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第208節(jié)
本體則抱住膝蓋,沉進浴缸,打開了靜音震動模式,大有“三百年后本小姐再把頭從水里抬起來”的架勢。 聯(lián)絡喇叭那邊沒有開靜音,不斷的咳嗽聲與“窸窸窣窣”的翻動聲聽上去有點奇怪,但安娜貝爾現(xiàn)在是塊不會思考的糖果,她什么都不想管。 “……那、那個,我聯(lián)絡你,是想讓你看一下書桌第二層抽屜,我寄了東西給你!就這樣!再見?。?!” 那邊又是一陣瘋狂且雜亂的噪音。 是的,可以用“瘋狂”來形容的噪音——那些“窸窸窣窣”,就好像是有個用紙做的巨人,在一堆雜物里翻來滾去,大吼大叫似的。 而且,不知怎的,這聲“再見”后,聯(lián)絡喇叭一直沒有關閉。 ……他不會是慌到忘關了吧。 震動模式的大小姐等了好一會兒,那邊瘋狂踩踏的紙巨人還在咆哮。 大概是在浴缸里埋得太深導致大腦有點缺氧,又大概是“對方慌到連喇叭都忘記關閉”的事實讓她有點好受,大小姐左右瞧瞧,確認浴室水汽彌漫,腦子又莫名一抽—— “那個,我現(xiàn)在脖子以下全都埋好了。精靈用聯(lián)絡喇叭好像會耳朵疼,你繼續(xù)用通訊水晶吧?!?/br> 對面:“……” 瘋狂踩踏的紙巨人陡然靜止。 靜止后,兩聲輕微的“斯拉”,抽紙從紙盒中被粗暴拽出的聲響如此明顯—— 安娜貝爾是只讀過《自然繁衍史》的乖寶寶,前日看的那兩部小黃片一部全程閉眼、一部全程擦邊球—— 不過,雖然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敏感的直覺卻讓她漲紅了臉。 下意識覺得,對方在做十分令她害羞的事。 令她害羞、心跳的事。 腦子被水蒸氣和震動模式抽亂的蜜糖寶寶便羞澀問道:“你在做什么呀?” 對面坦坦蕩蕩:“堵鼻血?!?/br> “……那你剛才的噪音是做什么……” 對面更加坦蕩:“急速素描?!?/br> 安娜貝爾:“……” 你特么一邊瘋狂解釋“什么都沒看見”一邊在瘋狂依照記憶進行素描嗎???!?。浚?!你還是人嗎?! ↑氣到忘記對方不是人 安娜貝爾惱羞成怒:“巧克力腦袋!!不準畫!!快給我撕掉?。∷?!掉?。 ?/br> 對面正義凜然:“我畫的是你家這塊超華麗的純天然孔雀石浴缸,不是你,放心好了?!?/br> 鬼才信啊?。?! ……等等,按照這貨曾經爬進她浴室就是為了喝口水解渴的邏輯……好像……很有可能……他都把我家浴缸的材質報出來了…… 安娜貝爾氣到口不擇言:“我、我還以為你是在——” 她之前只是依靠敏感的直覺感到羞澀,說不上對方是否,真的可能在“做”什么。 可對面的惡臭雄性立刻體會了她自己都說不上來的“做”什么是“什么”,他陡然爆發(fā)出一串爽朗的笑聲,然后是比太陽比云朵比小星星還純潔的宣言: “放心,就你這樣,我絕對不會有什么的。” “我真的只是在畫你家浴缸。” 安娜貝爾·絕對不會讓男朋友有什么·比不上浴缸·斯威特:“……” 這下,紙巨人的瘋狂踩踏,就好像跨越空間,踩在了大小姐腦子里。 “你滾!??!” 【一小時后】 ……大小姐依舊沒有消氣。 當然,換了哪個正常女孩,估計都消不了氣。 但堂堂斯威特繼承人,怎么可能是正常女孩? 她裹著浴巾走出浴室,連頭發(fā)都來不及擦干,就保持著(氣到)膨脹的狀態(tài)坐到梳妝臺前,拿起法杖。 先是把臥室溫度調整到和浴室差不多的程度,又用魔法封閉了所有窗戶、拉起所有窗簾,再熄滅天花板上吊燈的全部蠟燭,讓數(shù)盞懸浮的發(fā)光香薰飛到自己的梳妝鏡旁,開啟鏡子邊緣所有亮晶晶的照明晶石—— 全封閉有了,恒溫有了,強光源也有了。 安娜貝爾拉開浴巾,抓起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咬牙切齒地捯飭起來。 保濕水,保濕乳,精華液,滋養(yǎng)霜,潤膚膜等等一大套的“裝備”——全都是一滴就要幾十金幣的法師界高奢品牌——曾經只是擺在收納盒里做個樣子、頂多就拿盒面霜出來的“裝備”們,此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而且,不僅僅是用在臉上。 重點用在了……咳。 “可惡……混蛋……可惡……明天就去買專門的……可惡……還要結合按摩是吧……混蛋……混蛋……混蛋?。?!” 坐在超大梳妝鏡前,大小姐兇狠捯飭了自己二十分鐘,具體成效當然不可能一夜間捯飭出來,只是眼圈越來越紅了。 布朗寧怎么這么討厭?。∮懀。挘?! 年級第一博覽群書的底蘊告訴她,那些“洗完澡喝冰牛奶”“多吃木瓜”“用xx精華液”“多揉一揉按摩”的說法,全都是沒有真實依據(jù)的謠傳,經不起推敲—— 可幾乎從頭竄到腳的怒火管不了那么多,只想把混蛋男朋友從聯(lián)絡喇叭那端扯出來,按在鏡子前,讓他說清楚什么叫“絕對不會有什么”,不說清楚就滾去和她的浴缸過一輩子。 安娜貝爾越捯飭越生氣,越生氣越上頭,越上頭下手就越狠,到最后,手上的動作全部遞加了數(shù)個力量等級。 “輕輕拍打”變成“重重擊打”,“打圈揉開”變成“打圈錘開”,“小心按壓”變成“用力碾壓”…… 捯飭到最后,敏感的大小姐,成功把自己弄疼了(。) 她沾著精華液的最后一下拍打直接扇在了皮膚上,安娜貝爾仿佛被這一掌從盛怒中扇醒,她看著鏡子里褪下浴巾的自己,目光落到那塊漸漸變紅的皮膚上…… “喂?!?/br> 男朋友的口吻很無奈:“我還沒掛呢,蜜糖哭寶寶?!?/br> 瞬間,這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蜜糖哭寶寶嘴一撇就開始嚎:“嗚嗚哇哇哇你去死!你去死!混蛋混蛋!混蛋!” 享受高音波沖擊與魔法振幅疊加的精靈:“……” 唉。 他拋開手中粉紅色的彩鉛,蓋住面前的畫紙,輕聲細語地哄:“我有錯,是我錯,我去死,你別哭?!?/br> 狡猾。 安娜貝爾揉揉眼睛。 “不行。你不準說‘死’?!?/br> “那……” “我可以說,你不準說?!?/br> “……真霸道?!?/br> 安娜貝爾又把嘴巴一撇:“你說誰霸道?” “我霸道,我愛哭,我脾氣又大又難哄,我是巨大麻煩精,而且我身材世界一級棒,腰細腿長背漂亮,我對象欣賞不來全是他眼神不好,我遲早要把他送進眼科醫(yī)院接受治療?!?/br> “……” 哼。 油嘴滑舌。 安娜貝爾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上當,誰知道他這些漂亮話是不是撩小jiejie撩慣的套話。 她努力擺出了興師問罪的氣勢,但其實語氣已經軟了下去:“你干嘛說‘不會有什么’?!?/br> “……你太小啦,蜜糖寶寶。你還沒把《花園寶寶》看完呢?!?/br> 現(xiàn)在太早。 這是結婚之后才可以做的事,現(xiàn)在就被草草挑起沖動的話,剩下的幾年,該多難捱啊。 什么亂七八糟的。 大小姐不開心了:“你真把我當三歲寶寶哄?你覺得我是弱智嗎?” 他笑了笑。 “抱歉,我的錯。改成‘不敢有什么’,行不行?” “哼。” “……我剛才聽見你這邊有拍打聲,是在護膚嗎?還是卸妝?” 安娜貝爾的臉猛地漲紅。 她小聲嘟噥:“就是普通護膚而已。” “哦?!?/br> ——可對面的,是個耳朵多么敏感、聽力多么敏銳的精靈啊。 “安娜貝爾?!?/br> 他叫她名字了,每次他叫她名字,她都會渾身發(fā)癢。 更何況這次,是較深的夜晚,封閉的臥室,褪下的浴巾,與一只能把什么都照得清清楚楚的鏡子。 ……不僅癢,而且,有點酥,有點麻。 安娜貝爾咬住嘴唇,不得不重新?lián)炱鹪〗?,微顫著讓它裹住自己?/br> 她的確還“太小”,不懂得某些感覺——但聽到對方近在咫尺地念自己名字,同時注視著鏡中赤裸的自己——這場景會升起的東西讓她下意識逃避。 “你干嘛。” “我想問問……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是交往狀態(tài)?!?/br> 他停頓片刻,又叫了她的名字。 “安娜貝爾。某一天,未來,或者,幾年后……我可不可以,幫你‘護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