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不一定會很準，你聽了個樂就好了。

    蘭德爾掀起帳篷的門簾，里面有香薰蠟燭，還有幽幽的小燈，將神秘的氛圍營造得很濃厚，中間只有一張小桌子，桌子后面坐著一個帶著面紗的女人，此刻有些無聊地趴在桌面上，看到有人來了才猛地直起身體，來占卜嗎？

    蘭德爾點了點頭，女人馬上變得興致勃勃，伸手叫他進去，一次只能進一個人哦，后面的請稍等一下。

    迪克站在外面對蘭德爾說，那邊有賣可麗餅的，我去買一個，等會兒就過來。

    蘭德爾在女人的前面坐下，羅姆女人并不像他預想中的那樣拿著一個水晶球開始占卜，而是拿出了一疊牌，放在蘭德爾的面前。

    好像是叫塔羅牌什么的。

    蘭德爾費解地皺起眉，他以前沒玩過這玩意兒，變種人學院里的小變種人學生甚至有能夠通靈的，那要比占卜刺激多了，因此他們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倒是沒有其他同齡人那樣強烈的好奇心。

    不要緊張的美女，占卜很簡單的，女人低低地說著，她身側燃燒的香薰傳來一股濃郁的玫瑰花的香氣，一次占卜只要一美元，結束之后給我就行了。

    她開始洗那疊紙牌，每次洗完都讓蘭德爾從中抽出幾張，最后又將蘭德爾挑出來的牌一張張在桌面上排開，讓蘭德爾隨機挑選其中一張翻開。

    蘭德爾心中沒有什么真實感，就像迪克說的那樣，聽個樂就好了，于是隨手翻過了一張牌。

    在昏暗的紫色燈光下，他看到這張破舊的塔羅牌底端寫著TheMoon，是月亮。

    占卜師停頓了一會兒，接著緩緩地說道：這是序號為18的大阿爾卡那月亮牌，這代表了迷惑和不安，說明您在生活里即將發(fā)生令你很不安的事情。月亮是一張代表夢和想象的牌，夢是轉化為意象的潛意識能量。當這股能量強烈到無法被吸收或理解時，可能會導致狂野的夢、噩夢，甚至瘋狂

    占卜師說著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前這位長相令人驚艷的客人，覺得這些話她聽起來可能會有些生氣，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蘭德爾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甚至可以稱得上專注，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桌面上的那張月亮牌，就好像上面有什么好看的花紋一般。

    在感情上您可能陷入了三角或者多角關系占卜師繼續(xù)說，但是月亮象征傾聽著您的夢，以找到內心世界的平靜，暗示您要去面對恐懼，而且您翻開的這張牌又是逆位的月亮，代表存在內心的恐懼或是尚未解決的問題開始顯示出來大概過不了一段時間就能解決了。

    如果您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重大的損失，或害怕生命中即將面臨的改變，您或許就會注意到在白天的時候您通常都可以理性地應付這些事情。但是在夜晚，恐懼與悲傷會再度猛烈襲擊您。太陽照亮外在的世界，月亮則照亮感覺、想象、希望和恐懼的內在世界。

    占卜師小聲地換了口氣，占卜到這里就結束了，如果您還滿意

    蘭德爾好像忽然回過神來一般，抬起頭沖她笑了笑，他的五官因為房間內昏暗的燭火燈光而更顯深邃，一種男女莫辨的英俊在他的臉上顯露，謝謝，我想問一個別的事情。

    占卜師因為蘭德爾未經(jīng)變化的嗓音而驚疑不定地再度仔細看了看他，似乎是花了幾秒鐘才辨認出這不是位女性，而是位男性，頓時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呃，呃可以，您問吧。

    蘭德爾伸手指了一下那張月亮卡牌，這個圖案是只有在塔羅牌中才出的嗎？

    占卜師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蘭德爾正點著月亮的圖案，在塔羅牌中，月亮的圖案是一個女人的側臉，應該是的月亮上的女性皺著眉低頭，正是代表了不安與迷惑，這是只有羅姆人的占卜里才會出現(xiàn)的意象。

    蘭德爾掏出了手機，我可以拍一張照嗎？

    占卜師不明白他眼中為什么忽然出現(xiàn)了一種狂熱的色彩，但還是點了點頭，請、請便

    蘭德爾將那個月亮的圖案拍了下來，站起身隨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10美元的漢密爾頓，放在桌面上，謝謝啦，你幫了我大忙。

    占卜師暈乎乎地看看紙錢，又看看蘭德爾，只要一美元的，請等一等，我要給您找錢

    蘭德爾揮了揮手，掀起門簾時轉頭看她，笑嘻嘻地說：多的就是給你的報酬啦，謝謝你幫警局送線索。

    他的側臉被外面的燈光映出一圈柔和光亮，超乎性別的美感幾乎要將占卜師擊倒了，她坐在位置上半天沒說出話，過了一會兒才漲紅了臉，低頭看向月亮牌時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怪不得會是逆位的月亮，這不得天天陷入多角關系之中？

    蘭德爾鉆出去時，迪克已經(jīng)拿著可麗餅站在外邊等他了，怎么樣？

    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

    蘭德爾認真地說，表情嚴肅，讓迪克也斂起了笑，他將手機里拍下的照片給迪克看，我一直覺得席德拉溫恩身上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怎么也想不起來我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他，現(xiàn)在看到這個我忽然就想起來了。

    這是月亮牌？迪克皺著眉湊近看，他也會塔羅牌占卜，是以前學來逗女孩開心的小手段，雖然派不上什么用場，但他至少還記得每張卡面的意思。

    嗯，我以前見過這個圖案，就在殺死我哥哥的那個男人的手腕上蘭德爾低聲說，我以前也試著畫出來詢問別人，但他們都沒往這個方面想，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畫技實在不是很好。

    迪克點點頭，想起了蘭德爾曾經(jīng)給他看過的驚人的當代畢加索級別的人像畫。

    看到這個我就想起來了，席德拉溫恩就是那個男人，殺死了我哥哥的男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這件事我們回警局

    迪克的話才說了一半，一聲尖銳的警報忽然響了起來，他擰著眉往遠方看去，蘭德爾手上的手機和迪克口袋里的手機在同一時間震動起來。

    怎么了，這么突然？警報聲像是在全城響起的，在耳邊就像是炸開一樣響亮，蘭德爾被嚇了一跳，拿過手機一看是警局打過來的消息。

    迪克皺著眉緩緩地說道：每當發(fā)生重大襲擊事件的時候，哥譚都會發(fā)布警示，讓居民盡快避難出事了，我們要快點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和老板們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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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哥譚這座城市的犯罪率高到令人咂舌。

    當全城的警報開始響起來時,蘭德爾他們看到周圍那些本來還一臉和善的羅姆人身手敏捷地拿起了掛在帳篷邊上的武器，充滿了警惕地看向周圍，而那些女性們則一把將在外面玩耍的小朋友拎起來抱回去。過來參加集會的普通人們抄起自己的幼崽,往私家車里一丟，關上車門后便卷著車尾氣揚塵而去。

    他們身后的占卜帳篷里,占卜師掀起一小塊的簾子往外看了看,神色嚴肅,看到了蘭德爾與迪克還站在門口，皺了皺眉說道：你們難道是外地人？別傻愣在這里了,快點離開吧。

    她說完后便抱著手里的一箱小木盒子鉆進了旁邊的一個灰色集裝箱里,鐵門發(fā)出艱澀的吱吖聲重重地合上了。

    短短三十幾秒內,他們周圍就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一下子變得空蕩了起來。

    蘭德爾捏著手機,電話響了短短幾秒就掛斷了，轉而變成好幾條短信發(fā)過來,他愣了一下，嘀咕道：還真是民風淳樸

    迪克和電話那頭的人簡單地說了幾句后,就拉著蘭德爾趕回車里,鋪天蓋地的警報聲響了大概有三分鐘,微雨從天空中緩慢地飄下來,粘膩潮濕的空氣在周圍擁擠著。

    他們的車子往市中開去,和大部分車輛行駛的位置相反,這條車道寬闊而空蕩，幾乎不會堵車。

    是小丑他們策劃的襲擊。迪克對他說，車輪胎碾過濕漉漉的地面，將柏油馬路上一層積水薄薄的濺起。

    嗯，我看到了。蘭德爾翻了翻手機,警局的同事把大致的情況都發(fā)了過來，要求他們盡快趕回去支援。

    小丑是個充滿儀式感的家伙，比起其他一些罪犯簡單粗暴的殺|戮，他更偏愛定｜時炸｜彈、犯罪預告、解謎游戲和哲學難題，在大部分的時間里他的殺人是為了自己的立場，一個和如今社會秩序相悖逆的立場。

    蘭德爾點開了同事發(fā)來的一段簡短視頻，這顯然是在匆忙之中拍下的，手機鏡頭晃動著，周圍是奔跑驚叫的人群，遠處是一群裝備齊全的警察正在抵擋一些變種人。變種人的動作很快，但每次出手時都給蘭德爾帶了一種怪異的既視感，他們就好像是過于僵硬的提線木偶一樣，遲鈍而麻木。

    視頻只有短暫的十幾秒鐘，那些奇怪的變種人與警察們纏斗著，但雙方都沒有下死手，同事喘著氣的聲音在混亂中聽起來不是很清楚，看到那邊那個女人了嗎？她是市議員前不久失蹤的女兒草！真他媽晦氣，手|槍不能用，媽的這群變種人皮糙rou厚好像沒有痛覺，電擊|槍也用不了多久，都跟他嗎的被控制了一樣，總之你千萬要小心

    控制蘭德爾在心中默念這個詞，明明之前也遇上過幾個后天的變種人，但事態(tài)如今會發(fā)展成這樣他竟然絲毫不感覺到意外。

    他們在拖延時間。迪克說。

    什么？他們打算做什么？蘭德爾反復看了幾遍，眉頭皺起，失蹤名單上大半的人應該都出現(xiàn)在這里了，那個查不出任何成分的銀元素藥物大概率是和露拉一樣被九頭蛇抓去做研究的人身上因為放入了月亮女神盧娜的一部分神格而產(chǎn)生的變化。

    你說過的，在之前那幾具尸體里發(fā)現(xiàn)了毒氣稻草人研究恐懼毒氣這么久，他絕對做得到怎么將恐懼毒氣與銀元素相結合。

    蘭德爾有一瞬間的啞然，濕潤的雨季傳來一股冷汛，叫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們要將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變成變種人？但、但這實在是太荒謬了，這樣的社會對他們來說又有什么好處

    你別忘了，你遇到過企鵝人和他們簽定合同。迪克提醒道，有合約的不一定只是奧斯瓦爾德一個人，仔細想想，而這又符合了很多人的利益，無論是九頭蛇還是黑面具，甚至這個奇怪的月亮的組織，那位神秘的M先生，都可以從中得到他們想要的

    他們推測過研發(fā)出銀元素這個藥物的人可能是想要引起超人類與普通人類之間的戰(zhàn)爭，弗蘭克曾在他們審訊的時候說到那位給他提供毒品的人叫做M先生，雖然在那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關于M先生的任何消息，但姑且就先這樣稱呼這位幕后主使人。

    可小丑他

    蘭德爾望了望車窗外，旁邊的車道上全是從城中心開出來的汽車，車喇叭聲與閃爍著的淺紅色剎車燈連成一片，他沒由來地感覺到煩躁。

    迪克嘆了一口氣，視線往手機屏幕上瞥了眼，上面跳動著信息，神諭與提姆還有泰坦的一些人在其中傳送實時的消息，這對小丑來說只是一場游戲。

    這是一場針對黑暗騎士的，無傷大雅的游戲，小丑不想殺人，也不愿意放過任何人。

    當普通人擁有了不曾有過的力量會變成什么樣子？這座城市又會變成什么樣？哥譚的黑暗騎士會怎樣？那些被他保護過的市民會選擇什么？

    理由太多了，這將會是小丑理想中的社會：無序與公平并存，暴力與死亡共生。

    他的話才說完沒多久，遙遠的方向傳來沉悶的一聲巨響，地面震動了一下，迪克猛地踩了剎車，從后視鏡看到后方的天空騰起一陣灰煙。

    是爆炸。迪克咬牙說道：他們把市民困在了城市里面。

    爆炸的位置是在高速公路附近，蘭德爾聽見旁邊忽然增多的喇叭聲以及人們從車窗里冒出來的咒罵。胸前的項鏈還在搖晃，一下一下撞在他的鎖骨上，蘭德爾伸手再次將它摘了下來，他深呼了一口氣，大腦開始眩暈，迪克踩下油門車子再次向前沖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精致的妝容甚至和出門前沒有任何的區(qū)別，藍眼睛漠然地盯著前方，來自周圍人的絕望與恐懼將他包圍住。

    哥譚市民到底做錯了什么？總要遭受這種罪，蕓蕓眾生，卻都飽經(jīng)憂患滄桑。

    這是蘭德爾第一次這樣大規(guī)模地密集地收取周圍人的情緒，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開始發(fā)燙，眩暈與反胃感一同侵襲了他，耳朵里出現(xiàn)了低鳴，迪克好像在他的邊上接起了一個電話，但是他什么都聽不清楚，一切都像是隔著毛玻璃的朦朧。

    你過來了嗎？B和神諭已經(jīng)在排查稻草人把裝置放在什么地方了，提姆的聲音在藍牙耳機中出現(xiàn)，聽上去罕見地有些急迫，變種人實在是太多了，變種人抑制器對他們不太起作用，我向X戰(zhàn)警請求支援了，但是他們大部分人都在地球的另一端執(zhí)行任務，趕過來需要一段時間。

    迪克看了眼前方不算擁擠的道路，把油門踩得更重了，速度直奔一百多邁，再過五分鐘，提寶你們再撐一會兒。

    他沒想到先前在布魯?shù)潞Ｎ臅r想到的穿著警服和蝙蝠俠紅羅賓一起作戰(zhàn)的奇怪猜想會真的得到實現(xiàn)。

    小丑把公路和跨海橋都炸了，現(xiàn)在大家都不好撤離。

    迪克能聽見提姆的長棍破空擊打的聲音，伴隨著肌rou被打中的沉悶響聲。

    提姆說道：警局已經(jīng)通知下去盡快分派防毒面具了，但是庫存絕對是不夠用的，而且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放毒氣。

    先前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迪克不敢置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