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hù)衛(wèi)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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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她都搖頭笑笑,指指自個的唇,示意沒人比她口風(fēng)更緊了。再說,她跟誰傳去。 王公公見了,難免會自覺失言,往往嘆息一聲。 有時候他大概是怕她想起這些傷痛,繼而記恨他九爺,所以就忙補(bǔ)救般去拉踩上一人,必要將那人說得壞到流膿,以此來襯托出他九爺?shù)暮谩?/br> “紫蘭,我跟你講,那七爺從小就壞,不如咱九爺好?!?/br> 聽那王公公起了個頭,她就想扶額,也很想告訴他真的不必如此。 “這事還是九爺還小的時候,悄悄跟我說的?!?/br> 他壓了聲,頗為神秘道:“七爺那會還不大,八歲還是九歲來著,養(yǎng)了條小黑狗,喜歡的打緊。那會太子爺尚在呢,有回?zé)o意間碰著了,可能閑來無事就逗弄了兩下。那小黑狗也不認(rèn)生,繞著太子爺搖著尾巴直轉(zhuǎn),都把太子爺逗笑了?!?/br> “等太子爺走后,那七爺就將小黑狗抱了回去??蓻]過兩天,那小黑狗就得病死了?!?/br> 說到這他惋惜一嘆,就說起那小黑狗多好多聽話。 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方回了主題,習(xí)慣性左右看看后,王公公方往她湊近了些,接著那話題小聲道:“可不是病死的。九爺說他親眼瞧見了,當(dāng)時那七爺就在那沒人去的殿后頭,喂那小黑狗吃那煮熟的巴豆。見九爺瞧見了,還冷冷看了九爺一眼。這事九爺跑就去告訴了玉娘娘,不過玉娘娘不讓他說,因而這樁事方?jīng)]宣揚(yáng)開來。” 他感慨:“所以說還是九爺好啊,不似那蔫壞的。九爺心地可善著,連只小蟲子都不忍心踩死呢?!?/br> 時文修本還認(rèn)真的聽著,可聽到最后一句,沒忍住笑了下。 “我說的都是真的,紫蘭,你可別不信啊?!?/br> 她忙點(diǎn)頭表示自己信,而后持著茶壺給他倒了杯溫茶,讓他潤潤喉。 王公公還正想著再說說九爺?shù)暮锰?,正在此時,外頭響起小廝歡天喜地的聲音—— “九爺回來了!公公,九爺回來了!” 王公公手里的茶杯差點(diǎn)沒端穩(wěn),第一時間顫巍巍的起身。時文修也看向了殿外,扶了桌沿起身。 剛一起來,她眼前頭全是漆黑,手指摳緊桌沿沒幾瞬,身子就軟倒了下來。 王公公剛要拄拐去殿外迎著,冷不丁余光瞥見這茬,頓嚇的大驚失色。 “來人吶!快來人吶!!” 寧王一路風(fēng)塵仆仆進(jìn)了府,下了馬后直奔正殿方向而來。 “九爺受苦了?!?/br> 曹興朝瞧著從來錦衣華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九爺,此刻臉黑瘦了下巴青茬都未刮,滿身風(fēng)塵的模樣,不免就心酸道了句。 寧王邊走邊揮手:“算不得什么,好在此行順利,沒鬧出什么節(jié)外生枝的事來,如此受點(diǎn)累也無妨。對了,我不在府上這期間,沒什么事發(fā)生吧?” “沒呢。”曹興朝跟上去道,想到九爺離京前還特意囑咐的事,就道:“瞧著那邊沒什么動作,想來咱府上應(yīng)是沒那邊的釘子了。” 心想著,九爺也是忒多心了些,難不成她還能被那邊給勾搭了去?杞人憂天了這是。 寧王微目冷笑:“要說沒釘子我是不信的。就怕他此刻安靜著,腹里卻不知醞釀著什么陰謀詭計?!?/br>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進(jìn)了庭院,一抬目便見正殿里兵荒馬亂一片。 寧王皺了眉看去,待看清那剎當(dāng)即亡魂大冒。 此刻她正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旁邊奴才們七手八腳的去扶,驚慌失措。 “紫蘭!” 他疾步?jīng)_了上去,抱了人直接就沖出了殿外。 王公公急得在后頭想問這是要帶人打哪兒去,待見著九爺去往的是府里大夫住的方向,遂就明白了。 這時,九爺急吼的聲音傳了過來:“拿著我名帖去宮里頭請御醫(yī)來!” 第80章 新生 府里大夫三指搭脈,凝神診著,房間里靜的可聞人的呼吸聲。 寧王抱著人坐在圓桌前,兩目死死鎖在那大夫臉上,從其面上的每一寸表情來判斷可能的結(jié)果。每當(dāng)對方的眉頭輕微牽動,他身體里的血液就像在緩慢逆流,心跳猶似停止,呼吸猶似斷絕。 “怎么樣?”在那大夫收回手的一瞬間,他就問出了聲。咬牙出來的音本該是加重的,可偏那音卻輕飄帶著顫。 這一瞬他腦中掠過千萬種想法,每一種都能讓他眼里泛了猩紅,他甚至都做好了準(zhǔn)備,只待那大夫所說印證他所想,他就能立即點(diǎn)足人馬去與那人魚死網(wǎng)破。 “應(yīng)指圓滑,如盤走珠,若我診斷不差的話,夫人這應(yīng)是喜脈。恭喜九爺了?!贝蠓蛐χ鹕?,躬身又道,“不過為求萬一,不妨讓御醫(yī)過來再行診脈,確認(rèn)一番?!?/br> 這話落下,對面的人好似呆住了。狹眸里的猙獰猩紅早不見蹤跡,換作的是沒了焦距的顫栗。 他喉結(jié)滾動,幾次張了張口,可吐出的除了灼熱的呼吸卻沒有半絲的音。血管里先前滯緩的血液好似剎那解了封,瘋了似的在他身體里流竄,奔騰,喧囂,恨不能鼓噪的躥出他胸口,好讓世上人都知道它這一刻的激越灼燙。 “你是,你是說……” 這一刻他手也哆嗦,腳也哆嗦,幾乎難以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大夫頷首肯定:“脈象如珠走盤,是滑脈無疑。” 寧王強(qiáng)自鎮(zhèn)定,也頷首:“賞!來人,去庫里搬千金給他!” 大夫猛一抽氣,忙去撫自己的胸順氣,又忙要去找救心丸。 王公公這會正好趕來,知道了內(nèi)情,當(dāng)即跪下阿彌陀佛的拜謝著。一張臉上,老淚縱橫。 來的時候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得不說主仆倆的想法都是出奇的一致,九爺與禹王兩人的齟齬不必說,也主要是他前頭好死不死的剛講了禹王殺小黑狗的事,緊接著她就出事了,這就很難不讓他往這茬上靠啊。 沒想到啊,是菩薩保佑玉娘娘保佑,原來是九爺有后了。 那大夫越瞧越發(fā)慌,緊張的讓他開始對自己的診斷不大自信起來,遂小心的建議:“要不讓御醫(yī)再來確認(rèn)番?”免得鬧了烏龍事就大發(fā)了。 “不成!” “不可!” 大夫的話讓激動中的寧王與王公公同時驚醒了,幾乎同時出口道。 王公公就忙拄拐起了身,“御醫(yī)這會應(yīng)還在路上,老奴這就去吩咐人攔下?!?/br> 寧王點(diǎn)頭,同時令人封鎖此間消息。 她的身份問題解決之前,是絕不能出現(xiàn)在人前的。 同一時間,禹王府的人匆匆回來稟說,那御醫(yī)未進(jìn)寧王府半步就被打發(fā)回宮后,便見案后那主子爺生生捏碎了手里茶盞。 “出去?!?/br> 報信的人匐身退出,屋門一關(guān),里面的光線暗暗沉沉。 案后的人一聲不響的坐那,斑駁的光影落他臉上,半明半暗。 她小日子在中旬過后遲遲未至,他其實(shí)心里就有些不妙的預(yù)感。如今,怕是要成真了。 “來人,去將劉大夫喚進(jìn)來!” 他倏地看向房門外,斷然喝命。 不多時,一須發(fā)皆白的老大夫進(jìn)了書房。 未等行禮,就聽得那案后人開門見山的發(fā)問。 “落胎,對母體傷害可大?” 老大夫微微一詫后,便回了神道:“那得看孕者的身體康不康健?!?/br> 室內(nèi)靜默片刻,發(fā)問聲又起:“若不康健,又如何?” 老大夫沉吟:“怕會有性命之憂?!?/br> 時文修這會已經(jīng)被抱到了寢屋,倚在床榻上歇息。 自打醒來得知這個消息,她整個人就好似處于游離狀態(tài),恍恍惚惚的,雙腳仿佛落不到實(shí)處。直待旁邊人叫了她好幾聲,她方遲鈍的將臉朝外轉(zhuǎn)了些。 寧王見她這模樣,心涼了下。 醒來后至今,她沒有表露出半分歡喜的意思,臉龐掛著些蒼白之色一直在恍惚著,人也沉默著,偶爾烏瞳里劃過的晦暗光芒讓人看了心驚。 他后背都泛了密密麻麻的涼意。 她從未想過給他生子,所以又如何會期待腹中孩子的到來。對這個孩子,她是不待見的,不,可能不僅是不待見,甚至還可能是不想要。 他忍不住環(huán)顧四周,床柱堅(jiān)硬,床角尖銳,還有桌椅板凳,花瓶瓷碗,甚至那些可能絆腳的帷幔簾櫳等等,全都可能是危險的存在。她本就身子骨不利索,要真不想要孩子的話,可能會有千萬種法子弄掉的罷。 單單是想想,他頭皮都要炸了。 “你要是敢,你信不信我……” 他暴躁又焦灼,一把抓了她的手握著,想要對她吐幾句威脅的狠話,可話到終了,卻陡然發(fā)現(xiàn),她什么也沒有。 是的,她無父無母無親無友,她什么都沒有。 他又能拿什么來威脅她。 這一刻他驀的心酸,喉管漫上了酸澀。 在他兀自失魂落魄的時候,時文修卻是沉浸在自己的混亂中。此刻她對外界的一切都反應(yīng)遲鈍,所思所想的,唯有這個打的她措手不及的孩子。 她從未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她以為自己的身子早廢了。 她潛意識里就沒想過自己會有孩子,沒想過自己還能跟這個世間有牽扯。這種感覺讓她恐慌,錯亂,無措之際,又忍不住的去想,造成這局面的原因是什么。 可當(dāng)真只是疏忽? 若放在她遭難之前,她會嗎?答案是不會。 這個念頭猶似利刃劃過她腦中的混沌,劈開半絲清明。 她想扯抹笑,卻又笑不出來,心里有種說不上的滋味。 原來遭難之后,她的人生里就沒了未來二字。 她甚至是在淡漠的對待自身以及周圍的一切,不經(jīng)心,不在意,過完眼前一天,是一天。她看似正常了,可潛意識里卻是消極應(yīng)對生活。 她一直在虛假的對著光生活著。 看出了她心神俱亂的模樣,他心中更加焦灼,忍不住環(huán)臂緊緊攬過她的肩,手掌微顫的隔了軟衾覆了她的小腹。 “你說,你想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給?!?/br> 她不說話,他也不敢問,只能忍著滿心的急躁與難掩的恐慌,拼命的想要彌補(bǔ)她。 彌補(bǔ)。是彌補(b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