛一如既往的沉悶,無論是魚貫而入的端菜下人,還是在旁伺候擦手、等候布菜的婢女,一舉一動都好似被人按了靜音鍵,悄無聲息。 主座上的人在張總管帶人進來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抬了眼看了過去,視線自她沁了細汗的鼻尖到她被水漬打濕的鬢發(fā),再到她那副安安靜靜低眉順眼看似乖巧的模樣上劃過,片刻后就沉眸收了目光。 這段時日在練武場上,她與明武堂護衛(wèi)相處的情形,難免就落入他眼底幾分。與那些糙漢子們相處,她是令人意外的自然磊落。不嬌氣扭捏,也非輕浮佻薄,仿佛自己本是就他們當中的一員,言語舉動自在大方卻又極有分寸。 當然也看到她那般別樣鮮活的一面。 他看到了她虛心求教人馬術時候的認真、勤練騎術的韌勁、取得細小進步后的欣喜若狂,也見到了她閑暇時與人說笑時候神采奕奕言笑晏晏的生動模樣。她或抿唇笑瞇了眼,或眼彎唇翹露出細白的牙齒,再或開懷大笑兩肩一顫一顫的模樣甚是鮮活生動,笑容縱是隔著相當遠的距離,也能讓人體會到她的開心來。 他從未見過這般的女子,不知收斂矜持,偏又真實生動。 時文修請安過后,照例拿過桌沿上放置的《清思賦》,翻開后就一句一句朗聲念了起來。 看似一切照舊,可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主座上的人卻遲遲沒有動筷。 張總管侯立在側(cè),心下難安。 他不免又想起正式接到圣旨那日的情形。 那日領了圣旨后,主子爺一言不發(fā)的將自己關在書房里,直待整整一天一宿后,方在府上兩位幕僚跟他的焦急等待中再次開了房門。 再次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主子爺眼底青烏,眸里布滿血絲,偶爾掃來的眸光冰寒刺骨。出了房門的主子爺立在了臺階上一直遙望紫禁城的方向,緘默良久,緩緩吐出‘君父’二字。 君父,為君為父。君命不可違,父命亦不可違。 就是這兩字束了他主子爺手腳,只能領命照做。 時文修念完最后一字后屏著呼吸合上書籍,輕手輕腳的將其重新擱置在了桌角上。今日這大殿里的氣氛的確有些怪異了,從那主座上那端坐不動的主子爺,到旁邊侯立無聲的張總管,都讓她莫名感到些不適的壓抑來。 不過好在,她今日念讀文章的任務總算完成了。 她對那主座上的人行了一禮,正要無聲退下時,他卻突然出聲將她叫住。 “不急。張寶,讓人搬張桌子過來?!?/br> 主座上那人冷不丁的吩咐不僅驚了她夠嗆,也驚的那張總管心里不可抑制的顫了下。指揮人搬了張小桌子過來的時候,跟了主子爺這么些年的他,內(nèi)心已經(jīng)十分清楚,主子爺對她的去處已經(jīng)有了決定。 看著站在小桌子前有些受寵若驚模樣的她,張總管素來看慣世事人情的雙眼,難得閃過一絲復雜神色。 “坐吧?!?/br> “主子爺我不用……” “坐?!庇硗醭谅暶?,接著又側(cè)過臉來吩咐張總管,讓他端過桌上的幾樣菜給她。 時文修有些忐忑不安的坐下,見那主子爺吩咐人端飯過來,幾次想開口拒絕不想在這用飯,可目光觸及那主子爺威勢懾人的神色,遂只能將拒絕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張總管親自將一副空碗筷輕輕擺放在她面前。 她緊握著雙手,有些無措的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那張總管眼皮都未抬,放置好碗筷后,就悄然無音的再次退居一側(cè)。 “用膳罷?!?/br> 禹王執(zhí)起了筷子,旁邊的婢女立刻開始給他布菜。從主到仆,一舉一動皆無聲音。 在這種安靜的氛圍里,時文修只能小心的拿過碗筷,精神高度緊張的夾著菜吃著,唯恐筷子碰碗沿發(fā)出丁點的聲響。 這頓飯是她吃的食不知味,也吃的頭也不敢抬。 因為她這張小桌子所在方位就在那主子爺?shù)膫?cè)后方,稍一抬頭,就能見到那主子爺冷峻的側(cè)顏,還有那板正的宛如丈量的持筷動作,讓她倍感壓抑。 等終于結束了這頓難捱的晌午飯得以告退出來的時候,時文修抬了手背擦了下額頭的虛汗,只覺得從頭到腳都松了下來。 若日日都要吃上這么一頓晌午飯,非得給她吃出個消化不良來。 在大殿外耐心等著張總管的她卻不知,大殿里的人平靜的看了她許久。 禹王就這么抬目靜靜看她,看她忽而擰眉愁腸百結,忽而又舒展眉眼滿臉輕松,等見她微笑與過來當值的魯澤等護衛(wèi)小聲打著招呼,他慢慢垂了目,拿過絹帕擦拭著雙手。 “張寶,你說一個人怎么能那么愛笑?” 似乎她心底不會存太久的苦悶,任何煩心事到了她這,很快就會煙消云散。 聽了主子爺問了個不大相干的問題,張總管面上也不帶任何異色,只是在稍微斟酌片刻后,依舊敬慎的躬著身回話:“奴才聽說過這么一句老話,‘不經(jīng)磨難難成人,不歷世事最天真’。奴才想,大概這就是原因吧。” 禹王垂目看向桌沿上擱置的《清思賦》,緘默良久。 “讓她準備隨軍罷。” 他主子爺冷漠的令聲傳來時,張總管盡管早已經(jīng)有所預料,內(nèi)心還是剎那閃過些莫名的滋味。 “喏?!?/br> 自古以來,能在軍營里待的只有一種女人。 第23章 留著罷 “你過來,咱家有話與你交代?!?/br> 張總管從大殿出來,見著還在殿外耐心等候的時文修,就和氣的招手對她道。 時文修應聲,趕忙小步跟他到了一旁。 見她站在跟前乖巧聽令的模樣,他咳了聲,錯開了些目光看向旁處:“回去后準備準備,等十月中旬大軍出征的時候,你也一道跟著去?!?/br> 突如其來的命令直接將她擊懵了。 “大總管,您是說,讓我加入親兵隊,隨主子爺一道出征嗎?”她以為自己聽岔了,不免微睜大了雙眸,指著自個又問了遍。 張總管看她一眼:“你要這般理解,也成?!?/br> 她自是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可他話里讓她一同出征的意思卻很明確,這讓她感到萬般不可思議。 “不是大總管,您是知道我的,武藝平平,騎射功夫也粗淺,何德何能能入親兵隊???”她滿目的焦急。 才不配位,必有災殃。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做主子爺親兵她是萬萬不夠格的,若非要破格提拔她入親兵隊隨軍打仗,那屆時不僅是她可能死無全尸,也有可能會拖累到主子爺啊。要知戰(zhàn)場上情形瞬息萬變,稍有耽擱就萬劫不復,她個武藝平平的人擱主子爺身旁,若趕上背點她反應不及,或礙手礙腳,可是會耽誤人性命的。 “用不著你上戰(zhàn)場,你慌什么?!睆埧偣芩浦檻],就道:“主子爺?shù)綍r候自有安排,你只需聽令便是?!?/br> 聽到不用上戰(zhàn)場,她這方將提著的心放下。 不過轉(zhuǎn)念又想,不要她作為親兵上戰(zhàn)場護主,那要她隨軍做什么? 她很剛想開口問個明白,可抬頭見張總管面有不耐之色,便也只能將這想法按下。卻在心里暗暗揣測,可能那主子爺連打仗都要聽她念讀文章下飯? “對了大總管,您看這……” 這會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事,她就忙從腰間解開香囊,從里面小心倒出一枚精致的黑色襟扣,雙手呈遞給他。這些天大總管沒來尋她,她不好冒然找上門來,所以趁今天得了機會,她得趕緊將這燙手山芋還回去。 張總管的目光從她那染了的赧意面上,轉(zhuǎn)向那擱在手心里做工講究的黑色襟扣。復雜的目光定了會后,他難得好氣的開口:“你留著罷?!?/br> 說完也不等她說什么,就揮揮手轉(zhuǎn)身走了。 其實這樣做是不合規(guī)矩的,可瞧她虔誠的雙手捧著主子爺襟扣的模樣,他就不知為何就破了這例。 大概,是要她將來留個念想罷。 來日去了邊城,若是讓主子爺收做了排遣用,倒也還好些,吃不了多少罪,若是……不過無論哪種用途,最終等大軍回京時,她也只有一種去處,那就是永久的留在苦寒的邊城。 時文修錯愕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而后又滿腹愁緒的看了看手里還不回去的襟扣,為難了半會,最終也只能暫且將其放回香囊里。 回到明武堂后,她直接去了馬廄,拉了一匹馬去了南練武場。 時間緊迫,還有一個來月她就要隨主子爺出征了。雖大總管說她不必上戰(zhàn)場,可總歸要行軍的吧?要是馬都騎不好,她如何跟得上隊伍?軍隊紀律嚴明,尤其是行軍打仗的時候,更是令行禁止不容人出錯半分,若她敢拖后腿,會被直接拖出去砍頭罷? 一想至此,她臉都要綠了,牽著大馬往南練武場上去的時候,還暗暗咬牙下了狠心。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練! 明個他們大比她也不去湊熱鬧了,抓緊一切時間的練騎術。好在南練武場跑馬也足夠了,那也清凈,她在那練習騎馬也不會耽擱旁人。 初十這日,福順樓里來了個小廝,向掌柜的遞過去五兩銀錢的同時,也給帶來了時文修的傳話。 “時護衛(wèi)說她有急事來不了,望掌柜的見諒。這五兩銀錢是當日您給減免的,時護衛(wèi)托小的來稍帶給您?!?/br> 掌柜的大失所望,沒接那五兩銀,卻是不死心的問:“就算改日再來也成?!?/br> 那小廝搖頭:“時護衛(wèi)說了,要離開京城好些年,短時間是來不了您這了?!?/br> 這話不僅讓掌柜的嘆氣,也讓大堂里特意早早過來等著聽劇的眾食客也失望不已,紛紛責怪她不講信用。 小廝忙賠禮道歉,說的確是時護衛(wèi)有事不能前來。 眾人也不能不依不饒,只能失望嘆氣。 在柜臺上擱下那五兩銀后,那小廝就離去了。 沒過多會,斜對面的東興樓里,有下人匆匆到了三樓,小聲稟了福順樓的事。 揮退了下人,寧王端著酒盞立在窗邊,眺望著福順樓的方向。 “還能派人來稍信,看來她應是沒有暴露?!辈芘d朝看向?qū)幫醯馈?/br> 寧王卻掀唇冷笑了下:“沒聽那小廝說她要出京幾年嗎,若是沒暴露,老七何必這般處置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