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亡兩不知
水鏡四處都是沒穿衣服的人或半獸,陸沉秋和褚行州轉(zhuǎn)了兩天實在感覺無從放眼,趕上十五的黃昏出去了。 “好冷?!?/br> 褚行州磨蹭了手臂一會兒,剛從暖的地方出來,一下子有些受不住。 陸沉秋則站在山巔朝下眺。 那欒城的中央有一處府邸散發(fā)出沖天的鬼氣,仔細一辨認正是那宋家。 “糟了!” 陸沉秋暗自大驚。 褚行州見她這副嚴峻的表情,也明白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只見她從懷里掏出一張符,默念了幾句,整個人一瞬間不見了。 褚行州大喊,“帶上我啊!” 話音還未落,長青山上也沒有了他的影子。 陸沉秋手持凝霜劍,將褚行州護在身后,宋府大門開著,像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兇獸,連褚行州都感覺陰森森,不太對勁了。 二人小心踏進府中,穿過大廳來到后院,只見宋情兩手各執(zhí)一物,一邊是一綹細長烏發(fā),一邊是一塊蘭花玉佩。 “不好,是水蒼玉!” 見著熟悉的玉佩,陸沉秋內(nèi)心頓時了然,水蒼玉有聚氣凝魂的作用,難怪她看不出鬼在哪。 只看宋情兩眼無神,呆滯地準備蹲下,將頭發(fā)放在地面。 陸沉秋當機立斷,怒喝道:“住手!” 聽見熟悉的聲音,宋情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球,看著陸沉秋,干澀的聲音從喉頭發(fā)出,“陸...陸姑娘。” “你中了他的一葉障目,這府邸四角的不是往生符,是邪靈咒!” 一片樹葉突然浮在宋情眼前,她伸手將它拿下,原本月明星稀的景色變得黑云密布,她深深打了個哆嗦。 這時的謝云川也從玉佩里出來,從后頭掐住了宋情的脖子,惡狠狠盯著陸沉秋,“臭道士,壞我好事!” 原來哪有什么復(fù)生之法,那本《邪客》本記載的就是,玄女用神力與蠱師達成了交易,用邪靈咒外加皇帝的頭發(fā),讓將軍的魂魄進了皇帝的身體,玄女與換了殼子的愛人繼續(xù)生活在了一起。 只不過,符咒埋在皇宮下,全部的宮妃侍衛(wèi),婢女宦官,都在月圓之夜化作一攤血水。 “他這是要你全家的命!” 謝云川原本秀氣稚嫩的面龐變得烏黑猙獰,脖子上的手絹在狂風(fēng)下被吹走,紫青的血不斷從里面滲出。 他狂笑著,“既然我活不了,你們也別想活!” 并指成抓,狠狠扣進了宋情的脖子,宋情大口喘著氣,臉色脹得烏黑。 “木決!” “喵!”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粗大的藤蔓卷住謝云川的腰,一直純黑貓兒從天而降,撲在他的臉上。 宋情掉落在地上,摸著脖子大口咳嗽著,手里的玉佩滾落向前方,宋晉的頭發(fā)也被吹的沒影了。 “一天不在,你就給我找麻煩?!?/br> 黑貓碧色的瞳孔滿是鄙夷,宋情愣神了,這貓怎么是宋晉的語調(diào)。 褚行州看準時機將宋情拉了出來,搖了搖僵住的她,“別傻??!跑?。 ?/br> “情兒!” 宋碌城和宋夫人的聲音一道傳來。 原來他們被院子里的聲音吵醒了。 牡丹望著著腳下的玉佩,看了眼中間熟悉的愛人,渾身發(fā)抖,幾滴淚從眼角落下。 她抖著嘴唇呼喚道:“是你嗎?是你嗎?” 此時的謝云川也恢復(fù)了那如玉的模樣,同樣熱淚盈眶,他如同稚子般呼喚,“牡丹!是我?!?/br> 宋夫人在重重的阻攔聲中奮不顧身奔向了昔日的愛人,她緊緊擁著謝云川,泣不成聲。 “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 謝云川也緊緊回抱著她,看著牡丹背后的四人一貓,笑得狷狂。 “那就把你的命給我吧!” 牡丹不可置信的往下看,一只手橫穿了她的胸膛,她想開口說句話,從口里吐出來的只有血。 她嘴唇顫抖著,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符,眼淚糊瞞了面龐,她依舊的美麗,歲月在牡丹身上沒有留下半分的痕跡,卻給了她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牡丹倒在地上,頭輕輕一墜,她死在了十年后的今天,見到往日愛人的第一眼 罷了。 這一生也無人愛她。 --