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第203節(jié)
……可哪怕是她還無比敬愛自己母親的時候,就有個小賊在她訂好的婚書上用鮮血畫出了鬼臉…… 安娜貝爾便不能再無視母親的這些安排,她那時就模模糊糊感覺到,被那家伙強行拽出了某只柜子…… 如果順應安排,嫁給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是在【婚姻】上輸?shù)袅伺c宿敵的戰(zhàn)爭。 假使未來布朗寧領著他溫柔可人又美好的妻子來挑釁,看到自己家中什么丈夫出軌玩女人的雞毛蒜皮——本小姐豈不是徹徹底底的沒面子? 哦,大小姐自認未來的丈夫絕對會出軌玩女人,因為她沒工夫經(jīng)營什么愛情婚姻,大概率會和父親一樣整天在外奔波、精進魔法——如果這樣她未來的丈夫還沒有出軌變心,大小姐會錯覺活在什么兒童烏托邦的。 安娜貝爾已經(jīng)提前理解對方劈出的數(shù)條腿了,還提前做好了寬容平和的心理準備,只要不觸犯她作為家主的利益,他想劈多少條腿就劈多少條腿。 ……原本她這么覺得。 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她那時也不知道自己會交往一個男朋友,男朋友還不是人(。) 按照(昨天仔仔細細查證過的)書上的記載,精靈這個忠貞的種族出軌劈腿的可能性近似于零,所以寬容平和的心理準備可以拋開了,未來應該是你死我活——要么她被氣死,要么他被打死(。) 但也不能排除那零點零點零點一的可能性,畢竟男朋友是除了外貌描述以外和教科書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的奇葩精靈,按照自己小本本里記錄的那份范圍恐怖的女性名單,交往之前他就能勾搭那么多小jiejie,交往之后說不定能勾搭到幾何倍的數(shù)量。 ……結(jié)果,還是你死我活。 放眼這樣的未來,大小姐的神色更冷,演戲時也帶上了百分之二百的殺氣:“我不需要學習您的經(jīng)驗,母親,男人永遠不值得退讓與討好。他們就該是躺在我鞋跟下的玩意兒?!?/br> ↑前天被抓著腳腕左捏右揉、想撲過去打死他又遭到“我心口疼”的瞎逼逼、最終除了用力瞪大眼睛試圖瞪死對方以外無計可施的蜜糖寶寶 海倫娜不知道這些鋒利的措辭都帶著怎樣辛酸的背景,她已經(jīng)被今天的安娜貝爾激怒到了臨界點,此時怒極反笑。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粗魯。就算是‘寵物’,也要好好疼愛?!?/br> 主母用教訓的口吻說,“你還有許多需要學習,安娜貝爾,也許交流賽的好成績沖昏了你愚鈍的腦子,讓你不太清醒。與異性玩鬧時,也總不能一味擺出冷酷的態(tài)度,這只會讓對方心底生厭。” 安娜貝爾心里一跳。 要來了。 母親就要說出—— “好比前段時間,我經(jīng)朋友介紹認識的小男生。那可真是個無比漂亮的寵物,如果不是知道他本源是貧民窟摸爬滾打的蟲子,我還以為,是從哪座森林里走出來的王子殿下呢?!?/br> ——呼。 看來,母親也不知道布朗寧身份的秘密。 “您說笑了?!崩^承人滿不在乎地說,“不過是些給點金幣就聽話的東西,和高雅的紳士們有什么關(guān)系?!?/br> “這就是我要教導你的重點了,安娜貝爾。”海倫娜柔和地說,“那個小男生有些愚笨,應下我的要求后又拖延著不肯實現(xiàn),最終,直接辦砸了差事——可是,你看,我也沒有對他發(fā)怒,或者做出任何過分的事——這就是我的溫柔,安娜貝爾。” “沒有自知之明的寵物冒犯了我,我卻只給了一次不痛不癢的敲打?!?/br> 事實上,如果不是被削減勢力幽禁在這里,洛莉·布朗寧早就被海倫娜的手下卸掉手腳丟進妓院,再安排一輛馬車碾死。 “遺憾的是,我想,他不得不給自己的meimei買一把輪椅了?!?/br> ——這次,輪到黑色手套猛地抓住椅子把手。 染血的盆、染血的布、輕薄的抵不上女人一半的體重、那把手工趕制的輪椅、長到?jīng)]過腳背的裙擺。 這些畫面一幀幀在安娜貝爾腦中鏈接成線。 【是誰傷害了你?】 她用力咬住舌尖,咽下差一點就冒出來的顫音。 答案……的一部分,就在她面前,對吧。 是母親。 那后來幾個試圖槍殺你的人是誰派來的?是父親嗎?或者是母親派去的第二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那個白癡、白癡、白癡——今晚就和他聯(lián)絡,今晚就和他分手——我受夠了,這種會傷害他的關(guān)系要怎么—— 混賬! 混賬! 我為什么動手這么慢? 我為什么處理這么溫吞? 如果趕在那天之前削去母親的所有勢力,他是不是就不會——不會—— “夫人?!?/br> 就在安娜貝爾快要克制不住顫抖、被看出端倪時,主母臥室的門被扣了扣。 海倫娜隱秘地勾了勾嘴角:她聽出那是自己侍女的聲音。 前日擺弄好的紅酒,終于有了—— “您前日所要求的侍酒師上門了?!?/br> 安娜貝爾心里有點不詳?shù)念A感,她皺皺眉,就要直接開口阻撓。 “這是我與母親的……” “讓他進來吧,安娜貝爾?!焙惸茸鲃莘隽朔鲱~頭,“好久沒見萊爾了,我可真想念他,他總是那么體貼……長期呆在這里,我的身體似乎也有了點問題……時間正好,不如讓他也給你倒杯酒,我們大可以繼續(xù)談談。” 嘖。 “既然母親都這么說了?!?/br> 如果堵在這不讓一個小小的侍酒師上門,會暴露自己這方在急迫地索求信息。 安娜貝爾沒忘記,她今天的模板是“挑釁”。 “進來?!?/br> “是、是……夫人,啊,您好!還有小姐也在這嗎?” 推門進來的男人臉色蒼白,眼下發(fā)青,腳步輕忽,身體有種不易察覺的浮腫。 他胖胖的脖子塞在燕尾服緊緊的槍駁頭里,小小的右眼睛被單片眼鏡撐大成一種金魚眼的丑態(tài),另外一邊則是一條小小的縫,安娜貝爾每一次看都會被迷之惡心。 但也多虧了萊爾·德這副分外悲慘的樣貌,作為常年服侍母親、見證她玩樂的服務人員,他并未成為那些“寵物”們的其中之一。 能在母親喜歡的會所里混到如今這套燕尾服白手套的架勢,靠的是他識時務的天分,恰當好處的聰明。 當然,總能為母親選中正正好好搭配她心情的葡萄酒,表演一番“貼心溫柔”,也是原因之一。 安娜貝爾不喜歡他,但犯不著沖一個打工仔生氣,她連正眼都不想投過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位外表丑陋、舉止諂媚的萊爾·德,是海倫娜為數(shù)不多的心腹——他是個丑男人,在那家會所的一切都必須依托于海倫娜,所以能忍住這位女主人陰晴不定的性格、殘忍毒辣的折磨……甚至,還幫著處理過無數(shù)次“垃圾”,自愿龜縮在原位做一個不起眼的仆人。 斯威特們向來不在意小人物。 “過來,萊爾?!?/br> 海倫娜親熱地說,沖他伸出側(cè)臉,示意一個臉頰吻。 可今天的萊爾看上去比平日體虛多了,他掏出燕尾服手巾袋里的小帕子,揩了揩額頭的汗。 這個丑男人浮腫的身體看上去要從這套燕尾服里爆開了。 他一進來就站在了墻角,語焉不詳?shù)卣f:“今天天氣太熱了,真抱歉,夫人……” 海倫娜也的確瞥見了他汗津津的嘴唇與臉頰。 她眼底劃過一絲嫌惡,但很快就滿意起對方優(yōu)秀的自知之明來。 死肥豬。 “好吧,看來我們只能在這個距離說說話了。萊爾,這是我的女兒安娜貝爾,你見過的?!?/br> 萊爾張了張嘴,神情惶恐,剛要說什么就被猛地打斷—— “母親?!崩^承人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冷淡的側(cè)臉,“我看不出您讓我和一個寵物搭話的必要。繼續(xù)聊聊吧?!?/br> 萊爾急忙局促地低下頭。 “……這倒是。”海倫娜笑容更甚,“萊爾,你就站在那兒吧,我讓仆人把侍酒的工具推過來。記得給這位小姐滿一杯葡萄酒?!?/br> “好、好的,夫人!” 莫名其妙。 安娜貝爾直覺不想讓旁人摻和進這場談話,黑手套包裹的手指又敲了敲扶手:“母親,我不喜歡讓陌生人碰我的杯子,那樣很臟?!?/br> 她諷刺道:“擺著這么一個玩意兒放在您的臥室里,也會給環(huán)境造成影響的,母親,我想他還是侍酒完畢就離開比較好?!?/br> 海倫娜并沒有反駁。 “當然,當然,我不會讓外人干擾我們親密的小談話。既然這樣……” 萊爾收到了夫人的暗示,立刻說:“還請小姐一起,賞臉喝杯酒吧?!?/br> 安娜貝爾瞥了一眼這家伙滿頭大汗的可憐樣,不知怎的,有點煩躁地移開。 “行。隨便?!?/br> 一杯葡萄酒罷了,她從來不為難仆人。 海倫娜的白手套緩緩合十:“那么,安娜貝爾,我們剛才聊到哪兒了?” “您那只小寵物,母親。”繼承人說,“我可不相信您會這么溫柔,還是他對您做了什么?” “你想錯了,安娜貝爾,溫柔是……” “母親,您真心軟?!?/br> 年輕小姐的話好像是含著毒的冰刺,襯得被咄咄逼人的她逼迫的夫人可憐極了:“男人都是些玩物,區(qū)別不過是漂亮與丑陋罷了。漂亮的東西的確可以得到一些程度的寵愛,但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東西’?!?/br> “不聽話的,您大可以直接丟棄,不是嗎?” ——哇。這話可真有意思。 萊爾低頭站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扶了扶自己的單片眼鏡。 他眼角的余光,則默默爬向了那雙從未見過的黑手套。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解釋一下上一章部分小天使的問題“為什么不能直接坦誠” 本章可以看到,在確認“海倫娜讓洛森重傷坐輪椅”的第一時間,安娜貝爾的第一反應是“徹底分手”,她這也絕不是說著玩玩的。 就和她之前非要說成“宿敵”才敢真正和洛森經(jīng)營情侶關(guān)系一樣,大小姐習慣了去保護他人,而當她被洛森拽出去體會“愛情”時,她既慌張又擔憂,任何一個小契機都可能讓蠢寶寶縮回被窩,回到她的舒適區(qū),擋在他面前承擔一切——而洛森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