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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希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但是她就是有感覺,少年會跟上來的。 在白言希走在身前的那一刻,少年臉上的平靜被自己打破,隨后復雜的看了白言希兩眼,最終不知出自于什么原因,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可能大概是因為天氣開始有些清涼,所以在樓下散步的人,不在少數(shù),活生生的給這片花園添上來不少的人氣。 這也是白言希帶少年下來走一走的原因。孤僻的人如果依舊拒絕人潮,他的孤僻遲早有一天會將其吞沒。 “今天天氣真好,你應該多下來走走,這樣……” “你開心嗎?”少年的聲音,絲毫沒有變聲期的沙啞,帶著一絲冷淡,清清冷冷的,煞是好聽。 白言希沒有話說一半被人打斷的不爽,反而因為少年的主動搭話,而欣喜不已。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不如意。我的父母,也在很久之前,就雙雙離世了。那個時候的我,脆弱敏感,經(jīng)常杯弓蛇影的嚇唬自己。 在那段時間里,我曾經(jīng)當成是救贖的那個男人,我的丈夫,因為錯綜復雜的過往,和我之間,僅有的樂趣就是相互折磨。” 三言兩語的回憶起過去,白言希皺了皺眉,語氣一頓。 “但是,是我兒子教會的我,人的希望,只是給自己的。世界無常,但是往往能救贖自己的,還是自己。所以,我想,我應該是開心的?!?/br> 白言希伸手,像安撫豆豆一樣,一下一下的摸著少年的頭。 “救贖自己的,還是自己嗎?” 接著,少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久久沒有出聲。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靜靜逝去著,白言希看了一下時間,直覺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想叫身邊的少年回去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 幾個熊孩子,推推搡搡的從白言希的身后出現(xiàn)。突然,白言希絲毫沒有防備的被其中的一個猛地撞了一下。 眼看著白言希白皙的臉頰就要撞到地面,少年伸手手臂,攬住她瘦弱的肩膀,減緩了倒下去的速度,隨后手上一個用力便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過來。 兩個人雙雙倒地,而少年在白言希的身下,為她減緩了大部分的沖擊。 白言希驚呼出聲,剛想說什么,小腹突然傳開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 短短幾秒之內(nèi),白言希的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無數(shù)的冷汗,最后白言希實在是忍受不住,重重的的暈了過去。 哪怕失去了意識,白言希身上的冷汗,還在沒有停歇的冒出。 “快去叫醫(yī)生??!”少年雙目通紅,帶著嗜血的詭異沖著旁邊的幾個小孩子怒吼。 輕輕的扶起白言希的頭,少年的臉上,首次出現(xiàn)了著急的神色。 在這一刻,少年把自己身上背負的所有使命統(tǒng)統(tǒng)都丟了腦后,眼里心里,只有白言希毫無血色的臉。 白言希很快的就被接進了急救間,而期間,少年一直呆呆愣愣的,筆直的站在門口。 腦海里閃過的,是各種各樣的白言希。溫柔勸說的,憐惜心疼的,小心翼翼的,指著自己鼻頭怒罵的…… 從白言希的身上,他感受到了自己十幾年的人生,從來沒有體會到的溫暖,竟然讓他如此癡迷,如此不舍。 突然,醫(yī)生拉開簾子,從急救間里走了出來。 “醫(yī)生……”語氣帶著連少年都沒有察覺的絲絲祈求。 “病人只是動了胎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 高高懸著的心,被醫(yī)生的一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徹底放回了心底。 少年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見白言希已經(jīng)醒來了,因為剛才是意外,臉色還是稍微的有些慘白,但是比剛才毫無生氣的模樣要好多了。 “你怎么樣了?” 白言希虛弱的扯開了嘴角,想要安撫少年的情緒。 自己最近怎么了,怎么頻頻出事啊,但是這一次卻是是自己的疏忽,明明都已經(jīng)有過豆豆了,竟然對于這個孩子的到來,毫無察覺。 此時白言希抬眸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口,眼眸深處劃過一絲失落。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有一個男人急匆匆,形象頗有些狼狽的跑了進來。 “言希?!?/br> 氣息未穩(wěn)的唐易山?jīng)]等白言希反應過來,便一把抱住了白言希。 劇烈的心跳聲以及按耐不住的顫抖,瞬間讓白言希的眼眶一下子便濕潤了。 “對不起,對不起……” 唐易山來來回回只重復著這一句話,卻一字一句的重重的敲進白言希的心間。 而少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等到二人心情稍稍平靜下來后,唐易山才松開了她。 “醫(yī)生說你怎么了,怎么就暈倒了?!?/br> 見唐易山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著急,白言希心里的哽咽更加洶涌了。 “都是你,都是你……” 白言希抬起,一下接著一下的落在了唐易山的胸前。 唐易山雖然不解,卻還是結結實實的挨著白言希的打,以供她解氣。 鬧了一小會的白言希乏力了,也冷靜了下來。 “唐易山,我懷孕了?!?/br> 白言希的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話,會給唐易山帶來怎么樣的沖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