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第24節(jié)
搬運水母的精靈則繼續(xù)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他一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走進了女生宿舍(反正布朗寧的名聲中‘頻繁出入女生宿舍’這點已經(jīng)無法洗刷),繞開了斯威特家的防護魔法,爬上一邊的水杉樹,又通過水杉樹爬上安娜貝爾的小陽臺,撬開她的陽臺窗戶。 終于抵達了水母的窩,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頗為嫌棄地把人往床上一放,然后頗為嫌棄地替人脫鞋脫襪子,最后頗為嫌棄地替人蓋被子、拍枕頭。 ……不管做了多少遍,還是嫌棄啊,嘖,惡心地忍不住瞪她。 安娜貝爾好好地躺在被窩里,遭受搬運工充滿惡心感的瞪視。 半晌,她往他這里翻滾了一下,又舉起小拳頭。 “給……給?!?/br> 洛森把手遞過去,包住那個蠢貨拱來拱去差點敲到床柱的拳頭。 包了半天,小拳頭像動物那樣,一點點放松了。 一枚巧克力狀的袖扣落在他手心。 而她的手指也張開,滑進了他的手指中。 “……全是汗,真蠢啊。” 床邊的精靈閃電般抽回了自己的手,揪了揪手指,再攤開手心,去打量那枚袖扣。 于是,非常遺憾,熟睡的安娜貝爾沒能見到宿敵第一眼收到這東西的表情。 五分鐘后她才收到了回應。 “純粹的魔法制品,沒有任何防護……” 他變月季時好歹隔著包裝紙啊。 笨蛋。 洛森緩緩把袖扣放回她的枕邊,又將其小心推進她的枕下,這才騰出手,稍微甩了甩。 掌心已經(jīng)被那濃郁的、細心雕琢的魔法燙出了紅印。 “你果然打算燙死我,呵,壞心眼的蜜糖寶寶。” 壞心眼的家伙呼吸依舊勻凈。 畢竟床邊嫌棄說話的家伙從頭至尾說話音量都沒超過某個分貝。 洛森又站了一會兒,有點猶豫,他知道安娜貝爾這個狀態(tài)絕對不會記得任何事情,也弄明白了—— 她這幾天大概是一猛子扎進圖書館練習變形魔法,完全遺忘了之前的意外吧。 他知道這是個一旦學習就會忘我的笨蛋,也知道她沒有出現(xiàn)不是躲著自己生氣。 遺忘就意味著不會生氣,不會生氣就意味著這件事就此帶過,就此帶過就意味著他也應當默契將那個意外埋進心里,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但是,這么一來,就太混蛋了些。 不管有意無意,那個行為都是耍流氓,而隱瞞總會破壞他們認認真真的仇恨關(guān)系。 ——畢竟,這可與任何牽扯兩性關(guān)系的感情無關(guān),他們是平等針對的宿敵。 不能隱瞞。 不能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既然做出了那樣的錯事,就該按照meimei所說的…… 可惡。 就當是為了消除我這幾天的失眠。 “你還能再蠢一點嗎?連被觸碰都記不得,是有多容易被占便宜。幸虧是我……” 床帳下,女孩的右手被輕輕牽起,握住,抬高,觸碰到了精靈刻意低下的左耳。 為了這種蠢貨做這么破廉恥的事讓左耳的溫度有些發(fā)燙,而側(cè)過臉的精靈表情也掩在床帳下。 可惜睡著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ok。如果換了除我以外的任何精靈,這可是赤裸裸的耍流氓?!?/br> 洛森放開她的手,將其塞回被窩,嘴里嘟噥:“不過我連rou都喜歡吃,也不在乎這個……什么亂七八糟的浪漫傳統(tǒng),‘觸碰耳朵意味向?qū)Ψ角髳邸?,都是封建迷信……行了行了,我走啦?!?/br> 這個始終都用極輕極輕的音量在說話的家伙,總算躡手躡腳撤出了床帳。 他一邊抱怨著貴族女孩毫無必要的床帳床簾剮燙了自己的耳朵,一邊同手同腳地往陽臺跑。 用與來時的輕盈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爬下水杉樹后,又窸窸窣窣爬回來。 “對了,我的東西,反正蠢貨已經(jīng)掌握了變形術(shù),就沒必要留著樣品了?!?/br> 而且第二天她發(fā)現(xiàn)枕下有碎巧克力餅干會懷疑的。 安娜貝爾枕下的小袖扣再次被摸走,某只竊賊握著它再次悄悄翻下陽臺—— 當然,魔法的灼燒讓掌心也燙到了疼痛的地步,但可能是因為耳朵同等的近乎于疼痛的熱度,竊賊忽略了這一點。 四柱床上的安娜貝爾還在睡夢中。 竊賊離開的五分鐘后,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右手,搓搓指尖,喃喃說著夢話,將其放到了唇邊。 “討厭……” 第13章 心情不好就刷一刷更新吧 ——一覺醒來,學校好像都不對勁了。 安娜貝爾晃晃腦袋,今早終于被助理緊緊扎起的紅發(fā)讓她在心里悄悄抽了一口涼氣,又清醒了一些。 呈狗毛狀在圖書館放飛了幾天,都不太習慣了。 安娜貝爾對外的發(fā)型是步驟標準且復雜的,而她的頭發(fā)天生就又順又滑(盡管主人經(jīng)常將其當成狗毛草率搓揉),在不能使用外用藥水塑形的要求下,助理每次編織時必須把她的頭發(fā)拽得又緊又直,這樣才能編出完美的造型。 這有好有壞,壞處是安娜貝爾躲在圖書館時會變本加厲將頭發(fā)搓成狗毛;好處是這個造型的大小姐往往完美而清醒。 所以她排除了自己在做夢的可能性,再次把視線投向那些長廊與教室中多出來的那些學生。 ——太多了,而且比她印象里吵許多。 “澤奧西斯可真……” “聽說定為地點的波塞森林隸屬于……” “嘿!你可真漂亮,要和我出去玩嗎?” 熟悉的語氣讓安娜貝爾迷茫的視線瞬間找到了目標。 但看清那個背對她的男生將手臂直接橫放在搭訕女孩的腰上時,她一愣,迅速撇開視線。 “那個討厭鬼在哪?” 被詢問的助理也愣了愣,視線也直接跑向人群中那個搭訕女孩的男生。 “那不是……” “不是?!?/br> 那個滿腦子金幣的討厭鬼可從來不會做出這種輕浮的肢體接觸,他的目標可是比勾搭女孩更惡劣的——讓女孩花錢。 哼。 助理心里暗自疑惑,那家伙只有一個擠在人群中的背影,怎么小姐就如此篤定。 但她嘴上解釋道:“也許是因為蒂珀學院的學生最近太多,布朗寧去忙著……” 安娜貝爾僵住了。 “蒂珀學院?” 【jiejie!jiejie!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呀!】 “是的,小姐,為了即將舉辦的春令營,蒂珀本就和澤奧西斯有交流合作……” “春令營?”那不是一個月后的事嗎? 助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姐,今年春令營提前了,幾天前學校在幅式廣播里有過通報?!?/br> 安娜貝爾:“……” 她終于明白學校里多出來的這些陌生面孔和陌生聲音是怎么回事了。 為準備全球法師學徒青年交流賽,每年的澤奧西斯都會舉辦一次春令營,而參加春令營的學生往往來自不同的魔法學院——這樣才能互相競爭交流,形成一個小型的模擬賽。 每一年與澤奧西斯合辦春令營的學院都不同,但春令營前幾個星期就把另一個學院的學生接過來,為他們免費提供一段時間的食宿,是澤奧西斯這個法師界第一的大學院的風度。 去趟圖書館學習而已,她究竟錯過了多少啊。 弄清楚原因后,安娜貝爾那種“一覺醒來發(fā)生了什么”的緊張感便消失無蹤。 夏令營與交流賽向來與安娜貝爾無關(guān)——身為斯威特家當之無愧的最強繼承人,她不需要在這種學生氣十足的活動里嶄露頭角,反而需要保持優(yōu)雅的低調(diào)。 ……當然這只是對外托辭,鬼知道自己這種靠死讀書的學徒真去參加神仙頻出的交流賽,能不能進前五十。 她抱著書本穿過了擁擠的長廊,小聲對助理進行日常詢問: “那個巧克力混蛋昨天做了什么?” “那個巧克力混蛋前天做了什么?” “那個巧克力混蛋新出的業(yè)務(wù)有哪些?” “被那個巧克力混蛋新勾搭出的女生名字呢?” 助理:“……” 所以這就是您這幾天銷聲匿跡去了某個“極其重要的秘密宴會”回來后,第一時間想知道的嗎。 身為大小姐任勞任怨的屬下,助理只能吞下滿肚子的吐槽,任勞任怨掏出安娜貝爾這幾天托付給她的小本本。 “大前天布朗寧先生接下了幾個代寫論文與代聽課的委托,委托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