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見狀,唐易山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白言希勉強穩(wěn)住的容顏狼狽又凌亂,大大的眼睛蒙著一層水汽,像是祈求又像是被欺負后特有的委屈。 “有些時候,危險不是你不怕它,它就不會傷害你的。” 唐易山說話的嗓音發(fā)沉。 “哦,是嗎?不如唐總裁您試一試,自己的手臂還能不能動?” 下一秒,白言希站直了身體,臉上所有柔弱的表情,頃刻間盡數(shù)褪卻。 唐易山低頭,只見自己橫著的手臂上,赫然多了三根極細的銀針。 人的手臂上的三個xue位,可以造成手臂的短暫麻痹,如果強行用力就會像是千萬根針,同時扎進自己的血rou一樣疼痛難耐。 “唐總裁?!?/br> 白言希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臉上難堪混亂的表情也早就不見了。 “我不想再次重申,你,我之間,唯一僅剩下的關(guān)系,便只有你是豆豆的親生父親,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我父母的事情,即便我不提了,也不意味著我就這樣接受了你口中的苦衷。所以,就算我置身于危險之中,與你也毫不相關(guān)了?!?/br> 白言希在唐易山面前,還是改不了習慣性的低著頭。 她從沒有想過跟唐易山對立。只是,實在是自己做不到對著那個害死自己父母的人,和顏悅色。 白言希知道,就算唐易山毫無防備的被自己得手,她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所以白言希速戰(zhàn)速決,很快的亮底牌。 “我能不能保護好自己,現(xiàn)在你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應(yīng)該能讓你知道答案了?!?/br> “這就是你說的,不能保護好自己的證明嗎?” 唐易山輕微的動了一下手臂,皺了皺眉,應(yīng)該是體會到了「萬針穿過的痛苦」。 “你不怕危險?”唐易山把視線從他手上移開,抬眸,重復(fù)說道。 白言希再拿起針扎向他的時候,已經(jīng)給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設(shè),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時唐易山的視線一捎過來,白言希覺得呼吸都停了。 “我不怕?!?/br> 白言希用盡了力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穩(wěn)。 “??!” 可是下一秒,唐易山的被控制的手猛然用力,一把將白言希拽了過去。 怎么會?明明她測試過自己,她疼得去針半個小時都拿不起來筷子! 從自己手臂上傳來的力度,分明不像是一個正在承受著劇痛的人該有的。 “不怕什么程度的危險?” 唐易山的聲音似乎有些變,除了慣常的冷漠,還染著其他說不清的氣息。 白言希被拽到他的眼前,他的氣息壓近。 白言希只是驚慌的眨了幾次眼睛,就已經(jīng)近到,她跟他的鼻息都在交錯著了。 “你,你放開我!” 白言希下意識的想要后退。 唐易山那本來應(yīng)該不能施力,連變換動作的都不可以的長臂,此時像是鐵鉗一樣控住她! “我在問你?!?/br> 唐易山的聲音響起,絲毫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像極了一灘死水,帶來的是寒冰入骨。 “這樣程度的危險,怕不怕?” 其實,唐易山幾乎沒有真正對白言希表現(xiàn)出攻擊性。 這一瞬間的他,銳利的像是逼近咽喉,又讓人顫抖不已。 “在面對我這樣的人的情況下,你確定,你真的可以保護好自己嗎?要知道,你的敵人,是隱藏在黑暗中,尚且未知的存在。” 唐易山的聲音冷漠剛硬,但是這種時候白言希聽起來越是生氣就越是心亂如麻。 其實在剛才的接觸中,她有幾次機會都可以對唐易山再下手。 他的雄厚的背脊,飽滿肌腱,以及那寬闊的胸膛像是邀請自己給他來幾針,但是接下來的幾個xue位都太兇險,白言希的心思在腦子里游蕩了幾圈,始終沒有下去手。 白言希沒有回答,只是瞪著唐易山,眸底是流火一般的光點。 “且不說你口口聲聲說的這個「敵人」是否真的存在,就算他存在,我能不能保護自己,也不是由你來判定的。唐易山,你別忘了,我們兩個人之間,已經(jīng)斷的徹徹底底的了?!?/br> “呵?!?/br> 唐易山微微放開白言希,像是被白言希言語中的認真刺痛到了一樣。 “白言希,我可以接受你怨我,怒我,惱我。但是唯獨一點容忍不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和我劃清界限?!?/br> 白言希抿著嘴沒有回答,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命題,一個用盡全力逃,一個傾盡所有追,斷的了嗎? 突然想到,在五年前,自己不也是這幅模樣,舔著臉,卑微的祈求唐易山給自己一個眼神。 只是,現(xiàn)在諷刺的是,他們的身份互換了。 當自己決定不再愛了的時候,他卻跑過來控訴自己的離開,苦口婆心的說著愛自己的話。 但是,憑什么呢? 憑什么當初你要我滾遠點的時候,說的那么鏗鏘有力?,F(xiàn)在卻來抱怨自己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離開? “這些針,我沒收了,倒是個出其不意的好暗器,但是你的功夫還不到家?!碧埔咨酵蝗徽f道。 其實他們都懂,岔開話題,無非就是想給彼此留下那最后的一絲體面。 聽聞至此的白言希驚到了,連續(xù)后退了幾步,這次唐易山?jīng)]有拉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