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第67節(jié)
主母優(yōu)雅地說:“卡爾,看來你的確染了些壞習慣。我聽安娜貝爾說你很擅長延續(xù)斯威特家的血脈……而這個模樣可吸引不到什么高質(zhì)量的好女孩。看來退學接受重新訓練的事的確該提上議程,以免你給斯威特家的名聲帶來影響?!?/br> 卡爾漲紅了臉。但他緩緩倒在了椅子上。 ——太好了,我就知道母親會喜歡這種處理提案。 自春令營后就在籌備這事的大小姐輕咳一聲:“當然,蒂珀原本也沒有什么優(yōu)良系統(tǒng)教育,退學并不會損失什么,親愛的弟弟。在魔法學習上,我會為你指派很不錯的家庭教師,他來自法師塔的——” 卡爾冷笑道:“哦,你閉嘴吧,臭婊子?!?/br> 安娜貝爾僵住了。 他剛才說了什么——他膽敢——膽敢——這個——我要撕了他這張惡心的嘴—— 海倫娜合攏指尖。 她沒有出言呵斥卡爾,她從不呵斥這些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他們都需要被禮貌對待。 她只是對女兒輕輕提醒:“安娜貝爾?!?/br> 你知道你該做什么。 ——不。 安娜貝爾從狂怒中清醒過來,她聽懂了母親的潛臺詞。 母親在命令她執(zhí)行“管理”的慣例。 但……只是句口不擇言的臟話而已。 我們沒必要和這種垃圾計較的,母親。 我壓根看不上眼。我不是他們可以評判的人。 無視討厭的人就可以了,不是嗎?討厭的話當然是快快忘掉以免弄臟耳朵。 不行,不,那種做法不管看母親做過多少次,我絕對—— “安娜貝爾?!?/br> 海倫娜又重復了一遍,這次大小姐聽出了怒意。 “我教過你什么?” 為什么我會生出這么一個軟弱的廢物? 安娜貝爾從她的眼中讀出了失望,她向來沒辦法承受這份冰冷的失望。 于是她輕微哆嗦著舉起了法杖。 “卡爾·斯威特。請勿……失言。” “你這個啊啊啊啊啊?。 ?/br> ——尖銳而鮮紅的火焰像荊棘那樣攀升過卡爾的雙腿,高溫爆發(fā)出了致命的攻擊力,魔法控制的火舌像動物那樣舔舐著他暴露在外的皮膚,而那很快焦黑、迸裂、出血。 火星系的燃燒魔法是安娜貝爾最擅長的魔法。 火星系的燃燒魔法是每位斯威特當家人最擅長的魔法。 因為主人必須要向不敬的仆人執(zhí)行懲罰。 火焰能傷害所有——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與龍—— 火焰就是斯威特們無上的權(quán)力。 安娜貝爾握著法杖的手在發(fā)抖。 法杖理應不是權(quán)杖才對,權(quán)杖末端也理應不該染上血。 ……她想吐,而那大概不是因為紅牛的后遺癥。 “好了?!?/br> 海倫娜溫和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可以停手了,孩子,如果你的弟弟因為一次小錯誤失去生命,你的父親會不太高興。” 安娜貝爾如蒙大赦,她急忙收回手,慌亂地靠近被點燃的火,讓杖尖冒出成股的水流。 她還不會用魔法收回火焰,更不會讓它無聲消失,只能靠這種相對原始的法子。 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形的東西逐漸熄滅,它癱倒在華貴的地毯,發(fā)出鼻涕蟲般的抽搐。 “讓卡爾少爺回去休息。” 海倫娜冷漠地收回視線——安娜貝爾對燃燒魔法的掌握的確沒有她的父母精確,如果是主母親自動手,火焰絕對會靈活地控制在某個范圍內(nèi)—— 譬如燒灼著給對方帶來痛苦,又能保留他的意識與精神,讓他最大程度感受著被燃燒的過程。 至于斯威特家主? 這位法師界目前最富有的法師馴服了那可怕的火焰,讓它成為自己的仆人,甚至有份謠傳,說他用那份仿佛擁有生命的火焰折磨了一條邪龍。 海倫娜冷漠地對著陰影里的仆人點點頭:“給他用點財物庫里的魔法藥水——明天的社交宴卡爾少爺必須繼續(xù)出席,否則會不太得體。” “是的,夫人。小姐需要點什么嗎?” 她? 海倫娜瞥了眼滅火后就僵立在原地的安娜貝爾,后者的臉色幾乎和那邊的歐文一樣慘白,不過她的脖子與后背依舊筆直而堅定。 ……但還不夠。 ……明明就是斯威特家的血脈。 性格、能力、天賦……為什么差得這么遠? 她施展火焰魔法就像擦火柴時害怕點著她自己的小寶寶。 無法控制力道,無法控制收放,無法控制臉色表情,無法端穩(wěn)儀態(tài)…… 廢物。 ……雖然很想就此叱責她的失態(tài),但海倫娜有點擔憂她會就此吐出來。 因為今晚的宴會,端給安娜貝爾的每一杯香檳,都是海倫娜增大過酒精濃度的。 否則后者也不會終于放棄那種老修女般的愚蠢保守,愿意和某個少爺單獨去小花園玩玩—— 收到這個消息時,海倫娜真的很滿意。 這也是她縱容對方五個小時不見人影的原因。 海倫娜至今還對安娜貝爾早早中斷的新娘修行耿耿于懷: 如果不是她初潮之后經(jīng)歷了天賦測試,如果不是那場測試不得不讓海倫娜把所有精力投在隱瞞家主與訓練女兒魔法天賦上—— 安娜貝爾早就該完成新娘修行,學會成熟后才能學習的床技。 斯威特家的大小姐理應不該對性與生育如此陌生。 可那完全稱不上優(yōu)秀的魔法天賦……間接逼著海倫娜推后那些“教育”,催促她學習,也間接讓安娜貝爾……越來越變得像個沉悶的書呆子。 要知道,她在女兒這個年紀時早就成了能讓男人神魂顛倒的交際花。 現(xiàn)在這個一有空閑就鉆圖書館的愚笨樣子怎么能讓男人青睞? 她就不能向蘭姆家的女兒多學學? 雖然聯(lián)姻是女兒去挑選男人,但起碼要得到未婚夫的一點點喜愛吧? 因為太過厭惡從未同床的貴族夫妻也不少見,性格軟弱就算了,倘若還不懂得展現(xiàn)女性魅力,那簡直無藥可救…… 唉。 “坐下吧,安娜貝爾,你執(zhí)行的很好?!?/br> 為了不讓飲入太多酒精的安娜貝爾在重壓下失態(tài)嘔吐(海倫娜真的不確定她到底把酒精添到了哪個級別的濃度),她不得不暫時壓下對女兒這次處理的不滿,抬起法杖: “喝杯咖啡?!?/br> 她把安娜貝爾手邊那杯好不容易喝完的咖啡添滿了。 “抱歉……母親。” 安娜貝爾臉色蒼白地重新坐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三秒鐘后她徹底清醒了,苦醒的。 咖啡。 還是頂級的手工濃縮咖啡。 ……對一個甜食癌晚期,簡直堪比火刑。 起碼現(xiàn)在,舌頭遭受的生理性疼痛完全覆蓋了她心理上的打擊。 “那么,還有十分鐘?!?/br> 海倫娜看向歐文:“你打算讓我們用幾分鐘解決你的問題,親愛的歐文?” 歐文的手邊沒有被重新滿上的咖啡,而他看上去已經(jīng)在嘔吐的邊緣了。 海倫娜冷冷地注視著他。 大約五分鐘后——對安娜貝爾而言,就是她喝完那杯濃縮咖啡的痛苦的五個世紀后—— 歐文瑟縮著低下頭。 可他說出口的是: “不?!?/br> 安娜貝爾錯愕地看向這個從未正眼瞧過的弟弟。 他微弱而清晰地說,一字一頓: “我愛珍妮弗。我愛她。我要和她在一起,而我受夠了這個家。我要脫離家族……夫人?!?/br> 這甚至和珍妮弗無關(guān)。 珍妮弗只是個引子,珍妮弗只是把火。 他早就想離開——這個可怕恐怖的斯威特家—— 哈。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