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拉在聽見蘭德爾的開門聲時就飛快地從房間里跑出來，她今天很乖，不僅做完了蘭德爾要求的那些作業(yè)，還多做了一些，心□□KTV甚至沒有唱盡興，就被她暫時打入了冷宮。

    她正準備獻寶一般把自己努力學習的成果展現(xiàn)給自己監(jiān)護人看，大門一開，率先邁進腿的卻是提著大小包裝袋的迪克。

    小姑娘一哆嗦，跟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揣著作業(yè)鉆到了沙發(fā)后面，探出一點腦袋和眼睛觀察來者。

    蘭德爾有和迪克提過露拉跑步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在外漂泊的經(jīng)歷，她的反射神經(jīng)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強大，經(jīng)常噌一下就跑不見。迪克進門的時候都還沒看清露拉，就感到眼前一花，露拉與他之間一下就拉開了遙遠的距離。

    迪克站在門口，與差了一條連廊距離的露拉對視一眼，小姑娘渾身散發(fā)著動物被侵入了領地的敵意，讓迪克不禁疑惑地想：他這看起來更像是被拉進黑名單了，感覺自己要是往前走一步，露拉隨時都會撲上來咬他一口。

    不過這種狀態(tài)也只是持續(xù)了沒幾秒，隨著蘭德爾在迪克后面進門，小姑娘就柔和下了眉眼，一點點從最靠里的沙發(fā)后面挪出來。

    和迪克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超市的蘭德爾手里也提著好幾個大袋子，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房間里奇怪的氛圍，緩聲說道：露拉，你還記得迪基哥哥嗎？之前幫過我們的。

    露拉點點頭。

    先來幫忙，晚上迪基哥哥會和我們一起吃晚飯。

    露拉都沒什么反應，乖乖跑過去幫蘭德爾把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塞冰箱的塞冰箱，拆包裝的拆包裝，反倒是迪克，因為蘭德爾的這個稱呼后背一麻。

    他居然，叫我迪基哥哥？！

    有那么一瞬間，迪克的腦子里是一片空白。

    他倒沒有討厭別人這么叫他，他喜歡交朋友，也擅長向他人表達自己的喜愛，他的發(fā)小沃利曾經(jīng)還懷疑過他是不是患有肌膚饑渴癥，總之，迪克很少會因為別人的好感而困擾，只是自從遇到蘭德爾之后，他睡覺做夢的概率會大幅度上升，而蘭德爾在他夢中出現(xiàn)的頻率只能用可能是被下了降頭的程度來形容，用打游戲的術(shù)語來說就是，在迪克格雷森的夢境卡池里，SSR蘭德爾梅斯塔斯（限定女裝版）長期概率up，且占全部出卡率的80%。

    迪克這一個星期醒來時都會花一兩分鐘唾棄一下自己，他臉皮夠厚，畢竟叫著迪克這個名字生活，臉皮不可能不厚，但是總是夢見未成年，甚至未成年女裝迪克覺得這比意識到自己實際上是個雙性戀還要糟糕。

    更糟糕的是，他覺得限定新卡又要出現(xiàn)了。

    嘿，你在想什么？不然去沙發(fā)上坐會兒吧。

    蘭德爾如今變得很難控制住自己的變種能力，所以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感受到周圍人的情緒，剛才在超市的時候他已經(jīng)受夠了雜沓的人群與交織著喜怒哀樂的各種情緒，那讓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精神分裂了。好在他到家之后，快要過載的大腦CPU終于能歇息下來，露拉和迪克都是那種經(jīng)常處在冷靜情緒之中的人，這也是為什么他一開始明明很抗拒搭檔，但現(xiàn)在也可以慢慢接受迪克的存在，對方能給予他一種溫柔且鎮(zhèn)定的感覺，就像是《盜夢空間》里旋轉(zhuǎn)的陀螺，能夠區(qū)分夢境與現(xiàn)實，讓蘭德爾易受人影響的心靈平靜下來。

    所以當?shù)峡藘?nèi)心在動搖的時候，他很快就感知到了那段波動就是這個情緒它有點奇怪，嗯難以形容。

    蘭德爾給迪克一杯飲料讓他先喝著，轉(zhuǎn)身進廚房的時候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那就像是，他每次準備去CSGO開箱前激動又忐忑，茫然又無措，不知道需不需要氪金的情緒，簡直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但我打這章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那個視頻

    小蘭：geigei，geigei，你騎車帶我，你的女朋友不會生氣吧？不像我，我只會心疼geigei～

    眼睛發(fā)炎了，好癢好痛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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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其實最開始來到布魯?shù)潞Ｎ牡臅r候蘭德爾是不想做飯的,他們公寓附近就有一條唐人街，中餐店多的是，他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或者叫外賣也得花好幾個月才能吃遍,但自從開始養(yǎng)露拉之后他就很少點外賣了，一是他覺得小朋友要健康成長,不能總吃快餐食品，鬼知道店里的食物用料到底新不新鮮,二是布魯?shù)潞Ｎ牡耐馑鸵埠芪ｋU，蘭德爾有時候不在家,點了外賣是露拉自己開門拿的，他會擔心一些不懷好意的不法份子。所以從那以后,蘭德爾就開始鍛煉自己的廚藝，兩年的時間足夠他的廚藝突飛猛進,雖然最近不常有空給露拉做大餐，但今天怎么說也是他先邀請迪克來的,讓人吃外賣不太好吧？

    他們在回來之前拐了個彎去了趟超市,蘭德爾買東西的速度很快,他在踏進超市大門時就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并且非常順利地從入口進去，一路經(jīng)過生活區(qū)、零食區(qū)、蔬果區(qū)、禽rou區(qū)，最后推著一輛小車去結(jié)賬。

    這完全是迪克不擅長的領域，他很少逛超市，一般也就直奔麥片專區(qū)挑幾包外包裝順眼日期新鮮的麥片,最后買些水果就離開了,平日更是能蹭公司食堂就蹭食堂，回家了還能點外賣，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里的便當味道也不錯。

    小時候迪克待在馬戲團里,羅姆人不常出去買東西，他們還保留著原始的以物易物的方法，生活需求一般都由馬戲團的哈利團長負責。之后迪克被布魯斯接到韋恩豪宅，他就更少去超市了，阿爾弗雷德會將一切都做的完美，他們基本不會缺什么東西。按頻率算，五金店才是他最常去的地方。

    所以當?shù)峡诉€在眼花繚亂地分辨蔬菜的新鮮程度時，蘭德爾已經(jīng)手快地將幾捆青菜放進了購物車里，他們一路往前走，甚至沒有多走一步無用的路，浪費時間，蘭德爾目標明確且雷厲風行地就結(jié)了賬，快速拽著迪克離開超市人多的環(huán)境讓他感到焦慮。

    迪克坐在餐桌前，看著蘭德爾將晚餐一盆盆從廚房端出來，如果不算上去飯店吃的話，這應該是迪克最近一段時間里吃的最好的一餐了。

    你需要筷子還是勺子？蘭德爾問了一聲，打開上面的柜子翻餐具，他們有一陣子沒吃米飯了，筷子都被他收了起來。

    那些菜看上去像是中餐，迪克掃了一眼，然后說道：筷子就行。

    唔，蘭德爾將筷子給他們擺好，招呼露拉快點來吃飯，這些都是露拉愛吃的中餐廳里的菜，我去問主廚學了一點，不涉及商業(yè)配方的那種，不知道你要不要吃。

    唐人街的老板們熱情好客，對蘭德爾這種獨居帶小孩的外地人更是和善畢竟他們城市的旅游業(yè)也不咋樣，至少對顧客友善一些說不定還能掙得一個好名聲，為布魯?shù)潞Ｎ牡穆糜螛I(yè)做點微薄的貢獻。

    我都很喜歡，迪克笑了笑，我沒想到這么好吃，嗯，和那些店里買的差不多了。

    哈哈哈哈哈，也沒那么好吧，謝謝你的夸獎。蘭德爾羞澀地撓了撓臉，他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在這方面上的稱贊，露拉就不用說了，小姑娘見證著他的廚藝從糟糕進化成勉強能吃，再到現(xiàn)在的味道不錯，雖然露拉從沒開口說過，但食量越來越大說不定也是個暗示。

    迪克和露拉都屬于不挑食的那種人，有什么吃什么，他倆應該是真的餓了，吃東西的速度就像是在比賽，這讓蘭德爾生出了些投喂的滿足感。

    這兩個人都很好養(yǎng)活??！蘭德爾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倆去盛第二碗飯。

    等到他們解決完了晚飯之后，露拉就很自覺地幫蘭德爾一起去洗碗了，迪克本來也想幫忙的，卻被蘭德爾攆去了客廳，變種人的表情平緩，是那種和平時在外面社交時完全不同的態(tài)度，不過分活潑也沒那么多話，就好像是他掩藏在層層假面下的真實又顯露出來了點。

    迪克捧著一杯飲料坐在沙發(fā)上，上回他坐在這里還是在詢問對方關于隔壁案件的詳細情況，并將此人看作潛在殺人犯，而沒過幾天后他居然已經(jīng)和對方產(chǎn)生友好的伙伴關系。迪克抬起頭時正好能看到一大一小的背影在廚房的水池前忙活。

    在他這幾天的接觸下來，他覺得蘭德爾與露拉都是很奇怪的人，用稍微冒犯一點的形容就是人類社會中的異類，他們生活在這個世界里，卻盡量不與周圍的人產(chǎn)生交集，比起那些需要組織措辭的社交，蘭德爾好像更喜歡虛擬網(wǎng)絡上的交友，似乎套上了一個假名化好了模糊性別的妝容，將真實的自己藏起來，會讓他更有安全感。

    但是異類這個世界上的異類也不少了，迪克回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好像也滿是異類。會有人愿意放棄億萬富翁的舒適生活，每天晚上穿上厚重盔甲打擊犯罪，落下一身的病痛；也會有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當什么蒙面義警，每個月的工資堪堪維持在能讓他活下去的水平而迪克不湊巧正好是其中一員。

    迪克嘆了口氣，這么看來，在某種意義上他們其實是同類人。

    可以直播嗎？

    蘭德爾從房間里搬出一臺游戲筆記本，熟練地將客廳的茶幾空出來，補充道：不會進行拍攝，只會用上麥克風，你也可以不出聲的平臺要求過每個月的直播時間，最近有點忙所以

    迪克點點頭，既然不會露臉那就沒什么關系。他的思緒發(fā)散了一會兒，雖然布魯斯韋恩的養(yǎng)子成為了游戲主播這種奇怪的消息登上八卦雜志對他們家也不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頂多老蝙蝠在面對媒體的追問時得想個新借口。

    蘭德爾從很快就把收音麥克風連上電腦，他從沙發(fā)上拽出了兩個坐墊鋪在地板上，和迪克坐在上面一人一臺電腦，露拉觀察了他們一會兒，拿著一本圖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這是自從蘭德爾因為徒手打哭變種人登而上推特趨勢并霸榜兩天之后的第一次直播，毫不夸張地說，他的粉絲數(shù)量因為這個事件直接翻了兩倍，后臺的消息爆滿，商務合作的邀請夾雜在各種粉絲的問候中，數(shù)量不少資金也不少。每天都有人在他的直播間里蹲著，所以當蘭德爾開始直播的提示跳出來時，大家都一窩蜂涌了進去。

    蘭德爾因為觀看人數(shù)的瘋狂上升而短暫地遲疑了一會兒，不過他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各位觀眾朋友晚上好，我是蘭達。

    滾動著的評論與彈幕叫人眼花繚亂，蘭德爾把窗口縮小挪到左下角，今天邀請了朋友和我一起打游戲，就不抽水友玩了。

    好奇的網(wǎng)友們還在詢問前兩天事件的后續(xù)，蘭德爾淡淡地說道：警局已經(jīng)公布了調(diào)查報告，后續(xù)報道都能看到。他當時都沒對那幾個變種人構(gòu)成多大的傷害，頂多就是讓對方缺了一段時間的水罷了。

    迪克則好奇地從旁邊打量蘭德爾，他總是在忙著超級英雄的那點事，無論是小時候在蝙蝠俠身邊還是后來建立了泰坦，游戲直播這類事與他們應該是不會搭上任何關系的，他唯有的幾次碰上主播，還是在晚上夜巡的時候，那些不要命的外地人在哥譚的夜晚里尋找著黑暗騎士的身影，偶爾看到了從屋檐上空掠過的披風一角也會大聲驚呼。

    蘭德爾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偏過頭來看他，低聲問：怎么了？

    在暖色燈之下的藍色眼睛濕漉漉的，就像是一片能折射出陽光的水泊。

    迪克忽然覺得有些口渴，他拿起杯子遮掩住了自己的目光，沒怎么，我們要玩什么？

    蘭德爾隨便打開了一個游戲，以前玩過這個嗎？沒玩過也沒關系，很簡單的，我能教你。

    迪克點點頭，把視線挪回自己的屏幕上，找到了相同的圖標點開，他雖然以前常打的是手柄游戲，但對任何游戲都上手很快。

    蘭德爾趁著游戲加載簡單地給迪克說明了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等到進入游戲之后驚喜地發(fā)現(xiàn)迪克雖然對按鍵很陌生，但是反應非?？?，磨合了沒幾局他們就得心應手，排名噌噌地往前挪。

    之后他們又換了幾款游戲，迪克玩的最好的居然是狼人殺這種智斗的游戲，不得不說迪克的觀察能力和表述能力都很厲害，他能用條理清晰的推理完全左右一局的走向，無論是狼人悍跳預言家屠邊還是平民反殺，反正迪克在哪個陣營，哪邊就會獲勝。

    蘭德爾從屏幕前抬起頭，不滿地瞪視了迪克一眼，他們在開始玩這個游戲之后就挪動了位置，剛剛那局他滿心以為迪克是自己這邊陣營的，完全沒有察覺有什么不對，沒想到最后被迪克一個背刺。

    彈幕上大家哈哈大笑，那些想看他露臉的路人粉在意識到蘭德爾今晚只會直播游戲之后就離開了，剩下的不是些老粉就是愛看游戲的。

    【主播好下飯嘎嘎嘎嘎！】

    【救命笑死了哈哈哈哈哈你還給他把所有的疑點強行解釋清楚洗白了】

    【傻寶，mama對你都有些憐愛了】

    【這個小哥哥聲音好好聽哦，你們是在一起玩嗎】

    【第一晚就盲刀了預言家屬實是天選之子】

    【這小哥運氣也太好了吧！我怎么從來沒遇見過這種隊友】

    蘭德爾氣結(jié)，看到最后那幾條的時候又想到了別的什么，問迪克：還玩嗎？

    我都可以，但是蘭達你不累嗎？迪克瞥了眼時間，十一點不到，那對迪克來說還很早，但是蘭德爾昨天也沒休息多久，體力透支在加上變種能力不受控制，在迪克的預估中應該快困死了。

    還好啦，能幫我個忙嗎？蘭德爾招呼迪克過來，他切到了另一個游戲。

    粉絲一看到那個頁面，彈幕就開始飛速增多。

    【危！錢包，危！】

    【老婆快戒賭吧】

    【答應我，這輩子都別再碰這個破游戲了好嗎！】

    【老婆！玄學是不能改命的！】

    很可惜迪克沒有看到這些，他一臉茫然地被蘭德爾拉著坐下，男孩心情很好地對他說，就是開箱子，隨機開出這些東西中的一件，你能試試嗎？

    蘭德爾指了指金色的那個，我想要這個。

    迪克拿過鼠標，那我試試打開就行了是嗎？五個？

    蘭德爾點點頭，他上一次被傷透了心，就沒怎么往里面送過錢，現(xiàn)在只剩下了五把鑰匙。

    沒有金的紅的也行，沒有紅的紫的也不錯。蘭德爾眨著他的大眼睛，死死盯住那些不斷劃過去的武器，那個金色的方框出現(xiàn)的時候，他甚至緊張地抓住了迪克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