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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鄂如何不知,聽得問并不意外。 “若不愿...” “行了。” 饒鄂話還沒說完,一旁剛又加固了幾分陣法的仇川滿臉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他面朝著凌霄,臉上再沒了笑意,只有漠然的冷意。 “我只問你一句,你可還愿替魔界辦事?” 凌霄歪頭:“何事還要我辦?” 仇川顯然并不認為凌霄有拒絕的余地,他似乎只是覺得她自愿要辦會更省時,才有此一問。 “獻祭你的魔元。” 果然,她的魔元有問題。 凌霄瞅了眼周邊若隱若現(xiàn)的陣紋紋路,不答反問道:“煉魂陣?” 仇川不屑地輕笑了一聲,“煉魂?那不過是我創(chuàng)下的寂滅奪魂陣的簡化版罷了,連其十分之一都不及?!?/br> 仇川是百萬年前的魔尊,還是那個魔界站在三界巔峰時期的魔族魔尊,他的強大毋庸置疑。 不僅如今魔族大半的功法心法,都是從他手里流傳下來的,仇川還是魔族有史以來,最厲害的陣法大師。 寂滅奪魂陣,和煉魂陣只是針對魂魄的攻擊煉化不同,它還針對識海,可將人的意識寂滅卻又不損其識海,還可抽魂離體收歸己用。 攻擊力更強,也更令人無法抵擋。 凌霄卻毫無懼意,她甚至好奇心突然強盛了起來般,又追問道:“你們能夠解決我魔元里的瘴氣了?” 她的魔元里那些瘴氣一直是個大問題,有那些瘴氣存在,她的魔元能用來做什么呢? 仇川卻沒有再要解答的意思。 剛剛在凡界同她糾纏不過是以防萬一她真的自毀魔元罷了,如今入了魔界,入了他的寂滅奪魂陣,凌霄就是想自毀魔元也做不到了。 他似乎對這件事很是看重,連此前總愛挑逗的話語和神情也消失不見了。 仇川漠著臉,啟動了陣法。 各式各樣奇怪的玄色陣紋如活了過來,靈動非常地組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牢籠將凌霄困于其中,陣紋密密麻麻越聚越多,漸漸就要將凌霄的身影完全遮住。 凌霄自始至終很平靜,她眼睜睜看著黑暗向她聚攏,頭頂被陣紋覆蓋,腳底爬滿了陣紋,前后左右也越來越多的陣紋遮住了她所立之地。 在那個牢籠即將徹底把凌霄隔離時,她忽然彎了彎唇,對外面的魔族眾人淡聲開了口。 “你們倒是替我辦了場隆重的歡迎儀式。” 陣紋空間僅剩一個頭的高度,就將完全封閉。 凌霄的臉在變幻莫測的陣紋映襯下,有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我也帶了回禮?!?/br> 話音剛落,寂滅奪魂陣法的寂滅空間徹底形成,凌霄被徹徹底底困在了那個牢籠里。 她將在里面接受陣法的煉化,直至被煉化到意識化歸虛無,魂魄離體,陣法才會停下。 仇川親自主持大陣,他自信以他的修為,凌霄神識又有傷的情況下,不出七天,陣法就能結束。 到時,他們就能將凌霄識海內(nèi)的魔元取出。 魔族眾人眼見著寂滅空間成型,紛紛松了一口氣,只仇川和饒鄂輕蹙著眉,在思量凌霄的最后一句話。 然后,便在其他人那口氣未及完全舒出之時,魔界西邊角落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和波動,那波動甚至傳遍了整個魔界,所有魔族人皆有所覺。 眾人大駭,轉頭朝西邊望去,無需靠近,原本應和魔界其他地方相同被黑霧籠罩的那處地界,無端被層層白色氣浪裹挾著暈染開大片迷朦色澤。 黑色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白色剎那蔓延出數(shù)千尺遠,才有被阻擋的趨勢。 那是道氣和魔氣在相互掣肘。 墮魔崖,破了。 仇川面色陰沉瞬息移至墮魔崖前,揮手在道氣溢散的區(qū)域籠出一片結界,暫時完全阻了道氣的前行之路。 但他望了望波動明顯的結界,知自己終是抵擋不了多久,那些精純濃厚又龐大的道氣,終會突破他的阻攔向整個魔界擴散。 他的結界,目測只能支撐七日,還是在他親自在此坐鎮(zhèn)的前提下。 而他若坐鎮(zhèn)此處,那寂滅奪魂陣沒了他的主持,恐就不能在七日內(nèi)便煉化完畢。 仇川寒著臉,想起在進魔界通道前凌霄所說的“流云下了禁制”,想起她在被陣法籠罩時所說的“回禮”,一瞬間便想通了前因后果。 身后急急趕來的魔族百官們自然也想到了凌霄所說,皆白了臉色。 “尊上...” 饒鄂惶恐地望向仇川。 仇川已穩(wěn)了神,面容淡定:“這些道氣就算全溢出來,魔界的魔氣一時半會也不會枯竭?!?/br> 他轉身望凌霄的方向:“界心換后,一切自然迎刃而解?!?/br> 提到“界心”,饒鄂也隨之放寬了心。 仇川晃身又回了寂滅奪魂陣前,親自主持大陣,似乎勢必要盡快將凌霄的神識煉化。 他是陣法主持者,陣中情形自然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許是大陣剛開始,仇川看見凌霄站在陣中央絲毫未受影響,她垂著頭,手中握著一幅畫卷。 是那個凡界女子送她的畫,仇川當時還特意神識查探過,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幅普普通通凡界的畫作,他才沒有阻攔沒收。 凌霄就看著那畫,看了許久許久。 許久后,仇川忽然看見,凌霄抬起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