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要進(jìn)城。”

    凌霄和霏兒走上前來，凌霄望著小道士，似乎是知道他的顧慮般補(bǔ)充了句：“隱著身?！?/br>
    小道士抿抿唇，便往城里走去。

    “哼！”

    凌霄和霏兒路過葉泊安身旁時，霏兒朝他重重哼了一聲。

    葉泊安就跟受了驚的倉鼠似的躥到小道士身后，“小師弟，那我呢？”

    小道士留給他一個無情的背影，“隨你。”

    葉泊安：“……”

    他望著三人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咬咬牙，跟了上去。

    “欸，等等我?！?/br>
    ……

    揚(yáng)州城確實極美。

    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夾岸合歡樹花開正艷，為這座城更添嫵媚嬌柔。

    霏兒一進(jìn)城，就把一路受的氣全拋到了腦后，滿眼亮閃閃地開始東張西望。

    可憐她被道士打得解體后，跑進(jìn)這揚(yáng)州城里就找了個院子躲起來，根本沒敢出來晃蕩。

    “我去備馬車?！?/br>
    小道士朝凌霄淡聲說一句，就要自行離去，被凌霄扯住了衣袖。

    “我和你一起去?！?/br>
    凌霄轉(zhuǎn)頭，朝霏兒囑咐道：“城里人看不見你，你大可盡情玩樂，午時城門口集合?！?/br>
    霏兒望望她牽著小道士衣袖的手，笑瞇瞇地狂點頭：“大人，我知道了?！?/br>
    “小...”

    剛剛趕上來的葉泊安氣都沒喘勻，就被凌霄一句話驚得全噎了回去。

    “你們一起?！?/br>
    霏兒轉(zhuǎn)頭看葉泊安，她滿臉嫌棄：“大人，我...”

    凌霄卻已拉著小道士，自顧往城里走了，再次給他們留下一個背影。

    沒走出幾步，小道士就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又想搬出那老套的話。

    “姑娘，男女...”

    他的手，觸上一片溫軟。

    小道士猛然側(cè)過頭。

    凌霄一臉坦然，目光澄澈。

    小道士的手就像觸了電，慌亂地試圖逃離開那張令人顫栗的電網(wǎng)，卻不想因一陣摩擦，更感知到那網(wǎng)的密密麻麻的軟。

    他怔在原地。

    凌霄挑了挑眉，似乎全然無所覺：“走？”

    小道士抬眸，目光幽深像一座黑淵。

    他像一個，要縱身躍入無名黑淵的人。

    “凌姑娘，你在做什么嗎？”

    凌霄困惑，抬了抬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心，“牽手？”

    云傾從前總牽著她的手走路，這不算什么啊。

    小道士望她，眉眼凝肅，“凌姑娘，這不妥?！?/br>
    凌霄也回望著他。

    這一次，她問：“何處不妥？”

    小道士抿唇，默了片刻。

    “你不知馬車行在何處?！?/br>
    他反手握住凌霄的手心，反客為主地牽著她往前走。

    “跟我走?！?/br>
    凌霄就彎起唇角，任由他拉著自己，穿梭在熱鬧繁華的揚(yáng)州城街道上。

    哪怕街上，無一人能看見他們的身影，那些擦肩而過的行人和交錯而落的目光紛紛落不到他們身上，凌霄卻也忽然想到了，小道士所說的一個詞。

    她歪頭，“道士，這才勉強(qiáng)算是大庭廣眾。”

    小道士牽著她的手就僵了一僵，但他很快恢復(fù)平常。

    他不回頭，只用鼻音應(yīng)：“嗯?！?/br>
    他們正路過一處擺賣手工雜物玩具的小攤面前，凌霄視線一瞥，順手用金子換了一只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制小鳥。

    她戳了戳小鳥封閉的尖嘴，沒有聲音。

    凌霄把那只鳥遞到小道士身前，“道士，送你。”

    小道士終于舍得垂眸看她一眼了，他愣愣，也不接那只鳥，就問道：“為何？”

    “我名凌霄。”

    她說：“生來便是凌霄鳥?！?/br>
    她說這話時，聲音平淡神情淡然，沒有要氣吞山河的大氣魄，也沒有要笑傲九天的壯志雄心。

    可她就是很耀眼。

    小道士喉嚨滾了幾滾，他接過那只做工都說不上精良的小破鳥，垂下眼眸。

    好半晌才道一句：“多謝。”

    凌霄早已不在意地復(fù)將目光放在了沿路的街道上。

    仿佛剛剛送出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玩意。

    小道士心里堵了一堵，他默默收好那只木鳥，又輕輕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他們在馬車行雇了輛馬車，又備了些干糧糕點以及各種長途路上會用到的東西。

    凌霄全程當(dāng)個隱形人跟在小道士身邊，靜靜看著他把一切都布置妥當(dāng)，就又跟著他，出了城。

    等他們到城門外來時的那條小路上時，霏兒和葉泊安兩人已在那等著了。

    遠(yuǎn)遠(yuǎn)還沒走近，就聽見那兩人炮仗般的聲音。

    應(yīng)該說，是霏兒單方面的響炮。

    “臭道士，我買的東西你看不過眼，就自己把眼睛挖了便是?！?/br>
    葉泊安一副想頂嘴但不敢便欲言又止的模樣：“你...那不是正經(jīng)姑娘該看的。”

    霏兒雙手叉腰，“什么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我這是給凌大人買的，你有意見嗎？”

    葉泊安一副被雷劈了的驚恐樣：“??？”

    “什么東西？”

    正好走近的凌霄聽到霏兒提到自己，便順嘴問了一句。

    霏兒眼睛一亮：“凌大人。”

    那東西看來十分了不得，霏兒竟連一旁的小道士都不怕了，拉著凌霄毫不客氣地就坐進(jìn)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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