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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彎著唇,說:“抓住你的胃?!?/br> 《勾引俊俏小郎君》之——要抓住一個俊俏小郎君,先要抓住小郎君的胃。 按照這幾日對小道士的了解,凌霄原以為,他又該生氣,或者對她進行一番義正言辭的教導了。 不想小道士垂眸看看那堆糖果,又抬眸望她,竟勾了勾唇角。 那一瞬間,凌霄仿佛從他眼里,看到了一點細碎的光。 像是在戲謔。 凌霄愣住,手心一空。 小道士將她手里的糖果拿走,轉(zhuǎn)身離開。 凌霄愣愣望他的背影,恍惚才發(fā)覺,這竟是這一世以來,他第一次對她笑。 然后凌霄便恍恍惚惚發(fā)現(xiàn),小道士似乎從下了山以后,就開始變了。 這一日,他們已臨近洛陽,傍晚馬車停在一片林子里,眾人下了馬車生火歇息。 霏兒和葉泊安兩人如往常般,從干柴的收集,到篝火的燃燒,就開始喋喋不休的爭吵。 “哈?!?/br> 霏兒一指下去,堆積在一處的干柴上猛然躥起一股顫顫巍巍的小火苗,撲了正在用傳統(tǒng)方式生火的葉泊安滿臉的灰。 “咳咳咳...” “哈哈哈...” 霏兒叉腰,滿臉的得意:“臭道士,現(xiàn)在知道本妖女的厲害了吧?!?/br> 這幾日在路上,凌霄經(jīng)常會教霏兒靈氣運用之法,霏兒進步神速,從最開始的用靈氣幻化虛假物體,到如今已能用靈氣生火了。 葉泊安憤憤地嘀咕兩句,可他的臉上,分明帶著點笑意。 霏兒沒察覺到他的笑,她正晃著腦袋四處找凌霄的身影,還想跟她報告這個好消息。 在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凌霄和小道士二人往林子深處里走的背影。 霏兒就笑瞇著眼,收回了視線。 “道士?!?/br> 在往林子里走的路上,凌霄困惑地望走在身邊的小道士:“你怎么來了?” 凌霄剛剛下了馬車后,總覺得這片林子哪里不對勁,但她用神識查探卻沒發(fā)現(xiàn)異常,有些不放心,便想往林子深處探一探。 小道士卻主動跟了上來。 他看她一眼:“你在找東西?” 她確實在找不對勁的地方,凌霄望在日光西垂下四周參天的碧樹,沉著聲:“我總覺得這片林子有古怪。” 小道士察覺不出異常,他蹙了蹙眉,“別亂走?!?/br> 凌霄回過頭。 “嗯?” 小道士動作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眸光平靜,“以防遇到危險走散了?!?/br> 凌霄微怔一息,倏忽笑了。 “想牽便牽,不必找理由?!?/br> 小道士眸中的平靜乍裂,他被一句話哽得耳尖又久違的泛了紅,他有些狼狽地收回目光望回前路。 許久后,凌霄聽見一聲低低的,莫名的:“嗯。” 凌霄詫異。 暮色四合,昏暗籠罩四野,小道士的側(cè)臉隱在一片暗沉里,面容隱隱約約只剩一個輪廓。 凌霄只能很清楚得,看見他笑了。 “就想牽著你,而已?!?/br> 這個笑,將凌霄的記憶拉回到很久以前,云珺從外攜一株紅梅回來,仰頭望樹上的她。 那時候他也是這般笑著,仿佛在說:“就想讓你看看這花,而已。” 林間微風蕩漾,凌霄的眼前隱隱綽綽。 小道士一本正經(jīng)說著那些老套的話時,和偶爾老學究般的云九,很像。 小道士笑起來同她溫柔說話的時候,和總是溫潤如春的云珺,很像。 小道士會用別扭的理由靠近她,和嘴毒卻時常將她拉到身旁的云傾,很像。 他們幾乎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那些臉就在凌霄的眼前明明滅滅。 重疊又消失,消失又重疊。 凌霄的心,也跟著一起,忽閃忽閃。 識海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般的涌現(xiàn)。 凌霄喉嚨一片干澀,“道士...” 一道黑影從小道士身后的林子里掠過。 凌霄瞳孔縮了一縮,霎時斂起所有莫名心緒,猛的將小道士扯到了身后。 她一揮手,將那道即將要消失在視野里的黑影,攝拿至眼前。 沒有遭遇多大的抵抗,那黑影只是無聲掙扎了兩下,就任由她擒拿。 凌霄手一抖,黑影跌落在地,現(xiàn)出身形。 凌霄的臉,驟然慘白。 黑羊四耳,目在腋下。 名「孽」①。 無攻擊性,無自我意識的一只小鬼。 神識不可見,只能rou眼捕捉。 是魔界孕育而生,卻不帶魔氣又脫離于魔界外的,鬼物。 正如其名所預示的,它由魔界的孽障催生而成,而它的現(xiàn)世,代表著魔族還孽的時候到了。 孽生,魔族即有滅世之災。 上一次孽的現(xiàn)世,已是百萬年前。 那一次,魔界招致了,上神流云的鎮(zhèn)壓。 魔界從原本繁榮昌盛,立壓諸天,處于三界最中心地盤的一界,被上神流云以一己之力,壓到了三界最犄角旮旯的一地。 百萬年前的魔界原本沒有瘴氣,滿界只有濃郁精純的魔氣,是上神流云碎了魔氣,自幽河里提了死氣怨氣上來,凝成的瘴氣。 從此原本修魔一途一帆風順的魔族,因幼崽時期吸入的不再是精純的魔氣,開始了要經(jīng)歷為期不等血rou重塑的化魔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