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衛(wèi)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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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的兒子你帶不走。不過,若你能殺了那對母子的話,朕就立你為太子。你看如何?” 蒼老冰冷的聲音入耳,讓禹王猛地抬頭,整個身體都僵住。 等他幾息,仍不見人有反應,圣上耷下眼皮。 “沒想好?便去那邊仔細想想罷。” 龍頭拐在金玉地磚上磕了兩下,兩邊就有強悍的侍衛(wèi)過來,帶著禹王前往上書房最西邊的一處案前。案桌與大殿,隔了一扇八面屏風。 圣上拄拐重新朝御座走去,悶咳幾聲壓住喉間的血腥氣,招招手讓老太監(jiān)將藥端上來。 喝過藥壓了壓后,他讓人去將寧王請來。 第92章 權衡 “父皇?!睂幫踉谟盖罢径?。 進宮的一路上他都不斷揣測,父皇突然召見他所為何事。思及趙元璟請旨就藩之事,一個念頭就閃現(xiàn)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立儲。 “可知父皇為何召你過來?” “兒臣愚鈍?!?/br> 圣上慈和沖他招手:“元翊,你近前來。” 寧王抬步上玉階,至御座旁重新站定。 面前這穿著描金親王蟒服,矜貴非凡的年輕皇子,讓圣上幾多感慨。 一晃,都這么多年過去了。連與她的兒子,也都長得比他年輕時候還高,長身玉立,俊美風流,亦如他們年少時幻想的那樣。 “元翊,怨恨父皇嗎?” 上書房里,圣上問的猝不及防,寧王繃緊了瞬后脊。 “兒臣不敢?!?/br> “不敢,不是不怨?!笔ド蠂@道:“別怨朕,要怨就去怨你母妃。你受的那些苦,都是源自她的意氣用事?!?/br> “兒臣不怨母妃?!?/br> “不,你該怨她,怨她的感情用事,不夠聰明理智。如果當時她足夠冷靜隱忍,便知權衡利弊下該如何選,放下仇恨安心的待在朕后宮里將你養(yǎng)大成人,推上皇位,這才是應是她最佳的選擇。” 圣上說著,就看向那鳳眸低斂的兒子:“她卻選了條最差的路,由她唯一的兒子承擔了后續(xù)的苦果。感情用事的后果,你可見到了?” 寧王眼前就浮現(xiàn)了當年他母妃面如死灰的模樣。 明明就是面前這位被他稱作父皇的男人,將他母妃逼到了極致,逼到?jīng)]了生路,此刻卻又輕飄飄指責他母妃的不是。而這世上,最沒資格怨他母妃的,除了他這做兒子的,便是面前這位身為人夫君,卻將人逼到絕路的帝王。 圣上看著他,繼續(xù)道:“老九,近來你做的很好,朕很欣慰,不過還不夠?!?/br> 對方冷不丁的這句話讓寧王回神,隨即他就意識到,這話意味著什么。立儲,他父皇打算言明立儲之事。 果不其然。 “今個早朝的事,也是突然提醒了朕,是時候該立儲君了。”圣上直截了當拋出這重磅消息,接著就抬了手,重重按上寧王的肩,“江山的擔子重,非帝王命格不能擔的起?!?/br> 上書房氣氛寂過一剎,寧王就撩袍跪下。 “兒臣自知尚有不足,不及父皇文治武功雄才大略,但兒臣愿效仿父皇內(nèi)政修明,勵精圖治,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yè),不辜負父皇的厚望?!?/br> 圣上蒼勁的眸落向了他。 “朕給你機會?!痹捝灶D,悠聲:“回府殺了那女人?!?/br> 話如驚雷在耳邊炸響!寧王猛抬了頭。 “用一個她,換朕給你鋪平道路,親手送你到至尊寶座。這買賣你決不虧?!币娝o咬著牙,面頰繃的死緊,圣上又道,“也是,到底好過一場,讓你親手殺是有些為難人。這樣吧,只要你肯點頭用不著你親自動手,朕先前的承諾也算數(shù)。你看如何?” 寧王再也無法容忍的質(zhì)問:“父皇為何容不下她?難道江山社稷,就容不得一個她!” “你高估她了,她還沒那個本事,讓朕跟江山社稷容不下。”圣上不咸不淡的說著,深晦的眸光始終定他身上,“老九,這塊磨刀石,是你自己選的。你若想上位,那必要她履行她應得的使命?!?/br> 寧王強抑情緒:“兒臣不明白?!?/br> 圣上拍拍御座扶手,問:“坐穩(wěn)這位置的人,他們信奉的最根本一條,你知是何?” “請父皇訓示。” “權衡利弊。”圣上看他,“是不是覺得很容易?不,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在私欲與理智中撕扯,事事都以權衡利弊為先,試問世上有幾人能做到?但朕可以說,能做到這點的帝王,這把座椅他就絕對能坐的穩(wěn)固?!?/br> “元翊,你可知,你身上與這帝王之位相悖的最大一點是什么?是戀舊,是感情用事,你這點性情,真是像極了你母妃。用不著反駁朕,曹興朝與王懷成兩人給你大大小小也捅不少簍子了,你不是還在縱容著?當然你也吃過了教訓,確實在這方面長進了不少,但是遠遠不夠。 作為帝王,最忌以親疏喜惡來辦事。感情用事四個字,用在帝王身上最為要命,一旦朝臣察覺皇帝私欲大于理智,很快便有小人乘隙獻媚,有梗骨大臣遭受排擠,朝廷法度漸為虛設,長此以往,勢必會導致國不國,君不君,臣不臣。 朕將大齊從衰敗走向中興,又焉能看人將其敗光。現(xiàn)在要殺那女人,不是因朕恨她不容她,而是因為朕要給你刻骨教訓。你將來坐上這個位置,手握權柄執(zhí)掌江山時,每每私欲占上風之際,便會記起今日之痛。 朕就是要借她,成就你帝王之骨。” 圣上語重心長:“元翊,你要登位,她便是你最后一步。越過去,你便能登上至尊寶座。” “父皇就非要取她性命?” “難道還留你日后再去尋人?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何必?!?/br> “兒臣可以做到少私欲,權衡利弊……” “那你就更應殺她。”圣上直截了當堵住他的話,“女人,與坐擁天下的權勢,能權衡利弊的人就更應知如何選罷?!?/br> 御座前筆直跪著的人,雙手在身側(cè)攥握后,又寸寸松了開來。此刻他內(nèi)心清楚,父皇不會再給他旁的選項。 “兒臣,不會殺她。” 年輕親王的聲音艱澀,卻又無比堅定。 上書房氣氛靜下。圣上長嘆口氣,對于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不知是期待還是失望。 “元翊啊,你可知朕曾也對你給予厚望。” “是兒臣讓父皇失望了。只是讓兒臣為了江山而舍棄她,兒臣委實做不到?!?/br> “你當真決定了,不后悔?離皇位一步之遙你棄了,就不遺憾?” “遺憾自是有的,只是想想她還在,兒臣心里那點遺憾便也淡了?!?/br> 圣上不知何種意味看著他。 “自古以來,多情者臣,薄情者帝。做不了薄情的帝王,你此后便要北面長跪,稱臣聽命,你甘愿?” “無妨?!睂幫醯?,“大概兒臣就是個俗人,心也沒法子那般硬。想到登了大位,身邊卻沒了她,便覺得連御座都冷冰冰的,連富麗堂皇的皇宮都似是座孤城。想想那冷似鐵的情境,兒臣就不寒而栗,那般兒臣即便坐擁江山,又有何趣?!?/br> 圣上看了他許久,方拍拍他的肩,讓他起身退下了。 只是在他臨去前,似玩笑的說了句,“見你如此執(zhí)拗,父皇倒真有些容不下她了?!?/br> 這句話讓寧王脊骨陡然生寒。 直到上書房的兩扇殿門再次關上,圣上方長嘆著收回了目光,悶咳兩聲后讓屏風后的人出來。 “如何,你可還是先前的答案?” 禹王穩(wěn)了心神,回道:“兒臣只想帶多多走?!?/br> 圣上擺擺手,耷著眼皮靠著椅座,沒有說話。 禹王立于御案前,面上沉穩(wěn),心里卻紛亂。 明明想著她死活與他再無干系,可此刻就是忍不住的去想,父皇后頭那話,究竟是不是玩笑。 上書房里陷入了寂靜,連沙漏走動的聲音都清晰入耳。 正在他思緒有些亂時,御座上的父皇突然喚了老太監(jiān)近前,囑咐著多派些暗衛(wèi)在城郊十里外候著。 他心里莫名一突,似有預兆般抬了頭,就恰見他父皇不露殺機的落了聲:“待她出城十里,就殺了。路上但凡有他人阻攔,刀劍無眼,生死不論?!?/br> 渾身的血液好似停滯,明明父皇未言及所殺之人是誰,可他就是很清楚的知道,必定是她。 老太監(jiān)領命退下去的時候,他雙膝已經(jīng)重重跪下。 “父皇,兒臣可以帶她離京?!?/br> 話音一落,上書房里寂靜無聲。圣上閉眸養(yǎng)神,不帶反應,猶似未曾聽到他的請命。 第93章 離京 “終止伏殺計劃,調(diào)撥人手,全力護送她離京?!?/br> 寧王從宮里出來,直接去了曹興朝那下令,還在聯(lián)系曹家軍舊部打算埋伏禹王就藩路上,欲行刺殺之事的曹興朝,聞言大驚失色。 “九爺,這是為何?宮里可是出變故了?” 寧王想到宮中的事,短暫失神后頷首,“是有變故,因為大半數(shù)就藩的人,可能是我?!?/br> 多年的儲位之爭,如今就要落下帷幕,自己在離大位一步之遙處出局,心里難免會落些遺憾??扇粢戎堑俏?那他是死也做不到。 曹興朝聞言駭吸口氣。九爺奪嫡敗了? 他難以置信。汲汲營營這么多年,至如今眼見著九爺這方形勢大好,逼得禹王爺請旨就藩,明明不就要勝了?如何這般形勢逆轉(zhuǎn)的這般突然? “興朝,抽調(diào)人手護她走,立即啟程。” 寧王始終不敢去賭他父皇的一念之善。他必在父皇下手之前,送她離京,待他就藩之時,再與她匯合。 曹興朝還在心神混亂想著,得調(diào)撥所有人手以防不測,也好來日護送九爺離京就藩。 這回冷不丁聽得九爺吩咐,他詫異的抬頭:“立即啟程?可是九爺,就藩圣旨尚未下達……” “不用管那么多,護她走,你親自帶隊。” 曹興朝越聽越混亂,越心驚:“可是九爺,這關鍵時候調(diào)撥人手離開了,您怎么辦?”越到立儲的關鍵時候,京城這潭水就越混亂,九爺身邊就更需要加派人手護著。如今卻反其道而行,將人手都調(diào)撥出京,那關鍵時候有個萬一,那該如何是好。 “九爺不成,這檔口斷不能調(diào)人離京!” “我說如何辦,就如何辦。”寧王低斂鳳眸,“不用管我,只管帶她走。她要不肯離開,就讓人強制帶她上馬車,立即走?!?/br> “九爺您不回府?” “時間來不及,你收拾好人手車馬直接去府上接她走,我得立即安排曹家軍舊部,分布在京郊外候著,以備安全護她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